3、修机甲而已原来你们管这个叫打脸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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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生意。
裴清初垂眸，D星是联邦边缘星球，资源不多，位置偏僻，连联邦普查都很少来此，科伦大费周章前来，绝不仅仅是为了“生意”。
他的到来，是否与方才航空港的军人，还有……那只黑金巨狼有关？
由于“镇水犀”故障，部分环节需要需要人力协助运转，他们穿过开放维修区，步行前往中控塔电梯。
工业风扇轰鸣作响，巨大穹顶下，数十米高的大型机甲和重力牵引臂如同巨兽般森然排列，身着深蓝色工装的工人在其间穿梭，一派忙碌景象。
几个D级工人正合力在搬运部件，有人抬头间瞥见裴清初颈后的抑制贴，吹了声响亮的口哨。
无数目光瞬间聚焦而来。
“干什么！”不远处的C级小队长急忙上前呵斥，眼神望的却不是D级员工，而是站在技术通道里的裴清初。
他的目光落在青年颈后的抑制贴上，又看向裴清初的脸，顿时皱起眉，仿佛在质问omega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等他再走近几步，看见被遮挡的周禄星时，脸色才一变：“周少！实在抱歉，今天‘镇水犀’坏了，大家忙晕了头……”
他搓了搓手，弓着腰，脸上堆起谦敬的笑容。
“大家工作辛苦我可以理解，”周禄星皱眉，看了眼旁边的科伦，觉得有些丢人，他狠了狠心板起脸，准备展示自己少东家的威严，“但是——”
“我没事。”裴清初的声音平静无波，“先去处理‘镇水犀’吧。”
周禄星顿时松了口气。
又装模作样地说了小队长几句，他看裴清初不像是生气，才讨好地解释道：“厂里主要是C级、D级的alpha，很少见到omega……基因特长也主要是体能方面，在厂区待久了，做事难免冲动。”
裴清初十分平静：“我知道。”
周禄星像是得到了谅解，语气又轻松起来，闲聊道：“说实话，其实也不怪他们，omega本来就少见，C级以上的基本在城区工作不说，D级以下的有监护人陪同……”
“小心！”
一道白影忽然掠过视野，周禄星下意识想将裴清初拉向身后，却抓了个空——
裴清初侧身闪避，避开了坠物，也避开了他的手。他后退一步，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精准得像是巧合。
沾着油污的纸团滚落脚边，头顶传来压抑的窃笑。
“这些人真是……”周禄星尴尬地收回手，笑声嘟囔着，“所以我不赞成母亲搞自主研发。降低机甲的操作等级有什么用？低等级员工管理起来还是麻烦。”
或许是觉得在场都是高等级者，他并未掩饰自己的想法。
“确实，现在夏家的自动化生产线是大势所趋……”科伦微笑附和。
两个alpha交谈起来，风扇轰鸣掩护下，隐约人声落入裴清初耳中，昔日的敏锐听觉如今还会偶尔生效，裴清初耳尖微微一动。
“周少对他真不一样……”
“啧，长成那样，能一样吗？说不定上次找出干扰器就是周少安排的戏码，来哄人呢。”
“B级omega？怕是别的地方‘本事’大吧，嘿……”
这些话他听得并不少，已经明白这是种恶意。他抬眼，视线尽头的几个员工忽然觉得身体被冰霜覆盖似的，霎时噤声。
青年眸光里没有羞耻愤恨，没有任何一丝人类应有的情绪温度。明明长相清冷俊秀、唇红齿白，却如同怪物披着人皮，不见颜色，只见血海幽骨、鬼气森森。
裴清初忽然一笑。
几人心神俱震，被这诡异的气场摄住，不约而同地低头，颤抖着继续手上的工作，仿佛从未发出声音过。
青年垂眸收回目光，飞快恢复了面无表情，像一簇穿过尘烟、落在枝头的细雪。
到达中央塔电梯，按下按键，周禄星才后知后觉地放慢脚步，道：“其实，这次请裴工来，是我母亲的意思。不过您放心，无论镇水犀能否修好，我们都接受！”
故障详情在邮件里发过，“不山”最近接了个大订单，工期紧，不得不让生产线连轴转，虽未超出设计负荷，但作为核心的“镇水犀”机甲还是坏了。
透过观景电梯的玻璃，能看见数条空中通道在厂区上空交错延伸。一辆垃圾运输浮空车驶过，驾驶员朝这边挥手致意。
周禄星点头回礼，脸上忧色未减：“现在的损失已经和订单收益持平。但钱不是重点，董事会认为母亲决策冒进，要召开质询会议……”
“周总还是抵触夏家？”
科伦摇了摇头，有几分不赞同，“作为经营者，她确实有些意气用事了，作为行业标杆，夏家的技术实力有目共睹。”
“算不上抵触，”母亲在夏家展会上见过他们如何对待提出异议的人。而且，我也不觉得夏家的技术靠谱。”
他转向裴清初：“裴工看过星战审议的直播吧？阎少将掏枪拍桌子的那次！”
“阎”这个姓氏，让裴清初稍微一怔，随即摇头：“没有。”
因常年与帝国摩擦不断，联邦将领有明星化趋势，再加上资本推波助澜，下到三岁小儿，上到百岁老人，都能聊两句机甲、战况和热门军官。
“我看了，议会指控阎少将指挥失误，而他坚称战场出现异常信号干扰通讯，不得不亲自带队突围。”科伦笑道，“周少相信这个说法？”
“我主要觉得阎少将讲义气，承诺最高级别抚恤就真的兑现。”周禄星有点不好意思：“可惜我得留在D星，否则能跟着阎少将，就算搭上这条命也值了。”
阎……少将。一天内听了太多次这个姓氏，裴清初无意识蜷了下手指，又松开。
不知那人现在的军衔到了何种程度。若按部就班，凭阎家的能量，至少也该是个中校了。
说话间，中控塔电梯“叮”地一声到达顶层。
门开的瞬间，喧嚣和警报声扑面涌来。裴清初跟在周禄星身后步入中控室，宛若一道切入闷热，摄云行雨的冷锋。
刹那间，室内的嘈杂戛然而止。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这个突然出现的青年身上：过分出众的容貌，相比alpha略显柔和的轮廓，颈后的抑制贴，无不提示在场的众人，他是个omega——一个原本绝不该出现在维修厂这种地方的性别。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镇水犀”规律的“嗡嗡”报警声。
裴清初无视了所有注视，抬眸望向巨大的环形光屏，代表平衡系统的数据流正失控倾泻，血色警报代码缓缓滚动。
“周少。”有人回过神，连忙起身问候。
“嗯，我带专家过来了。”周禄星在主控台上输入自己的权限密钥。
科伦站在他身后，摊了摊手，带着专家惯有的笃定和权威：“现场和数据我都看过了。和其他工程师的判断一致，‘镇水犀’因过载导致系统崩溃。虽然这款机型已停产，但夏家类似款两天内就能调货。”
“多亏科伦先生！”一名beta维修主管立刻附和，目光扫过裴清初时带着明显质疑，“再拖延下去零件磨损会更严重——”
青年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身姿单薄，眉眼却极盛。他没理会主管的言外之意，走上控制台，随手脱下厚重外套。
备用衬衫没浆洗过，松垮落在笔挺瘦削的肩上，往下收束成一截窄腰，西裤线条利落垂顺，贴合骶骨曲线向下，隐没在座椅里。
与工业环境相比，他显得过分昳丽，如同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之前的防护系统，是你们自己编写的？”裴清初指尖滑过控制台，调出后台日志。
“是……是的。”
旁边的工程师下意识回答。为挽回颜面，又补充道，“但干扰源非常隐蔽，像幽灵一样，现有逻辑无法追溯……”
裴清初不再追问。他的目光掠过令人眼花缭乱的屏幕，没去看众人束手无策的陀螺代码，而是调取了厂区近72小时的信号记录。
十指在控制台上轻盈跃动，将看似无关的耗能曲线剥离、叠加、比对。刺耳警报声中，他的操作带着独特的韵律感。
“不是污染，也不是攻击。”清冷的声音打破沉寂。最后一个指令敲下，满屏狂躁的数据瀑布应声立止。
屏幕中央，两条高亮波形在时间轴上完美同步——镇水犀的异常扰动，与“锻野”熔炼炉的峰值能耗严丝合缝。
“是‘锻野’。”裴清初平静地展示着结果。
“这不可能！”beta主管失声反驳，“‘锻野’是奥威科技的最新款，拿过联邦设计金奖，适配性经过最严格的模拟域测试！它怎么可能干扰‘镇水犀’？”
“厂内环境比模拟域复杂得多。”裴清初语气平稳，耐心解释，“‘锻野’高强度运作激发抑制器共振，干扰了‘镇水犀’。”
他转向周禄星，给出解决方案：“要立即恢复使用，可以现场接入机甲，写入临时滤波补丁。”
“滤波冲突……”科伦低声重复，笑容变得生硬。这个omega轻描淡写的诊断，不仅否定了他的判断，还可能动摇“锻野”在低端市场的声誉。
“要怎么修？”
就在这时，中控室的门被推开，周猎大步走入，她额角纱布渗着新鲜血痕，气场却丝毫不减：“刚赶回厂区时遇到了点‘意外’。”
她的目光与裴清初短暂交汇，“D星恐怕要热闹起来了……裴工，你说要物理接入？”
“备用接口在循环冷却池底部。”一位年长的工程师立刻皱眉，“而且，依安全条例，执行此类作业需要B25级以上的基因等级——我们厂里一线维修师最高基因等级为B。”
潜台词再明显不过：这个omega提出的方案不过是纸上谈兵，根本无法落地。
“我的基因等级是A25，我可以去。”周禄星咬了咬牙：“星网上应该能找到图纸吧？这又不是夏家的机甲，说明书是公开的——”
“我的等级是A50，”科伦顺势开口，语气带着施舍般的优越，“如果周总需要，我也可以下水。”
话这么说，他看的却是裴清初，仿佛在等待对方开口求助。
“我的基因等级是B 50，”裴清初直接无视了科伦，向周猎亮出身份卡：“接口位置隐蔽，写入需要特定时序，周少不熟悉流程。”
在众人混杂着惊讶与质疑的目光中，他平静起身。
“我来。”
——
一行人来到核心机甲“镇水犀”旁。
机如其名，庞大的机体大半浸在循环冷却池中。
环绕着“犀牛”的金属地面上，一层刚没过脚踝的冷却液缓缓流淌，通风口格栅内逸出缕缕白雾，给工业化的粗犷环境增添了几分奇异美感。
周猎亲自打开地下闸门。灯光刺破黑暗，照亮下方数米深的竖井，锈红扶梯淹没在水中。
根据设计图，降温池呈碗型，边缘水位仅及膝，越往中心越深，最深处足以淹没成年人的胸口。
裴清初利落穿戴好防水服，动作娴熟，让不少准备出声指点的人噤了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修机甲而已原来你们管这个叫打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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