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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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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海声径直朝她这边走来,他把手中的大包小包都放在桌上,并一一向对方说明。
“这是牛肉和少部分的羊肉,我让老板切的新鲜的,不过我这边没有厨房,只能麻烦你回家做着吃了。”郁海声把肉类放在一个包内,又从另外的袋中拿出其他,“这是一些红枣和红豆,能补气血。还有花胶,这个是老板推荐给我的,说长时间摄取对你们女生身体好。还有这个榴莲,老板说能够缓解痛经,但我搜了搜,许多人在生理期期间吃会不舒服,你最好也避开生理期食用。”
除此之外就是卫生巾和痛经必备药了。
见此,傅雪音看向李璐和江悠行,明白他们笑容中的深意后,瞬间有些不好意思。
“你出去买东西也不说一声……”她看向身边还没离开的女生,笑容更加羞涩了。
这份甜蜜让咖啡店里的气氛更浓,所有的一切都在默默感受着,连女生的手机也变得听话起来,不过刹那间钱就支付到账了。
早先的怪异气氛,如今都被郁海声无声的举动给打得烟消云散,咖啡店内再次其乐融融,暖洋洋的氛围让某人耳根渐渐发烫。
“其实我来姨妈也不是很疼,”傅雪音坐回板凳,矜持地轻嗽着,她的目光一一扫过这些物品,又用健康的手拎起榴莲,“不过你的好意我就收下了,我还是不能让你白破费的,等我抽时间给你们露一手厨艺。”
郁海声见不得她这般鲁莽,急忙伸手把她拎起的榴莲放下:“你小心伤着胳膊。”
傅雪音看向李璐,露出无可奈何的笑。
陈诺在中午带来的阴云,就这样被郁海声暖心的举动冲散,傅雪音安稳地度过一整个下午,直到傍晚余霞成绮,绚丽多彩的天空为今日的忙碌换上优雅的休闲服,它静待夜晚灯光的降临,好尽情地高歌欢舞一场。
傅雪音将牌子重新调转“暂停营业”。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啊。”江悠行道。
傅雪音与李璐挥手告别,这一天的工作也就意味着要结束,而她也要准备回家了。
郁海声把东西都拿在手中:“你需要带回家的东西这么多,今晚我送你回去吧。”
这次,傅雪音确实没有能力把这些东西全部单手拎回家,于是便答应郁海声的话。
路上,傅雪音坐在电动车后座,单手环住郁海声的腰,将侧脸轻轻地贴在对方坚实的后背上。微凉的晚风拂过她的脸,吹得她披散的黑发飘扬起来,栋栋楼房从她的眼前擦过,街景每隔一会儿换一种熟悉的模样。
周遭的喧噪都被自然地屏蔽,在这份宁静的环境中,傅雪音想起下午发生的事情。
人都是喜欢八卦别人的,尤其是傅雪音这种性子,何况郁海声又是她的男朋友,是她较为亲密的人,她很想询问对方,在自己被支开的那段时间里,陈诺到底和他说了什么,能让李璐轻易地察觉到他的状态变化。
但想来想去,她还是没有张口去问他。
不过,有的东西,你就算是挤破头想要得到,不属于你终究是不属于你,可有的东西你越是不想听、不想懂,它越是会早到——
傅雪音的妈妈要从威海杀来青岛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傅雪音刚被郁海声载到小区,手机在她兜内叮咚响,偏偏左手打着石膏,右手刚接过郁海声递来的东西,实在是没法儿腾出空手来查看消息。
况且,郁海声还站在她的身前,不让对方送到门口是她坚持好久才得到同意的,若在这种时候再出意外,那之前的努力白费。
“真的不需要我帮你分担一些吗?”郁海声看着她略显吃力地拎着东西,无意识地紧蹙眉头,脸上挂着挥之不去的沉重担忧。
“真的没有问题,”傅雪音总觉得郁海声是在小瞧她,“在大学的时候,我都能扛着水桶爬上好几层楼,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弱鸡了些。还有你不要这样看着我,你的目光沉甸甸的,平白给我坠上更沉的重量。”
郁海声悄然移开视线:“手机在响。”
傅雪音低头瞥向自己的口袋,以这样的频率来看,她猜测会是徐嘉笑发来的消息。
她不以为意地说道:“没事儿,等我回家再看也不迟,你回家去吧,没十点呢。”
她还没有忘记听海饮咖十点关门,最近由于两人谈恋爱,总是无缘无故不营业了。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郁海声说。
对方的顾虑显而易见,傅雪音无奈地笑着并朝他摆摆手,示意让他不必挂怀,然后她才利落地转过身去,与郁海声拉开距离。
等回到家门前,傅雪音特意从平台的窗户向外眺望,果不其然,郁海声还在小区外等待着,似乎只要她不报平安,他就不走。
傅雪音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门口,又折返回来,从窗户内拍照,并发给郁海声,然后附言一句:我已经安全到家了哦,宝宝。
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郁海声在小区门外接收到的消息的瞬间便低头看去,随即,他抬头,朝着傅雪音所居住的楼房仔细打量。
窗户上面有限位器,傅雪音拉不开,她只能透过窗户,向郁海声的方向招手示意。
不过幸运的是郁海声不近视,而且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这里,一眼就发现了她。
他对她摇摇手,由于他今日的穿着是一身青绿色外衫,很是像春风里的狗尾巴草。
想到被划走的消息,其中有几条就是妈妈发来的,对面打来的语音她没有接,但以她妈妈的脾气,她相信,怕是再过没几分钟后,指不定又是一条电话轰炸,所以她顾不得再站在这里遥望,便提着东西,扭头回家了。
果然,就在她刚把所有的物品整整齐齐地归纳到该存放的位置,手机传来震动声。
不再是视频通话提示,而是手机铃声。
傅雪音调整好心态,接起这通电话——
“你胳膊怎么受伤了?”
傅雪音心道糟糕:“没事儿,就是磕伤后打了石膏,我年轻,过几天就修复好了。”
“年轻,年轻就能随意糟蹋身子了?你在那边到底过得什么苦日子啊?”妈妈的声音变得愈发急切起来,“还有不是说过不要把手机静音吗,万一遇事儿,找不到你怎么办?”
也不过是电话刚刚接听,妈妈指责的声音就劈头盖脸地传来,宛若一场倾盆大雨。
傅雪音刚整理好的心态,在这刻轰然坍塌破碎,她张嘴就要朝那边抱怨,但临近嘴边的话又被理智拽回去。她想,自从谈恋爱之后,她与妈妈的聊天次数逐渐变少,两人动不动就会小吵,想到那边为了她而变憔悴衰老的脸,她不想再让不愉悦的事情发生。
于是她硬生生地把埋怨的话咽了下去。
“我来姨妈肚子不舒服,刚睡醒。”傅雪音故意压低嗓音,其中带着不悦的情绪。
许是听见她不舒服,那边的质问当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过剩的关心:“我记得你平时也不会痛经呀,肚子不舒服就一直让它疼着吗,没有买点儿药吗,实在不行我一会儿陪你去医院看看啊,总不能拖着!”
感恩母亲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傅雪音就被她妈妈最后那句话惊着了,她有点儿不能理解那句话的意思:“……你陪我?开什么玩笑,咱家可是住在威海,你没忘记我现在在青岛吧,你怎么可能和我去医院啊?”
“谁让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妈妈的抱怨脱口而出,“我已经在高铁上了,之前给你打电话就是希望你能来出站口接我。”
傅雪音一时间错愕不已,她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还不忘记回头看一眼电子表,升起的荒唐念头当即蔓延全心:“你来青岛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你这么突然……我该怎么去接你啊,你买的哪个站下车的票呢?”
“青岛站啊,还有一站就要到了,你也别来接我了,你给我地址,我摸索过去。”
傅雪音当真是有苦说不出口:“……”
在等待妈妈到来之际,傅雪音与前来骚扰她的徐嘉笑通话,二话互相开视频,借此机会,她把母亲要来住宿的事情说了出去。
徐嘉笑当然是没有任何意见,她巴不得有人能陪陪傅雪音,这样总不会太寂寞了。
“可是她一定会跟我啰嗦陈诺,还会念叨我的胳膊。”
单是想到那个画面,傅雪音就升起一阵说不出口的烦躁,她郁闷地敲着沙发,最后实在是满肚子火气没处撒,她把榴莲打开,“我妈最讨厌榴莲,到时候熏得她不能和我说话。”
徐嘉笑在屏幕那边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傅雪音边啃着榴莲,边制止对面传来的肆无忌惮的笑声,另外她希望徐嘉笑能与自己多聊会儿,最好是能牵制住她妈妈的嘴。
对面嘴上说着没本事,但是事实上,傅雪音的妈妈还真的能和她聊起来,两人不过是对着一部手机,就能说得彼此口干舌燥。
傅雪音坐在沙发的一侧,打量着这个略显时髦的妈妈。
也不知道是不是来这边见她的原因,素日不爱打扮的女人,倒在今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那头毛躁的发,随手一扎,在今日却被拉得又直又黑,甚至还戴上发卡修饰,而穿衣服也图自在的人,竟是换上一条傅雪音从来没见过的花纹长裙。
爱跷二郎腿的人累了,将叠盖在左腿上的右腿垫底,利索地换了姿势,鞋跟与地面接触时,发出极其清脆而又响亮的吧嗒音。
傅雪音发现,她的妈妈,常年平底鞋傍身的妈妈,居然破天荒地穿上一双短高跟。
眼前这个女人,忽略岁月赋予她靓丽的皱纹的话,从侧面看,她倒不像是位妈妈。
傅雪音觉得自己的母亲更像是位姐姐。
“看啥呢,这就不认识你妈了?”妈妈露出调侃的笑容,随之又被房间内弥漫着的味道冲淡,“大晚上的让你吃得熏死了。”
傅雪音不解气地说:“厉姐,谁让你来的。”
“我不来我看你就要反了天,”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或是哪种情绪又触碰到这位妈妈的逆鳞,她礼貌地与徐嘉笑再见,没给傅雪音挽留的机会,在屏幕对面的徐嘉笑露出无能为力的神情之后,将视频掐断,又对着一边气急败坏的傅雪音说,“怎么回事儿?”
本就对妈妈的擅自前来感到不满,又听见这种语气的质问,傅雪音瞬间将所有的坏情绪不加掩饰地摊开在脸上:“什么又怎么回事儿,我还想问你来这里干嘛,我又不是什么智障儿童,还得需要你来亲自照料。”
“我倒是看你就是个智障!
平白无故被妈妈怒骂,傅雪音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