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孤注一吻 ...
-
场景：一家隐藏在高档俱乐部深处的地下扑克室。空气里混合着雪茄、威士忌和一种紧绷的寂静。中央牌桌只剩最后两位玩家，巨大的底池筹码堆叠如山。荷官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人。）
荷官：盲注提升。现在是五万/十万。陈先生是庄家。林先生，请下大盲注。
林焰：（眼神像钩子般盯着陈野）石头，今天手风很顺啊。这把打算磨多久？
陈野：（眼皮都没抬，只是整理着自己面前的筹码，将它们码放得如同尺子量过）顺不顺，看牌说话。急什么。
林焰：（轻笑）不急怎么看你变魔术？上次你就是这么不声不响，把我口袋都快掏空了。
陈野：是你自己太躁。三条撞同花，明牌面上你都敢all-in。
林焰：赌桌上不敢搏，不如回家斗地主。乐趣不就在这儿吗？看准了，就得敢推筹码。
荷官：（开始发牌）请下注前谈话。陈先生，请说话。
陈野：（拿到两张底牌，拇指轻轻捻开一角，目光扫过，随即合上。）加注。三十万。（推出三摞筹码。）
林焰：哇哦，上来就抢码？这不像你啊，陈野。拿到怪物牌了？
陈野：你猜。
林焰：我不猜。我跟注，再加五十万。（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盯着陈野。）让我看看你的底牌，值不值得我这么跟。
陈野：林焰，你的“鬼手”快，但话太多了。
荷官：（发出三张公共牌——梅花9，红心K，方块K）翻牌。一对K。陈先生，请继续。
（牌面出现一对K。陈野沉默地看着牌面，手指在筹码上无意识地敲击了两下。）
陈野：过牌。
林焰：（眉毛一挑）过牌？你加注起手，翻牌出K了你过牌？（慢悠悠地用指尖掀开自己的底牌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我下注。一百万。
陈野：（沉默了片刻）你跟注的时候，没看牌。
林焰：现在看了。不行吗？
陈野：行。你一向运气很好。
林焰：不是运气，是感觉。感觉你今天……特别想赢我。为什么？
陈野：来这里的，谁不想赢？
林焰：不一样。你想赢的，好像不只是筹码。
（陈野没有回答。荷官发出第四张公共牌——草花K。）
荷官：转牌，草花K。三条K。
林焰：啧，三条K……这下有意思了。陈野，你还能过牌吗？
陈野：（没有犹豫）下注。两百万。
林焰：（没有立刻回应，拿起一个筹码在指间飞快地转动，眼神在陈野脸上和牌局之间逡巡）四条K？还是……葫芦？不像。如果你有K或者9，翻牌圈你不会过牌。你在引诱我。（他停下转动的筹码）你在偷鸡，陈野。
陈野：（神色不变）底牌没亮，一切皆有可能。你可以用你的感觉来跟。
林焰：我感觉你在给我下套。但我喜欢钻套子。我跟注。
荷官：（发出最后一张牌——方块2）河牌，方块2。牌面：梅花9，红心K，方块K，草花K，方块2。请两位亮牌。
陈野：你先。
林焰：（笑了，带着点无奈和欣赏）就知道你会这样。（他将自己的底牌翻开——一张红心A，一张方块A）我只有一对A。翻牌前没看牌，翻牌后看到一对K，我想你可能击中了，但我有A，买葫芦或者同花都有可能。转牌又来一张K，我知道我可能输了，但你的下注太坚决，坚决得有点假。我赌你是在用三条K的牌面偷鸡。可惜，河牌是张2。
陈野：（静静地看了林焰几秒钟，然后，将自己的两张底牌缓缓翻开。）
（一张黑桃3，一张黑桃7。）
林焰：（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化为一种难以置信和……被震撼到的表情）……3和7？杂色？你……你什么都没有？！从翻牌前开始，你就在用空气牌加注？在三条K的牌面上，你用空气牌连续下重注？
陈野：（开始将巨大的底池筹码揽到自己面前，动作依旧平稳）你太依赖你的感觉和你的“鬼手”了。你觉得我看不透你的打法？你激进，喜欢捕捉别人的犹豫，然后施加压力。我只是，把你引到你最熟悉的路上，然后，在你觉得最不可能的时候，推你一把。
林焰：（看着陈野收筹码，低低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好一个陈野！用我最擅长的方式，在我最得意的牌面上，把我给清了！漂亮！这一手，值回票价！
陈野：（收完筹码，看向他）还玩吗？
林焰：（站起身）玩，当然玩！不过……今晚不玩牌了。（他走到陈野身边，眼神灼灼）你赢走的，不只是筹码。所以我得想办法赢回来点别的。
陈野：（也站起身，他比林焰略高一点，两人对峙的气场让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你想赢什么？
林焰：（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赌徒式的挑衅和一丝别的东西）赢你等会的时间，怎么样？我觉得，比玩牌，你这个人有意思多了。
陈野：（看着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赌桌上的算计，只剩下纯粹的兴趣和挑战。他沉默了几秒，嘴角终于牵起一个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可以。不过，我挑地方。
林焰：（笑容扩大，像得逞的狐狸）
成交。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