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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忐忑 ...

  •   俞莲舟本是前来探望师弟,不想人还没到门口已听到宋青书在哇啦哇啦胡说,待到他绘声绘色的形容自己恶声恶气,终于忍不住出口斥责。也不理师侄面色如土,来到俞岱岩榻前,深施一礼,“三师弟。”
      俞岱岩知自己这位二师兄最是端方,手足之亲也每必郑重还礼,勉强笑应道:“二师兄,你来啦。”
      俞莲舟点点头,“我听天行说你着了凉。”他口中的沈天行是俞岱岩记名弟子,平素跟着俞莲舟练武。
      俞岱岩笑笑,“没什么,小毛病,也难为你们惦记,还特地和青书来看我。”最后一句却是给头要耸到地里去的师侄搭了台阶。宋青书哪有听不出来之理,赶紧打蛇顺棍上,恬着脸道:“是,是,俞师叔……还有这位俞师叔,你们慢慢聊,我这就回去练功!”也不等俞莲舟应声,足底抹油,出溜一声没了影。
      待他背影消失在门口,俞莲舟板起脸,“这小子病了一场倒油嘴滑舌起来,是该好好教训教训!”
      俞岱岩见他语气严厉,眼中却掩不住笑意,兄弟多年哪有不了解他心思的道理,莞尔道:“二师兄说他是油嘴滑舌,依我看过这人虽是顽皮了许多,倒是比之前更憨了些。”
      俞莲舟摇头,“他憨?不过跟你装憨而已。”说到最后也忍不住唇角扬起。这个师侄平时鲜少来此,对这位久病卧床的师叔不过是面子情,他又如何看不出?刚才遥遥听到他东拉西扯,逗得俞岱岩开怀,心中自然宽慰。他不想被看出心思,脸色一正,“不瞒你说,我刚才接到大师兄手书。”说着长长叹息一声。
      俞岱岩鉴貌辨色,知事情棘手,不由忧心,“可是大师兄有麻烦?”
      俞莲舟缓缓摇头,“不是大师兄,是六师弟。”
      俞岱岩手足连心,惊道:“师弟怎么了?”他深知诸位师兄弟中六师弟性子最弱,人又天真,说真是遇险也毫不稀奇。
      俞莲舟见他色变,微悔失言,伸手按住他肩膀,“你不要悬心,他人没事,眼下正回武当。却是师兄他提前得了消息,说是六师弟的未婚妻子出了事。”
      俞岱岩啊了一声,一颗心还是放不下,“师弟未婚妻,不就是那位峨眉纪姑娘?出了什么事?”
      俞莲舟心中纷乱,颇觉此事难以启齿,沉默半晌放道:“师兄说,他在外边接到信息,说是纪姑娘她被人淫辱,已自杀身亡。”
      俞岱岩失口道:“什么?怎么可能?”惊讶无极。
      俞莲舟垂下眼睛,“师兄信里也说得不清楚,他眼下正打探此事。”
      俞岱岩颤声道:“那六弟他可知此事?”
      俞莲舟躲开他目光,又摇摇头,低声道:“想来应该不曾。”
      俞岱岩心乱如麻,又气又恨,咬牙道:“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俞莲舟犹豫一瞬,“似乎是魔教的人。”
      俞岱岩恨道:“又是明教!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他一言既出,忽然记起自己四肢俱废,所谓手刃仇人云云,已是今生无望,不禁黯然。
      俞莲舟见他面上瞬间惨然,如何不知他所想,只是他心中却有另有一份别样心思,却顾不上安慰师兄。俞岱岩虽是精干,却毕竟瘫痪多年,远不如他了解内情。想到师兄信里提到的那个名字,又想到这些年六弟一直落落寡欢,少在武当,恐怕多半也与那人有关,若此事被他知晓,怕是这师弟这一世郁郁。
      他转眼望一眼面色蜡黄的师兄,恍惚记起多年前师兄弟联袂闯荡,何等快意,如今却是一死一废,还有个最让人放心不下的一直漂泊在外,饶是他性格刚毅,也不由深为伤感。

      宋青书退到门口,撒腿就跑,急急如丧家之犬,生怕二师叔一个后悔把自己逮进去立马就揉面团。
      他一口气溜回南岩,心还没放下,却被百草看到他一副满头大汗的模样,奇道:“师兄,你怎么啦?”
      宋青书气还没喘匀呼,闻言没好气的道:“我干嘛干嘛?还不都是那个……”总算这次学个乖,一把捂住嘴,回头去看那个背后灵,又哪有什么人?
      百草见他狼狈,哈的笑起来,“师兄我给你打水洗脸去!”不多时已端着脸盆转回,放到宋青书前,“师兄洗脸!”
      那盆水就明晃晃的在眼前,虽然有虐待童工的嫌疑,可宋青书实在觉得再窝心不过,他三下两下抹了脸,用湿漉漉的爪子掐掐百草肉乎乎的胖脸,”谢啦,师弟!”见百草亮闪闪的眼睛,愈发觉得不好意思,心中暗自遗憾这个时代没什么哄小孩的东西。自己外甥平时玩的都是遥控车,看的都是喜洋洋灰太狼,估计克隆不过来,至于搭积木之类的,百草自然也早过了那个年纪。至于其他易懂易会的,麻将自然最简单……可惜是大毒草啊大毒草。
      他苦苦思索半天,突然心头一动,拍拍自己脑门,自语道:“我怎么把这个忘了。”拉着百草兴冲冲的道:“跟师哥去后院,我教你做好玩的。”百草听到一个玩字,他年纪幼小,自然玩心大动,可又记起上次的教训心有余悸,怏怏道,“师兄别玩啦,被二师叔逮到了又要关你了。”
      宋青书不以为然,嘿了一声,“他在陪三师叔哪,怎么能过得来?”又觉得这话未免讲的涨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扬起头哼哼道:“就是他过来也没什么可怕,二师叔也就看起来吓人,事实证明,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他嘴上胡说八道,心里却在想流连病榻的俞岱岩,也不知这年头有轮椅没有,哎,有轮椅也没用,他连手指也动不了,还是找到黑玉断续膏是正途。也不知道这玩意到底去哪弄,自己又不是张BUG,没美女会挥泪大赠送……
      他正琢磨,忽听有人轻轻一笑,“什么纸老虎?青书不许这样说。”
      他唬了一跳,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百草脖子一折,胖脸成了苦瓜状,“六,六师叔!”他闻言赶紧转身,就见不远处寂寂苍柏下有个灰衣青年腰佩长剑,脸上微微含笑。
      宋青书不用看自己脸也知道眼下一定是紫茄子色,我了个去,武当这帮人那都不是背后灵,是背后神啊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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