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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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妈妈的尸体被人发现了，她投河自尽，尸体已经被泡得不像样子。
警.察找上李家的时候，李牧寒的妈妈把江流交了出去。
由于找不到江流的任何亲人，江流送去了福利院。
之后容华又拗不过李牧寒的请求，跟福利院协商，能不能带江流去自己家生活，但不办理领养手续，江流的户口还是属于福利院。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给自己儿子找个玩伴。福利院有什么不放心的话，可以随时来家访，容华还挺欢迎的，因为她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家，多个人关照小孩子多一点安全感。容华一家本来就跟江流没有任何关系，没有收养他的义务，不过这种事情也挺不合规的，最后还是看两个小孩子确实感情好，江流又是个“残疾”小孩，大概很难被收养，一个管理人员就默许了。
容华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成了就家里添双筷子，要是不成，干脆让李牧寒去孤儿院好了——当然是去玩的那种。不办收养手续也只是考虑到小孩子没常性，万一哪天闹翻了，还可以送回去。而且容华也不想跟这样一个无亲无故的小孩产生什么联系。
江流正式住进李家了，在这之前，他有去看他妈妈的最后一面。
考虑到他的年龄，其实是不想让他看的。但当大人问起他自己的意愿时，他却点头说要看。
江流的妈妈躺在一个大袋子里，脸臃肿走形，很是吓人。
江流站在他妈妈的脑袋边上，他伸出手捋顺他妈妈的头发。
他盯着那些丝丝缕缕的发丝，他妈妈的头发像假的一样。
眼前躺着的这个，也好像是假的人一样。
江流是被容华抱着回家的。
江流趴在容华的怀里，他睡了一路。
梦里面抱着他的人是他的妈妈，他们一起走在一大片草坪上。
江流能看见绿油油的小草，抬头就是湛蓝湛蓝的天空，鼻子里嗅着的是一股淡淡的香水的清香。
这是他做的最后一场关于他妈妈的梦，梦里面的妈妈前所未有的美。
李牧寒守在家里等着容华和江流的归来，容华一进门，李牧寒就看见他怀里的江流。
李牧寒跟在妈妈的屁股后，仰头看着闭眼的江流，问他妈妈：“他怎么了？”
容华脚步不停，“睡着了。”
她把江流送进李牧寒的小房间，安置在床上。
扯开被子，盖住江流，她抽空看了眼时间，扭头边往外走边对李牧寒说：“小寒，妈妈上班去了，你在家乖乖的。”
李牧寒“嗯嗯”应是，目送他妈妈走远。
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李牧寒踢掉鞋子，爬到床上，拱进江流的被子里。
江流似乎很累，他睡得特别死。
李牧寒无聊地玩了一会儿江流的手，又去揽江流的肩，像抱大狗一样四脚缠绕住江流。
江流就像漂在李牧寒家的一块浮萍，不上不下的。
他住在李牧寒的家，有时候他也会想，自己住在这里的理由。
如果说，最开始是被李牧寒迷惑，他实在是羡慕李牧寒的一切，所以他才会忍不住去追逐李牧寒。
可是现在，江流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那个美好的，干净的李牧寒，对江流一点也不好。
他总让江流趴在地上，他喜欢将食物托在手心里，送到江流的嘴边让他张口去吃。
他对江流说：“我们是在玩游戏呀，你假装成我的大狗。”
江流死死地抓住绳子，他看着李牧寒的眼睛，告诉他：“我不喜欢，我不想这样。”
李牧寒就摇晃着绳子，晃了几圈之后，他茫然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啊？”
江流一直仔细分辨李牧寒的口型，见他说完了，江流反问：“为什么你不做大狗？”
李牧寒理所当然地说，“因为是我想养一只大狗啊，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不要你了。”
江流将绳子扔在地面上，独自跑了出去。
容华正在书房里看文件，她在办公的时候并不会锁门。
因为家里人都了解她的脾气，在她办公的时候没人会来打扰。
就连她最宠爱的李牧寒也很识趣，从不会乱闯书房。
江流就这么走进容华的书房，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容华，没看到有任何拒绝的表情或者不快之色，他便坐在了容华的脚边。
容华连眼皮都没抬，仿佛没看见屋子里多了一个小孩儿一样。
李牧寒尾随着江流跟了进来，他原本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他站到江流的身边，伸手去拽江流的胳膊。
江流不为所动，就定定地看着容华。
李牧寒干脆拿起手里的项圈，直接套在江流的脖子上。
江流这回有反应了，他扭头，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李牧寒。
他推拒李牧寒的手，并用期盼的眼神去看容华。
他们的动作始终小心翼翼的，但是依然有动静发出。
容华终于将视线从手里的文件中挪开一些，瞧了一眼两个小孩儿古怪的姿势。
容华的目光缓缓地在江流的脸上滑过，然后她收回视线，说了一句，“江流，你听话一点。”
江流一呆，而另一边，李牧寒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他更加坚定地拽紧了绳子，直到把江流拉了出去。
江流的脚步踉跄着，他想要抗拒，却又觉得无力。
他切切实实地感觉到，这个地方不属于自己。
或者说，自己现在被困在这里了。
怎么办呢？
江流一边想，一边任由李牧寒围着自己转。
可惜他的思想是那么的匮乏，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徒劳憋闷罢了。
江流渐渐开始封闭自己，他打算就这么随波逐流着。
李牧寒喜欢怎么样，他随着他就是了。
可是李牧寒却越来越过分。
也许是李牧寒看出江流的不痛不痒，他渐渐想撩拨起江流的情绪。
有一天，李牧寒靠在沙发上，他手里的遥控器不时被他旋转了一圈，又一圈。
电视上演的是一个古装剧，正演到主人公经过一家青楼，门口一个涂脂抹粉的女人甩着手帕拦住主人公，召唤他：“客官你进来坐坐呀……”
李牧寒转头去看坐在旁边的江流，江流纹丝不动，连呼吸都看不出。
江流的眼睛也投在屏幕之上，但是电视画面倒映在江流的眼睛里，色彩变幻间，仿佛江流只是一个镜面。
李牧寒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哦对，江流不认字，又听不见，他看不明白电视上的东西。
李牧寒突然爬起身，他在江流的胳膊上拍了一下。
江流扭过头，没什么感情.色彩地回望李牧寒。
李牧寒的笑容里带着一点恶意，他冲着江流做口型，他根本就没发出声音。
他对江流说：“你知道风尘女子是做什么吗？”
江流的眉间闪过一丝不解，很快又烟消云散。
李牧寒又挨近一些，他伸手碰碰江流衣服上的纽扣。
江流的衣服全是李牧寒给的，这点小事情不需要经过容华的同意，李牧寒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情来打扮江流。
李牧寒喜欢江流穿带扣子的衣服，因为他经常会亲自动手帮江流穿上去，也会亲自动手帮江流解下来，就像玩洋娃娃。
此时他便是一颗一颗解掉江流的衣服，让他的胸膛露出来。
李牧寒的眼睛悬于江流之上，他低头俯视江流，对着江流做口型，“就是你妈那样的。”
江流的表情像一块木板，连个起伏都没有，他似乎没有听懂。
李牧寒将江流推倒，坐到他的腰上，他说：“就像这样……”
这个姿势似乎刺激到了江流。
只见江流突然坐起来。
连江流自己也没想到，当他回神的时候，已经把李牧寒掀翻，并且挥拳打在他的脸上了。
拳头亲密接触李牧寒的脸颊，江流的内心产生了一丝隐秘的愉悦。
江流说不上是激动还是紧张，他全身颤抖着。
在这颤抖中，江流一字一顿的对躺在地上的李牧寒说，“你，妈，才，这，样。”
江流狠狠地宣泄着心中的畅快，他良久后才反应过来李牧寒的表情不对。
李牧寒被打了之后竟然没有反击，反而是……略带惶恐地看着自己的身后。
江流心里一紧，他缓缓地扭过头。
容华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整个人还穿着工作时常穿得正装。
此时她就站在书房门口，眼睛望着电视屏幕。
她手里的咖啡杯之上，有袅袅的热气升腾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