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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良人、情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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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是多年去了,
那些陈年旧事,早就深埋心底,无人问津许久。
听到永远两个字的时候,长汀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垂下眼眸,缓慢地松开苏璞。眼神迷离,有些可笑。
让人哭笑不得。
原来这么久了,我们之间从都只是一纸婚约的关系,从没有什么两情相悦,是这样吗……
苏璞悄悄抹一把泪,打算起身离开这尴尬的环境。
长汀却一把抓住她,冷酷严肃的问她:“你去哪儿?”
语气毫不客气,还有一些生气的感觉。
苏璞也不回头看他,平淡的说:“回房。”
“回什么房?哪个房?”
“当然是我自己的房。”
“你我有夫妻之实,这儿才是你的房。”
“你——!”
吹灭蜡烛,黑暗之中的床铺上躺着两个背对背的人。相隔一掌之距,却犹如银河之际。
没有人入睡,都是睁着眼,凝视着黑暗中的自己的影子,自己跟自己对话。
长汀悄悄往身后望去,没有动静,可能是睡着了吧。
苏璞也偷偷瞄身后的动静,兴许是睡着了吧。
既然她睡着了,那我是不是……长汀这么想着。
身子轻轻翻过去,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穿过苏璞的身子,停留在苏璞的锁骨上。手臂微微一手,将苏璞抱紧怀里,贴在自己的胸口上。
他以为她睡着了,开始自言自语。
“我心已许,从始至终。或许是因为我从未对她明了心意,所以她从未知晓。情有多种,对她,是特别的。她从来都不离不弃,始终陪在我身边。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从最初的感恩,到现在的欢喜。这份心意,我一直想让你明白,尽管我不说,你也知道的那一种。但你还是等着我来告诉你,你才知道的呀。哈哈,罢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长汀慢慢闭上双眼,抱着怀里的人,一脸满足的睡去。殊不知身旁之人,咬紧嘴皮,强忍着不出声。
她是了解的长汀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说得出这种话。从来就只晓得开玩笑的人,竟有一天如此认真的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那句永远,可能要食言了。”
大概又过了一会,又有人稀稀疏疏的动了动。
“苏璞……”
原来是在说梦话,苏璞还没入睡,打着精神听他说。
“苏姑娘……”
这个笨蛋,就喊名字我可睡了。
“我叫长汀……”
嗯,我知道。
“从今以后,我就不再是你师傅了……”
嗯。
“你得叫我,夫君。”
苏璞笑了,原来这个笨蛋还记得呢。
这番话,是什么时候说的呢?
好像是,成亲的那天晚上。
他掀下盖头,跪在地上,握着双手说——
“苏姑娘,从今以后,我就不再是你师傅了。你得叫我,夫君。”
“那你也该改口,叫我一声夫人?”
“夫人。”
“夫君……”
苏璞离开玉树长街后,神婆唐语嫣总觉得继续留下来怪不好意思,有点打扰到令外两个人。
晃悠悠的、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顺便把没喝完的桃花渡酒给捎走了。
就像个半夜喝酒的疯子,提着罐子就往嘴里倒。还好这个时间点,玉树长街没有人。若是被人撞见她这个样子,蒙山的道士的颜面,可就丢大了。
没想到这一罐剩的有些多了,神婆一个劲儿地喝,还没到底,就有些晕乎乎的。
不曾想这酒,还有些醉人。
“哎哟,不行了,我得歇会。”
就近找了墙根,贴着墙面屁股一缩坐在地上。
“脑袋好热,屁股好冷啊。”
现在这个天气,入夜之后是有些凉了。神婆穿的也还算保暖,可这天儿的寒意还是很清楚的。想着,要不找个客栈住下来吧。大晚上的,要去哪儿也不太现实。
摸摸衣兜,唉——盘缠都用光了。
从开封一路到这儿,便花了不少钱。再加上这几大桃花酒,神婆身上是一钱也摸不出来了。
“只好先将就一晚,明儿个找户人家做个法,挣点钱了,再出发吧。”
那么问题来了,将就哪儿呢?
当时城边上的庙里啦。
虽说已是破屋,好歹可以遮风挡雨。之前有人睡过的稻草可以借来一用,将就睡一宿。
前往破庙的路上,神婆就地捡了一些干柴,到了庙里连忙把火生起来。赶紧把手伸过去靠近火堆,冰凉的身子瞬间暖和了不少。
看着屋外的夜空,一个人的寂寥变得有些心塞。
她将自己抱得更紧些,半张脸埋进膝盖里,露出两只眼睛盯着火堆。
“祁言啊……你在哪儿啊……”
虽说来人居心不良,路消曦也是心知肚明,可总不能这样白白就被占了便宜。
结果是,一个睡了床,一个睡了地上。
“你呀,今晚最好安分一点。不然,我一个巴掌扇在你脸上的时候,可就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了。”
路消曦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气势着实像极了百年前的魔族首领。
司阳浅浅笑道:“你这样子好不习惯。放心吧,我知道的。”
果然,一夜之中什么也没发生。
原因?
趁着路消曦沉睡之后,司阳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我,想杀一个人。”
黑暗的屋子里,路消曦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道。司阳没有作答,而是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想把路消曦,从这个世上抹杀掉。世上只能有一个人,要么玉树,要么路消曦。”
“那为什么死的,不是玉树?”
“路消曦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人,从始至终活着的这个人,就是玉树。不管她是成了魔族,还是人类,还是医仙,她都应该叫玉树,而不是路消曦。所以,我想杀了她。”
“怎么杀?”
“将关于路消曦所有的记忆,从每一个认识她的人身上抹掉。”
江湖上,将再无路消曦此人。
司阳又说:“可这名字的故事,你也要一起舍去了吗?”
“什么故事?”
果然,再回想起关于玉树的记忆之后,她的关于路消曦的记忆逐渐模糊了。司阳心想,可还是决定让她记起来。
“长歌慢慢路消曦,天涯未远同归去。这可是你这一世的爹娘给你取的,你也要一起抹去吗?”
“是的。”
司阳万万没想到,她会回答的如此爽快,没有丝毫犹豫。
她说:“我认得她,我的母亲。第一次,我为了救她,去了逸鲜阁,可她还是死了。第二次,还是她,结局还是生离死别。我是克星吧,每一次她都是因我而死。我想,她如果知道了这一切,一定会很后悔。”
“可是……”
“好了,”她打断了司阳,“这个名字我好生保管的,这人的这一生,就到此为止吧。”
清晨醒来,床下的人已经不在了。她缓缓坐起身,双目无神的看着透着阳光的窗户。毫不打理,顶着一头乱发就出门了。
绕道后院,去叫苏璞和神婆,却无人回应,房间里也是空无一人。
这些人……走了也不说一声。
“玉姑娘!玉姑娘在家吗!”
门外似乎有人在叫她,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真不想去见人啊。
“谁啊?”
绕到前院,墙外露出一点点头,应该是个姑娘。
打开门,只见一个满身是灰的姑娘站在门外,一副很着急的样子,眉头紧锁,脸色苍白。
玉树有些不解,问道:“姑娘,找我吗?”
那姑娘二话不说“咚”一下子跪在地上,哭诉道:“请医仙一定要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