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2、第 102 章 ...
-
“我们只是顺道过来把食盒还给你们，不用特意请我们进来喝茶。”楼小渔不耐烦道，“你们夫人什么时候过来？”
鸳鸯双手插着腰道：“让你喝茶你就喝，着什么急，我家夫人一会儿就过来了。”
“小师叔，我和他们八字不合，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封澄迟疑半晌，颔首道：“鸳鸯姑娘，我们先走一步，麻烦你把食盒还给叶夫人，代我们向她道声谢。”
“你们别走啊。”鸳鸯展开双臂拦住两人去路，着急道，“夫人知道你们来了十分高兴，若是知道你们走了，准得伤心难过，你们再喝盏茶吧。”
楼小渔道：“再喝就一肚子水了。”
“那正好，我让人带你们去如厕。”
楼小渔：“......”
封澄扑哧笑道：“那就再喝一杯茶吧。”
楼小渔不耐道：“喝喝喝。”
鸳鸯笑吟吟道：“两位快坐下，我给二位续茶。”
半盏茶后，叶夫人姗姗来迟，她满脸歉意道：“劳二位久等了，方才有些事情耽搁了，还请见谅。”
楼小渔道：“不要紧，府邸曲曲折折如此之大，走过来是要费些工夫。”
封澄悄悄打了他一下，笑说：“叶夫人，小渔和你说笑呢，我们其实也没有等太久，多谢你今日送来的饭菜，嗯......很好吃，食盒还给你，我们也该走了。”
封澄说完不由得吐了口气，他不善与人交际，几句场面话费尽了他的心力。
叶夫人却不看他，径直走向楼小渔，满含期望道：“不如留下来用晚膳吧，我吩咐厨房做了腐乳肉和酱肘子，你爹......”
楼小渔诧异道：“你认识我爹？”
叶夫人眼神闪烁的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你们出门在外，爹娘一定希望你们吃得好一些。”
楼小渔摇了摇头，这时昨日掉进水里的胖小子从里屋窜了出来，他飞快地跑到封澄身边，抱住他的双腿，对鸳鸯道：“鸳鸯鸳鸯，他就是昨日救我的哥哥。”
楼小渔捏了捏叶铮的脸颊：“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赶紧放开我小师叔。”
叶夫人含笑道：“铮儿，你弄错了，昨日救你的是另外一个哥哥。”
“没有弄错，我昨日在河里看的一清二楚，就是这个漂亮哥哥站在河边。”
封澄蹲在地上，摸了摸小胖子的脑袋，“你身体好了吗？”
“哥哥陪我吃晚饭，铮儿的身体就好了。”
叶夫人顺势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就留下吃饭吧，自从铮儿的父亲过世之后，铮儿许久没有这么高兴了。”
楼小渔盯着叶铮，用手指戳他的额头：“松开我小师叔，松不松开？信不信我在你脑门上开个洞。”
“小渔！不许吓唬孩子。”
楼小渔撇了撇嘴，他一抬头，却见叶夫人眼神湿润的凝视着他的脖子，他微微蹙起眉，说道：“小师叔，那就留下吃饭吧。”
******
楼小渔看着一桌子大荤，肚子里面一阵反胃。
叶夫人频频劝他吃菜，见他放下筷子，小心翼翼的问道：“楼少侠，你怎么不吃了？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楼小渔看了眼吃得香喷喷的封澄，摇头道：“菜色挺好的。”
叶夫人垂下头，苦笑道：“我以为你喜欢吃肉。”
楼小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肉？”
叶夫人神情不自然道：“我也是猜的。”
楼小渔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他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起了菜。
叶铮吃饱了从椅子上跳下来，挤入楼小渔与封澄之间，趴在封澄腿上笑眯眯的看着他。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封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你几岁了？”
“我我我六岁了，我很快就长大了，等我长大了，也要像哥哥一样好看。”
楼小渔斜眼看着他道：“那就少吃两块肉。”
叶铮冲他挑衅的做了个鬼脸，气鼓鼓的说道：“我娘说了，要多吃东西才会快一点长大。”
楼小渔翻了个白眼。
叶铮牵起封澄的手道：“哥哥，我带你去池塘看鱼，你喜欢小金鱼吗？”
叶夫人叹气道：“铮儿，不要打扰封少侠吃饭。”
封澄笑道：“没关系的，我也想去看看小金鱼。”
楼小渔摸摸鼻子，笑眯眯道：“是啊，我小师叔最喜欢鱼了。”
叶夫人无奈道：“鸳鸯，你陪着他们去，别让铮儿疯闹。”
“是，夫人。”
叶夫人叹气道：“我这个儿子，被惯坏了，时常调皮捣蛋。”
楼小渔道：“挺可爱的。”
叶夫人失神的望着楼小渔的侧脸。
楼小渔扭头看她：“叶夫人吃菜。”
叶夫人回过神来，讪讪地笑了笑，她问道：“我看二位随身佩剑，像是江湖子弟，我相公原本也是个剑客，不知二位师从何处？”
楼小渔道：“我们是羲山派弟子，他是我小师叔。”
“哦，羲山派......”叶夫人缓缓问道，“你们年纪轻轻便行走江湖，想必爹娘在家中很是担忧。”
“有什么好担心的，又不是七八岁的孩子。”
“话不能这么说，无论年纪多大，在爹娘心中都是孩子。”叶夫人道，“楼少侠看起来年纪不大，今年贵庚了？”
楼小渔顿生疑虑，缓缓道：“今年恰好十八，夫人为何问起我的年龄？”
“顺口问问罢了。”叶夫人掩嘴笑道，“我见少侠脖子里的玉佩十分眼熟，不知道能不能让我过过眼？”
楼小渔心生疑窦，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他将玉佩塞进衣服里，蹙眉道：“这是我爹娘留给我的，恕我不能让它离身。”
叶夫人干巴巴的笑了笑，垂下眼道：“应该的应该的，父母留给你的东西，是该好好保存。”
******
楼小渔架着二郎腿躺在床上，他心中遍布疑云，叶夫人的出现总让他有一种突兀的感觉，无论是那与封澄有几分相似的脸，亦或是话里话外提到的玉佩，还有那娇柔的模样，全然不像是一个大家夫人。
封澄将那两块不相配的木牌摆在一起，兀自念了几遍，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扭头朝楼小渔道：“多读几遍就顺口了。”
楼小渔侧过身体，枕着手臂看着封澄灵动的五官，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连眉头都会说话，眼里布满了星光，嘴唇微微咧开，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与殷红的舌尖。
傻里傻气却又无比纯净。
楼小渔想起叶夫人那张僵硬的脸，心中的不安感倏然放大。
“小渔，你在想什么？”
楼小渔道：“我在想，叶家日日大鱼大肉，怪不得把叶铮吃成了大胖小子。”
“胖一点有什么不好，我以后的儿子也要胖乎乎的才好。”
楼小渔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瞪大了眼道：“你说什么？”
封澄眨巴着眼睛道：“你忘了吗？楼前辈告诉我，我命中有一子。”
楼小渔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还好意思提。”
封澄眯着眼睛怯怯的笑了笑：“你别担心，兴许是捡来的呢。”
“我提醒你，你给我小心一点，你全身上下都是我的。”
封澄扁着嘴道：“你才小心一点呢，要不是我，你险些就和白姑娘成亲了。”
“和你说多少回了，总是记不清，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楼小渔泄气道，“你给我过来。”
“干什么呀？”封澄放下木牌，挪着步子向他走去。
楼小渔揽住他的腰身道：“干什么？当然是洞房，让你长长记性。”
“你怎么天天耍无赖。”
楼小渔放下床帘，一本正经道：“谁叫我天天都想你呢。”
******
封澄把衣服一一叠好，将两块木牌放进包袱里，对楼小渔道：“等会儿你去退房，我去马厩看看小白，吃过午饭我们就上路。”
楼小渔琢磨道：“繁花城景色怡人，不如我们多住两日。”
“不好，你不是说要去找二师兄吗？我们已经耽搁很久了，要抓紧时间赶路。”封澄把楼小渔从椅子上拽起来，“你不要总是这么贪玩啦。”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楼小渔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状似随意的问道，“小师叔，你觉得叶夫人怎么样？”
“叶夫人？嗯......为人随和，热情好客，你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楼小渔漫不经心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爹娘长什么模样？如今身在何处？”
封澄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低着头闷闷不乐道：“兴许他们已经过世了。”
楼小渔道：“也有可能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封澄慢吞吞道：“没关系，我有师父，还有好多师兄，还有你，我已经很知足了。”
楼小渔挣扎道：“不如，还是多住两日吧。”
封澄揪起眉头道：“你不是说都听我的吗？”
“是是是，我给忘了。”楼小渔道，“那就好好吃一顿再赶路。”
“你说话就说话，干嘛把我整理好的衣物给弄乱了。”
楼小渔低头看着手里揉成一团的衣服，哈哈笑道：“我不擅长做这些，你来叠，我再偷会儿懒。”
“小懒鱼。”
“好啊，你还会笑话我了。”
“嘿嘿。”
两人正嬉闹着，虚掩的房门被人推开，鸳鸯满脸泪痕的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水桶，她抓着衣袖拼命抹着眼泪，通红的双眼布满了血丝。
封澄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上前道：“鸳鸯姑娘，你怎么了？”
鸳鸯把水桶递给他，抽噎道：“金鱼给你。”
封澄茫然的接过木桶，手足无措道：“你先别哭了，有什么事情你跟我们说，小渔很聪明的，他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楼小渔：“......”
鸳鸯一听，眼泪更加凶猛的流了下来，“少爷、少爷病了，快要死了，他说他说要把他最喜欢的小金鱼送给你，我、我拿金鱼过来给你。”
“怎么突然病了？请大夫了吗？”
鸳鸯哽咽道：“昨天半夜少爷突然晕死了过去，全城的大夫都请来了，都说没得救了，少爷、少爷活不过今日了。”
楼小渔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拿起佩剑懒洋洋道：“少耽误时间，边走边说。”
封澄一路安慰着鸳鸯，絮絮道：“你放心，小渔一定有办法的。”
鸳鸯狐疑道：“他能有什么办法，他又不是大夫。”
封澄思考半天道：“小渔有个大侄子，上回也是突发了急症，也是他给看好的。”
“小师叔，你又记差了，最后医好那蠢货的是林姚，不是我。”
封澄正色道：“说话不许骂骂咧咧的。”
楼小渔连忙赔笑道：“好好好，我好好说话。”
封澄对鸳鸯道：“小渔虽然不是大夫，但是他很聪明。”
鸳鸯嘀咕道：“聪明有什么用。”
楼小渔瞪她一眼道：“废话真多，走快点。”
封澄不高兴道：“你才记性不好呢，我方才让你好好说话，你一转眼就忘了。”
“我没忘。”楼小渔梗着脖子道，“我这叫恶习难改。”
“你还说。”封澄转头对鸳鸯道，“鸳鸯姑娘，不如你和我们说说铮儿的病情，小渔虽然不会医术，不过他爹是神医，说不定还来得及飞鸽传书请教他疗法。”
“当真？”鸳鸯破涕为笑，“少爷有救了。”
鸳鸯吸了吸鼻子，整理着思绪，继而说道：“昨日半夜少爷本来睡下了，突然叫嚷了起来，我以为他只是做了噩梦，没想到他全身抽搐，脸色发紫，说话开始含糊不清，夫人知道之后立刻让人请了大夫，可大夫上门之后却全都束手无策，上半夜的时候少爷还有些气力，今早却气息薄弱，几乎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封澄道：“是不是那夜掉进河里受了凉？”
楼小渔道：“更像是中了毒。”
“中毒？”鸳鸯摇头道，“我家少爷活泼可爱，怎会有人下毒害他。”
“中毒的方式有许多种，未必是有人下毒，究竟是不是，看了才知道。”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