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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姐妹情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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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那点小心思几乎一眼就能被勘破。
回到酒店关上门,傅言川贴心地问:“不疼了?”
哪里疼,根本不用明说。
“没什么感觉了。”
陆沉耳尖红得能滴血,悄悄拦住了心里那辆飞奔向山野深处的车,故作冷静走进浴室,往洗漱台上漫不经心一瞟,遂拿起那个小盒子,翻着看了看,“这个包装怎么不一样?”
他低着头,真诚发问:“跟我们上次用的有什么区别吗?”
浴室里的灯没开,好在走廊光线比较强,几乎照亮了半个浴室。
陆沉皮肤白,睫毛也长,专心看纸盒背后的字时极具迷惑性,仿佛是个乖学生。可他的长相太妖,美得不可方物,手里还拿着安全套,直让人想入非非。
傅言川眸光暗了暗,上前将他圈入怀中,沉声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陆沉还在钻研,背后忽然一热,偏头便是傅言川高挺的鼻梁。
他回过神,自己已经被傅言川指引着拆开了盒子最外边那层薄薄的透明塑料,正要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陆沉:“!”
他紧张得心里打鼓,默不作声咽了下口水,随着时间的流逝,鼻息也逐渐粗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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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为B城是首都,酒店里的床都更特别。
大,还软,跟睡在海绵里一样。
陆沉惬意地窝在床头打游戏,盘算着要不要回去也置购一个这样的床放家里,累了就瘫上边,感叹岁月静好。
说起家,倒是有一段日子没回去了,还怪想念的。
自从住进酒店以后,傅言川再三嘱咐不能裸睡,他就再没睡过一次无拘无束的觉。
要是在家就不用管那么多。
长时间盯着屏幕,陆沉眼睛有些不舒服,仰头闭了闭眼睛。隔了会儿,再看向手机,游戏的聊天界面多了个红点。
[邱竹恒]:大爷!!一起打吗?!!
他怎么还在?
这个时间了,游戏健康系统没把这小屁孩撵出去吗?
陆沉愣了下,回:行。
下一秒,组队申请弹出来,陆沉没犹豫,点了同意。
[邱竹恒]:等等!我再拉一个人可以吗?
[陆沉]:谁啊?
[邱竹恒]:小易啊,你见过的。
陆沉睫毛一颤。
易卿尘?看不出来啊,他还会打游戏?
[陆沉]:你拉吧。
[陆沉]:快点儿啊。
不到片刻,画面里就多了个头像跟他们并排在一起。陆沉没来得及看清头像上那人是谁,邱竹恒直接开始游戏,屏幕画面一转。
手机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便是清亮的少年音:“听得见吗——诶,小易,这不是你的号吧……”
易卿尘声若蚊蝇:“嗯,太晚了,我的号登不上……”
“在打游戏?”语音聊天里倏然闯进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跟谁啊?”
易卿尘:“同学……还有陆沉。”
“陆沉?你们还一起打游戏啊?”男人语调里带了些玩味,“姐妹情深?”
邱竹恒:“?”
陆沉:“……”
额角青筋止不住跳动,他实在忍不了,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姐妹你妈啊。”
队内语音倏然一静。
陆沉后知后觉,抬头瞥了一眼傅言川。
他没戴耳机,所有对话都被傅言川尽收耳低。后者小声问:“魏城朝跟他小男朋友?”
陆沉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魏城朝怎么听见的,敏锐得要命,“傅言川?”
易卿尘:“城朝……”
“嗯?”魏城朝还是不着调,但没再让他为难,“没事,你玩吧,累了就先休息,我去书房开个会。”
等他出去,易卿尘开口:“不好意思啊。”
听完全程,邱竹恒觉得自己跟个傻逼似的,什么也不知道。他问:“刚刚那是谁啊?你哥?”
“不是……没谁,打游戏吧。”
易卿尘扭捏起来,邱竹恒也就没再逼问。
倒不是不感兴趣,主要是他自顾不暇,游戏还没开始几分钟就被邱云起逮个正着。
“小兔崽子,我就说你大半夜的怎么不关灯,又在打游戏,还他妈用我的号。手机拿我!滚去睡觉!”
“哎呀爸妈都出去玩了,你就让我多玩——”,邱竹恒的音量陡然拔高,“疼疼疼!别揪耳朵!你干嘛啊?!”
“听到我说什么没?睡觉!”
“游戏都开始了!排位赛!要掉分的——嘶!不打了不打了!烦不烦啊!手机给你!唠唠叨叨的,你这样一辈子都找不着老婆!”
“找不找得到又不是你说了算。”
陆沉在野区打怪,听完了整场骂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没把技能摁对。
虽然健康游戏系统可能会缺席,但总有正义降临,把这种抱有侥幸心理的小屁孩狠狠教训一顿。
邱云起在自家便宜弟弟的怒视下关好灯,守着他进被窝才出房间。
手机游戏音效接连不断,他低头看了眼,“啧,小兔崽子还骗我,这不是普通的组队模式吗?”
队内语音的标识亮着,他眼尖,立马就看到了。
“竹恒的同学吗?抱歉啊,他该睡觉——”他问。
“云起。”
邱云起:“?”
这是在梦里吗?这声儿,怎么那么像他那老板呢?
“云起,那几个实习生是不是快到期了?”傅言川继续说,“你明天把合同发过来,再把每个实习生的评析多拟几份,跟小吴小张找时间商量一下看留哪个。”
工不工作尚且不谈,邱云起很好奇:“……阿川,你跟邱竹恒打游戏?”
“是我。”陆沉幽幽道。
为了给男朋友营造安静舒适的环境洽谈工作,他指尖一动,把游戏音效全部关闭,挪了挪屁股,窝在傅言川怀里继续绕着野区蹦跶。
“这么晚了,老板娘还有精力打游戏?”邱云起说起话来像是嫌自己命大,“阿川,你是不是不行啊?”
陆沉手一滑,一个大招扔在小兵身上,还好反应快,闪现着飞回塔下,勉强苟住了一条命。
而身旁的辅助易卿尘吃错药似的往前一冲,瞬间被眩晕,就这么被敌方ADC和打野群殴致死。
陆沉:“……”
易卿尘:“……”
队友:“???”
唯有傅言川不动声色,瞥了眼陆沉泛红的脖子,接着说:“银汞胶囊、玻璃离子、光固化树脂、后牙树脂等填充材料的进货商需要调整,我已经跟对方谈过了,比以前的便宜,质量没区别,我明天把进货商的名字电话发给你,你负责采购。丁香油氧化锌和安替生防龋脱敏凝胶……”
半夜凌晨一点半,某牙科诊所老板兢兢业业吩咐工作,邱云起把手机放在一边边听边记,易卿尘看着不断闪动的游戏界面正襟危坐。
就连陆沉都觉得自己不是在打游戏,是为了牙科发展事业上阵杀敌,誓要剿灭对面那群阻挠中国医学进步的草木愚夫。
这局游戏打了将近五十分钟,居然还他妈打赢了。
陆沉看着战局清算,直觉恍惚。
傅言川也正好交代结束,“就这些,还有什么问题吗?”
邱云起强忍着睡意,“没有了没有了。”
“有,你刚才说——”傅言川慢条斯理地问,“我不行?”
邱云起:“……”
电光火石,他抬手退出组队,把邱竹恒的手机反扣在一边,往床中间扑去。
去你妈的,我管你行不行。
组队左右两边的头像瞬间没了影,困意慢慢笼上来,陆沉退出游戏,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抬眼便对上傅言川意味深长的视线。
陆沉:“?”
下一秒,一道身影欺身压下来,口腔被搅了个天昏地黑。
陆沉眼神迷离,呻.吟被撞得稀碎。意识朦胧时,余光扫到垃圾桶已经里被用过的套子,暗暗捏紧拳头。
草。
妈的傻逼邱云起。
—
白昼时间明显见长,才八点过,天光大亮,阳光大片大片洒进来,铺成金色的薄纱。
陆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有人拉过窗帘,替他把霸道的光线隔绝窗外。
“言川?”陆沉顿住,被自己嘶哑的嗓音吓得一愣。
“别乱动。”傅言川回过头,把温水递到他嘴边,“喝点,润一润。”
害怕嗓子真的就这么废了,陆沉战战兢兢灌了一大口,委屈地靠在枕头上,满脸沧桑。
傅言川觉得好笑,帮他抻了抻被子,“还早,再睡会儿吧。”
傅言川坐回书桌前,打开一盏小台灯,继续熟悉剧本。
孜孜矻矻的模样实在令人不忍心打破。
周遭岑寂,美好得跟画一样。陆沉侧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着他,不知不觉中闭上眼睛,跌进梦里。
再醒来的时候,傅言川刚好买完早餐回来,室内充斥着香味。
陆沉吸吸鼻子,忍着身后轻微的不适感下了床,挞着拖鞋去刷牙洗脸。
浴室传来水声,傅言川把早饭放在床头,陆沉的手机屏幕碰巧亮起来。
应该是有人发信息。
他知道密码,就点开看了看。屏幕停留在微信主页面,邱竹恒连着发了十几条消息。
然而这都不重要。
傅言川呼吸一滞,目光停留在屏幕上方的置顶,指尖轻轻摩挲那两个字。
——老公。
—
离开时,还是那个东北大姐送他们,向杭也特地跟节目组申请,跑去机场跟陆沉道别。
好不容易拨开人海重逢,转眼又要离开,向杭还一副天塌了的样子,把陆沉也搞得莫名伤感。
陆沉抱了抱他,悲从中来,“下次再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向杭回抱,抹了把压根不存在的眼泪,“不,顶多八月。”
陆沉的惆怅被哽在半空:“?”
傅言川扫了眼抱在一起的两人,“向杭签了沉川。”
向杭忧伤地点头,“嗯,节目结束之后我就去沉川工作了。”
陆沉:“……”
那他在这哭哭啼啼个什么劲?行为艺术吗?
陆沉一秒恢复冷漠,默然松开手,转身就进了候机厅。
向杭坚持要把生死离别的戏码贯彻到底,候机厅进不去,就在外边吼:“陆沉!我会想你的!你也要——”
记得想我啊!
后面半句他没敢吼出来,被傅言川一个斜视卡在喉间。
向杭咽了下口水,灰溜溜地逃走了。
笑话,不逃等着被活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