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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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出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望着天上浓密的云，不知什么时候这象征着轻盈的物体，也一块块堆积在天空中，显得厚重又压抑起来。
当年上学的时候，如果不是为了多见蒋春舟几眼，我也早就不愿意去学校读书了。
我知道，那群人都知道我“不正常”。
每当我流眼泪的时候，总会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他们讨厌我精神不稳定，他们讨厌我爱哭，他们讨厌我一事无成，他们讨厌我这个人……
尽管蒋春舟一次又一次告诉我，是我想多了、大家并没有什么恶意，但我明白，这就是一种敦促我逃避的安慰。
没有人会喜欢怪胎的，我比他们任何人都要讨厌我自己。
就连此时此刻的街角也是一样的——那有些冷冽的风几乎要把我的脑颅整个掀开，那破败的树梢擦过我头顶时都会嫌恶地绕道，连小孩子看到我，都会害怕得哭出声来。
我知道，除了我房间的那一隅，我来到任何不属于自己的地方，都像是一个没有配型成功的外植器官——我的存在只会引起剧烈的排异反应，强行融入的结局不是我自发性溃烂，就是环境的分崩离析。
我是真的走不下去了。
一百六十八步，我一直在这个不属于我的空气里游走了一百六十八步，兴许海的女儿上岸时也就是这番苦痛，在不属于自己的土地上，为了自己心爱之人，留下一串串带血的足迹。
我觉得我的全身都要渗出血来，我对不起蒋春舟，我实在是坚持不了了。
“春舟……”
最后，我拽着他的袖子，蹲在参差的路牙边，蜷缩得像一团被人扔进垃圾桶的肮脏的卫生纸。
“今天就到这里……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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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春舟听到他的那番话时，其实是欣喜的。
他听出了方秋水的言外之意——今天就到这里，下一次可以尝试着走得更远。
这一点发自内心的变化让蒋春舟看到了好的苗头。
只要他愿意改变，就说明一切都可以转好的，不是吗？蒋春舟近乎有些病态地自我安慰起来。
曾经蒋春舟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唯物主义，方秋水告诉他算命先生的事情时，他除了觉得好笑之外，没有任何想法。
但自从他看着方秋水一次又一次把自己送进抢救室、一次又一次宛如鬼神附身般发怒、哭嚎之后，他也变得迷信起来。
他会疯魔般拼命搜刮身边一切可能存在的“好兆头”，比如刚才方秋水一共走了一百六十八步，是个吉利的数字。
于群说方秋水把他毁掉了，蒋春舟握着那人柔软的手，心里还有些不服气——自己也是一步一步找到了不错工作、有着相当可观的物质生活，还有一般人羡慕的社会地位。
哪里有什么毁不毁一说？蒋春舟脑子闪过他的那句话，瞬间觉得有些晦气，便又匆匆把那念想从脑海中驱走了。
只要他不去想、不去考虑未来，他就可以和方秋水一直这样走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