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计划之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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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漫长的沉默。
即便没有抬起头，你也已经知道对方肯定是一副怜悯与厌烦交织的表情。
在短暂的嗡鸣中，你只能看到风吹起窗帘的景象。
你开始无意识地思考。
接着，微凉的风会吹起你的头发。
“——”
窗户被关上了的声音。
大脑慢半拍后才接收到了这个信息。你的发丝不再被吹起，玻璃将那晚风连同惨白的月光一起隔绝在外。
室内最后残留的一缕微风带起了窗帘，好似是想要遮住真希的眉眼，却被少女以锐利的戟挑开。
寒冷只在那双眸子中映下点点的光辉，闭眸睁眼，那眶中色彩依旧深邃如黄昏。
你抬起了头，听见了窗帘垂下接触墙壁的，那一点细微的声音。
“啊啊。”真希忍不住抓了抓头发，露出了略显为难的表情。
她其实不是很想在这种情况下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经历，因为这样很像比惨。但眼下好像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你……”
该死，要怎么开口啊。
此时的你们好像两个闹变扭的小孩一样并肩靠墙站着。
不过二人之间的距离隔得有够开的，真希忍不住看了你一眼。
“……刚才擅自动了你的座位，对不起。”
你卷曲的长发几乎要将阴郁全部埋藏，但你的眼睛还是暴露出了你现在心情不佳的事实。
禅院真希暗道不好，估计是她刚刚的话踩到你某些不妙的回忆了，于是她连忙开口补救。
“就是，那个——里面有一些……东西，就清理了一下。然后因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找你的线索，就翻了一下你的书……”
见鬼，自己是被传染了吗，怎么说话都说不利索。
真的好麻烦，干脆跳过安抚阶段直接询问情报吧！
你不知何时从站着的姿势进化成了坐在地上，而且把脑袋塞在膝盖里。
刚生出单刀直入的勇气，但回头看你一眼，真希就泄了气，最终还是柔和了下来。
“抱歉，”她抓了抓自己的脸颊，不知为何像做贼心虚一样拼命眨眼，“我看不太惯这种事，呃……以前我也遇到过，不过一般是在家族里遭遇，不太一样。所以我不是说我理解你的痛苦什么的，我只是按心情做了想做的事，冒犯到你真的——对不起。”
真希忍不住扶额，心想这安慰也安慰得太烂了，要是有人这么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来帮人，自己都要忍不住不悦。
而你还是纹丝不动，场面似乎陷入了僵局。
她看似不在意地抱胸靠窗，目光深刻得似乎课桌上的纹理都是由她雕刻出来的。
但终究是忍不住，时不时用余光去看一下你。
又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回应。
“真的很抱歉。”
没有回应。
“虽然听起来没有什么诚意，但我真的诚意十足。”
没有回应。
“就算不肯原谅我，也说句话吧。”
她几个跨步，迅速贴到了你的身边，蹲了下来。
本想敲敲你的脑袋，但是考虑到你的心情原因这样反而可能会让你难受，还是作罢。
“喂——喂——”
凑近仔细看，能看到很多远距离观察不到的东西。
感觉摸上去手感应该很好的头发，形状姣好的小腿，雪白无茧的手。
蓝色的衬衫被挤压得有点起皱，目光从那衣褶延伸下去，是带有亮色的皮带和轻覆在腿上的百褶裙。
最醒目的，还是藏在滑嫩雪白中那一抹淡淡的粉嫩。
“你耳朵怎么红了？”
疑问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你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像是受到威胁的兔子般抬起了头。
脸上的红晕，泪珠，朦胧的双眼。
她的瞳孔微缩。
你想像平常一样反驳她，可是对方看到了你过去的事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入你的咽喉，让你无法正常地对待真希。
她会不会什么都知道了，她会不会因此戴上有色眼镜看你，会不会觉得苍蝇不叮无缝蛋，会不会嘲笑你的懦弱……
“你是不——”
下意识想让她不对你发表看法，于是没有藏起来，而是向真希伸出了手。
当指尖触碰到冰凉的触感时，你才察觉到自己想做一个带着□□和示威色彩的动作——想要对方「闭嘴」。
好在你及时意识到了，在指尖短暂地划过真希嘴唇旁的肌肤后，怯懦地移开视线，企图回到最初那个缩成一团的状态。
对方却迅速地抓住了你企图缩回去的手，另一只手则贴在了你的颈窝。
没有被人依附过的肌肤略微打颤，因为手的位置，真希的指尖还时不时碰到你的耳垂，不禁让你脸上的红晕更甚。
但正因如此，你被迫直视她的眼睛，在混沌之间，你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时她没有避开自己的手。
“看着我，告诉我。”
你下意识地想避开那双棕色眸子中的锋芒，但她并不允许此时，贴着颈窝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你的咽喉由于害怕的本能微微颤抖，好像一只被猎人拽在手心的野兔。
但与临近本能的恐惧相对应，真希的话语却温和了下来，开始娓娓道来她的往事。
“……我出身自咒术界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虽说我不喜欢这个姓氏就是了。”
“……总之我因为咒力不高被那些家里人们瞧不起，当面的言语侮辱和欺负也是常有的，那群人真的是无可救药，简直烂透了。”
“……后来我就去了东京上学，谁管那群人怎么想的，不，或许还是有听的必要的。毕竟我想当家主嘛。”
“……”
“关于我的事还有很多，我都可以告诉你。”
“但我无意窥探你的过去。”
很遗憾，咒术师是无法对非人的存在负责的，所以没有必要拼命挖掘对方的过去。
不能帮助对方往生，如果是你的话，大概强留也是徒增痛苦。
但是如果说出来能让你好受一点，真希表示也不是不能倾听。
在做出之后，就和她一起剥开迷雾吧。
“啊——”
你的眼神慌乱，因为完整地暴露在她的面前，所以做不到坦然地调整表情。
最后你自暴自弃，把脸埋进了她的手臂中，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在混沌中遇到了过去的事……具体和你知道的没什么差别。”你尝试性地开了口，磕磕绊绊，目光躲闪不安，但还是说出了完整的句子。
你又说了很多无意义的话，像是一个已经遗忘说话方式的病人般机械性地重温句子。
之后你再接再厉，终于流畅地说出了有价值的话。
“……对现在我来说，教室已经不安全了，除了黄昏。”
“虽然想起了一些事，但是记忆有断层，我应该没有全部想起来。”
即使这么说很残酷且不近人情，但是你因为校园欺凌受到的伤害还不足以让你的□□死亡。
但由于你已经做了太久的怪异了，也无法准确地判断这个让人死亡的度。
关键是你觉得当时你的精神还没有死亡，在绝望之际，你感受到自己心中那无比浓厚的恨意。
“要怎么办才好……”
“你没有地方可以躲了吗？”
你摇了摇头：“我想是没有的。”
“是吗。”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扎在你的心口，让你惴惴不安。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的痛苦像是作秀般的浮夸而不信任你，说不定她就没有信任过你。
说不定她已经打算把你独自留在这里，自生自灭。
更何况，她也没有信任和保护自己的理由啊……
你闭上眼，等待对方的审判。
“那走吧？”
“……哎？”
“哎你个头啊，”真希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你的脑袋，“既然你没有地方可以躲了，那就干脆不要躲，我来保护你。嘛，说的这么好听，其实就是把你当诱饵引出那个你恐惧的存在的计划。”
她下意识小心翼翼地把你拽了起来，你条件反射性地任由她拽着，站起身来。
“——现在和我走吧，人质小姐。”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计划之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