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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真人玩偶（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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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前，陆黎习惯先去看一看小区楼下的流浪猫，顺便给它们补充一些猫粮。
对于爱猫之人来说，每天能跟猫相处久一会，是一件非常治愈的事情……但是今天有些不太一样。
陆黎才添完猫粮，突然听到一些特别的且戏剧性对话。
“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别杀我，你们要钱对吧？我可以给你们钱，你们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只要你们别杀我……”
“要怪就怪你平时太过心高气傲，放心，等你死了，我们会给你烧纸，让你在底下也一样有钱。”
这个声音莫名有些熟悉。
昏暗的巷子里，坏人举起手里的棍棒，就要朝跌坐在地上那人抡下去。
下一秒，举起长棍的人被人一脚踹了出去，清冽的女声响起：“警察，要跟我去警局走一趟吗？”
“警察姐姐，快救救我，他们要杀我。”受害人突然扑上来抱住了陆黎的脚“他们好可怕，我快被吓死了，救命啊！”
陆黎被他拖累，抽不出脚来，然后眼睁睁看着那群抡着铁棍的混混跑了。
陆警官：“……”服了！
“我好怕……”
“人都走了，你能起来了吗？”陆黎白眼快要冲上天去“再不松手告你袭警。”
这句话起到了点威慑力，某人终于愿意松开手，而后捂着肚子站起来，他刚才应该是被人踹了一脚受了伤。
直到这时，陆黎才想起来这个声音在哪里听过，而且这个人身形越看越眼熟：“牧老板？”
“你认识我？”对方很惊讶“我们见过吗？”
陆黎默默看了他一会，判断这人脑子有毛病，果断决定转身就走。
回到流浪猫所在的位置，牧乘冬追了上来，他也不装陌生人了，笑嘻嘻地蹲到陆黎旁边：“原来是陆警官啊！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啊，不然我的小命可真得交代在这里。”
陆黎没搭理他，继续喂猫。
“没想到陆警官竟然是个这么有爱心的人。”牧乘冬捂着肚子坐下，他没忘记自己被混混踹了一脚的人设。
陆黎还是沉默。
“陆警官，你怎么都不说话？”牧乘冬的废话好像说不尽似的“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样，以后你有什么需要随时都能找我，只要牧某做得到，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警官感觉有一只大蚊子在自己耳边嗡嗡个不停，十分闹心，很像一巴掌给他拍过去。
但是不行，她是警察，不能随便打人。
陆黎没心情继续听这个人形蚊子嗡个不停，干脆打断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家在这啊！”牧乘冬一脸茫然，像是没想到陆黎会问这个问题。
“你家？”陆黎皱眉，她记得自己之前查过牧乘冬的信息，记得他的住址在一片别墅区，怎么可能会在这儿？
大约是看出她心里的想法，牧乘冬解释道：“我有很多套房子，这里是其中一套，我经常会到这边小住。”
陆黎狐疑地看着他。
“是真的，不然我把房产证给你看。”牧乘冬一脸真诚“陆警官你可不能误会我呀！”
陆黎懒得搭理他，摆了摆手之后往家的方向走，而某人却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
进电梯出电梯，直到走到家门前，他竟然还在。
陆黎抱起胳膊靠在墙上：“别跟我说你家在这，牧先生，你信不信我告你非法跟踪。”
电梯出来是双户，陆黎就是其中一户。
牧乘冬非常无辜：“我家还真在这。”
“……”陆黎被他气笑了“哪是你家？你开门进去看看。”
“好啊！”牧乘冬点了点头，当真就朝着其中一户走过去，输入密码开了门。
这竟然还真就是他家。
陆黎：“……”神经病吧？
牧乘冬朝她眨了眨眼睛，邀功似的开口：“你看，我没骗你吧？”
“……你到底想干嘛？”陆黎开始不耐烦了。
牧老板委屈：“我真的只是想回家。”
“这家原主人我认识。”陆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他们家并没有卖房的打算，一个多月前还跟我打过招呼来着，你把他们怎么了？”
“别误会。”牧乘冬举起手“我就是看这地段不错，正好看见有人卖房，价格合适就入手了，我实在是没想到对面住的是陆警官呀！”
“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时不时就会来这边小住。”陆黎盯着他，眼神锐利“刚才在楼下要打你的小混混也是你自己找来的对吧？你知道我会去看那些流浪猫，演这么场戏目的就是要引我上钩，救下你？”
牧乘冬：“……”警察果然没那么容易对付。
陆黎突然走近，压低声音：“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这架势，大有一番不把话说清楚就要让他挨枪子的模样，牧乘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跟踪我，查我住址，处心积虑接近我到底图什么？”陆黎睁大眼睛，手铐都拿出来了“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
“我喜欢你。”牧乘冬突然大喊一声，把对面的陆警官给砸蒙了。
她是不是听错了？
牧乘冬道：“陆警官，我喜欢你，真心想要追求你，搬来这里是想跟你离得近一点，但你总是早出晚归，我都没法跟你打照面，实在是等不下去才找人来演戏，你不要误会，我是真心的。”
陆黎有点懵：“……”什么玩意？
牧乘冬可怜巴巴地看向她：“陆警官……”
“闭嘴。”陆黎打断他“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牧乘冬严肃脸。
“我们才见过一面。”
“我对你一见钟情。”
“……滚。”
“不滚，陆警官你不能践踏我的真心。”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真遇到神经病了。
……
第二天一大早，陆黎脸色阴郁地走进办公室，大有一副生人熟人通通滚开的意思。
方宇泽很好奇：“你怎么回事？看着心情不太好。”
“遇到一个病人。”陆黎并不是很想细说这件事，搓了把自己的脸“开工吧，不要浪费时间。”
蓝熙盈在大屏上投放出一份交易记录：“这是韩有磐和程胥的交易记录，在韩有磐出事离开学校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了，程胥给韩有磐转过好几次账，数额都不小。”
比较有趣的是，蓝熙盈算了一下，程胥转账的来源主要是蔡霖和汤媛玉，这两个姑娘的零花钱很多，通过各种方式转入程胥的账户之后，再由程胥转给韩有磐。
蓝熙盈继续将转账记录往下滑动：“在韩有磐出事之后，程胥就没再给他转过账。”
甚至关于韩有磐受伤赔偿这一块，程胥也是所有学生里面赔得最少的，韩有磐本人竟然也没有异议。
蓝熙盈呼了口气，一脸求表扬的表情：“他们专门开了一个隐蔽的账户来转账收钱，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查到的。”
翟知臣笑了笑，夸她做得不错。
小蓝同学非常受用，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继续努力哒！”
翟知臣沉默片刻，让陆黎和方宇泽拿着证据去找韩有磐，看能不能逼他把自己知道的都吐出来，别再藏着捏着，实在不配合就直接带到警局关审讯室。
他和叶锦柏则是打算再去一趟学校，找程胥问问。
到了学校之后，翟知臣没有立刻去找程胥，而是领着叶锦柏去了校医室。
一路过去，叶锦柏总也不说话，好似并不意外他去校医室这件事，不由得好奇：“你知道我想去做什么？”
叶锦柏道：“苏楉身上有伤，她有可能会去看校医。”
翟知臣：“或许校医会知道些什么。”这一次他没有惊动校方，希望这个校医不要因为校方的施压继续藏着捏着。
三中的校医室是一栋三层小楼，分了不少科目，每一层楼都配置有一个前台。
坐在前台的护士看见叶锦两人，很是好奇地望着他们：“你们是？”
这两人看着不像老师，似乎也没有要看医生的意思。
翟知臣拿出证件给她看了一眼：“我们想知道七年三班苏楉的就诊记录，你这里可以查得到吗？”
“可以，请稍等。”护士先是一愣，然后赶紧帮他们查资料库，很快便找出苏楉的就诊记录“她来过几次，都是罗医生给她看诊的。”
从护士那里拿到罗医生的位置，两人往诊疗室的方向走过去。
罗医生全名罗胜琳，是一名骨科医师，翟知臣两人找去时，她正在给一名学生包扎伤口。
两人等她的工作完成才说明来意。
罗医生思考了一会想起他们说的学生是谁了，每天受伤来她这里包扎治疗的学生不少，但是这个苏楉让她印象深刻：“她身上的伤，很难说。”
叶锦柏好奇：“难说是什么意思？”
罗医生思索了一会：“她来过好几次，都有两个姑娘陪着她一块来，我看她伤都在不同的位置，看着伤痕的模样也不太正常，就问她怎么伤到的，结果她说是摔的。”
罗胜琳从医十几年，什么样的伤都见过，苏楉当时身上那些伤一看就是人为造成的，怎么都不可能是摔伤，她的回答和状态引起罗医生的怀疑。
后来，罗医生发现自己询问苏楉的伤时，她总是时不时就要看一眼陪她来的两位小姑娘，感觉是在顾忌着她们，罗医生便让那两个学生先离开，她要跟苏楉单独相处一会，谁知道那两个学生竟然不愿意，差点要在校医室闹起来。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那两个学生送出校医室，罗医生又重新问苏楉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人要欺负她，并承诺自己会帮她保护她。
然而苏楉还是摇头说自己没事。
罗胜琳叹了口气：“她始终坚持自己就是摔伤，我也没办法逼她开口，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翟知臣：“你觉得是送她来那两个学生造成她身上的伤痕吗？”
“可能吧。”罗胜琳没有给出绝对的答案，但她的语气表明了立场“那两个小姑娘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善茬，现在的学生，都不好惹。”
罗医生一边说话一边摇头。
翟知臣点点头认同她的说法，又问：“苏楉最近一次来校医室是什么时候？”
罗胜琳想了想：“大半个月前吧，她的手肿起来很大一块，我看过，幸好没有骨裂，给她开了消肿祛瘀的药，她拿了药就走了。”
叶锦柏：“能把苏楉的病历给我们吗？”
“稍等。”罗胜琳回到电脑前，操作了一会之后从打印机那边打印出苏楉的病历，拿过来交给两位警官。
翟知臣：“谢谢配合。”
两人拿着病历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翻看病历上的信息。
苏楉受过很多次伤，都是外伤，有一些在后背，大多在两边的胳膊，摔伤不可能会摔成这样。
小乖这一次换了个人当支架，她爬到翟知臣背上让他背着自己，叶锦柏只看她一眼，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叶锦柏：“她这些伤大多都是人为的，但她从来没跟自己身边的人提起过。”
“她可能被霸凌了。”翟知臣沉了脸色“张思悦也说过她在苏楉身上看到过伤痕，但霸凌者……”
霸凌她的对象会是谁？
是汤媛玉和周圆颖？还是另有其人？
“与其在这里干想，我们不如找人问问。”叶锦柏笑了笑“我们不是还关着几个小混混吗？”
“那几个啊……”翟知臣长叹了口气“忘记跟你说，他们已经被家人接回去了。”
一来那几个学生勒索对象不愿意出面，二来警方这边属于钓鱼执法，也没有财产损失，三来那几个学生都还没满十六岁，家里来要人的时候，他们只能走程序把人给放走。
“走了，好过分，他们打劫诶。”小乖忿忿不平“应该抓起来关个几十年。”
叶锦柏：“……”
他无视小乖的话，问那个还在看病历的人：“那他们现在回学校了吗？”
“还没。”翟知臣顿了顿“估计得准备转学，继续留在学校流言蜚语肯定少不了，希望转校后能够改过自新吧！”
“有些东西改不了。”叶锦柏道“只能抑制，要是有一天抑制不住，到时候他也成年了，自然会有人帮他抑制。”
翟知臣微微眯眼：“未来他们会是重点关注对象，我通知附近的民警多注意着点。”
“嗯。”
翟知臣已经看完手里的病历，人也已经走到教学楼前。
再一次到三班去找人，老师显得不那么情愿和配合了，警察三番五次地找人问话，已经影响到他们正常的上课安排。
“两个小时后有一节自习课。”老师提议“不然你们等会再叫他怎么样？”
翟知臣对那老师的不满视而不见，还是坚持把程胥叫出去。
叶锦柏朝那老师笑了笑：“抱歉，我们也只是为了工作，你放心，我们不会占用学生太多的时间。”
话完，程胥也走了出来，翟知臣朝他招手，将人带到一间没有人的办公室。
程胥有些紧张，他自认为自己能说的都跟警察说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还要找自己麻烦。
翟知臣拿出手机，将上面的交易记录拿出来怼到他面前：“说说吧，这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