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贵宾 ...
-
“我们的目标，是打造一个炎日骑侠商业帝国。”
苏城江滨一家高楼旋转餐厅里，一群人围着一桌没有动过的餐点盛装而坐。
上午签约仪式，下午又在苏城各地观光，陪同翻译已经累得几近脱力，再是慷慨激昂的陈词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显得毫无波澜。
炎日骑侠的资方是个全球排名前五的投资公司，老板是外国人，做房地产出身，过去从未涉足过影视行业。当初决定投资炎日骑侠，就是看中了超级英雄IP商业价值巨大，苦苦耕耘了六七年，如今终于如愿向线下拓展。
“西郊炎日奇幻乐园，只是我们漫漫征途的起点。有了主题乐园，就会有游客；有了游客，就会有需求，有商机，有一整个可待开拓的旅游市场。未来我们还会大力修建停车场、酒店、餐厅、娱乐场所，将炎日骑侠这个品牌做大、做强，打造成一个世界一流IP！”
陪同翻译说到最后，将手抬起来，敷衍地复刻了一下投资公司老板的手势，然后对坐在正座的一位男士说：“宋先生，让我们一同举杯。”
明耀经纪公司的创始人宋明耀，早几年就退居二线，今天却亲自出席，可见这回签约仪式的重要性。
上午，明耀和红日双方正式签署合作备忘录，未来炎日骑侠全系列的影视选角工作，都将交由明耀承担。
这次合作对明耀来说意义非凡，意味着至少在未来五年里，明耀所有艺人都不愁没有戏拍。
从仪式结束到现在，宋明耀的嘴角就没耷拉下来过，从下午观光到现在一口饭也没吃，依然精神百倍。
一轮友好而热情的举杯后，陪同翻译凑过去听外国老板说了两句话，然后转过头，对正在看着窗外发呆的秦晰说：“秦先生，他说，想单独跟你喝一杯酒。”
秦晰最近基本已经恢复了工作，不过还没有停止服药。旋转餐厅位于四十楼高，他恰好又坐在靠窗的位置，在药物副作用的影响下，更觉得头昏脑涨。
明星在外人眼里光鲜亮丽，可到了这样的商业场合，也不过就是陪衬，坐在一旁充充场子。
他努力用礼貌的态度回应饭桌上每一句与自己有关的寒暄，没一阵就精疲力尽，不得不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看他的猫，结果被一旁的郑曼悄悄掐了一下胳膊，只好放下手机，从看猫变成了看窗外。
秦晰端起酒杯，与外国老板干杯，然后抿了一小口酒。
陪同翻译又说：“他问你，什么时候再去主题乐园做客。”
郑曼抢在他前面回来：“要去的，要去的。我们已经说好了，每个月都会去一次。应该这两天就要去了，是吧？”
秦晰点头。
老板又恭喜秦晰前不久刚被评为“最具商业价值演员”，秦晰礼貌地道了谢，接下来的话便都由郑曼替他说了。
一直到晚宴结束，郑曼依然兴奋不已，临到要上车了，又跟资方聊了起来，整整在车库里聊了半个小时才相互道别启程。
上车之后，她的手机仍是响个不停，看着屏幕，笑出了声来，接着扭头对秦晰说：“刚才宋总说，你这次去乐园，打算给你安排个大专题，这不正好《炎日传奇》第二季刚刚开播嘛，线上线下一起联动宣传，到时候肯定效果翻倍。”
秦晰说：“好。”
“对了，还有今天新接触的那两个商务，之后应该也会去西郊那边投地广，”郑曼叫了前座的赵小青一声，“你趁着这回去乐园，去跟那边的人谈一下，让他们做好准备，到时候多下点儿功夫，这可是资方亲自挑定的金主爸爸，排面一定得给足。”
赵小青没有立刻应下，而是面色为难地看了闻鑫一眼。
正在开车的闻鑫咳了一声，说：“Mandy，要不……要不我去吧。”
郑曼皱眉：“为什么？”
闻鑫说不出话了，赵小青接过来说：“Mandy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我请假了，这回不跟小秦老师一起去西郊了。”
郑曼脸色骤变，“你跟谁请的假？”
“我……我跟小秦老师请假了。”
“你跟他请假算什么？”
这话仔细一听，有种不太好的意味，郑曼赶紧看了秦晰一眼，见他表情没什么异常，松了口气，及时刹车改道，“你这个月都请三回假了，又是什么理由？”
“我……我男朋友这周末过生日……”几乎是话一出口，赵小青就知道这话站不住脚，于是说话的底气都并不是那么充足。
郑曼果然不买她的账：“这么重要的工作，你怎么能说推就推？”
“我跟闻鑫说好了的，他说了有空的，”
“你是他的工作助理，闻鑫是生活助理，他的工作行程，你不跟着去像什么话？”
“闻鑫他肯定没问题的，”赵小青说，又低声嘀咕了一句，“而且只是拍照片而已啊，叫什么工作……”
她这话很小声，但还是清清楚楚传进了郑曼的耳朵里，也听出了她含沙射影的意味，“你说什么？”
“……”
赵小青不敢说话了。
郑曼说：“什么叫只是拍照片而已？你知道这笔合作对我们公司有多重要吗？要是出了什么问题，你承担得起吗？”
“……”
郑曼脸色铁青，完全想象不出，就在五分钟前，她还是怎样一副踌躇满志、春风得意的模样。她冷笑了一声，说：“行，行，你这次不去，以后也别去了，以后都别去了。”
没多久就到了郑曼的住宅，她一声不吭地打开车门走了，没跟车上的人打任何招呼。
接下来的行程中，车里也没有人说话，只是隐约传来赵小青的啜泣声。
秦晰回到公寓后，接到了郑曼的电话。她还是担心闻鑫靠不住，于是将代言的细节都给秦晰交代了一边，让他自己好好盯着点。
秦晰让她放心，又跟她说，以后如果要去乐园，他一个人就行了，不用助理跟着。
“那怎么行？那地方这么远，素质也低，你上次去开幕式还遇到那种事。”
“我没事的，”秦晰说，“他们也有自己的事。”
“他们能有什么事啊？他们的事就是把你给照顾好，”郑曼又叹了口气，“你就是太好说话了，看看他们俩都被你惯成什么样了。那个赵小青再这么横下去，我看她都可以出道了！”
秦晰说：“她还年轻。”
“年轻？”郑曼睁大眼，“她比你年纪都大吧，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一家子人都是我养活的。她就是被家里人惯坏了，独生女，家里的掌上明珠，没个后顾之忧，工作不做了回去也有人养着。以前还知道怕我，现在都敢直接跟我顶嘴了。我看你现在的确该换几个专业点的助理了，那个闻鑫也是个不靠谱的，平时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他们挺好的。”秦晰说。
“你看谁都挺好的。算了，你要是想自己去也行，怎么舒服怎么来吧，我也不想管了。”
第二天跑行程时，秦晰告诉赵小青，让她不用担心，这次的事郑曼已经不计较了。
赵小青对他表达了谢意，之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心里话：“可是小秦老师，我真的觉得，她不该让你去做那些工作的……”
“……”
“你知道吗，跟你同辈的那几个艺人，都出了好多新作品。上次输给你的那个陈祎，今年都第二次入围了。人家都在努力打磨好作品，凭什么你就要去接那些乱七八糟的商务，拍爆米花电影。现在竟然还让你跑这么远，去那么差的地方，就为了拍几张路透照给一个主题乐园拉人气，把你当成什么了，吉祥物吗？”
秦晰没想到一向不怎么爱表达、似乎没什么主见的赵小青，竟然想了这么多。他只好说：“都是工作。”
“可你不该去做那些工作的，你应该去拍好剧本。”赵小青又补充，“像佟姿那样的好剧本。”
秦晰不知道说什么了，跟赵小青聊完后，又去找到闻鑫，告诉他不用一起来，他自己租个车过去就好。
闻鑫听见这话，第一时间竟然慌了：“为什么，是Mandy不让我去了吗？”
“不是，”秦晰说，“你想去吗？”
闻鑫没直接回答，支支吾吾了一阵，说：“还是我陪你去吧，小秦老师。”
秦晰说：“好吧。”
-
二人一大早出发，早上十点就抵达了旅社。
秦晰看到女孩们围上前来跟他打招呼，明明只有两周没见，却活脱造出了一番生离死别的架势。
他看了一圈，问：“小苏哥哥呢？”
阿莓抢先说：“小苏哥哥去找橙橙的妈妈了。”
橙橙有点不好意思地捂住脸，但却捂不住嘴角灿烂的笑意。
秦晰有些惊讶，没想到橙橙的妈妈还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便问橙橙：“你妈妈会来？”
橙橙笑嘻嘻地点头。
阿莓说：“橙橙的妈妈很漂亮，对她很好，但她现在在当牙仙，所以橙橙就跟我们住在城堡。”
“牙仙？”
“嗯，牙仙，你不知道吗，每个人掉了牙齿，牙仙就要来收走牙齿，然后给我们一颗金币。橙橙的妈妈当了牙仙，因为她很漂亮！”
“上回生日她没有来，因为太忙了，那段时间换牙的小孩子太多了，但是她今年会来。”
橙橙越来越不好意思，但脸上的喜悦也越发浓厚，对秦晰说：“我们去看你的房间。”
秦晰说：“我还没入住。”
阿莓说：“你不用入住，你是我们的贵宾，贵宾住的是不一样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贵宾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