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剑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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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谢青云拒绝。
若是彼此连心，要他何用？面临危险时，要用内力，是他从许安平那里借用；连许安平脆弱时，他也一起脆弱，若是如此，他岂不是成了个吸血鬼，成了个累赘？倒不如让许安平一人，至少还能在仇家上门时，保住许安平自己的安全，也好让他放心。
“连试一下都不愿意吗？”准备了这么久，却被对方直接拒绝，说他不伤心简直有违天理人伦。
“若是连接筋脉你觉得不可行，倒也还有个办法。”谢青云对此早有准备，又提出另一个方案。
“练刀固然需要力量，最好是有内力加持，但是练剑却不同，剑本轻灵，孔武有力的人，有孔武有力的练法，便是书生练剑，也有书生练剑的方法，若是将剑练好，未必全无用处。”他谈及武术，无论刀剑，眉宇间神色飞扬。
他本擅用刀，突然改为练剑，和那些练刀时以练剑辅助刀法进境的人不同，别人是锦上添花，他是改弦更张，从头再来，这样本来于武学进境无益。且就算练剑，再让他遇到李正道，若是他没有内力，只怕近身都不能，练好一身剑术又有何用。
这些话许安平本该拿来劝一劝，可是看见他谈及这些时的神色，他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索性由着他吧，练剑总归练不坏身体。
许安平分出些时间去处理谷中事务，谢青云则每日在谷内练剑。
焚天谷其实不是修炼武术的好地方，一般人练武，也愿意选些环境清幽，山水秀美之地，所以名山大川，常常有各路门派出现。有人喜欢在竹林中练武，有人偏好峭壁的险峻，有人在瀑布下感受冲刷的力量，但是在地狱般的山谷谷底，只有阵阵阴风和偶尔会出现的冰雹。
据传闻焚天谷本是一座完整的山，但是因为世人战乱不止，不能安心耕作劳种，所以天神震怒，劈下九重天雷，不仅仅将这山从中间一分为二，劈出一条裂谷来，更是在这山上燃起一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年，从此之后，此山才寸草不生。
在诸多裂谷中，焚天谷不算落差最大，但却是最为险要的一处，谷底宽阔处可并行四排马车，最狭窄处却仅能够一人侧身通过，又因为其地势低洼，与山顶温度也相差很大。
每每至秋冬之时，山顶上面下雨，落到谷底，竟然变成冰雹，也算是焚天谷的奇观之一。
谢青云自受重伤，身体不如从前，熬不住谷底寒冷，换了好多个地方，找到这一块大石，触手温热。
谢青云那日正盘坐在大石之上，研读师傅留下的册子上的剑法。
这个册子也是一本奇书。它早没了封面，以至于谢青云至今不知道，自己算是哪门哪派的传人。前几页是竹片上刻字留下的枪法，再往后也有讲刀和剑的诸页，是由某代弟子誊抄而成，根据那位师祖所记载，先前记在毛皮上的内容常常招致跳蚤小虫，他才誊抄至纸页之上，统一记录整理。
中间奇石阵法，炼丹之术，甚至山林野炊等方法均有记载，简直不像本武林秘籍，更像是列位师祖所记录的生活手账。
谢灵翰也在上面增补过内息修炼的内容，谢青云有时候会忍不住遐想，将来自己把这个册子传给徒弟的时候，又会在上面写下些什么，若是他教自己后代的徒弟，去学习坑蒙拐骗之术，会不会被列位师祖从九泉之下追着骂。
这里面记录剑谱的，大概也是位极其跳脱的师傅，整整三页剑谱，全然没有一个字，或是一幅带胳膊带腿的画，全是树枝似的几条直线，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从前他练刀时，全无图画，还在抱怨这个师祖怎么讲得不清不楚，只说挥臂，又不说方向和距离，常常让他要自己反复尝试。
现在他看着这树枝画，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根据李正道所说，当年他师傅和几个朋友之间，魔教原来的教主，穆南风是最擅长剑术的，他一手好剑，唯快不破，追云逐电，无人能及。他若是有幸能看到如此绝世高手练剑，或许再对应剑谱，能够有所参悟也说不定。只可惜穆叔叔早已西去，无影无踪，他此生是没有机会了。
现在他每日盯着这剑谱，也只是日日呆坐，将剑谱所绘全记在心里，但是提起剑来，却又不知该如何操练。
正在发愁之际，却忽然听见阵阵呜咽之声从地底传来。
这倒是奇怪，他每日在此枯坐，怎么从来旧时没听到过声音，现在却能听到。谢青云将跪伏下地，耳朵贴在石面之上，凝神细听，声音更大，除呜咽之外，还有愤怒之感，不由更为好奇，贴着石头大喊“下面莫非是有人？”
若是旧日里，他功力未失，只消送些内力进去，里面是虚是实，他一探便知。偏生此刻没有内力，这么大一块巨石，他想搬也搬不走，只能作罢，等到晚间看到许安平，再细问他是何情况。
许安平这几日均在议事堂里开会。
象山一战，铜柱典司牺牲，刚换了一位新的典司上去，现在倒是不敢有什么意见，但是内九司的典司，却对他象山之行大为不满。
“象山苦战，外九司，尤其以剪刀、铜柱、铁树三狱，损失惨重。其中狱中小鬼，往往十人所剩不及一二。各狱典司皆在管老头子要人，但是咱们石压地狱，哪来这么多小鬼的储备，还请谷主定夺如何是好啊。”
“老头子你在这装什么可怜，”巴佘看不过去，直接开口骂他，“既然人员锐减，那相应饮食用度，都会减少，管吃喝的蒸笼，管住宿的石磨，哪个狱中分不出人来。”
巴佘时拔舌地狱的典司，其作为外九狱之首，掌管焚天谷的所有消息来源，是离谷主最近的典司，但是也正因如此没伴君如伴虎，虽不必四处征战，但是依旧有最高的人员伤亡率，常常要从石压中要人，每每那个老头便倚老卖老来，用各种理由搪塞于他。
今日虽不是他自己之事，但是若能借此机会，敲打敲打这个老头，他也十分愿意，故而刚才仗义直言。
“狗娘养的小崽子”甄珠也不甘示弱，直接骂开他来，现在除了谷主之外，敢如此对巴佘说话的，恐怕只有她这个冰山典司了。
甄珠所掌冰山典司，从前归属于内九司中，算是九司其一，全部的任务便是支援甄宝，完成对蒋原的报复。当时任务尚未完成之时，她虽然与许安平关系亲厚，但是也只当她平常一个典司。
还是一年前，蒋原爆体而亡，她立下大功后，才逐渐掌握内九司的话语权，隐约间成为内九司之首，巴佘作为外九司之首找内九司的不痛快，那便是找她的不痛快，是以她绝不示弱，反而直接当着许安平的面骂他。
“你们见天在外面只知道霍霍，哪里知道内九司持家不易，每日也只那么几个人，要管整个谷中事务，而所用人员，加起来不及你们的一半，一个人劈成好几个在用，你倒还要再要人，那干脆人都给你，大家饿着好了。”
“人给我们，不用你准备干粮。”铁树典司在旁帮腔。
几个典司在台阶下，你一嘴我一嘴的叫嚷开来，若说这里不是天下第一魔教的议事堂，而是平时百姓们买菜做饭的市场，只怕也没人会不信，眼看着势头已经控制不住。
许安平甩出鞭刃，将巴佘绑到了面前。
巴佘的喉咙被九尾鞭刃死死缠住，眼看便要难以呼吸，当场暴毙，议事堂这次安静下来。
因为窒息，巴佘徒劳的张大嘴巴，伸出舌头，两只眼睛也凸起来，没半刻脸上便胀成青紫色，头一歪，死了。
许安平看向甄珠“你也要么？”
甄珠和各位典司当场跪下来，颤抖着不敢言语，议事堂恢复秩序。
往常这样的争吵也不算少，但是随便处死一位典司的情况也不算常见，近日各位典司也发现，许安平的脾气比从前更加暴戾，处理事情时也不愿听他们吵闹讲理分辨，心中积攒不满更加深重，却碍于武术尚不如他，无法直接推翻，也只能忍气吞声。
“近日蒋原动向如何？”一片静谧中，许安平开口。
“并不安分。”
“不太乐观。”
甄珠和新顶上的巴佘同时作答。
蒋原的事情是甄珠一直在跟，但是消息情报又是巴佘提供，他这一问恰好在二人职责范围内，现在不期然撞到一起，碍于刚才的混乱，一时间倒都不敢言语，只怕多说多错。
好在许安平也并不细问“内忧外患之时，冰山和拔舌二位典司，还要发挥作用才是。”
他最近处理谷中事务，也不像从前一般事无巨细，只是简单过问，事情不闹到面前，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倒是让那些典司更多活动手脚的空间。
遣散了那些没用的典司，许安平才将巴佘留下，“前几日提到的圣女，现在到哪里了？”
巴佘联系牛坑地狱的各位兄弟，请来了这一代的苗疆圣女，路途遥遥，算下来大概也就这几天功夫便到了。
“不到三日。”
“甚好，”许安平点头，还是贴身之人，最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他也最不敢常留，“她来之后，还要好生招待。”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36章 剑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