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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是你做的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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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一匹马都敢欺负到他头上了……
段惊鸿磨了磨牙,朝前走了几步,正要抬手拍马时,旁边传来苏缅有些疑惑的声音。
“段将军,你在干什么?”
段惊鸿原本打算用力拍在马屁股的手轻轻落了下来,转过头时表情悠然。
“哦,我就是想看看这南溯皇室养的马有多忠诚,居然走丢了还能再回来。”
尤其最后几个字,说的格外重,细细听来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
苏缅想要回家的心情迫切,自然没认真听,翻身上了马,招呼他也赶紧上来走。
段惊鸿不咸不淡地掀了掀眼皮,瞥了褐马一眼,轻嗤了声。
再傲娇又如何?还不是被本将军骑!
他动作利落的翻身上马,由于苏缅坐在前面,他在牵缰绳的同时就好像半抱住了她。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藏在宽大的衣袖里面手忍不住攥了攥,垂下去的脸上,不知何时浮现出了浅浅的笑意。
两人不知骑着马走了多长时间,才听到前方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是公主,公主他们回来了!”
很快,便有一大群禁卫军赶来,苏缅远远就看到苏浔着急赶着马奔过来,等她一下马就神色灼急地攥住了苏缅的手腕将她拉入了怀。
“缅儿,缅儿,你没事就好…”
他长吁了一口气,嘴中喃喃着这几句话,透露出满满的不安。
同时他也紧紧抱着苏缅,好像生怕她离开一样,却没注意到自己越抱越紧,直到苏缅眉头皱起,吃痛叫了一声,段惊鸿听到她的叫痛声,眸光一沉,将两人拉开。
苏浔这才意识到自己使得劲儿有些大了,神色愧疚地向她道歉。
“缅儿对不起,是皇兄太过着急了。”
苏缅温软的笑了笑,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关系的皇兄,你也是担心我嘛……”
“担心还不快回去让御医看看缅儿身体怎么样?”
苏殷快步走上来,牵住苏缅的手,才发觉她手心有些发凉,便催促几人赶快回宫,避免着了风。
他带着苏缅匆匆忙忙地走了,留下苏浔和段惊鸿两人在队伍后面跟着。
段惊鸿面色平静,掀起眼皮瞥了旁边人一眼,缓缓开口:“是你做的吧。”
苏浔笑了笑,看向他时目光发冷。
“使者大人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惊鸿抿了抿唇,抬起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随即没有再说什么,挥袖跟了上去。
他究竟什么意思,这位二皇子能不清楚吗?
“二皇子,我们是被发现了吗?”
一旁的侍卫盯着段惊鸿离去的身影,警惕地问道。
“无妨,他现在也只是猜测,虽对马下了药,但这么长时间药早已溶于血,不会被人查出来的,只是没想到……”
他一想到这儿,大掌就紧紧攥起,面色写满了后悔。
他没想到这次会将缅儿也牵扯进来,难道真的……无法避免吗?
他死死拧了拧眉,面色满是挣扎与痛苦。
……
“御医怎么样,缅儿身体无恙吧。”
御医结束诊断,苏殷便着急迎了上来,听到御医说没有什么大碍,就是有些受凉,休养几天即可时,他这才松了口气。
转过身走到床榻旁,点了点小姑娘的额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教道:“你说说你,这才几天,闯下多少祸了都!”
小姑娘揉了揉有些发疯的额头,撅着嘴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我让那匹马发疯的……”
“你——!”
苏殷见小姑娘还有心思和他顶嘴,想来也确实没什么事情,无奈的摆了摆手。
“行,那本宫现在去处理了那匹马替你出出气?”
“不不,不行!”
苏缅一听他要去处理那匹马,想到什么,眼睛立刻瞪大,连忙开口阻止他,见自家太子哥哥疑惑的目光投过来,她转了转眸子,手指有些局促地捏了捏床被。
“我……我就是想着马歧视也没什么错,咱们也不能随便剥夺一个小马的生命不是?”
她说到这里,眉眼软了下来,眨巴眨巴那双大眼睛看着苏殷,还带了一丝讨好和乞求的意味。
苏殷顿时感觉头疼了起来,揉了揉眉心,耐不住她这般样子,只好顺应了下来。
嘱咐了几句后便让她先歇息一会儿,等苏殷一出了门,原本温柔的面色一瞬间冷了下来,对旁边的侍卫低声说道:“给本宫去查查公主骑的那匹马为什么会发疯!”
“是—!”
侍卫领命退下时,正巧段惊鸿过来,苏殷扬了扬唇,走上前去作了作揖。
“这次还得再次感谢段将军又救了朝颜一次。”
段惊鸿笑了笑,摆手谦虚道:“无妨,只是碰巧罢了。”
“喔那这样来看朝颜与将军的缘分还真是不浅啊……”
“是吗,那这么来看确实如此。”
两人在宫廷的长廊上并排走着,苏殷客气地继续问了几个问题,也不再拖延,进入了主题。
“使者大人来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和本宫也相谈甚欢,今日在此也就开门见山了。”
见苏殷停下脚步,段惊鸿也不再迈开步子,面色平静地听着苏殷接下来的话。
“此次北炀派大人过来,一是探讨以后两国续和平之交事宜,再者,就是想挑一位公主来和亲吧…”
段惊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墨色的眸子对上苏殷的脸,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句:“和亲对两国来说只会是长久和平最好的保障。”
苏殷挑了挑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勾唇道:“使者大人多虑了,我南溯自然不想战乱纷起,不过……”
他顿了顿,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没有将话题继续下去,反而走进了一个廊亭里面,举起摆放在石桌上的酒樽。
“段将军,本宫精心准备了好酒,今夜你我畅饮一番,如何?”
段惊鸿轻眯了眯眼,随即扯唇轻笑了声,清淡的嗓音响起:“段某自是奉陪。”
“小姐,确定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啊?”
岁意有些犹豫地望着已经从榻上下来的人,面色有些担心。
苏缅摆了摆手,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无事,我又不是纸娃娃,皇兄他们就是大惊小怪。本宫就是想出去再看看那匹马。”
岁意将厚厚的披风动作轻柔地披在了苏缅的身上,听到她提起那匹马,不由得疑惑出声:“公主为何这次对马如此宝贵,岁意记得公主之前是这些并不感兴趣的。”
苏缅又往紧拉了拉披风,想到那匹马,想到昨晚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嘴角忍不住翘起,连带着眉眼都软糯糯的。
“因为它是对我来说一匹很特殊,很特殊的马。”
她语气平缓柔软,但又带着满满的认真,将每一个字都说的非常清楚,好像这样说出来就能证明什么。
之前让皇兄不要动这匹马,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匹马它见证了他和她度过的最美好的时光,她不愿意将关于他的事物都丢弃掉。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转过身抓住岁意的胳膊:“岁意,我之前给你的那些梅花画你扔了吗?”
“是这样啊……”
听到那些画没被丢,苏缅有点庆幸,松了口气。
那就找机会去找皇兄将这些画换回来吧。
苏缅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拉开了房门。
“公主!”
岁意想要跟着苏缅一起去,却被她制止了下来。
“没事的,我一个人去就行。”
天气已经入秋,尤其入了夜之后越发寒冷,还好岁意在她出门前给她披了一件厚重的狐裘。苏缅步履不停地穿过长廊,来到马厩看到那匹褐马正在悠悠然地嚼着草料,这才彻彻底底安下了心。
她往紧拉了拉狐裘,抬起手轻轻碰了碰马立起来的耳,马似感受到有些痒耳朵抖动了一下,嘴中也噗嗤出一声热气,见此模样,苏缅弯唇浅笑了一声,明澈的眸子里洋溢出笑意。
“原来公主偷跑出来是来逗马啊……”
一声带着些许揶揄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她身体一僵,转过身,应声望去说话的人。
少年单手提着酒樽气定神闲地坐在一块岩石上,另一只手撑在盘着的腿上,托着下巴,一贯含笑的那双眼正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她。
苏缅怔了怔,随即扁了扁嘴,心情顿时不好了起来。
怎么每次有糗事的时候她都能遇到他…
见他手里拿着酒壶,她抬脚走了过去,一靠近,就闻到浓郁的酒味,蹙了蹙眉头,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向前。
“虽然本公主是偷跑出来的,但也比段使者喝的神志不清要好的多。”
她挥了挥周围弥漫着酒味的空气,淡淡地瞟了一眼上面坐着的人,言语轻软,但语气却一点也不饶人。
“神志不清?”
段惊鸿轻嗤一声,仰头将最后一口酒饮尽,随后从岩石上面跳了下来。
“公主放心,臣虽然喝了酒,但送公主回房可没有一点问题。”
他眯了眯有些慵懒的眉眼,懒散地朝她走近,但脚步还是带了些虚浮,没控制好两人的距离。
苏缅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垂,惹得她阵阵发痒。
从远处看,两人仿佛是在耳磨厮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