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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White Hors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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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雪再次去骨科门诊，见到了徐燕亭。
行政主管给她一张通行卡，她每天挂在脖子上，除了重症监护室等地，医院内几乎畅通无阻。
当她拿着相机在诊室内拍照片时，他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话。
倒是于丽丽在空闲之际跟她眨眨眼睛：“梁老师，我的右脸比左脸好看。”
梁雪也跟她眨眼睛：“都一样好看，不过我听你的。”
于丽丽被夸得脸红了，嘿嘿直笑：“哪有你说得那么好，梁老师你才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对吧，徐老师？”
徐燕亭眼神扫了眼于丽丽。
于丽丽立即收起嬉皮笑脸小声嘀咕：“我又不像徐老师你那么上镜……”
徐燕亭懒得理她。只看了一眼梁雪。行政处今天给她一件白大褂，但她看起来就不像个医生。
于丽丽在嘴边比了个拉链，整理病历。
门诊很繁忙，徐燕亭对患者又极其耐心，时间拖得比其他医生都长。
叫到最后一个，他眼神中流出异样的情绪，有点不耐烦。
于丽丽看到患者名字，“啊”了一声：“又来了……”
梁雪凑过去看一眼，是一个叫“韩书棋”的女生，还很年轻。大学刚毕业的年纪。
外头广播刚叫出名字，诊室的门就被打开。进来一位打扮时髦的女孩，全身都是品牌大logo，精致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夸张。
走过之间，满身香风，立刻把诊室内的消毒水味冲淡了。
女孩将挂号单往桌上一送，笑靥如花：“徐医生，我来啦！”
徐燕亭只是瞥她一眼，公事公办道：“哪里不舒服？”
韩书棋嘟了嘟她的斩男色烈焰红唇，立马从健气状态切换到垂死病中，伸手捂了捂自己纤细的脚踝：“徐医生，我的脚还是很疼诶……”
这娇滴滴的声音听得梁雪头皮发麻，立刻懂了刚刚于丽丽的抱怨是什么意思。
——这女孩，在追徐燕亭。
还追了有一段时间。
梁雪微微眯起眼睛，手心支着下巴。
只见徐燕亭侧身，戴上医用手套：“我看一下。”
韩书棋双眼一亮，当即蹬下闪到晃眼的七厘米Jimmy Choo。小腿一抬，就要搁在徐燕亭的膝盖上。
与此同时，徐医生的腿往右侧一躲，韩书棋的脚跟落空，敲在了地瓷砖上，她叫起来：“啊——”
“……”
梁雪抬了下眉毛。
于丽丽眼疾手快地将一个板凳放在俩人中间：“你可以放在这里。”
女孩红唇不悦地拉扯嘴角，眼睛有点冒泪花，“哦。”
徐燕亭照例捏住她的脚踝，晃动了下。
“没有问题。”他把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你确定是踝关节疼？”
韩书棋委屈着脸：“就是很疼嘛。”
“你每次来的片子我也看了，韧带没有任何撕裂。如果还有痛感，可能不是骨科能解决的。”
徐燕亭在电脑上敲打，“如果你想转科室，我现在可以给你转到别的科，或者直接退号。”
于丽丽直接抿紧嘴唇，怕笑出来。徐燕亭就差直说“我给你转到精神科”。
韩书棋急了：“我身体没有其他问题！就是脚疼，腿也疼，不是幻觉，就是骨头疼。徐燕亭，我挂了你的号，你必须给我解决！”
徐燕亭面不改色：“你说的对。还有一种可能，你的病可能超过我能力的范畴，我会给你推荐我们院的主任……”
他话没说完，韩书棋打断他：“不可以！你凭什么给我退号！我就要你给我看病。你……你不给我看，我就不走了。”
于丽丽偷偷用眼神问徐燕亭，要不要叫保安。
但韩书棋是连警察都没法管的人，就不用劳烦保安了。只要她别打扰其他病人，先不管她。
徐燕亭摇摇头，按了下一个号。
等待期间，韩书棋坐在旁边的躺椅上，准备打持久战，却终于看见身边站着个不像医护的梁雪。手里拿着照相机，她刚以为也是什么实习医，但又不像。
“徐燕亭，她是谁？”
镶着钻石美甲的食指往前一比划。
于丽丽：“这位是来给医院拍片的摄影师，经过院方许可的。”
韩书棋二郎腿一翘：“我不想被她拍到。”
梁雪放下相机：“这个当然，我们不会不经同意上传片子。”
韩书棋充满敌意地盯着她，如果只是普通摄影师，她不会如临大敌，但梁雪是个女人，是个漂亮的女人。手里拿着相机，镜头对准徐燕亭拍摄时，总觉得她不怀好意。
韩书棋翻出手机壳背后的反光镜，虽然花了完美的妆，但和梁雪一比，总觉得被比下去了。
再一瞧梁雪。
突然发现，此人有点眼熟。
种了假睫毛的眼睛缓缓睁大……
梁雪看着相机里的徐燕亭，以前她就总喜欢拍他。无时无刻不拍他，硬盘里存了快一个T。电脑换了几个，手机换了几个。
如今都被她锁在书房的柜子里。
为了避免想起他，梁雪换了新手机，新电脑，再也不打算重温过去的照片和视频。
如今，她完全没必要找他拍，但停在这间诊室门前，还是进来了。
照片拍完，她在徐燕亭这里不能待太久，那样太明显。
打算和于丽丽说一声，却看到旁边一直盯着她的韩书棋。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思像透明鱼缸里的海草，往那边倒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沉静片刻，忽地，梁雪笑了一下，跳下座位，在下一个患者进来之前，敲了敲徐燕亭身后的椅背。
“徐燕亭？”
徐燕亭从电脑桌上抬起头，有点疑惑。
梁雪说：“前几天的事，是我不对。向你道歉。”
徐燕亭很意外道歉两个字竟然出自梁雪的嘴里，这女生，即使错了，也从不承认。
他看了眼她搭在他身后椅背上的手，“没关系。”
“还要谢谢你昨天请我吃饭，糖醋排骨我都吃完了。”
徐燕亭眉心动了下，不知道她在搞什么。只淡声说：“不用谢。”
梁雪微微俯身，脸上的笑容乖巧：“这个工作也是你帮我介绍的。哪天我得请回你。”
女生身上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她这个姿势，将大半边的空间环绕，乍一看像个拥抱。
徐燕亭移开目光，觉得她很奇怪，还是拒绝，“最近很忙。”
知道他会拒绝，梁雪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好吧，等你哪天有空，给我打电话。”
说完，梁雪单肩挂着相机带，轻快地走出去了。
韩书棋瞪着门口，差点咬碎牙齿。
等上午最后一个患者看完，徐燕亭已经关上电脑，和于丽丽一起出门。完全无视韩书棋的存在。
韩书棋愤愤追上去。
“徐燕亭，你跟刚刚那个女的什么关系？”
徐燕亭一直往前走，充耳不闻。
于丽丽咋舌，默默跟上。
原本为了不和带教老师一起吃饭，她点了外卖，但又不想错过这场好戏，只好拿着外卖袋子，暗中围观。
韩书棋见徐燕亭又是对他爱答不理，快速走几步，拽住他的白大褂袖子。
“你不说清楚，别想走。”
医院中午，人已经不多了，但还是有路过的患者往这边看，因为韩书棋过于扎眼，徐燕亭戴着口罩，但气质不俗。男医生和女患者容易令人遐想联翩。
徐燕亭只能停下来，在人流相对较少的角落站定，“现在是休息时间。”
韩书棋：“我不管。你说清楚。”
徐燕亭露在外面的眉眼很清冷：“你以什么立场管？”
韩书棋被他的神色唬了下，但还是怒火占上风：“那个女的叫梁雪是吧，我知道她，她给我爸当小三，还被我妈教训，在网上好丢脸，破坏人家家庭，就应该被封杀。你不要和她接触！”
“她怎么破坏你家庭了？”
韩书棋愣了下：“就是，她插足我爸妈之间的感情。”
“她拿枪逼着你爸和她在一起了？”
“……”
“这件事，你最该问罪的不是你爸吗？还是说，你爸给你零花钱，所以不敢去问你爸，只能找别人撒气。”
“那，她也是做了不道德的事！”
“至少她没有犯法。”
韩书棋脸色很难看：“徐医生，你是不是被那个女的骗了？那个梁雪，为了钱，经常营销什么美女摄影师，哪有什么才华。你这样的人，最好离她远点。”
“为了钱又有什么不对？我也是为了钱才当医生。”
几乎没有医生会直白地说，自己学医是为了钱，韩书棋眼中的滤镜出现裂痕，但还不愿意相信：“你，你胡说……”
“你今天挂的号，我已经给你退了，要投诉还是什么，都随你。”徐燕亭把自己的袖口从她手里扯开。
韩书棋喃喃着：“你怎么不明白，梁雪真的是个婊……”
她话没说完，感到耳侧刮过一阵劲风，伴随一声巨响，她身后是防火门，骨骼与钢铁之间的撞击震动耳膜。独属于男性的气势窒息般压迫而来。
韩书棋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医生，那双什么都不做，便能令人沉迷的漂亮眉眼中，第一次含有厌恶和警告，还有极力压抑着的阴晦物质。
他沉声说：“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