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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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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方百旭叼了根儿烟在嘴里，“有个人忘了告诉你。”
他说完低头在手机里翻翻找找，之后将一个文档发给了岚召。
“发你了，你要嫌懒得看字，我给你讲也行。”方百旭道：“这女的叫薛清言，老爷子新外遇，二十八岁，在老爷子公司上班，以前没听说过，最近刚升为主管我才注意到她，她工作能力不错，但行事浮躁，不沉稳，完全够不到一个主管的位置，但却突然被升为主管，你猜为什么？”
岚召十分没兴趣猜，淡道：“说。”
“因为爬了上司的床呗。”方百旭就道，“这个上司是谁就不用我说了吧。”
岚召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
“起初的时候我没太注意她，但有次在酒店里看到了她，被你家老爷子搂怀里的，两人卿卿我我，有说有笑，之后就进了房间。”方百旭撇了一眼岚召的表情，见没有太大起伏才敢继续说下去，“我托人查了她的资料，她刚毕业就去了老爷子公司，但一直没有得到升职的机会，前几个月才开始有了些起色，并且听说她后面好像要给做老爷子贴身助理了。”
“差不多就这些了。”方百旭这才给自己点上眼，抿上一口：“这样的女的也不少见了，不过我看这个妞长得还真挺带劲，比以前那些都有意思，也难怪能得到这么好的宠幸。”
“微信给我。”岚召只道。
方百旭撇撇嘴，低头发给他一串号码。
“你也别操之过急，要惊动了老爷子，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方百旭担忧道：“人这边刚给好上，可不好做。”
岚召已经点下好友申请，抬起眼来看他：“你觉得我需要担心这个？”
烟雾绕到他冰冷的双眸中，像是给人镀上一层朦胧的疏离感，看上去有些不近人情。
方百旭好一会儿才憋出一个笑：“当然不需要。”
紧接着，岚召突然点开另一个好友列表，没有备注。
方百旭凭借对那人头像的记忆，判断出那是岚启国的微信。
岚召摁下语音，卯足了劲喊出来：“你去死吧岚启国！你特么迟早烂jb！”
一声喊完，他顺着一口气把手机砸到了马路上，嘈杂的世界里没人听到手机碎掉的声音，也只有方百旭知道他此刻的愤怒。
“你……”方百旭无奈。
“看清楚了。”岚召对他说：“老子需要做的是把他在外边儿的小三一个一个搞到手然后甩开，他什么反应都跟我没关系，我特么不需要去回避他，老子就是要玩儿明面儿上的，老子就是要让他知道，他岚启国睡过的女人，都是舔我的狗逼！”
方百旭明白岚召的情绪，他看着这人一路走过来，一边要谨慎地避开他妈妈，一边又轰轰烈烈地作，没人比他更清楚岚召这些年都过的什么日子了。他望着对方泛起薄红的眼皮，轻道一句：“何苦呢，哥。”
岚召平下心绪，疲惫地吐出一句：“回去了。”
而后自顾自地走了。
“卡不要了？”方百旭在后边儿喊着。
“不要了。”
——
“楼上那间是你的，要睡自己收拾去。”岚召撂下一句自个儿躺到了沙发上。
“你还真不客气。”方百旭啧啧叹道：“你这儿还不算太乱。”
岚召淡道：“家政。”
“就知道。”方百旭走到电视机前，弯腰拿起一个游戏手柄，“对了，我的‘通宵’呢？”
“‘通宵’有，召哥没有。”岚召说着起身要出门。
“你去哪儿？”方百旭喊道。
“吃夜宵。”
“等会儿，门锁密码多少？”
“我妈生日。”岚召顿了顿，添道：“你要是记不得就别出门了。”
“怎么会呢。”方百旭笑道，“哥哥一路好走！”
“手机借我。”岚召临走时讨了句。
方百旭随手将自己手机丢了过去，添了句：“顺便给自己买个手机吧，总不能一直用我的。”
从小区楼出去是一条昏黑的、沉睡着的人行道，两旁有迎风挺立的梧桐，凋零得只剩下干枯的树干和交错的枝桠。
岚召坐在破败的木椅上，不自觉把腿踩上了椅子，抱着膝盖蜷成一团，手里夹着根爆珠，时而抿上一口。
晾在一边的手机发出等待接听的声音。
不多久，电话接通了。
“喂，小旭啊。”
岚召吐出一口烟：“是我，妈。”
“小召？”电话那头愣了愣，才道，“怎么拿小旭手机，你手机呢？”
“坏了。”岚召低头吸了口烟，望着埋入寂静的烟雾，轻声道：“妈，问你个事儿呗，要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就当听屁话吧。”
“你喜欢岚启国什么呀？”岚召声音里充斥着无奈，沉重得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少年。
电话那头愣了愣，良久才言：“我这么大年龄的人了，早就不谈什么喜欢了，我也就看他看习惯了这个人，换了难受。”
岚召有一会儿没说话，将一根烟咬到头，才带着烟腔言道：“嗯，知道了。”
“你在抽烟吗？”李湘凤问道。
“没，这两天换季，着凉。”岚召道。
“多穿一点，叫小旭也是，你们两个现在住一起可别像小时候一样打架了，你也别老欺负他，你是哥哥，要多照顾照顾点他。”李湘凤徐徐而道：“我也不指望你们俩能拿个什么好成绩回来，平日里别惹祸就行。”
“知道了。”岚召轻轻笑了笑，“我哪欺负得了他啊，他不欺负我都是好的。”
“你这孩子，人小旭比你懂事多了，哪会欺负你。”李湘凤也笑了起来。
岚召摁灭了烟，反手将烟蒂扔进垃圾桶，起身离开了木椅。
一边走过这条长长的道路，一边跟电话里的人闲聊着。
一晃即是翌日。
方百旭从床上炸了起来：“岚召！”
“你那手机牌子最多一万，打车就算把这片儿都去一遍也超不过一千，你吃个什么夜宵吃了两万？！”他抓着手机，死死盯着短信通知里的消费记录。
然后，他就看到岚召从兜里摸出一张纸丢了过来。
一张鉴别证书。
方百旭再一低头，看到岚召脚上一双艳蓝色球鞋。
方百旭：“……”
“想买手机，走错店了，闲来无事逛了一圈，老板说我穿这个好看，就买了”
方百旭：“…………”
小区外边儿的早餐店里，方百旭愤恨地吃了两届包子，为了表示“他一个月的生活费都到了他哥脚上去”这一愤怒情怀。
“唉，”方百旭猛塞包子的动作顿了顿，朝门外使了个眼神：“那是不是你同桌？”
岚召看也没看，低头喝了口豆浆，淡道：“不知道。”
“对了。”方百旭并不被他的冷漠劝退，凑过去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班班长的生活习性？”
“班长是谁？”岚召问。
“就竟翔前桌。”方百旭无奈道。
“竟翔。”岚召念完忙着咽下嘴里的东西去了，便没了下一句。
“对。”方百旭跟道。
岚召咽完，把上一句没说完的话给补上：“是谁？”
方百旭：“……”
“合着你在这个班待这么久一个都不认识？”方百旭十分为他哥的情商感到担忧，“召哥，记住一个人的名字是基本尊重好吗？别的就算了，那位竟翔，你把他锁厕所往里泼水这种缺德事都干过了，连名字都记不住？”
“唉不是，你跟他那么大的仇恨，平时在心里骂他的时候都管他叫什么啊？”方百旭生无可恋。
岚召等他说完，不紧不慢地抬头，眯起眼把他瞪入眸中，冷冰冰地吐出一句：“再多说一句，我保证你今天没法碰鼠标。”
方百旭忙往嘴里塞去一个小笼包，闭口不言。
“给我讲讲那个薛什么。”岚召从方百旭碗里夹走一个小笼包叼在嘴里：“知道的都讲，什么性格，家庭住址，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喜欢什么色号的口红，恋爱经历，我都要听。”
“我上哪儿知道那么详细去，顶天了我也就知道他工作经历好吗。”方百旭感觉岚召把他当成‘泡妞一点通贴吧’了，虽然他的确具备这个功能。
岚召黑下脸看他。
“你看我也没用啊。”方百旭苦着脸：“放过我吧哥，咱俩愉快地度过这个周末好吗？”
“等会儿。”方百旭猛地一惊，“我怎么记得，高三，不放星期六。”
“咱是高三吧？”方百旭问。
“应该是。”岚召淡定地喝了口豆浆。
“那我们岂不是旷课了？”方百旭站了起来。
“旷课怎么了？”岚召抬头盯着他，“罚款吗？”
“……”方百旭，“你真是玩儿出后遗症了吧。”
“跟你开玩笑，旷课没事儿，给老师打电话说生病了就行。”岚召优雅地擦了嘴：“我头疼，你胃疼，我猜你应该有班里人的联系方式，你要不嫌麻烦，就叫人给老师请个假，要嫌，就算旷课吧。”
方百旭望着这个刚吃完半屉小笼包并且喝了一大碗豆浆之后愉快地抽烟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说着他头疼。
啧，真不要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