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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行李箱藏尸案（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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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灏。”沈翊说完这两个字，杜城的脸立即沉了下去，比刚才询问李兴发时更加阴沉。
这个人是阴魂不散了！
“对对对！就是他！”李兴发使劲点头，脸颊两边肉团抖动着，“他可厉害了，才20就进李氏财团做总经理，比他老爹职位都高。也有钱，轻轻松松就拿出八百万叫我去买一支笔。啧啧啧，了不得。”
杜城看他摆头赞叹，两边横肉都甩起来，恨不得一把椅子砸他脸上。他强忍下怒气，问道：“后来呢？”他说，“你进了房间后，拿刀胁迫她把笔卖给你，她反抗，你一怒之下就把她杀了，对吧？”
“警官！”李兴发急了起来，操着鸭嗓说道：你说的什么话，我谋财，但我不害命啊！”
杜城盯着他不说话，李兴发又心虚的低下头嗫嚅着：“我说出五万买她的笔，一支笔，五万顶天了好吗？我对她够温柔可亲了。”
随后又略带不满地说：“谁知道那丫头死活不同意，我一气，一巴掌就将她扇晕了。”
“你拿着刀架在她脖子上，说五万块买她的笔，你觉得你很温柔可亲？”从进审讯室以后就未出过声的的沈翊冷着脸问他，语声带着难以置信的嘲讽。
李兴发连忙辩解：“我…我…我只是吓吓她，也没真想动她。”
“后来呢？”杜城问。
“后来…我在她背包里找到了笔，就走了，我可真没想过杀她。”
李兴发这个人再蠢，再无知，也知道警察找到他肯定是有原因的，那女孩肯定出了事，但他依旧在装蠢想摆脱自己的嫌疑：“警官，是我财迷心窍，我这就打电话给李总经理把笔要回来还给她，我也不赚这钱了。”
杜城收拾记录本站了起来，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说道：“你还不了了，等着上法庭吧。”
“我没杀她啊，警官！”李兴发满脸不可思议。
杜城附身一只手握住他的肩，捏的死死的，他淡笑，脸色却是阴沉可怖，他说：“好，就算你没有杀她，但是你持刀入室抢劫，胁迫恐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你说上了法庭，法官会怎么判？”
李兴发慌了，他只是个初中没毕业，靠倒腾假画发家的暴发户，他撑起肥胖的身躯急急的说：“警官，我这就把笔拿回来！这就去拿！”
“迟了！”杜城吼他，余音震的李兴发身子一抖。
沈翊不知何时站了过来，他淡淡道：“你欺负羸弱，贪心不足，作为男人，我以你为耻！”
狭小的审讯室内，那臃肿肥胖的男人在痛敲自己的脑袋。
这是一个文化水平低，没有法律常识，贪得无厌又无知的暴发户。
杜城和沈翊二人从审讯室出来，李晗已在外间等着，她说：“城队，我们根据李兴发的身形模样，沿着酒店附近监控排查，发现他十点左右去了星雨□□，十二点左右和□□里的一个女性工作者去开了房，而受害人死亡时间也是在十二点，他…没有作案时间…”
李晗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根据司机描述，嫌疑人身形矮瘦，李兴发能有他两个身子大，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他是凶手的嫌疑。”
“线索断了。”沈翊肃着一张脸说道。
李兴发不是凶手，酒店停电三十分钟，那三十分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第一案发现场究竟在哪？这个案子疑云笼罩，像是走入了死胡同。
李晗这时说：“不过城队，我们查看监控的时候，还在星雨□□看到了这个人。”李晗掏出一张临时打印出来的A4纸递给杜城后说道：“他在李兴发到达之前几分钟先进了□□。”
杜城接过A4纸，纸上是监控画面截图打印出来的，上面有一个人从一辆奔驰车上下来。
是李灏
“蒋峰，传唤李灏！”杜城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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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师好。”李灏穿一件白衬衣配一条黑色长裤，一副金边眼镜戴在俊雅的五官上。他就坐在审讯室里刚刚李兴发坐过的椅子上，身子颀长，从容不迫，云淡风轻地笑着像沈翊问好。
沈翊没有对他笑，他沉默的坐在他对面。
没有收到回应，李灏也不面露尴尬，只是伸展了长腿，将一只手放在桌上抬起胳膊撑着下颌，另一只手五指交换着在闲闲的敲桌子，问道：“两位找我来，不是为了跟我面对面干瞪眼吧？”
沈翊好像看到了七年前的自己。
杜城自从李灏进来后就没有过动作，只是双手环胸一直盯着他。
听到他说话，杜城问道：“你昨晚去了哪里？”
“我啊？你是指几点？”
“十二点。”
“睡觉呗，这么晚，不睡觉干嘛？又没有知心人陪着。”说完还看了沈翊一眼。
杜城看他瞟着沈翊，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深意，他捏紧了手中的笔，忍下怒火问：“十二点之前呢？”
“十二点之前？”李灏坐直了身子仰起头看审讯室的天花板，两只手的五指在桌上闲敲，一副在思考的模样，想了一会儿，他低下头来与对面的杜城视线平齐，对着杜城道：“说到这个啊，杜大队长，还是跟和您一起参加的拍卖会有关，和沈老师的那支笔有关。”
他说：“您不知道，没拍到沈老师那支笔，我有多伤心。在拍卖会结束后，我回到家，睡着想的，坐着想的都是那支笔，我心中难受又遗憾，恨自己怎么不继续和你竞争下去。后来坐不住就准备派人去找您，想跟您私下商量，无论您提什么条件，只要您答应给我那支笔，我都愿意接受。”
李灏继续说：“可是后来，我知道了，那笔被沈老师送给了那小姑娘。”
“沈老师心地善良，可是我也想要那支笔啊，于是我找到李兴发，让他帮我去买那支笔。”
沈翊道：“所以你给了李兴发八百万的佣金，还说那女生害怕他，唆使他持刀闯入受害者的房间，胁迫恐吓她用五万块买走她的画笔，是吗？”
李灏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说道：“什么八百万佣金？沈老师，您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我是叫他拿八百万买她的画笔，可不是什么五万块。”
李灏继续道：“我的确说过那女孩儿怕李兴发，但是我可没叫他持刀闯进去，我只说是吓吓她而已，具体他怎么做的，我可不知道。而且我答应给他的佣金是100万，这个人阳奉阴违只愿意给人家姑娘五万块，想独吞大头，行为实在可恶。”
杜城看他侃侃而谈，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也不说信与不信，只站起来淡淡道：“你说的话，我们会去核实，李先生，麻烦你稍微等一下。”
杜城说完拉着沈翊走出审讯室，他不愿意这两人单独相处。
蒋峰从走廊尽头奔了过来，他这一天局内局外跑了整整八趟，他满头大汗顾不上擦直接说道：“城队，跟李家佣人核实过了，昨晚李灏从星雨□□出来后确实一直在家，凌晨还曾见他下楼倒牛奶喝。”
两人回了审讯室，李灏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到沈翊进来，又是一笑。
杜城觉得这笑容刺眼，他走了过去不甘心的说：“李先生，我们放你离开，不是因为你没有嫌疑，请您近日务必留在北江。”
李灏站起来活动着身子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
这时沈翊走到李灏身前，抬起胳膊摊出手心对他说：“麻烦你把画笔拿出来，那是受害者的遗物。”
李灏笑容瞬间凝固。
（第六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