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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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点，顾菱还在睡着，秦怀镜悄悄去卧室检查过确定他无异常只是在睡觉之后，就默默地关上了门，去厨房处理玄虎刚刚送来的食材。
那是当下应季的菱角，刚采摘下来，水灵灵的称了几斤，趁着新鲜送到了这里。
秦怀镜用小刷子刷掉菱角上沾的一星半点的水藻和泥垢，冲洗干净，挑出一些鲜嫩的专门用果盘装了，剩下的一部分上笼屉去蒸，另一部分留着炖汤。
菱角外面天然一层硬壳和尖尖的角，秦怀镜把它们一个个细致地剥开，白胖的菱角肉被放在一边备用。
正当秦怀镜在做着这项工作时，他的通讯设备传来了紧急呼叫提醒。
秦怀镜把设备从口袋里拿出来放在一边，点开了联讯之后，孟雍的半身投影出现在了面前。
秦怀镜手里的动作没有停，还在剥着菱角：“大清早的找我什么事，你要回来了？通知我去接你？”
另一头的孟雍似乎很紧张：“老秦，出大事了！”
秦怀镜还在剥菱角：“什么事？”
孟雍：“有冥差叛逃了！”
“哦。”秦怀镜表示他知道了，依然在剥菱角。
另一边的孟雍恨铁不成钢：“你给点反应啊。”
“嗯，听起来好严重，可是，关我什么事。”秦怀镜淡定地说，叛逃的又不是他，关他什么事呢，他只在乎菱角。
孟雍：“……”
秦怀镜又想了想，他毕竟是孟雍的上级，所以他不能过于的消极怠工，不然会打击到手下人的工作热情。
于是他又开口了，并且有理有据：“首先，我手底下的人只有你、孟戈和玄虎，你在跟我连线，孟戈在喂妮妮，玄虎在睡回笼觉；你们都在，所以叛逃的人不是我手底下的。其次，阎君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给我任何指示，所以这事不归我管。综上所述，关我什么事。”（妮妮是秦怀镜动物园里的一只雌性老虎，在前文第四章时曾出现过）
孟雍实在是拿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没办法，她叹了口气说：“那你知道叛逃的冥差是谁吗？”
秦怀镜头也不抬：“没兴趣。”
孟雍才不管他有没有兴趣：“是老白。”
秦怀镜这时手下的动作才算是终于停了，他抬头望着孟雍：“你说的老白，是白重泽？”
秦怀镜终于有点反应了，孟雍很欣慰，但是也很无奈：“除了他，冥司还有第二个姓白的吗？”
孟雍：“阎君现在虽然还没有指示，但是你应该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我们，都会成为冥司的重点监视对象，老白这次，把我们害惨了。”
秦怀镜此时面上仍旧波澜不惊：“你现在还能回来吗？”
孟雍：“倒是可以，我的行动还没有被限制。”
“那就好，你自己多保重，其他的不要多管闲事，再见。”秦怀镜掐断了连线。
秦怀镜切断了和孟雍的联络之后，一个人久久地站在厨房里，想事情想的出神，手里捏着一枚菱角，不自觉的用力，壳和菱角肉都被他一起捏碎了也浑然不觉。
“叮！——”厨房里的电蒸锅发出了一声提示，秦怀镜这才如梦初醒，他的菱角蒸好了。
秦怀镜暂时没有去管蒸好的菱角，而是洗了手拿起设备翻找些什么。
他的手指划了没几下就找到了写着白重泽信息的页面，整个页面是灰的，秦怀镜无法点进去联络他，而他的头像外框已经标红，显示出通缉字样。
秦怀镜看着白重泽的头像栏，那个笑起来很欠揍的家伙，被通缉的头像也依然是笑嘻嘻的，还露出了一对尖尖的虎牙。
秦怀镜把页面重重地关上：“白重泽你这条疯狗！”
*
顾菱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转醒，没出卧室门就闻见了一阵诱人的香味，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后看见秦怀镜在餐桌旁摆碗筷。
顾菱好奇地问：“你做了吃的？”
秦怀镜一见他就眉眼弯弯：“过来尝尝。”
顾菱很听话地走了过去，看见了桌上果盘里的菱角，就顺手拿起一个来看：“这是什么？长得好奇怪。”
顾菱用手指轻轻按了按菱角上面尖锐的犄角，秦怀镜提醒他：“你小心点，别扎到手。”
“这是菱角，现在正是旺季，称了几斤来，给你尝个新鲜。”秦怀镜为他拉开了椅子，“这一盘嫩的可以生吃，另外的一些，我做了菱粉糕和菱角炖排骨。”
“菱角？长得好像个牛头，跟电影里的恶魔似的，这玩意儿真能吃吗？”顾菱拿着手里的菱角左看右看，掰了掰没掰动，不知道怎么下手，干脆就直接放进嘴里用牙啃。
秦怀镜拿起一枚，用水果刀切了两下，挤出了白生生的菱角肉给顾菱。
顾菱吐掉了嘴里啃下来有点苦涩的菱角壳，看着秦怀镜，犹豫半天还是伸手去接了，直接丢进嘴里。
生的菱角肉吃起来脆脆的，是那种水生植物特有甜津津的粉质口感。顾菱鼓着腮帮子嚼了嚼，细细地体会了一下这个生菱角的滋味，总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
“吃得惯吗？”秦怀镜自己也扔了一个进嘴里，咬着菱角肉微笑地注视着顾菱。
顾菱回答：“还成。”
“有的人吃不惯生的，你可以尝尝熟菱角，是另一种口感。”秦怀镜把菱粉糕盘子推到了顾菱面前，“这是菱角蒸熟了以后捣碎了做成的，菱角味道清淡，我特地浇了桂花蜜。就是……我不常做这个，手艺不是很好，做的不成样子，但是味道应该是差不多的。”
顾菱看着盘子里的菱粉糕，确实形状不太好看，歪七扭八，但是上面浇了一层金灿灿的桂花蜜，也算是挽尊了，勉强能让人有点食欲。
顾菱用勺子挖起一块吃了，味道真的比外形要好得多，但是仔细回味一下，这个味道，也还是好熟悉。
秦怀镜见顾菱乖乖吃下了自己做的食物之后相当地高兴，所以自顾自地又给顾菱安利起了自己的汤。
秦怀镜给顾菱盛了一碗菱角排骨汤，献宝似的捧给顾菱，顾菱接过来直接就喝，立刻就被烫到了。
顾菱慌忙放下碗，捂住了灼痛的嘴，秦怀镜顿时就慌了，赶紧给他倒了杯冷水：“是烫着了吗？快，喝口水。”
顾菱捂着嘴摇了摇头，没有接那杯水，头低了下去，紧接着眼泪就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这么严重？来，给我看看。”秦怀镜靠过去伸手去拉顾菱捂住嘴的那只手。
“没有。”顾菱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把脸扭到了一边。
顾菱自己都感到十分惊讶，他为什么会哭呢，自己明明没有这种情绪，但是这具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地哭了。经由他的眼睛里流出来的，并不是他的眼泪，那会是谁的？
还会是谁呢？顾菱下意识地就想到了那个被他夺了舍的真正的顾菱。
哪怕灵魂不再，身体的感官仍然会保留有某种深刻的记忆吗？顾菱不知道，但他感觉应该是。
“你怎么了？”秦怀镜非常不解。
“我不知道。”顾菱看了秦怀镜一眼，眼圈红红的，他挣扎半天终于问出了口，“从前那个顾菱，是不是很喜欢吃菱角？”
秦怀镜眼中划过一丝惊喜的神色：“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没有，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顾菱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用汤勺搅动起了碗里的排骨汤，“生菱角，菱粉糕，还有这个汤，都是他以前喜欢吃的吧？”
秦怀镜有些失落：“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做了。”
顾菱摇摇头：“你想多了，我不在乎这个，有的吃就很好，我只是好奇所以问问。对了，你这个汤，你没有放盐你知道吗？”
秦怀镜：“……”
秦怀镜立刻去取了盐瓶给顾菱：“本来厨艺就是个半吊子，又太久不下厨，忘记了。”
顾菱把汤里放了盐之后，继续喝着碗里的汤：“我觉得咱们是时候该行动了。”
“什么？”秦怀镜一时之间没有搞明白顾菱的意思。
“我是说，咱们是时候该去找一找那个真正的顾菱了。”顾菱喝完了汤，把碗底的菱角吃了，排骨也啃了，然后又盛了一碗。
秦怀镜在找借口：“可是你的身体现在还不行，各方面机能都误以为你有孕在身。”
“你这人真是又变态又奇怪，还很矛盾。”顾菱一勺子把碗里的菱角挖成了两半，“有时候我是真觉得你对那个顾菱简直是情根深种，但是自己喜欢的人凭空消失了，还被别人鸠占鹊巢，你竟然一点都不急着找他。”
秦怀镜想说些什么来把现在这个场景应付过去但是还没等他开口，门铃就响了。
“叮咚～”秦怀镜起身去开门，门外的孟戈不等秦怀镜招呼她就直接贴着墙根溜进了秦怀镜的房子里，“顾菱顾菱，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啊老秦，你自己在家偷偷做好吃的不叫我！哼，我的东西也不给你，没你的份！”孟戈冲到了顾菱旁边，打开了手里提着的大袋子。
“这里有话梅，酸杏干和辣条，还有这个鸭脖，是辣的，你看看你想吃哪个。”孟戈非常热情地招呼着顾菱。
顾菱有点为难：“谢谢……我不太想吃。”
孟戈有点失望：“你不想吃酸的吗？”
顾菱摇了摇头。
孟戈又问：“那辣的呢？”
顾菱还是摇了摇头。
孟戈撅起了嘴，伸手摸了摸顾菱的肚子：“不吃酸的，也不吃辣的，你怀了个怪娃娃。你想吃什么呀？”
顾菱瞧了一眼秦怀镜：“我想吃，甜滋滋的苦。”
孟戈：“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举个例子。”
顾菱想了想：“比如，白糖拌苦瓜。”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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