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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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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朦胧月光下，身穿锦缎黑底紫纹旗袍，婀娜身段的女子坐在凭栏之上，手中把玩着鳞片，月光下蒙上一层薄薄的轻纱，看向鳞片眸光中带着几分哀伤
“夜色薄凉也不知道披件衣衫。”灵动的少女带着嗔怪的语调，手中拿着墨色披风，嚷嚷着从亭台楼阁之中迈着细碎的步子小跑奔来，系带的动作却格外温柔。
“你何时归去？”女子带着三分薄醉迷离的双眼看向月晏。
少女余光撇见女子手中把玩的鳞片，语调微扬，那关心焦急又带着几分怨怒，若不是稍有克制，早已将对方摇醒。“那些人有什么重要的，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可知她会担心，我会担心。”
“你现在还小，这世上太多的事与愿违，罢了罢了。”抬起慵懒的手臂，轻柔中带着漫不经心的动作，抚摸着对方那柔顺的发丝，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在思考着其他的事情。
“我不懂，那些人根本就不重要，谁都没有你重要。”月晏稍稍放纵的整个人埋进对方的怀抱之中，贪婪的嗅着混合着青梅酿让她无比眷恋的味道。
华服女子差异神情持续两秒，然后是带着轻笑释然：“乖，回去把鞋穿上。”
4029.10.9
实验进行第35天，试验者x-7029沉睡第10天。
体貌特征变化：发丝进一步趋于透明，体表有粘液分泌。
体表温度：81.14华氏度
4029.11.2
实验进行第59天，试验者x-7029沉睡第34天
体貌特征变化：发丝转变为草绿色，指间具有蹼的初始形态，离开营养液置于空气之中，体表分泌大量粘液，耳后开始裂变，指尖趋于坚硬。
体表温度：67.1华氏度
……
当试验品x-7029数据记录日期突破60这个数字，长久低迷的工作人员稍稍松气，得以喘息。只是突然接到通知新的试验品x- 7030即将抵达，心再次悬起。
项目开展已经长达数百年，第一次，在旧的实验品还未死去，新的试验品已经送来。
毕竟…
即便内心早已麻木，但是对于这项惨无人道的实验，还是第一次，在他们手下的试验品，能够存活60天。
那种如释重负的情绪，究竟是因为手上的人命，没有增加一条，还是因为实验成果趋于完美。
众人心情复杂之际，莱特此刻独自坐在休息室，没有开灯的房间充斥着大量的光影，墙壁上投射着各种数据报告，以及录像图片。他的镇定冷漠不复存在，在房间中来回踱步，无数次从投射的3d模型中穿过。
相互交织的光影让本就模糊不清的神情变得更加难以琢磨。
那张依旧冰冷的面庞，虽然没有调动任何面部表情肌肉，但眼神少有的出现迷茫色彩，墙壁上条理清晰的规划表，根本无需彷徨。
几乎称得上按部就班进行，早已计划好的一切，似乎是条明亮而又笔直的道路。
但焦躁，本不该存在的情绪，感染着莱特。
深夜，莱特一人坐在实验室中，运行的机器除了白噪音还有光污染般存在的莹莹蓝光，他久久看着营养液之中，沉睡的x-7029。
如雪的肌肤似乎因为长久的浸泡以及各种不明液体的注射，变得更加轻薄透亮，皮下那蓝紫色的血管在其间奔腾的血液，似乎时时都会冲破，早已破碎不堪的屏障。
金色的发丝已变得透明，蓝绿色逐渐嵌染着，与同样清透的营养液融为一体，身体缝合之处，已经布满了细密的鳞片，作为实验品，她是完美的。
但作为人类呢？
x-7029明日即将再次唤醒。
她可以不必拘泥于这狭窄的玻璃器皿之中，而是可以放置在稍稍宽敞的泳池里，所有的数据实验实验呈现出的效果十分完美。
接下来即将进行了项目，针对身体机能，体能的训练。
如果接下来，试验品x-7029身体机能可以完全适应缝合而来的下半身，通过各种评测标准，可以逐渐掌握这不属于自己的另外一半□□。
那么莱特会被授予奖章，地位，身份，一个史无前例的开拓者。
可是，本应冰冷如同机器的莱特，变得有些彷徨。
拖着疲惫的身体，以及煎熬的灵魂，让莱特只愿安静的坐在实验室中。
在这沉寂之处，与x-7029一同度过这个夜晚。
即将得以实现期盼许久的愿望吗，靠得那么近却那么害怕。
指尖透过散发着微微凉意的玻璃器皿，依靠着，莱特闭上眼睛，似乎在倾听着根本不存在的呼吸声。
生活在底层废墟，到处堆积的建筑垃圾，灰蒙永远撩乱着烟尘。像是密不透风的网帐死死的困住，笼罩在天空上。
抬头望去，那漆黑硕大的管子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废土之上。
顶层人员制造的垃圾，就那样随意的顺着管道倾斜而下。
但是，这些本该厌恶，深恶痛绝的垃圾，却是，白日里蛰伏在阴暗角落，深夜里缓慢爬出那些脏兮兮的低劣下等人，赖以生存的根本。
这里暗无天日。这里完全被污染腐蚀，生长不出一绿叶，开放不出一处花朵，只有满眼望不到边际的垃圾，以及天地相互交融在一起脏灰色。
莱特就是在这片废土之中，长大的孩子。
或许无人相信，高高在上，运筹帷幄，被众人敬仰，如同神明存在的莱特，并不是一个至始至终的上等人，而是有着极其低劣的根。
x-7030成功抵达。
莱特医生此刻，在陪伴着x-7029，这是x-7029苏醒之后，第一次下水，耳后虽然表皮仅仅裂变，通过透视扫描影像内部已经发育完整，所以依照原定计划按时唤醒。
那纤长卷翘的睫毛，轻微的颤抖，唤醒仪式上的工作人员，屏住呼吸，生怕惊扰这沉睡之中的爱神，当娇小的樱唇微启，表现出对空气的渴望瞬间，众人的心。也算稍稍落地。
一切完美进行，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映照出莱特的倒影，星海一词开始有些单薄，不足以形容她眼中的璀璨，如同赤子般的懵懂，那是圣洁让人不敢亵渎的光芒。
是来自灵魂的纯净，从瞳孔之中透射出来。
明明身体是肮脏而又腐朽的。
皮囊，是厌恶而又跨不过去的存在。
黑暗中苟延残喘，劣质的下等人。听到那长长鸣笛的呜咽声。周围那些碎裂的石块传递而来，微微颤抖震动的声音。
让饥饿而又瘦弱的孩童神彩中带着几分纯真的笑容。只是笑容保留的时间太过于短暂，当饥饿的人们从冰冷阴暗的地下爬出，在倾泻而下的垃圾，堆积在日复一日的丘壑之上。
一场新的厮杀角逐展开，明明是垃圾。是上流阶层厌弃废弃物，仅仅为了这些东西，为了能够得以生存，挣的头破血流，像是至宝。他们奔跑着嘶吼着呜咽着，混乱的打斗，会在每一个垃圾排放的日子定时展开。
那时年幼的莱特与年幼的妹妹相依为命，病弱的母亲刚刚在一个月之前，被那些穿的厚厚防护服的人该抓走了，那天也是与唯一的妹妹萨姆生离死别的日子。
尘封许久，痛苦不堪的记忆让莱特双手颤抖。在这至关重要的实验时刻，不应该喝酒的，只是，此刻有些过于渴望酒精的麻痹，他只是想要放松一下，一直紧绷的神经……
如同纯洁无暇的赤子，那双透着懵懂之意的双眼，此时此刻，带着清澈的笑容，宛若月下空灵澄澈的精灵，在水中嬉戏。
本该薄情寡义之人，本该冷情不在乎世俗之人。
此时此刻，那种奇怪的情绪，那种无法清晰描绘的感触，仿佛有无形之中的牵连，让莱特的眼睛，不受控制，无法从那梦幻的景象前移开。这种怪异的感受不敢想，无法想也不能够去想。
因为稍稍追究，就会完全崩塌……
莱特看到那笑颜如花，内心涌出巨大的悲凉。
拿着控制面板的手已经紧握的关节发白，惨白的神色，让身侧的工作人员关切地询问，然后回应只有假装无事的摇头，欲言又止最终归于无声。
旁观者的神色带着几分忧虑，而他那冷漠，神化的领导者，已经无声地开启自我瓦解。
“不要！”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呼喊，莱特从睡梦中惊醒，汗水打湿了头发，身上有些粘腻，房间沉闷压抑的，让人有些透不过气。于是出来散步，却不知不觉走到实验基地，走到水池旁。
听觉灵敏的实验品x-7029，察觉到熟悉的脚步声，兴奋的游来，水池的灯光已经关闭，只剩下安全通道的标识散发着柔弱的绿光，那炫彩缤纷的尾巴，在那绿光的照射之下，折射出万般色彩。
世间出产的任何画作，任何一种笔法，都无法来形容她的美，她应该是灵动朦胧而又梦幻，不应该是刻板僵硬的被描摹在纸上。
波光粼粼的水面如同破碎的细钻洒在上面，破水而出的瞬间，藻蓝色的长发披散肩膀上，水珠从光滑如同锦缎的皮肤上，轻轻的滑落，一路游走而下，如清泉般干净的眼睛，就那样望着你，呼吸都忍不住屏住，生怕打破。
x-7029手轻轻地搭在水池的边缘，只露出半个脑袋，那时候忽闪忽闪的眼睛，突然之间，弯弯的如同月牙，细碎的星河从缝隙之中窥见。
蹲下身子的莱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地想要抚摸，在距离，仅仅只有1厘米的时候突然停止。他不该有这样的念想，那不过只是实验品而已。
掌心突然接触到冰凉的水气，脑袋主动地冲向自己，x-7029轻轻闭上眼睛，那充满依赖和动作，与记忆当中的妹妹完全重合在一起……
“哥哥，我有点怕。”
“没事的，我就只是出去一会儿，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说不定会有水果呀。”
“水果，萨姆最喜欢水果了，那哥哥一定要小心。妈妈她…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都懂…我喜欢水果，但是我更喜欢哥哥。我可以不要，我只想要哥哥。”
“…没事的……”
“哥哥你一定要回来呀，我永远在这里等你。”
回忆中的画面最终定格的颜色是波光粼粼的蓝色，那是妹妹的眼睛里在打转的泪水。
可是他最终食言，没有能够回去，这个世界多么的可笑。让他能够坚持活下去的信念，让他能够默默忍受所有的屈辱，让他无数次选择继续留存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念想，就这样，亲手让自己给毁了。
那个冷漠的男子，那个传说之中如同天神一样存在的男子，那个掌握的生杀大权让人不寒而栗的男子。发了疯的跳进水里，脸上的水痕究竟有多少是泪水，有多少是池水，让人分不清，也无暇去分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