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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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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乙竹没回答他,只是把他从水池边推开让他一边歇着去。陈暃玉看着一脸傲娇的小孩笑笑,俯身拍拍裤子走向门口:“出去抽烟,别锁门啊。”走之前,还揉了一把傅乙竹寸毛的脑袋。
出了傅乙竹家,陈暃玉从裤口袋里掏出烟叼了一根点燃,找了个稍微远点的角落掏出手机拨通了陈橙的电话。
电话响了一会儿才接通,陈橙那边传来键盘声。
“喂,你小子今天晚上基地聚会咋没来啊?”
陈暃玉一听就知道她又在打游戏无奈的笑了一声,低头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叹道:“我现在可是为了你的战队又是住小平房,又是晚饭就喝了一碗稀汤小米粥。为了你战队的未来吃苦受罪,你就舒舒服服的基地和他们打游戏,也不慰问一下?”
陈橙闻言嘿嘿一笑:“不慰问,还不都是你作的,不把人带回来,你就也别回家了。不过你怎么住人家里去了?我记得他家不大,你睡哪儿?”
陈暃玉哼笑一声:“我当然有我的办法。不过你眼光真是不错,我看这小孩游戏打的是不错,而且白白净净,还有点小脾气,挺可爱。”
“怎么?你看上了?”陈橙调笑道。她太了解自己弟弟的脾性了,从小到大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感情其极不稳定,今天爱这个明天喜欢那个,碰到个好看的就要招惹几下,虽然长着一张老实文静让人放心的乖宝宝脸其实私底下玩的挺花。这些年就没见他静下心来和谁谈过感情。
“那倒没有,就觉得挺好玩。”陈暃玉笑道。
陈橙冷哼一声:“你要只是想玩玩,我劝你别想。他是我的人,以后是要为NVG拿冠军的金牌指挥官。你要是敢把你玩玩那一套用在他身上,影响到我小指挥官的状态,你就等死吧。”
“知道了。”陈暃玉听着他姐的威胁挑挑眉,将最后一口烟抽完扔在地上用力踩灭了烟头。
“得,不和你说了,我回去了。”
“行,退下吧。”陈橙不等他继续说什么就挂了电话,陈暃玉盯着匆匆忙忙被挂掉的电话撇撇嘴将手机揣进口袋里朝傅乙竹家走去。
陈橙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一边手重新握住鼠标:“来了,来了!”
电脑上的指挥官从草里站了起来朝队友跑去,旁边传来白酒的声音。
白酒:“老大,怎么事儿?又欺负我们玉崽呢?”
陈橙轻笑着耸耸肩:“滚,我是让他给我找人去了。”
指挥官一个飞身越过了成片的毒葵落在地上打开了宝石源取出里面的宝石。
姜丝er:“找什么人?”
陈橙:“你们的新队长。”
朝南:“小心,北边的怪过来了。新队长,咱们战队这次不买人,难道不是从青训里提人?”话音刚落,北面的怪就朝四人冲来,白酒转身架起枪,两枪干掉了为首的大怪,姜丝er猛地向前冲去冲进了怪物堆一跃而起手中的焱丸摔在地上,猛地炸死一片怪物。
指挥员将拿出来的宝石放进背包,又选了两块别的宝石出来做了四个甲给他们套上,四人起身跑向远处的灯塔。陈橙一边向前跑,一边打开背包用宝石和硝石做了焱丸塞进姜丝er包里。
陈橙叹了口气:“本来是在青训队里的,就是我当年亲自去网吧挖来的那个男孩。原本我想的挺好,今年千算退役让他顶上。结果去年我出国谈生意的时候,把俱乐部给暃玉管了一段时间,那小子给我把人开了!我这段时间忙,又没顾得上青训那边。好嘛,人走了一年半了我才知道,真是气死我了。正好你们这两周出去玩。我让他把人弄回来。到时候你们回来磨一磨,今年让他上。”
朝南:“路人直接进战队啊?”
陈橙:“应该没问题,他实力不错,当年来的时候,十五岁,就已经是国服前十了。这小孩我也带过,很不错,只是缺比赛经验。你们好好带带他,可别欺负人,把他带好了,说不定今年能进世冠决赛,我相信你们哈。”
白酒:“那当然,我们可是联盟最和谐的战队,团队氛围一级棒,小孩子嘛,只要他实力强,愿意融入,新人也没关系,不愁带不动。”
姜丝er:“嗯,如果他真的牛逼到让人服气的话。”
陈橙笑笑,将最后一个能源核做好放进灯塔。看着结束动画,她靠在椅子上拿起一旁的水果叉插了一块苹果放进嘴里挑挑眉。
“放心吧,这孩子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陈暃玉回到傅乙竹家时,碗已经洗完了。傅乙竹把从袋子里掉出来的废品收好,又把茶几推到电视机旁边腾出一片空地铺上了被褥枕头,见他回来指着地上的床铺:“帮你铺好了,不用谢。”
“你..”陈暃玉看着被压实的黄土地上铺展的棉被和大红花的枕头心里五味杂陈。
“我家只有一张床,我奶奶睡,这个沙发我睡。你要住这儿,只能打地铺。”傅乙竹半躺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玩手机,陈暃玉看出那手机是几年前的款今天看到他放在吧台上,屏都碎的不成样子半边屏幕变成了灰色,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陈暃玉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一下傅乙竹,又转头看了看关上的卧室沉默半天,最终妥协的叹了口气,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地上铺好的被子上道:“你家有洗漱用品吗?”
“没有,明天自己去买。”傅乙竹答。
“那你也不洗澡?”陈暃玉问道。
傅乙竹指了指大门道:“出门右手直走到头左拐是澡堂。洗漱的东西自己买。”陈暃玉坐在地上抬起头用一种幽怨的目光瞪着傅乙竹,傅乙竹则动动身子转过去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丝毫不在意他委屈的眼神。陈暃玉看着小孩略显得意的背影压了压怒火,看了一眼自己被洗碗水弄脏的裤脚和沾满灰土的皮鞋眉头不由的拧在一起。
原本昨天宿醉就没有换衣服,今天还不洗他感觉自己可能要变成挂在外面的臭咸鱼了。
想到以后天天要过这样的日子,他就从心底里泛出一阵破产的心酸。
但今天要是走了,不知道这小子还会不会再让他进门,他现在应该巴不得他快点离开。如果傅乙竹不能按时回到NVG,家里那只母老虎还不知道要怎么生吞活剥了自己。而且都已经答应下来的事情,今天打电话的时候,NVG那三个肯定也已经听到了,要是这么回去,肯定免不了被他们三个嘲笑。思索半天,权衡利弊,陈暃玉觉得自己还能再忍一晚上。
大不了明天找个酒店好好洗个澡再去买两件新衣服奖励自己一下,他想着脱了鞋爬上褥子,伸手解开皮带。傅乙竹听到声音转过头时发现陈暃玉脱得只剩一个裤衩。
“你!”他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指着陈暃玉结结巴巴的喊着,眼神却飘忽不定,耳朵尖飞快浮出一抹粉红。
陈暃玉疑惑的望着他,又低头看看自己,哼笑一声:“怎么了?哥身材不好吗?”
傅乙竹对他简直无语至极,低头捂着脸压着微哑的声音道:“这是我家!”他的气息不稳,声音微微发抖,陈暃玉倒无所顾忌的点点头:“我知道,但是我这衣服太紧了,穿了一天一夜,我不舒服。”说着,他转了转僵硬的胳膊。
他的身材很优越,遗传的九头身,又从小学散打,身上肌肉紧实线条流畅美观。
因为要睡觉,他将扎着头发的皮筋取下来套在手腕上,中长的黑发随意的散在肩头,遮住雪白的脖颈。
他盘腿坐在褥子上,满不在意的舒展自己的身子。傅乙竹坐在沙发上,眼睛不知所措的躲闪,又忍不住往他身上飘。好像心随着巷子里的柳树被风吹动,轻飘飘的。
陈暃玉身上总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就算在这样简陋的屋子里,坐在印着大红大紫花朵的棉被旁边,身边都是捡来的易拉罐塑料瓶,他也依旧那么漂亮高贵,让人无法忽视。
“你..你穿这个。”傅乙竹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行让自己转过头,慌乱的沙发上找出一条宽松短裤扔给陈暃玉,脸烧的通红:“你这样,明天早上我奶奶看到不太好..呃,你放心,这是干净的。”
陈暃玉接过他扔过来的黑色短裤套上:“没事,穿过的我也不介意。”
他这话明显是玩笑,傅乙竹却觉得自己浑身都烧了想说点什么,却又被堵住“你..”
“行啦,小朋友。哥哥困了,关灯睡觉!”陈暃玉没在乎他的语塞,自顾自的拉过被子躺下,片刻,不悦的翻了个身小声嘀咕了一句:“艹,这地真他妈硬。”
其实傅乙竹没说错,他从小是被娇惯着长大,金尊玉贵的陈家少爷,就算是出国留学时,陈橙也给他租了个四层的大别墅,没委屈过他。
当初他叛逆期不靠家里,勤工俭学了一段时间,也最多就是住在进门上炕的出租房,再破旧的环境,起码还有张床,从来没打过地铺。
唯一一次睡在比这还硬的地方,就是父母去世的那天。他在警察局椅子上迷迷糊糊的睡了半晚上才等到匆匆赶来的陈橙。
其实今天和小孩说的那些话,也不全是套路,他也不是个没有感情的人,虽然一直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处事原则。但在见到傅乙竹的时候,他承认自己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内疚。
不过也就一丝。
反正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忍忍就过去了。他翻身,伸手将枕头推高了些,侧过身减少又冷又硬的地面和身体的接触。
“啪”灯灭了,他听到身后小孩轻声哼笑了一下。
制裁资本,偷着乐呢。陈暃玉无奈的舒了口气。
昨晚玩的太嗨又没睡多久,今天在网吧和傅乙竹待了一整天。傅乙竹倒是打的开心,他可是百无聊赖的坐了一天,最后都开始玩扫雷了,晚上又只喝了一碗寡淡的小米稀饭。
妈的,又累又饿,这破地还膈得要命,陈暃玉翻来覆去好久,也不知道是憋屈的,还是膈得,总之就是睡不着。
躺在床上翻来翻去,感觉过了半宿似的。陈暃玉仰躺在地上思考人生,想着自己要是现在跑出去开个酒店睡觉然后天亮之前在跑回来是不是也行得通。
他正沉痛的想着自己要怎么度过接下来这痛苦的半个月,身旁沙发上的人“噌”的翻了起来,他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向傅乙竹。
沙发上的人影顿了几秒,重重的叹了一声,坐起身转过来,俯下身伸手一把拉开了他身上的被子。夜里的冷气让陈暃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猝不及防的伸手捂住的胸口奇怪的看着面前的人。
“滚上去睡。”傅乙竹的声音有些哑,不由分说的拽住他的胳膊往上提。
“哎?”陈暃玉还没反应过来就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坐在沙发上,等他反应过来以后,看着已经坐在地上的开始铺被子的傅乙竹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傅乙竹拽拽被自己掀开的被子语气十分不耐烦:“翻来覆去,吵死人了。”说着,躺下盖好被子转过身背朝向他。
陈暃玉看着傅乙竹的背影愣了几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躺在了沙发上。
傅乙竹的被子比他的薄很多,但沙发确实比地上舒服多了,他几乎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其他就迅速陷入梦境。
听着身后人呼吸逐渐平稳也不再乱动,傅乙竹才小心翼翼的翻身过来。
小屋的窗户很小,没让月光照在他身上。
傅乙竹用胳膊垫在脑袋下面在黑暗中静静的注视着他,陈暃玉睡着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温柔多了。
他没带眼镜,长发散落在脸庞,俊朗的眉目多了些温柔,像极了傅乙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不戴眼镜。
他的睫毛很长,睡梦中羽睫时不时微微颤动,显得格外招人疼。傅乙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只觉得从喉咙深处生出一股燥热,将他烧的口干舌燥。
有点,想吻他的眼睛。
不是梦吧?他傻傻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脖颈,很疼。
他不敢幻想这样的场景,陈暃玉竟和他躺在一处,朝思暮想的人,此时近在咫尺。
他想起今天站在水池边,陈暃玉失落的眼神和勉强温和的笑容。
那一瞬间他鼻酸的很。
再见到陈暃玉是他从没想过的事,离开NVG后他感觉自己什么艰难都扛过来了,可在当年那个毁掉他梦想的罪魁祸首他面前平淡的致歉时,他心中忽然无比委屈。
他觉得他不能原谅陈暃玉,离开NVG的那一年半是他人生的噩梦,他攒够了委屈来为自己讨伐始作俑者,换来的却是陈暃玉轻松的道歉说出口。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视死如归的战士,全身绑满炸弹冲进敌营点火以后发现全是哑炮,无力又窝囊。
陈暃玉..嘴角染上苦笑,他是恨他的,但也喜欢他。
今天看到陈暃玉的时候,他甚至以为是老天爷终于善待他一次让他的奢望变成暗恋,可他也害怕。
他知道,陈暃玉让他回去,只是为了哄陈橙开心。他没有异想天开的毛病,但自欺欺人的感觉太美好,他想沉浸其中又被残酷的现实拉扯,心口生疼。
说到底,他觉得不公平。
他盯着陈暃玉发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那天晚上他难得睡得安稳。
如果这是黄粱一梦,他愿意永坠其中。
这一晚上陈暃玉睡得也不错,他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就算在陌生的环境也能睡得很安稳,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傅乙竹来踹他的时候。
他迷迷糊糊的摸到自己的眼镜带上,傅乙竹已经换好衣服站在他面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冷脸道:“起来换衣服。”睡意还没完全消散,陈暃玉低头揉揉眼睛扯了扯身上的薄被子,傅乙竹将他昨天换下来的衣服扔给他。
一股淡淡的酒精味还没消散,陈暃玉一脸不忍的将衬衫拿过来心想着衣服算是废了。
看样子傅乙竹也是不会把衣服借给他的,陈暃玉很庆幸自己没有严重洁癖,套上了衣服,脱掉短裤穿裤子的时候,傅乙竹还特地转过身,陈暃玉看到他转身哼笑道:“大家都是男人,你还害羞?”
见傅乙竹不回答他又调笑道:“阿竹,你不会是gay—吧?”特地拖长尾音意味深长。
“哼。”傅乙竹冷哼一声,不理他,陈暃玉见他这样的反应,瞬间来了兴趣,起身提起裤子系上皮带道:“哼什么?是不是?”说着,朝傅乙竹那边凑过去从他肩后探出头好奇的看着他,他刚起床头发散落着,黑色长发扫在傅乙竹肩头弄得他有些瘙痒。
傅乙竹向旁边躲了躲,将锅里的白粥盛出来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关你屁事。”
陈暃玉看着他的样子伸手捏了捏他的左耳充满好奇的声音在傅乙竹耳边响起:“阿竹,你耳朵红了?”
“滚,别这么叫我。”傅乙竹转过头对着他骂道,话音刚落平房的铁门被打开傅奶奶站在门口。
“怎么这是?一大早就吵嘴了?”傅奶奶走过来将陈暃玉从傅乙竹身边拉走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笑眯眯的拍他:“小陈你别理他,这小子像他爸脾气怪。给,奶奶给你买了牙刷毛巾,你快去洗,洗完吃饭了。”
陈暃玉急忙接过塑料袋眯起眼笑颜如花的拉起傅奶奶的手撒娇:“奶奶您真好,让您破费了。多少钱我给您?”
傅奶奶一听这话急忙摆手笑着将他往门外推:“嗐,你也不容易,这又不贵,你用吧。那边,那边就是水龙头,去洗吧。”说着指向转角处一个连在外面的水龙头,陈暃玉点点头拿着傅奶奶给的洗漱用品走向水龙头。
塑料袋里装着牙刷毛巾还有一个黄色的塑料杯子,陈暃玉将杯子拿出来发现上面还印着两只很丑的小熊在草地上放风筝。
有点好笑,但毕竟是老人家的心意。陈暃玉用皮筋把头发随意的扎起来,拿出牙刷挤上牙膏刚放进嘴里就感觉牙龈被扎了一下。
这刷毛是真硬..他叹了口气,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傅奶奶人看着就好,比傅乙竹那小子好,他就没这份心。
他叉着腰站在水池边刷牙,天光微亮的时候这里的打工仔就都出门上班了,现在巷子里只剩下一些年纪小的孩子和老人。陈暃玉刷牙的时候一群小孩路过他身边都抬头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像是看到怪物一般。他也不动,就站在原地和那群仰着头看他的小孩对视,最后看见那群小孩钻进了傅乙竹家。
等他回去时,屋里坐满的小孩,傅乙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游戏机,旁边围着一群孩子都用一种崇拜的目光注视着他。
“小玉回来了,吃饭吧。”傅奶奶见他回来笑着指了指客厅茶几上的装着稀饭的碗。
早餐是简单的白粥榨菜,陈暃玉搬了个小板凳坐在茶几旁边,西装裤束缚着让他不太好坐下,他就尽可能的伸着腿坐,修长的腿横在他们面前引起了为孩子中两个小女孩的注意。陈暃玉低头喝稀饭本来想无视但最后还是被小女孩直接炽热的目光打败转头看着她们小心翼翼的露出一个具有迷惑性的笑容。其中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瞬间红了脸低下头,旁边短发的小姑娘倒没有那么害羞指着他用嗲嗲的声音开口道:“哥哥,你是有钱人吗?”
陈暃玉一口稀饭差点把自己呛死,拿着游戏机的傅乙竹也忍不住笑出了声。陈暃玉捂着嘴咳嗽,伸手抽了两张纸一脸疑惑的看着小姑娘,心想现在小孩说话都这么直接吗?
傅乙竹忍着笑意转身捏捏小姑娘的脸:“蓁蓁为什么说这个叔叔是有钱人?”
叔叔?陈暃玉瞪了他一眼。
“电视剧里的有钱人都是这么穿的。”蓁蓁指着陈暃玉的西装认真解释着。
“哦..”陈暃玉捂着嘴点点头。
蓁蓁和旁边扎麻花辫的小姑娘对视一眼说了几句悄悄话,扎麻花辫的小姑娘又趴在傅乙竹耳边说了什么,傅乙竹抬头瞥了一眼陈暃玉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说什么呢?”陈暃玉看着他们眨眨眼,傅乙竹只是淡淡一笑低头继续盯着游戏机。扎麻花辫的小姑娘躲在他身后趴在他背上笑盈盈的偷看他。
陈暃玉做了一下心理建设,僵硬的堆起一个和善的笑容,柔声的哄着小姑娘:“蓁蓁,告诉哥哥吧,哥哥给你买零食。”
蓁蓁闻言愣住了,转头看了一眼傅乙竹又看了看陈暃玉思索了半天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跳下沙发走到陈暃玉身边招招手示意他附身,陈暃玉眉头微微动了动瞥了一眼傅乙竹又看看蓁蓁纠结片刻还是低头将耳朵凑过去,蓁蓁爬到他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我们觉得哥哥你长得很像长歌的明星,头发好漂亮,比我姐姐还漂亮。我和琴琴都好喜欢你。”说完小姑娘迅速跑回傅乙竹身边和琴琴低头窃窃私语起来。
陈暃玉怔了一下,低头轻笑没再说话。傅乙竹将游戏机里的关卡打通,抬眼看着面前的低头喝汤的陈暃玉。为了舒服衬衫的扣子只扣到胸前露出里面的项链和白净的脖颈,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不少碎发散落下来修饰着他精致的脸庞,手腕上还有被皮筋勒出的红痕。
他正发愣,肩膀上一巴掌猛地把他拍醒,旁边的男孩指着游戏机道:“阿竹哥,下一关了!”他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低头将注意力收了回来。
吃完饭陈暃玉将碗筷都收进水池,傅乙竹通了最后一关把游戏机还给其中一个男孩,起身道:“好了,游戏帮你们通关了。今天也要帮我照顾奶奶,幸福巷小卫队能不能做到?”
“能!”一群孩子兴奋的大喊,陈暃玉感觉自己的耳膜差点破了。
傅乙竹满意的点点头,从沙发上摸出自己钥匙道:“那我去上班了!”
“好!”小朋友们再次大喊,陈暃玉抽了抽眉毛,感觉自己要被这尖锐的声波喊得原地升天了。
两人和奶奶打了招呼后就出了家门。
“你今天难道还要跟我去网吧?”傅乙竹走在街上拆了一根蓁蓁给的棒棒糖塞进嘴里问道。
“不了,你去吧,我有点事要办。”陈暃玉在街边停下对他说道,傅乙竹看着他微微一愣随后快速的翻了个白眼转头道:“随便你。”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暃玉伸手打了辆出租车,坐上车用指尖捏了捏鼻梁道:“去希尔顿。”出租车驶出街区,傅乙竹站在街边目送那辆载着陈暃玉的车离开心中泛起一阵落寞。
他低头将路边小小的石子踢飞。
果然,人家只是一时兴起,自己在他眼里并不特别,也不值得付出。他伸手转了转棒棒糖,然后用牙将荔枝味的糖咬碎狠狠咀嚼。
不过这也不能怪陈暃玉,他们无论是身份还是阅历都相差太多,他本就不该做白日梦。
他将棒棒糖的遗体随手扔进垃圾桶大步朝前走去,心里有一丝庆幸。
还好,这场白日梦还没来得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