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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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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叶坐在屋檐上，仰望着那浩瀚的星空，今天是中秋节，本该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可兰叶却只能独自一人坐在屋檐上吹着冷风。
兰叶的脸上已经染上了些绯红，他目光深邃，里面似乎藏有一片星河。
他喝了一口酒，看着头顶那皎洁的明月，无奈地苦笑着，然后对着月亮举起了酒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嘉祐，我会一直等着你，等你来接我回家。
兰叶喝了一口又口，头已经开始有些晕了，可是他还在喝着。
其实他并不喜欢这些苦涩的酒，曾经偶尔与贺兰嘉祐对饮过几次，也不过是一两杯点到即止而已。
而现如今，他将自己喝得这般烂醉，只是想摆脱一些人，摆脱一些事而已，甚至有些伤感地来说，他只能通过醉酒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忘记被逼无奈时做出的某些事，他自是知道喝酒无法消愁，但喝酒却可以使他能有勇气去面对那些他不敢甚至觉得恶心至极的事。
这样，当他一觉醒来时，他便可以安慰自己，那个龌龊不堪的男人是青木的婵娟娘娘，而不是那个一心为国为民，单纯善良的太子殿下。
他一直坐在屋檐上等着一个人，一个从他喝下第一口酒便知道今夜必定会等到的人，一个让他舍弃一切放下尊严的人。
那个人果然如约而至了。
“哎哟，娘娘您怎么又跑到屋檐上去了？快下来，大王来看您了。”
兰叶眼神迷离地垂下头看了一眼站在屋下的两人，一个是天天给他送饭食的侍从，而另一个便是南宫。
南宫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中带着些许愤怒，但更多的是疼惜。
兰叶像是个顽劣的孩童耍着小脾气，他摇了摇头，居高临下地指着南宫，口齿含糊不清道：“我不下，你……你上来陪我喝酒。”
那侍从被兰叶这副目中无人、以下犯上伤的行为吓个半死，他偷瞄了一眼南宫，见南宫的表情并未有太大的波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娘娘您快下来吧，算小人求您了……”侍卫连连乞求道。
兰叶傻傻地笑了一下，打了个酒嗝，没有理他们，继续抬头出神地望着天上的明月。
“大王，这……”那侍从也没辙了，只得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看着南宫。
月色之下的南宫脸色并不好，他挽了下长袖，然后准备去爬梯子，那侍从见了，连忙十分有眼力见地帮他扶稳了木梯。
“兰云卿！你赶紧跟本王下去！”
兰叶起初见南宫攀上屋檐，还以为他是来陪自己喝酒的，但当他迷迷糊糊地看到南宫那张怒不可遏的脸时，顿时奋力挣扎着想起身逃跑。
在陡峭的屋檐上玩追击战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南宫一把抱住刚刚站起身的兰叶，兰叶便整个人软趴趴地倒在他身上。
这好像还是南宫第一次这么不费吹灰之力地触摸到兰叶的身体。
之前每次与兰叶接触，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仿佛随时处于警戒状态的小兔子，但现在他就这么整个人身心放松地倒在自己的怀里，身子软绵绵的，再加上那副醉酒后红着脸的可爱模样，真是让南宫心动不已。
他趁机捏了一把兰叶，似乎是触摸到了兰叶身上的最敏感处，兰叶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小猫似的微微哼了一声，南宫心头的□□越烧越烈，他恨不得现在就将兰叶推倒，大快朵颐一番。
但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
南宫想拉着兰叶下去，可兰叶却一把推开了他，“噗通”一声坐在了瓦片上，将酒壶猛地磕在屋檐上：“我不走！你陪我喝酒！”
南宫见实在拗不过兰叶，再一个也是怕兰叶这副模样，贸然带他下去会摔伤他，便只能认命地坐了下来，想着待兰叶清醒了再带他下去——即便他知道兰叶根本就不可能清醒。
“南宫，你是在惩罚我吗？”兰叶目光迷离地看着南宫，他斜倚着身子，本就半遮半掩的外衣轻轻滑落，露出了覆着白色里衣的肩膀。
虽然他早就和兰叶一起做过那种事了，但那欲遮欲掩朦朦胧胧的美人模样还是让南宫心跳加速，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番，努力将心头□□压制下去，然后解下外袍，披在了兰叶的身上。
兰叶嘴角微翘，调戏一般看着南宫，心满意足道：“看来大王心里还是有我的。”
见兰叶突然如此主动，南宫内心狂喜不已，但表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冷冷的冰山模样：“不是你自己一直躲着本王吗？怎么，在冷宫里呆了一个月，忽然就开窍了？”
兰叶听了，眼皮微垂，似乎陷入了沉默之中，然后，他叹了口气，轻声问道：“大王曾说过，若我跟了大王，这江山便有一半都是我的？”
南宫心下一沉，虽然心生不满，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但兰叶却笑了：“可我要这江山做什么呢？”
听了兰叶的话，南宫纳闷道：“你本是北逍太子，怎会不喜这天下江山？”
兰叶意味深长地看了南宫一眼，缓缓道：“相处三年，大王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我真的只是渴望权利与地位，又怎会记挂嘉祐多年？我渴求的，也不过是普通人的生活，能与自己相爱之人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如若不然，大王您也不会这么喜欢我吧？”
南宫看着兰叶的眼神开始变了，他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已经很久了，虽然他嘴上说着既然得不到兰叶的心，那便得到兰叶的身，但他打心底里还是希望兰叶能够真正的爱上自己。
这个倔强又痴情的小美人，这个让他魂牵梦萦，如饥似渴的绝代佳人。在兰叶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从前那个不服输的自己，如今他登上王位，众人敬他却又怕他，那些后宫女子表面上虽然对他小鸟依人，笑靥如花，但其实真心待他的又有几人呢？
但兰叶却完全不同，他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如果他爱一个人，那他绝不会藏头露尾，对于贺兰嘉祐，南宫既恨他又羡他，若是也有一个痴情人这样记挂着自己，那他就算立刻死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南宫一直希望兰叶能主动走到他的身边，只可惜兰叶性情高傲，一直不肯低头，但现在南宫却开始有十足的把握了，因为他知道如果当一个人主动对另一个人说出真心话，那就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拉近。所以现在一向不爱搭理南宫的兰叶开始主动示好，南宫怎能不欣喜？
“可是本王待你那么好，你却一直拒本王于千里之外。还……还做出那种令本王颜面扫地的事。”南宫嗫嚅道。
兰叶用淡淡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带着一点绝望和委屈：“大王，若我说我是被陷害的，你会信吗？”
“本王都在这陪你喝酒了，你说本王信不信你？”
听了南宫的话，兰叶笑了一下，他喝了口酒，然后身子微斜，靠在南宫的肩上，南宫却仿佛受宠若惊一般，一动也不敢动了。
“南宫，其实你说的很对，不论过去是美好，亦或是黑暗，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人的确应该向前看。”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了，只是那时我正经历国仇家恨，再加上你一直在欺负我，所以我只能将这份好感深埋在心中，若说我第一次真正对你动心的时候，是你那次在温泉山庄被我刺伤，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还是选择了爱上我，保护我。在你的眼中，我只是我，不是北逍太子，更不是敌国人质，你不在乎我曾经的身份，亦不在乎我未知的将来。当你在受伤后仍拼尽全力地对那些侍卫说不要伤害我时，我就真正的喜欢上你了。”
“后来，你对我真正袒露心意，还将杨晴芝当做我的替身时，我表面上很生气，但其实我的心里真的很开心，当我得知她是你的青梅竹马之后，我是有那么一点点嫉妒她的，于是我便主动与她示好，想从她那里多了解一些关于与你小时候的事，我想认识真正的你。你知道吗？在听她说完后，我其实觉得咱们两个人挺像的，小时候我父皇本来待我和我母亲很好，可后来不知怎么了，父皇越来越不喜欢我们了，皇宫里的人啊，见风使舵、狗仗人势已是常态。他们见我和我母亲不受宠，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们，克扣我们宫中的月钱不说，而且有一年冬天，正值隆冬季节，其他宫里的娘娘们都是围坐在热乎乎的暖炉边吃着煮羊肉，可我和我的母亲却只能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搓着雪水暖手，那一刻，我就看尽了世态炎凉，决心一定要努力读书，将来登上皇位，让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乌龟王八蛋通通滚到十八层地狱去！”
南宫惆怅地看着兰叶，心中满是自责与愧疚。
兰叶简直就像另一个翻版的自己，倘若早知道他童年时期也受过这么多的苦，那他定然不会那般欺负他，他会将兰叶好好捧在手心里，护在心尖上，永远地守护着他。
“可是后来，当我终于靠着自己的努力当上太子后，我的母亲却病逝了，她深爱着我父皇一生，而临终前却终是没能再见我父皇一面，就那么抱憾而终了。”
“母亲去世时，我感觉天仿佛都要塌了，我那么努力的读书，就是为了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天不遂人愿，那时候，懵懵懂懂的我才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子欲养而亲不待，现在想来，这大概就是人世间最悲哀的事了吧？我本以为母亲的离去足够使我痛苦，谁曾想连嘉祐也……”
“本王知道，云卿，你节哀。”南宫安慰道。
“不，是另一件事。”兰叶叹了口气，他温暖又柔软的手握住了南宫有些微凉的手：“其实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南宫，现在我选择相信你，因为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我选择将我的全部都告诉你。真正爱一个人就是要向他全盘托出的对吧？”
南宫看着兰叶真诚的目光，点点头，搂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带进自己怀里。
兰叶笑了笑，因醉酒而微红发烫的脸轻轻蹭了蹭南宫的脸：“我与嘉祐年少相识，那时的我备受其他皇子的欺负，可是嘉祐却总能挺身而出，他会勇敢地站出来保护我，明明那个时候他的年纪也不算大，况且欺负我的那些人可都是北逍的皇子啊，而他只不过是朝中大臣的儿子，但他依然不畏强权，将我护在身后，还说过要守护我一辈子，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可是后来他变了，自从我被封为太子后，他就屡次来找我，纠缠我让我封他做太子妃，并要承诺待我登基后，将北逍一半的江山分与他，不然他就会起兵谋反。”
南宫越听越奇怪：“他一个臣子，怎敢如此放肆？”
兰叶苦笑道:“大概和你宠幸我一样吧，嘉祐他不过是仗着我对他的宠爱才如此胡搅蛮缠，再一个，他手握兵权，若是真的起兵造反，我也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我那时虽然心生厌恶，但毕竟他曾经真的待我好过，所以即便他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我还是答应了他。”
“但是他却触碰到了我的底线。”兰叶说到这，眼眶有些微红，南宫在黑夜中虽看不太清他的脸，但那哽咽沙哑的声音就能让他知道兰叶的心情并不好。
南宫很好奇，但又怕说的太直白会伤了兰叶的心，于是只得尽量放轻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他怎么了？”
“那日……也就是我生辰那天，我兴致勃勃地跑去将军府找他，却见他和一个女人……”兰叶梗塞着说不下去了，南宫听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但又不知该如何安慰，于是只能用衣袖轻轻擦拭着兰叶脸上的泪水。
“那一刻，我彻底奔溃了，我终于知道，取得再高的地位，获得再高的权利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亲人逝去，爱人背叛，连整个国家最后也把我当弃子丢掉了。”
南宫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兰叶：“可是你还是记着他……”
“是啊，我忘不了他，他可以背叛我，却不会背叛这个国家，最后他还是死在了战场上，也算是兑现了他说要护我一生的承诺吧。死者为大，现在的他对于我来说，是恩人，却早已不再是爱人了……所以南宫，你能明白我的心吗？我想要一个能与我共度一生，相知相守的人，我想将自己全身心地托付给那个人……你可以值得我托付吗？”
兰叶抬起头看着南宫，月色之下，兰叶美得恍若月宫中的仙子，他的眼睛亮如星辉，仿佛里面藏有一片浩如烟海的璀璨星空，他柔软的双唇微微颤动，既可怜又充满期愿地看着南宫，南宫也静静地注视着他，兰叶距他如此之近，而他从未像现在这样近距离地、用心地感受着兰叶身上的一切，那轻微的呼吸，那双诱人多情的双眸，以及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酒香都令南宫心动不已。
南宫再也把持不住，他的心脏开始狂跳，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他低哑着嗓子道：“本王能。”
然后便一伸手用力地勾住兰叶纤细的腰，直往自己的怀里带，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兰叶的双唇，兰叶被他压在胸前动弹不得。
南宫的力气实在是大得惊人，就在兰叶以为自己要窒息时，南宫却忽然松开了他，兰叶虽然被亲得头有些发晕，但还不忘趁机调戏南宫，他环住南宫的脖子，贴近他的耳朵，轻喘着气软软道：“南宫，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那晚，确实是我的第一次……”
南宫听后，血气瞬间上涌，他猛地将兰叶按在瓦片之上，那件披在兰叶身上的外袍早已脱落，兰叶就那么斜露着一侧肩膀，目光迷离又炽热地看着南宫，这种朦胧之美让南宫欲望大增，他低沉着声音道：“叫四郎。”然后便顺着兰叶光洁的肩膀咬了下去。
“四……四郎……”兰叶颤抖着身子叫了一声，南宫听了，变得更加兴奋了。
“四郎……我感觉好热……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兰叶却绯红着脸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让本来准备享受的南宫吓了一大跳，他怔怔地看着躺在身下的兰叶，呼吸仿佛都要停滞了。
是，还是不是？
他该怎么回答兰叶？
兰叶这么信任他，打算将一切都交给他，可是他呢？却还在以己度人地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伤害兰叶。
不承认，他会觉得自己根本对不起兰叶的那份信任，可如果承认了，兰叶会不会生气？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兰叶会不会从此就真的再也不理自己了？
“本王……”南宫支吾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兰叶看着他那副紧张得仿佛做错了事怕被惩罚的小孩子模样，突然宽容大度地笑了笑，他伸出手捧着南宫那张有些错愕的脸，柔声道：“没关系的，就算下药了又能怎么样呢？今晚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这是我自愿的，四郎。”
这是南宫梦寐以求的信任感，一切的温暖与柔情都来源于这个可爱的小美人，此刻南宫的内心被巨大的愉悦感包围，他的身心已经冲向了幸福的顶峰！
南宫拿过一旁的酒壶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俯下身开始准备享用他的美人。
“别……别在这……”兰叶却突然向受惊之鸟一般用力地蹬着腿想要推开他。
但南宫此时身体已然不受大脑控制，或者说他现在一刻也等不了了，他紧贴着兰叶，直喘着粗气道：“心肝……心肝不是很热吗……那就在这儿吧，这儿凉快得很……”
……
兰叶的头枕在屋脊上，真真地品尝了一回“以天为被地为席”的感觉，这也是他第一次理解了何为野，合，但一向习得君子之礼的他实在不懂这种禁忌之感有何痛快，“光天化月”之下，他只感到羞耻与难堪。
第二天早上，兰叶在剧痛中从柔软的床榻上坐了起来，他的头虽然晕晕沉沉，但却依然能清晰地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南宫真的有异于常人的癖好，比如喜欢绑着人，比如喜欢在屋檐上，而且伴随着因挣扎而踢落的瓦片碎裂声，他就越是起劲。
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痛，除了熟悉的部位传来的痛感之外，还有背后被瓦片摩擦出的刮伤，即使过了一夜还是一片淤紫。
南宫给他擦了伤药后，对他承诺明日便会接他回去，让他先稍安勿躁，暂时在这里安心地待上一天。
兰叶自然是不着急的，计划既然已经成功，接下来便是坐收渔翁之利。
他轻轻环住了南宫的腰，又在他怀里撒娇一阵之后，才恋恋不舍地目送着南宫的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