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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   周锦惜看到邓乐康全须全尾的坐在自己房间里,如瀑布一般的长发垂在腰间。平日里将头发梳起来的邓乐康比平时看上去要干练一些,但是如今的样子就更显温婉了起来。

      周锦惜暗暗骂自己怎么如此喜形于色,一边冷静下来站在邓乐康的门口不知所措。身后的林殊与靳禾,因为担心自己突然的不对劲,现在也神色紧张的站在那里。

      刚刚去打水回来的邓知许看着自家姐姐门口围着一堆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硬是挤过靳禾的身侧挤了过来,入眼便是自家姐姐惊讶的看着门口,但是看着自己姐姐安然无恙,邓知许也算是放下心来。

      但是一转身,“你你你,你谁啊!”邓知许看着这三人,唯有打头的女子是个陌生面孔,又看了看身侧几人的样貌,一个可怕的念头萌生出来,愣是吓得他一个激灵。

      周锦惜看到邓知许惊讶的神色才算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还是觉得应该有些事情问清楚的好,但是又觉得现在让人家来自己房间似乎有些需要人家随叫随到的感觉,于是抬头对着邓乐康道:“不知,我是否可以进去单独说会话。”

      这话就算是将靳禾林殊和邓知许全都排了出去,虽然邓知许惊讶于眼前人是女子,但是总归这人来路不明,就算貌美...那也不是想接近自己姐姐就可以的,当即挡在门口道:“你要干嘛?我看你就是最可疑的。”

      靳禾一听来了火气,哪来的这么能叽叽喳喳的小孩,简直比自己还吵,撸了两下袖子就要上去干架,幸好邓乐康及时出声道:“知许,回自己房间待着,不许生事。”

      邓乐康从来都只是淡淡的下命令,但是从来没有急躁或者看上去着急过,她永远是那么冷冰冰的,似乎她的话有种天生的魔力,让人本心上去执行,而不是产生质疑。更重要的是,邓知许这个人就算再暴躁不听话,也从来不会忤逆姐姐的话。

      这一点,周锦惜倒是觉得邓知许是个有原则的人。

      等众人散去,周锦惜看着依旧慢条斯理的邓乐康回过头去继续梳着自己的头发,只是周锦惜看着邓乐康的红粉脸颊,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邓乐康不算极美,周锦惜在父亲的后宫里见过很多美人儿,但是邓乐康是与众不同的,她身上就是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气质,周锦惜也说不出来。

      邓乐康透过眼前的铜镜,抬头看向周锦惜,看着这个穿的素净的女孩盯着自己梳妆但是却一声不吭,觉得有趣,当即笑起来。

      周锦惜觉得邓乐康又是活灵活现的,似乎和画上那种定住的美人儿又是不一样的,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就是活的。周锦惜突然就能理解靳禾看着自己出神是什么感受的。

      “怎么了?站在那里发什么呆呢?”邓乐康将手中的木梳放在眼前的桌子上,轻轻将前面的头发放在脑后,然后从凳子上离开,和周锦惜面对面站着。

      周锦惜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赶忙道:“邓...”话出口半句又觉得不妥,看样貌邓乐康确实看上去比自己稍微成熟些,但是她向来除了明晃晃的长辈都是直呼其名的,现如今自己身份特殊,与人萍水相逢,再直呼其名就有些不知礼数了。

      邓乐康也知道她的想法,莞尔一笑顺其自然的接道:“我今年刚满二九,看样子比你稍微大一些,若是你不介意直接叫我邓姐姐便是,若是介意也可以直呼我的名讳,我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没那么多讲究的。”

      这话说得敞亮爽快,倒是让周锦惜另眼相看了一下,于是也很自然的接道:“邓姐姐,我今日来寻你就是有件事情想要问一下。”

      虽说邓乐康的房间没有自己的房间宽敞,但是整体布局都是大同小异,都是梳妆台的正对面摆放着桌子,而邓乐康似乎也不觉得周锦惜找自己能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于是轻轻坐在桌子旁道:“我知你有事寻我,但是总不能让客人站着,坐吧,坐下慢慢说。”说着便斟上一壶茶水。

      周锦惜也知道自己所说之事一时半会说不完,于是犹豫片刻,顺着邓乐康的意思坐了下来,道:“邓姐姐去年就参加过一次这个抬龙节是与不是?”

      许是周锦惜态度稍显凝重,邓乐康也仔细想了一下道:“是,我不是袁州城本地人,你或许不知茶县在哪,那是在增城最南边的一个小镇,距离袁州城也是很远的,我从小没有母亲,父亲虽为官,但是官比九品,只能算是个芝麻小官,养活我们一家三口的俸禄也是微薄,我偶然听人说起来袁州城的抬龙节,得了名次便有奖金拿,于是便来试试,没想到去年就拿到了第四名的好成绩。”

      邓乐康将自己的情况娓娓道来,声音婉转好听,尾音还带着一股子南方姑娘独有的黏腻,让人听了忍不住打瞌睡,但是坐在她对面的周锦惜却陷入了沉思,随后觉得心里有股很大的违和感的皱眉开口道:“之前你也没听过抬龙节?”

      邓乐康记着白天的时候周锦惜就问过自己相似的问题,于是还是同样的答案回道:“其实是没有的,但是我们那个地方清贫也落后,我以为是我们那里消息闭塞又离袁州城颇远才会没有听过这个节日,来了袁州之后倒是看人人都知晓。”

      邓乐康是这么思考的,所以并没有想过有什么不对劲,再说了作为上一年的参赛者,她是真真实实经历过一次比赛和奖金的,又怎么会去怀疑什么呢?

      周锦惜没有搭话而是低头想着,抬龙节作为一个人尽皆知的节日,甚至在老一辈口中是很重要的节日,时间与元宵节很近,但是在南阳,元宵节之后并没有很重要的节日和元宵节连在一起过,甚至于到底是谁创造了一个新节日,而最可怕的是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节日的流传但却没有任何文字记载,就好像...好像人们的记忆被一夜之间篡改一样....

      她一旦想到这个想法,心里面就咯噔一下,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她就快抓住了,但是又被它溜走了,这让她想起来在青龙山的时候。不过篡改记忆什么的太过于骇人听闻,根本不可能实现,只不过在周锦惜想起来青龙山那群会死而复生的面具人之后,心像是被抬到了冰窖里。

      “去年与你一起比赛的人,你现在还有联系吗?”周锦惜毫无头绪之下,只好想着扩大一些询问的范围,于是随口问了句。

      只是这话似乎难住了邓乐康,邓乐康似乎刚想开口,突然发现说不出来什么内容,于是又停下来好好想想,结果真的好似想不起来了一样,很苦恼的摇摇头道:“你这话问的,明明去年的时候我也与几位姐姐交好了一段时间,虽说不算是知根知底,但是至少名讳还是记得的,怎么这到了嘴边了,又有些忘记了。不过今天白天那个也算是一个,她名叫桑榆,其他的,我一时半会还真是想不出来了。”

      邓乐康绞尽脑汁去想的样子实在不算是说谎,周锦惜也能看得出来这就是真话,只是觉得疑惑,就像是邓乐康说的,整个大赛持续七天有余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印象,更何况邓乐康实在不是一个会不记别人名号之人。

      但是事实上,邓乐康就是除了这个桑榆之外一个人名都叫不出来,周锦惜也不着急,像是引导邓乐康一样,问道:“叫不出名字来没事情,你可能回想起来她们都是哪里人?”

      邓乐康思考到这里似乎思绪清明了一些,很快就道:“确实记得几个,不说别人白天你就从一名女子手上救下来过我,她是增城知州的千金,家自然就是增城,我记得还有几个就住袁州本地的,似乎是家住流四方街的李家小姐,还有住在城西月明桥的赵家三小姐,这两位一位是城主姑母家的女儿,一位是高安知县的妹妹。”

      当邓乐康将这两个人说出口,周锦惜的疑问才像是到达了顶峰的问道:“你既知道她们姓什么在哪里住,为何就是想不起来她们的名字?”

      周锦惜这话问的很有道理就算是邓乐康如此聪明的人都觉出来不对劲,轻轻皱着眉头不再言语。

      话已至此,周锦惜若是还不解开谜团就算是话说一半,但是周锦惜暗自想着,此事事关重大,自己又不能暴露身份,自然不能联系城主,林殊白天的时候肯定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林殊与自己一路走过来也算同了患难,必定是信得过的,靳禾虽说也信得过,但是总归是个小孩,很多事情她也不懂,若是想查清袁州城抬龙节的事情,只有他们二人必定不行。

      周锦惜再三考虑之下,本着一种近乎于本能的直觉,深吸一口气道:“如果我说,”周锦惜轻咬一下嘴角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话说出来就和逗三岁小孩一样。但是周锦惜还是目光坚定的继续道:“如果我说,有这样一伙人,他们诱拐人上山后杀害,掏空器官后将尸体镶嵌于墙内,篡改百姓记忆捏造事实,带走花季少女,你信也不信?”

      这几件事情就好像是被割裂开来一样,甚至相隔距离也是非常遥远,但是周锦惜就是觉得他们有着某种联系,但是青龙山的事情是周锦惜的眼见为实,袁州城的一切却是周锦惜的猜测罢了。

      望着窗外一切如常的袁州街头,周锦惜的一番话仿佛是笑话一样根本站不住脚,正常人根本不会相信,甚至还会觉得周锦惜有病。

      谁知邓乐康只是接受了那么一会儿便顺着周锦惜的话提出假设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抬龙节是捏造的节日,实际上只是为了选出某些少女用于一些不为人知的用途?就和那些被掏空的尸体一样?”

      周锦惜没想到邓乐康接受能力如此之强,一下子就理解了自己所说的意思,甚至都没有提出质疑,本来她也不是很指望邓乐康能全盘接受,只是多一个朋友总好比多一个敌人,到时候等事情到了后半部分的时候,或许能用得上邓乐康,但是邓乐康的反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你不怀疑我所说的?”周锦惜意外的挑了挑眉,自己都不敢置信的反问道,这要是靳禾早就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邓乐康的脸上还是那么轻轻柔柔的笑,并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而是看着窗外道:“真的还是假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倒希望是真的,这世上的事不是我希望是真的,就能成真,也不是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的。比起真假,我更在意的是这话是你说的。”邓乐康突然将目光放在周锦惜身上。

      “沈喜...我姑且叫你这个名字,以你对这个名字的熟悉度,这应该不是你的本名,但是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便这么叫,我知你身份不会一般,你听口音是南阳人吧,从南阳千里迢迢来袁州,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怕是很难做到,甚至于外面的那个男子与女子应当也只是你的朋友罢了,既然如此我就算是你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邓乐康没有什么表情的淡淡道,似乎说出来的话也并不是这么冷静的,只是还像聊着家常一般。

      能在短时间内分析出周锦惜的本名不是沈喜,再加上如此冷静就能将自己分析的一切全面展开,想必也是非常信任周锦惜的,这般的冷静让周锦惜凭空想起一个人,温嫔。

      周锦惜恍惚一瞬间,没有承认邓乐康说的是对还是不对,但是她知道邓乐康也不需要她的答案,从一开始她就应该明白,邓乐康是聪明人,很多事情她看得清也不会追究,这才是她一开始就被她吸引然后主动结交的原因不是吗?

      事实上,周锦惜之所以能被邓乐康快速接纳,某种程度上也是来源于邓乐康的某种直觉,这个直觉告诉她,周锦惜也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并且没什么坏心眼,这一点从能没有隐瞒自己分析的事情而是全部坦白这一点,也成功赢得了邓乐康的信任。

      “既然你愿意相信我,我便会帮你一把,纵使这件事情我不信,但是很多事情,真真假假,到最后说的人多了那就是真的,所以我信不信并不重要。”邓乐康并没有将自己方才的分析太过于挂在心上,好的同盟就是需要一些适当的坦白赢得信任,这是人际交往的条件。

      周锦惜点点头,很难想象眼前的女子经历过什么才会活的如此透彻,这般的聪明机警和外面那个她的傻弟弟可真是南辕北辙,很难想象会是亲姐弟。不过周锦惜也只是笑笑,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聪明的人身边总要有几个不那么聪明的人当做装饰,否则老和聪明的人说话,多没意思。

      “你需要我做什么?你将你的猜测说与我听应该不是单纯的想我知道吧?”邓乐康恢复了原先温和的样子,看着周锦惜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一时间让周锦惜觉得方才那般淡漠的女子不是她一样。

      但是周锦惜知道,温和的她,淡漠的她其实都是一种人,因为聪明而淡漠,因为性格而温和,温柔而强大,不正是那位温嫔娘娘的样子吗?说实在的,周锦惜真的很可惜是在那种情形下结识那样一个女子,否则她们也许会很聊得来。

      周锦惜思考片刻道:“你按照原计划参赛即可,只是你要注意,既然有人可以消除或者篡改你的或者大家的记忆,那么谁都不会是绝对的好人,你要做的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取得名次,至于其他的参赛选手我与我的朋友会帮你想办法让她们退赛,这也是为了她们的安全考虑。”

      邓乐康点点头,似乎并不惧怕周锦惜将她当做诱饵的行为,也没有发出其他的疑问,就这么轻轻提起茶水为周锦惜的茶杯中再次满上,周锦惜这才注意到自己方才将杯子的水喝掉了都没意识到。于是点点头道了声谢。

      邓乐康倒是并不在意,只是单手托着腮看着周锦惜道:“男装也算是埋没了你的美貌。”

      她没头没尾来了这么一句,周锦惜一愣随即笑起来道:“这倒也不是我所需要的。”

      于是邓乐康不置可否的耸耸肩,好像又是打趣一般笑道:“看你与那男子关系甚好,可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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