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4、明明和白白 ...
-
在家避风头这几天,阮沂一直觉得胃口不甚好,某天吃晚饭的时候,她直接跑到洗手间吐了。
这是多么似曾相识的情景。
该不会……又“中头奖”了吧。
阮沂在洗手间用验孕棒核实了一下。
两杠。
她怀着一颗“杀人”的心从洗手间出来,奶凶的眼神就像凌颀忘了给波斯猫小鱼干。
“妈,我有点不舒服,先不吃了。”阮沂没当场“发作”,给足了丈夫面子,随后自个儿回主卧去了。
“好,你自己多注意休息。”傅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用筷子敲了敲凌颀的碗,以眼神示意:你媳妇上楼去了,你还顾着吃?
“我吃好了。”凌颀不傻,几乎要把整碗饭一口吞了去陪娇妻,眼里高兴得快要冒出星星!
四年了,他又要当爸爸了。
凌颀离了座,赶忙上楼去照顾媳妇。
凌清不解地看着“消失”的父母,侧着小脑袋问傅蓉:“奶奶,他们都不吃饭吗?”
“好明明,妈咪有点不舒服,是因为准备要给你生弟弟妹妹了,你要努力当一个好哥哥,知道吗?”傅蓉抚了抚凌清的小脑袋,给了他一个思想准备。
“真的?我要当哥哥了?”凌清一听,眼里闪烁着金子般灿烂的光芒。
他在新加坡的幼儿园就听好友Isabella提起过她的妹妹,说她的妹妹有一双芭比娃娃一样的大眼睛,珍珠鸟一样的红小嘴,天天追在她身后喊“姐姐”,漂亮又神奇。
要是他也能有这样一个妹妹,那该多好啊!
凌家三楼的主卧里,气氛可没有楼下那么温馨,恼火的阮沂把床上能扔出去的物件都砸向了凌颀。
“怪你怪你都怪你!你这个混蛋,我让你‘避’,你给我扯‘ABC’,现在好了,秘书又得换人。”她刚进公司,刚被曝光身份,就要休“产假”,是有多尴尬呀!
“怪我怪我!”凌颀把他的宝贝老婆“捞”进了怀里,仔细地哄着,眉间的笑意根本藏不起,“公司的事我来处理,你安心养好老二就行。”
“你每次都这样,以后还有老三老四老五……”她怨的不是怀二胎这件事本身,而是他“赤膊上阵”的过程……
“想给我生那么多啊?”他痞坏一笑,取回了主动权。“我想一下,这一胎要是顺产的话,下一个是……明年?”他以垂涎的目光注视着这个清澈的女人,眼里的贪恋毫不收敛。
“凌颀!你要不要脸?”阮沂气急败坏地“揍”了他一顿,羞红的脸如同绽放的红蔷薇,娇艳欲滴。
“我不要脸。”他倏地收紧了手臂,阮沂本能地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呼吸乱得不成样子,“我要你。”
他不会是想现在——
阮沂诧异地抬眸,他的吻猝然而至,柔韧的劲道似在和着面团,恰如其分地传达了爱意。
他将她吻落在床上,一松口就给她拉上了被子。
要不是老二还小,他绝对是要继续的。
“好好休息,或者你也可以选择——”他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犹如虎豹盯着它的猎物。
阮沂瞬间懂得了“那种意思”,红透了耳根。
“我选择休息!”她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羞涩得没敢冒出半颗头来。
*
这段时间,除了在家办公的凌颀,凌清是家里最忙碌的一个。
他总是把楼上用于储物的箱子拖来拖去,就像小小的乌龟背着大大的壳,一折腾就折腾个半天。
他似乎在储物间藏什么东西。
终于,凌颀夫妇忍不住探头到他的“星球房”里问:“明明,你到底在做什么?”
“我在给白白囤玩具。”他抹了抹额上的汗珠,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白?”夫妻俩面面相觑。
谁是白白?
“我叫‘明明’,它不是叫‘白白’么?”凌清指着母亲宽松的腰身,夫妻俩一下子“悟”过来了。“我记得妈咪你说过,人一定要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我才叫‘凌清’呀!”
“哦?那四年我不在你身边,你活不明白?”凌颀拿捏了重点,颇有意味地盯着妻子,低沉的嗓音沙哑而有磁性。
“哪有……”阮沂咬着唇,娇羞地躲过了他的目光。
“所以现在大名是‘一清二楚’了,我不用费脑筋。”凌颀似乎对老二的名字很满意,点头过后又踌躇了一阵,“那……老三叫什么好呢?”
“什么老三?凌颀,你当我猪呢!”她一记绣拳就要落在他胸膛,他自然握得住,反手一扯,又将她圈在怀里了。
“怎么会,哪有母猪这么好看。”他不敢在孩子面前太过放肆,只好将爱意浓缩成了贴贴。
凌清满足地看着父母,一路清脆地笑,眉梢上,嘴角处,都洋溢着一种自信的幸福。
他再也不是一个“没爸”的孩子了。
有些感情,孩子比谁都清楚。
阮沂看看儿子,又看看丈夫,突然觉得,幸福是有画面的。
身边这个曾经幽冷到极致,对谁都有戒备心的男人,开始变得越来越鲜活,越来越明媚。
大概,这才是真实的他。
没有凌孔的压迫,他活得越发自在了。
*
夫妻俩在家休息了整整一周,漫天的绯闻终于淡了下去。
董事会的老家伙还没来得及抨击凌颀,凌氏集团的股价就因为凌颀的“好丈夫”人设而飙升,最终他们谁也开不了声讨他的口。
在解决整件事上,符先无疑是最大的功臣。在凌颀的授意下,符先将“逸周杂志”逼得走投无路,最后不得不宣告破产,还同时起诉了五十八位网络侵权的个人,取得了声誉上的“全面胜利”。
凌颀分得清公私,既然阮沂不久后要休产假,他决意提拔这位构不成威胁的“情敌”。
最近,凌颀的工作快堆成山了,新一周到来,他不得不回公司上班。
而阮沂不管他怎么劝,硬要跟上。
哪有老板上班,秘书休息的道理?再说她现在也没“接班人”呀!
这一趟回公司,阮沂没有中途下车,现在只要是个地球人都知道她是“凌太太”了,再和凌颀分开进公司就显得她“装”。
再踏进凌氏集团总部,阮沂感觉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她走到哪儿,哪儿的员工就停下脚步,尊敬地喊上一句“夫人”,要不是四周装潢现代,她还以为自己身处等级森严的利兹古堡呢!
她回到顶层的工位上,身旁的符先没有多看她一眼,甚至没有停下手中的活。
这个年轻的男人不是普通人,他如同一个谜团,尽管没有凌颀那种令人过目不忘的风华,但他神秘莫测的气质依然让人在意。
“那个……符先。”阮沂不好意思地叫了他,想要认真地致谢,“我都听说了,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
符先一顿,为她回眸,眼中浅淡的忖量,独到的迷离,不沉闷,但沉寂。
“我是为了你。”他毫无顾忌地说。
阮沂的心漏跳了一拍,她没想到他如此直白。
之前凌颀说符先对她有意,她还觉得是他多心。
“谢谢,你可别这么说啊,同事们会误会的。”阮沂笑了笑,故作轻松地抱怨。
“没有误会。”谁料符先把心意都抖出来了,不加掩饰,“我是喜欢你。”
阮沂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他在用一种“下午喝哪家奶茶”的口吻向她告白。
现在的小年轻口味这么独特的吗?她可是已婚妇女,还是他老板娘!
“符先,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年纪比你大不少,而且我和凌颀……”
符先倒是坦荡。
“我知道。”他又开始忙活起手头的工作,心态平稳地说,“所以我没存什么心思,你平安快乐就好。”
阮沂才发现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一笔无法偿还的债。
她不可能回应符先的感情。
“阮秘书。”符先甚至考虑到她此时此刻的尴尬,给了她回避的空间,随手向她递来一份策划案,“麻烦转交给凌总。”
这文件夹的颜色……是袁瑾欣的?
“哦好。”阮沂接过策划案,好奇心满满,离座前又问了一句,“我能打开看吗?”
“可以的,老板娘。”符先这话直接表明,她于公于私都能看。
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尴尬,马上遁逃到凌颀的办公室,一刻也没有犹豫。
阮沂闯进了凌颀的办公室,瞬间捕捉到一个陌生的背影,又冒冒失失地退出去。“对不起,凌总,我不知道您在会客,我下次一定记得敲门!”
她不是他秘书吗?怎么日程里没有上午会客这一项?
单线联系的?
这位“客人”到底是谁呀?
“回来。”凌颀温声叫住了她,就像逮住了一种顽皮的小兽,把巢穴也给堵住那种。
阮沂木然回到了办公室中央,与“客人”并肩站在一起,眼神不自觉瞟了过去。
那是一个年轻而高大的男人,一张方方正正的脸过于“程式”,似乎没什么美感,但胜在有一股正气,让她的目光不至于想逃离。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接任的新秘书,也是莫管家的儿子,莫丁丁。”
要不是凌颀一板一眼地说出来,阮沂可能真的会“笑场”。
“丁……”男人叫这个名字真的好吗?莫管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考虑到莫家家风淳朴,老爸“莫金”,寓意“富有”,儿子“莫丁丁”,寓意“添丁”,她一下子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莫丁丁不是一个有灵气的人,不去对比凌颀这种天人之姿,至少在顶层的员工里,他看起来就不算有资质。
想来莫管家当时说的并非客套话,他的儿子,真的不太聪明。
“夫人好。”莫丁丁木讷地向她鞠了一躬,呆滞的眼神里有一种标准化的拘谨。
这父子俩其实都是AI来的吧……
“你好你好,丁丁弟弟……”不是,丁丁弟弟搭起来还是有点怪……
该叫什么好?
“徒弟给你了,尽快交接吧。”凌颀把莫丁丁“丢”给她,一方面是希望他尽快接手工作,另一方面是希望他有一个更“柔软”的开始。
以凌颀那股严厉的劲儿带他的话,估计莫丁丁没干三天就累跑了。
“我自己还没出师呢,怎么带徒弟?”阮沂说出了她的忧虑,当初小邓只交接了一天就跑了,她自己也干得糊里糊涂。
“你把小邓对你说的,都给他讲一遍,后面的,我来。”
这只是职场人惯用的话语,她却没由来觉得安心。
后面的,我来。
没什么比爱人“兜底”更让人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