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雾都（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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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在斐衫怀抱中醒来，身体精神的疲惫让他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道：“去哪？”
斐衫低头看看库洛洛，“出流星街。”
“不继续留在流星街了吗？”
“缪尔说你早在一个月前就在教堂附近徘徊。”斐衫答非所问道。
库洛洛顺着道：“能增强运气的念能力，提升遇到你的概率。”
再加上他本身也不笨，如果不是懒散，分析信息的能力并不比侠客弱，且斐衫会去的地方很少，能让他长时间居住的，就两个地方，一个天空竞技场，另一个就是流星街。
“唔，我可没有跟着来呢。只是碰运气刚好找到你了。”
库洛洛误以为他还在不满这件事，进一步为自己辩解。
斐衫是想转移话题，也不想放任库洛洛以后仍然用这种讨巧的方法跟过来，因而对他的行动不置可否。
库洛洛手指绕着斐衫垂落胸前的秀发，笑道：“斐衫，陪我去雾都寻宝如何？这应该不算是违背你原则的事情吧。”
斐衫对寻宝没意见，他只是疑惑，之前库洛洛喜欢探索遗迹，寻找遗迹背后的故事，雾都算是一个比较冷门的地方，危险程度不是很高，同时里面也没有什么稀世珍宝，就曾经富极一时，近日却嫌少听到关于雾都的信息了。
库洛洛解释道：“雾都所在的地方并没有稀有矿物，人也不具有经商头脑，我很好奇他们的秘密。他们的财富就像凭空而来的。”
斐衫不认为库洛洛惦念雾都的财富，强盗看上什么直接抢，只有打不过才会尝试着谈判和用金钱购买，旅团抢了很多东西，钱都堆积在库洛洛和侠客手中，其他旅团成员缺钱就打电话，甚至个别旅团成员就没有怎么用过钱，他甚至怀疑那两人连戒尼的面额都分不清。
嗯……这里特别点名窝金和信长。
听库洛洛这么一说，真像仅仅是好奇雾都赚钱的真实原因。略一思考，斐衫就当一场工作后的旅游，旅游攻略还不用他找。
两人乘坐飞艇降落在流星街最近的城市，购买了前往雾都的飞艇票。
库洛洛在查看雾都最近几年的财务外报，斐衫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下，吸引了他的注意。
斐衫从厕所回来，就看到库洛洛手中拿着他的手机，一脸沉思。
斐衫心里咯噔一响，但随即松懈下来，自从加上丽雅的联系方式，他就把手机密码给换了。
库洛洛看向他，果不其然问：“怎么把密码换了？”
斐衫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法，看似随意道：“那个密码用了有一阵时间，该换个新的了。”
库洛洛轻巧地哼出鼻音，把手机递给他，应该接受他的说法了。
斐衫内心微微松口气，库洛洛道：“刚刚有人给你发信息，你备注叫珊迪的。”
闻言打开手机，珊迪给他发了条信息，说是她和奥拉已经把那些人都杀了，最近正在寻找那群人从阿缪莎身上夺走的东西，他们已经查到对方运送的目的地，现在正在前往寻找。
这些年来，教堂里的孩子中，唯有珊迪和奥拉还与他保持着正常联络，他时不时会接收到他们复仇的进度。
短短几年就将要实现目标，斐衫真心为他们感到开心。
发了句鼓励的话给他们，顺便也告诉他们，他去看望过阿缪莎。
从缪尔和修女的口中，他知道珊迪和奥拉一次都没有去看望过阿缪莎的坟墓，或许在他们潜意识里仍然认为，不完成复仇，他们根本没有资格回流星街去祭奠阿缪莎。
紧接着，他看到丽雅三个月前发给他的消息，没想到她竟然也到流星街，只是好巧不巧，他那时刚好到达流星街，流星街没有信号，他的手机也没有在那里打开过，倒是错过了和老乡线下会面的机会。
但时间还很长，斐衫认为总有一天他们会见面的。
当然，在弄清楚丽雅和流星街关系之前，否则他总不可能一直防着库洛洛吧。
只有千日做贼，可没有千日防贼的说法。
好在库洛洛现在秉持着追求者的身份，最近对他的隐私还算尊重，不然他早暴露和丽雅有联系的事情了。
打字回复丽雅他已经出流星街，还解释了一遍这三个月为什么没有回复消息的原因。
点击发送，愣愣地看着聊天记录，斐衫内心莫名生起一股别扭感。
就像背着老婆偷偷联系外面的情人……
呸呸呸，斐衫在内心摇头，老乡都九十几岁了，什么破比喻。
斐衫把手机揣兜里，免得被库洛洛看到丽雅的回复。
再次去洗手间时，斐衫这次也不忘把手机带上。
然而斐衫这样的行为，却引起库洛洛的兴趣，他自认为足够了解斐衫，以斐衫对个人隐私并不敏感的性子，并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
库洛洛黑色眼眸眯起，手捂着嘴唇，嘴角轻微勾起。
飞艇还未降落，斐衫往下看，雾都上空白茫茫一片，直到飞艇下沉，穿过那片云雾，将云雾下的雾都收入眼里，他感叹于雾都的奢华。
白砖绿瓦黄金柱，珍珠紫钻来铺路，不仅仅是奢华二字能概括。
下了飞艇，斐衫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挥金如土。
单论他脚下巴掌大地，扣下来在外都能卖个几千万戒尼。
“真豪气。”斐衫看着用艺术品装点墙壁，由心发出感慨。
库洛洛手摸摸墙壁，评判道：“这些艺术品不是仿品，都是大师的真作。”
斐衫想起丽雅给他卡里打的那些钱，恐怕只够买下这里的一面墙吧。
或许他们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太显眼，当地人主动向他们搭话。
“你们是外地的吧？”
库洛洛回答道：“是啊。请问这里哪里能住宿呢？”
当地人道：“雾都可没有旅店，如果要住宿的话，家家都能待客，我们雾都啊，可是很喜欢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来旅游呢。”
库洛洛情商高，也擅长搭话，只要他有心，就不会让别人的话落到地上。
在库洛洛刻意营造下，当地人真把他们当成学生来旅游的。
一听是学生，就忍不住看向个子偏高的斐衫，道：“我们雾都除了有钱，也不是很有名的旅游景点，你们姐弟该不会是瞒着家里人来玩的吧？”
库洛洛笑道：“我们没有家人，到处旅游看遍各种风景是我们的梦想。”
当地人看看库洛洛，又看看始终沉默寡言的斐衫，感慨道：“有梦想好啊，我们都喜欢有梦想有活力的年轻人。不像我家那几个，除了吃喝玩乐，真是一点追求都没有。”
库洛洛和这个当地人边走边聊，没多久，就像个至交好友一样称兄道弟。
斐衫默默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和好几个雾都住户打招呼。
雾都住户真就如他们所说，热情好客，都在邀请他去他们家住宿。
斐衫一一拒绝了他们的好意，他可没忘记，库洛洛来这里可不是真的来旅游的，他可是来这里探听当地人发财秘密的。
晚上他们还得交流呢，虽然是他单方面听库洛洛分析，但住在一起也会方便很多。
收留他们的当地人相当有钱，家里豪宅并不比外面街道差，仆人管家更是多到随处可见。
平时斐衫都不爱动弹，喜欢窝在一角安静看书，但雾都的墙壁都比书好看，简直是一个活的博物馆。
因而在库洛洛外出打探消息时，他就在看一面面的墙，墙看完了，就去看那些陶瓷做的花。
令人惊叹的是，这些花全部都是陶瓷制品，精细到脉络都清晰无比。
斐衫感叹：“真是能工巧匠啊。”
这才是真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吧，就这精品率，可比满墙艺术品还要震撼。
侍弄花草的仆人看见他，也很有礼貌地向他打招呼，一一向他介绍瓷器花卉的出处。
斐衫环顾四周，绝大多数都精美绝伦，只有少数蔫蔫的，开得并不好看。
斐衫指着那些花道：“这些也是陶瓷吗？”
侍弄花草的仆人摇头，道：“那些是真花。”
斐衫看着一群给陶瓷擦拭花瓣，端来端去摆弄花盆的仆人，再看看角落无人问津的鲜花。
“真奇怪，假花照顾得细致入微，怎么就放任真花凋敝呢？”
仆人解释道：“它们都得了富贵病，普通药物无法治愈。”
“富贵病？”
“客人有所不知，富贵病很罕见，不能随意碰，若是治好了是要丢掉工作的。”
“？？”
仆人流露出羡慕的眼神，转身继续摆弄瓷花。
斐衫欲言又止，他不懂，不敢问，也不敢说。
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在家里闷坏了，怎么有点听不懂人话了呢？
夜晚，斐衫回到自己房间，门口传来敲门声，一开门，果然是打听完消息的库洛洛。
侧身让人进来，在他随手关门的空隙，库洛洛家庄从召唤出盗贼的极意，使用意念传达的念能力，以此来屏蔽窥视的可能。
“他们警惕心很高，只打听到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这边也没什么发现。”斐衫想了想道：“库洛洛，富贵病是一种什么病？”
库洛洛道：“富贵病？人营养过剩缺乏运动会得病的一种泛称，最常见的有高血压、糖尿病、肥胖症等等。”
斐衫犹豫道：“这种病，植物也会得吗？”
库洛洛嗅出不同寻常的信息，沉思半响，道：“这似乎很关键，详细说说。”
斐衫就把今天仆人无意之间说的话重复了下，再用一张纸把角落枯萎的花凭记忆画下来。
库洛洛略做思考，玩味地勾起笑容，“斐衫帮了大忙了。这是很好的突破口呢。”
斐衫疑惑脸，一个病还能是突破口？难道这病能带给那些人钱吗？
“下层人羡慕的东西，多半是他们无法跨越的鸿沟，发现鸿沟，离制造鸿沟的原因就更近了。那个主动邀请我们入住的人看似并无多少恶意，但对我们过多的谨慎就有问题。”库洛洛做出沉思的动作，“财富露白，对底层人展露财富，吸引他人觊觎，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而他们却这么做着，至今都相安无事。”
“只能说明这样做利大于弊。”
斐衫淡定地喝口水，坐在凳子上托腮，眼睛跟随着库洛洛来回走动，他听得懂库洛洛的疑惑点，也相信他能想通其中关键，坐等答案的他把脑海里库洛洛的声音当成白噪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库洛洛想通后，转身看到陷入熟睡的斐衫，无奈地笑了笑。
走进把撑着脸颊的手放在脖子上，尽量轻柔地抱起熟睡人的身体，将其放在床上。
库洛洛坐在床沿，俯身凝视着斐衫的睡脸，直至越来越近，他不是第一次见斐衫的睡颜，但每次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流星街人，睡觉睡得死沉死沉的，一点正常的警觉性都没有呢？
窗外月色朦胧，倾洒在房间内，库洛洛直起身，他伸手轻揉那闪着水光的薄唇，嘴角轻微勾起。
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可是强盗啊。
想要什么，就去抢过来。
打不过，也要用骗的骗过来。
黑夜里，那双黑眸微微眯起，舌尖舔过唇角，似在回味刚刚的滋味。
若斐衫看到眼下卸下伪装的库洛洛，那之前因阿缪莎而卸下的心房会立马重新竖起。
虽然对库洛洛来说，只是需要投入更多的耐心和时间。
没有人能逃脱他精心编织的蛛网，他不用强硬的手段抢过来，不是他不能，而是他想要猎物心甘情愿地步入其中。
亦如当初设计让斐衫加入旅团，恰如现在捕获他的灵魂。
库洛洛总是充满自信。
睡梦中的斐衫裹紧被子，眉头紧锁，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好好睡觉，这会儿睡着了，却模模糊糊感到被什么充满威胁的生物盯着，睡觉都睡不踏实。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雾都（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