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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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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槿的眼睫轻颤了下，她装作看不透顾洵眼底晦涩的情绪，点了点头：“那可说好了。”
“为期一年，反悔的话，你可要把钱退给我。”
她总不能做赔本买卖。
“行啊。”
“还有一件事。”顾洵双手插兜，说话的嗓音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清：“温老师让我问问你这礼拜六有没有空？”
夏槿：“嗯？”
“她说这周末请我们去她家吃饭。”
“……”夏槿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
从相亲到现在，才一周不到。
这就见家长，也太快了吧。
“她让你不要有压力。”顾洵很快看穿她的想法，继续当个传话筒，“老师说你也很久没来她家吃饭了。”
“……”夏槿抬睫看了眼顾洵，对方正靠在那里，耐心地等自己回答。
温舒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自己也去也不行啊。
夏槿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安慰自己也还行。
起码没直接让顾洵去见温然。
“我有空，这得看你。”夏槿说。
顾洵点点头，没什么顾虑：“我当然也有空。”
夏槿叹了口气，忽然意识到，顾洵真的得花点时间，陪她应付一年。
平时上班就够忙了，下班还得陪着自己演戏。
哪怕自己出钱请人来的，但此刻她看向顾洵的眼中还是充满了同情——“哦对，我一直想问。”
顾洵：？
夏槿老实问：“你就这么闲吗？”
“我怎么每次来医院，都看你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看着自己都比他要忙。
“……”顾洵抿着的唇张了张，实话实说道：“今天没手术。”
“猜到你要来，特地空出时间。”
“猜到我要来？”
顾洵神色坦然地看向夏槿：“你不是怕我单独见到温阿姨，会露出马脚吗”
不得不承认，顾洵真的很了解她。
夏槿的喉头紧了紧，但终究还是不想承认自己的心思，生硬地扯开话题：“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先走了。”夏槿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直挺挺地从椅子上站起，浑然忘记了自己方才扭伤一天的左脚。
左脚承受住她忽然的施力，引起一阵抽痛，夏槿下意识地想迈出右脚，只是左侧重心不稳，一崴，显些要往一边跌去。
她本能先于意识地抓住身边的东西以作搀扶，用力地拽住了离自己最近的支撑物。
靠在桌沿的顾洵。
或者说，她自己没站稳，就近跌进了身旁顾洵的怀里。
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靠进顾洵的怀里后，夏槿像是触及了烫手的烙铁，她连忙后退一步，将自己下意识搭在顾洵肩上支撑的双手撒开。
“抱歉。”她后退一步，磕到了桌角。
后腰又是生疼。
“……”夏槿强忍着不显露出来，缩回想去揉一揉后腰的手，她的神色如常，在顾洵面前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过近的距离配上顾洵脸上那隐忍不发的表情，总会叫夏槿觉得，是自己占了顾洵便宜。
顾洵是比从前多了几分姿色，可她又不是见到个帅哥就扑上去的人。
于是她的身体先一步作出了反应，右手微微向后，撑住桌角作为支撑，借着这一支点，半个上半身小心地向后仰了些，努力拉开和顾洵的距离。
她看见顾洵的咬肌好似鼓了下，素日里不动声色的脸上少有地出现一丝裂痕，他眸色有些冷，走上前不由分说拉过夏槿的手臂。
夏槿没明白顾洵的意图，下意识地想挣开。
只听顾洵语气沉稳，带着不容拒绝的执着说道：“我扶你下去。”
“这也是演戏的一部分吗？”夏槿问。
明明她自己可以下去。
刚才她过来时都没让温然扶着。
“既然收了钱，总要办好事。”顾洵从容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不然回头穿帮了，你给个差评要我退款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
夏槿点点头，认可道：“你还挺敬业的。”
“……”
夏槿抬起胳膊，将手搭上顾洵的手肘，跟他保证道：“你放心，这事儿办砸了，我不会让你退款的。”
“那钱就算你辛苦费了。”她大方地说。
“……”顾洵轻笑了声，正想说谢谢，就见夏槿的脸色认真，眼神向四周扫了圈，压低了声音道：“但是办好了，我肯定多给你介绍点生意。”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夏槿在顾洵的搀扶下走进电梯，见没人跟进来，这才上下打量着他，语气诚恳，“你这外形，你这条件，还挺有市场的。”
“……”顾洵按捺住自己心底的躁意，关上了电梯门，扶着她的手朝里，用力地捏了捏夏槿的手腕，低声道：“不需要。”
“但你真的很适合去给人当假男友。”夏槿还想再继续劝两句，“你试试呗，万一真碰上个合适的女生，假戏真做也挺好。”
“……”扶着自己的手又是一紧，夏槿抬头，透过顾洵的镜片，看见顾洵眼底一片阴翳。
“夏槿。”他的语气算不上好：“你是不是在国外呆久了，不会讲中文了。”
“还真把我当男模了？”
“……”夏槿知道自己说多了，看顾洵这副模样，安静地闭上了嘴。
电梯的门在这时打开了，顾洵的手松了松，扶着她往外走。
夏槿掏出手机，正想给温然发条消息告诉她自己下来了，就听顾洵忽然道：“不需要你介绍。”
“啊？”夏槿的视线从手机上收回，她的眼睫动了动，反应过来顾洵是在继续刚刚的话题。
他依旧保持着扶她的姿势，只是语气淡然地宣布一个事实：“我干完你这一单就好。”
干完自己这一单。
夏槿眉心一跳。
合着她还成唯一的顾客了？
那她还挺幸运。
值得这份殊荣。
“哦对。”夏槿忍下心里的异样，扯住顾洵的袖子，提醒道：“你能不能先别叫我阿槿。”
顾洵的脚步一停，问：“为什么？”
以前他就这么喊他，早就习惯了。
“在我爸妈眼里，我们才认识了一星期不到。”夏槿解释说：“喊这个称呼，会不会太快了些？”
“那你想我喊你什么？”顾洵问。
“就喊全名吧。”
喊全名吗？
顾洵顿了下，眨了下眼，藏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郑重其事地点了下头，“那就喊全名吧。”
掌心还萦绕着那近在咫尺的温度，扶着她向外走时，顾洵轻扯了下嘴角，碾去了那似有似无的笑意。
他该意识到的，他们早就不似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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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洵把夏槿送到了车边，夏槿刚坐进后座，就瞧见温然迫不及待地摇下车窗，同顾洵寒暄：“麻烦你还把阿槿送下来。”
“夏槿伤了脚。”顾洵瞥了车窗里的夏槿一眼：“应该的阿姨。”
“有空来阿姨家吃饭。”
顾洵笑着点点头。
“妈。”夏槿摇下窗户，提醒道：“他下午还有手术。”
她当然不知道顾洵下午的工作安排，只是随意找了个理由。
“噢噢。”温然这才回过神，恍然道：“是阿姨不好，你快去忙吧。”
夏槿隔着车窗，看顾洵与温然礼貌地告别，车辆渐渐驶出，直到顾洵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转身走进了医院。
他的背影修长高挺，孤身一人混进了来往人流中，消失不见。
夏槿这才转回头，看了眼手机。
没什么新的消息。
夏驰直接开车把夏临送回了学校。
回了家，实在闲的慌。
夏槿很久没有过这么惬意的休息过了。
一时竟觉得有些无聊。
她窝在床上补了个觉，醒来时灵感涌现，她拿起平板临时起意地设计了一个草木染的手提包。
想着下个月的秀场上该搭配哪套成衣作为配饰。
正想着和南谦然讨论一下，拿起手机给南谦然打了个电话，问南谦然在不在初恋，出来一起喝酒。
其实主要目的还是喝酒。
“……”南谦然沉默少倾，反问道：“你就这么闲吗？”
“你要是闲，脚好了就赶紧给我滚过来上班。”
“……”夏槿来不及辩驳，房门就被敲了敲，温然在门口喊她出来吃饭。
她只得讪讪地挂了电话。
其实说到底，还是自己不占理。
餐桌上摆着温然烧好的四菜一汤。
温然从厨房里给她盛了碗饭，经过夏槿时侧头看了眼夏槿的脚踝：“好些了吗？”
夏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踝，是比昨天好了许多：“好些了。”
“这几天就别回你那单身公寓了，在家里好好养伤。”温然：“脸色怎么这么差，等你脚好了带你去开点重要调理下。”
“这几天就在家吃着，我给你炖点汤补补。”
横竖她自己住也懒得烧饭，夏槿点了点头，见温然指了下搁在茶几上的快递，被她不小心拆了——“没注意拆了你的快递，你又哪个同学结婚啊。”
夏槿顺着温然指的地方看了眼，一张大红色的喜帖在茶几上格外显眼，她哦了声，说：“涂思韵。”
“你那个高中室友？”温然来了兴致，问道：“什么时候结婚啊？”
“下周六。”
温然好奇地打听：“男方呢？也是你们高中同学吗？”
夏槿眼皮了下，说：“解琛他们班的张杨。”
解琛打小就住夏槿小区隔壁，两家走动频繁，与温然也熟络。
话题就这么终止了，温然看了看夏槿，还是心底好奇，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道：“今天妈妈看了顾洵，这孩子确实不错。”
“一表人才，还谦和有礼。”
“就是妈妈也还不知道，私下里性格怎么样。”
“……”
夏槿想起过去的顾洵，脑子转动想着表述：“他对我挺好的。”
“那就好。”
温然点点头，闻言坐在饭桌边默默吃饭的夏驰想起了什么，忽然开口道：“我记得你小姨说，顾洵也是你们学校的。”
“……”夏槿无言。
她就知道。
夏槿喝了口汤，轻咳一声，承认道：“顾洵和我同届，是解琛班的。”
“那还真是巧，你们是高中校友呢。”温然脸上的意外一闪而过，很快变成了欣喜：“我记得，小解班级是你们那届的重点理科班啊。”
“你们同届，高中时不认识吗？”夏驰抓到了重点。
“……”夏槿捏着筷子的手静在半空几秒，她掩住自己眼中晃过的心虚，面不改色地说：“不认识。”
她往碗里夹了片菜的功夫，想出了一个能让温然和夏驰信服的理由：“我高二暑假不就来江州集训了吗。”
“哪有那么多时间呆在学校。”
这话确实没说错，夏槿高二暑假就背着画板去了江州，在江州集训，一学就是半年。
“也是。”温然点点头，话头转了个弯问：“思韵在南溪结婚？”
南溪是夏槿的老家。
“嗯，得回去趟。”夏槿瞥了眼手机上工作群的消息，没什么心思地说：“我们班基本都来了。”
“那顾洵也会去喽？”
“……”夏槿不作回应，自顾自地给自己舀了碗汤。
“你们两个要不一起回去，也多相处相处。”
“你这一年都参加多少次婚礼了，什么时候把自己给嫁出去。”温然无奈道：“你看思韵都结婚了，你也不抓紧点。”
夏槿皱了下眉，没接话，安静坐在一边喝着汤。
她忍下心底的躁意。
其实她的脾气不算好，最烦别人干涉她的事。
尤其是感情和婚姻。
她已经为了应付相亲花钱让顾洵来江湖救急了。
怎么这才相处几天，就催上婚了。
那是不是等她真找了个人领完证，就得催着她要孩子了。
她直接把未来十年二倍速给温然快进得了。
“我和顾洵才认识一礼拜不到吧？”夏槿不耐地丢下勺子，“我都不了解他。”
“行了，你别催小槿。”夏驰看出夏槿脸色不对，也听不惯温然的催婚，及时制止道：“两个孩子的事你别管太多，让他们自己顺其自然就行。”
夏驰的目光在夏槿脸上打量片刻，说：“你开车去？”
“嗯。”夏槿微微颔首：“我跟宋夏一起去。”
“也行，我一会儿把南溪家里的钥匙给你。”夏驰说着，用胳膊肘顶了顶温然。
温然无奈，瞥见夏槿不耐的神色，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放缓了语气，斟酌着说：“你小姨说这周末让你和顾洵来她家吃饭。”
“……”夏槿依旧沉默着。
怎么又让温然通知了一遍。
生怕自己不来似的。
“知道了。”夏槿的语气冷淡。
她撇眼扫了眼温然，还是补充了一嘴让温然安心：“我会跟顾洵一起去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