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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舞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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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掀开模拟战斗舱的舱门，从里面走出来，露台上贵族们探究、恐惧、怨恨的视线和毫不掩饰的议论声一瞬间涌入他的视听。
他本该感到生气，但当他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蓝色身影从露台前方站起身、拾阶而下之时，他的内心生出了一种更加热烈的情感，几乎是快乐得悸动。
另一边加雷斯·奥康纳挥开跟班们搀扶的手臂，踉跄着从模拟战斗舱里走出来，被营养液打湿的红发贴在他苍白英俊的脸颊上，他怨恨地盯着卡洛斯，挺起胸膛尽量保持贵族的尊严：“小子，这次算你运气好，我不会善罢甘休，下次你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了。”
“你随时可以再来挑战，但不管你发起多少次决斗，我都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卡洛斯严肃地说。
这时泽菲尔和凯兰一起走了下来，他看到卡洛斯高兴地朝他挥手，便也微笑了一下作为回应。
这个笑容落在加雷斯眼中简直不能更刺眼。
曾经每天看着那个人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皇太子殿下，他却无法将那眼神化为己有，想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只会是看npc般浑不在意的目光，他的身体深处便传来一阵阵钝痛。
他想不通。
利欧里克、凯兰也就算了，凭什么连贫民窟来的一文不名的家伙都能得到他的偏爱。
加雷斯身后的跟班听到他把手指关节捏得咯咯响的声音，犹豫着抬起头，看到他布满血丝的双眼凝视着那一抹闪耀到扰乱静夜的蓝色身影，痴迷又绝望的神情就算傻子看了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顿悟了什么，于是冲着泽菲尔的背影嚷道。
“你为什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要不是因为喜欢你，加雷斯怎么会和这平民决斗，还在大家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这是什么破逻辑，他跑到别人面前挑衅只能说明他闲，关我什么事，”泽菲尔只是下来拿自己的卡顺便离开，被喊住后一脸莫名：“再说他为什么要喜欢我，我对他有过好脸色吗？”
他没有爱屋及乌的观念，就算在最迷恋利欧里克的那段时间里，对他的其他朋友态度也不算好。在利欧里克的追随者中，他尤其看这个加雷斯·奥康纳不顺眼，这人总跳到他面前叫嚣说他配不上利欧里克。
笑死，他聪明漂亮又有钱，配利欧里克这样的能配一百个。
加雷斯的跟班小弟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反驳什么，但泽菲尔截住他的话：“我们不过觉得他输了决斗而已，被你叫嚷出来，连我也觉得他输了还放狠话这事做得实在丢脸。”
“泽菲尔。”加雷斯终于开口，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没有迁怒乱说话的小弟也没有反驳泽菲尔的嘲讽。
“我确实喜欢你。”
加雷斯的嗓音并不像他自己期待的那样镇静，他已经处于情绪的临界点，若不说出来他一定会失去理智。
“你说的对，你确实没给我好脸色，甚至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这都是我咎由自取，纵使你对我吐出的每句话都淬着毒液，也许…”说到这里，他面上浮现一丝惨淡的苦笑：“你更希望根本没有我这个人，我还是控制不住地倾慕于你，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只能说明你是个受虐狂。”泽菲尔后退半步，避开加雷斯试图抓他袖子的手，露出有点复杂的表情：“没想到你长得人模狗样的，私底下玩这么大。”
他嘀咕着走远了，加雷斯隐约听到一句“我们学校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几乎气昏过去。
“这是您的卡，还有刚刚在赌局中赢来的五十万星币。”组织赌局的学生也是加雷斯的小弟之一，目睹他让加雷斯吃瘪，不敢丝毫怠慢。
泽菲尔挑了挑眉，只拿走自己的那张卡，至于剩下的那盘钞票他也不去接，朝着卡洛斯身后眼巴巴看着的伊赛特抬抬下巴。
“给他。”
伊赛特吃惊地看向他，就算这位声名显赫的贵族少爷看了卡洛斯方才的表现想要屈尊拉拢，也该把赢来的钱给卡洛斯，而不是给自己。
泽菲尔眨眨眼。
“你刚刚也给他下注了对吧。”
“只有一万星币而已。”伊赛特有些脸红，他支持卡洛斯完全是出于义气，早就做好了赌注打水漂的打算了，根本没想还有赢了分红这回事。泽菲尔那边足足下注五千万星币，按照赌注比例来算，他也不好意思和泽菲尔要那一百星币。
“拿着吧，我不习惯端着钱在学校里走，也太傻了。”
“他冷漠的样子真是太迷人了。”伊赛特捧着一盘子钱，盯着泽菲尔离开的背影，面露梦幻般的表情：“你说我要是去追他的话，他会同意吗？”
没等卡洛斯回答，他又自顾自笑嘻嘻地说：“开玩笑的，人家给我这么多钱，我可不能恩将仇报。好兄弟，我们现在去吃夜宵吧，随便点，不用想着给我省钱。”
“别把那盘鱼眼珠给我，我从不吃动物眼睛，我讨厌这种黏糊糊的东西。”
深海鱼的眼睛因为珍贵为时下贵族所爱，却是泽菲尔最反感的食物没有之一，他理了下为今晚的舞会换上的浅紫色礼服的袖口，把盛满圆滚滚眼球的盘子往远推了推。
四周传来压低了声音的惊呼声。
泽菲尔抬头，只见利欧里克一身纯白晚礼服从二楼走下来，大家看皇太子殿下穿黑色已经看习惯了，今天这样一打扮堪称光彩熠熠。
换做从前，泽菲尔没准会色欲熏心凑上去，但他现在已经丧失了对利欧里克这个人的兴趣，看他穿成这样，只会暗骂一句骚包。
一尘不染的白靴停在他面前。
“我给你发了舞会的邀约。”
“没看到，兴许是随手删了吧。”泽菲尔专注切自己盘子里的蛋糕，顺口敷衍道。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他背后罩过来，几乎完全遮住头顶吊灯投下的强烈光线。
“总算找到你了”凯兰轻快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他毫不见外地伸手捻了一片泽菲尔盘子里切好的蛋糕，边嚼边含含糊糊地说：“原来你在这里，你不是想要和女孩子跳舞吗，走啊，我带你去找舞伴。”
“好啊。”泽菲尔把盘子一推，跟着他站起来。凯兰手臂很自然地搭在泽菲尔的肩头，带着他走出用餐区，朝舞池边的女孩们走去。
泽菲尔这才注意到凯兰今晚的打扮，他穿着一件领口很低的浅色亚麻衬衣，外面罩了件飘逸的深红色外袍，在下摆处用染成黑色的麻线绣着火焰一样的龙柏，泽菲尔低头细看，被这魔性的美丽树木吸引住了。
“真是漂亮的树，这是梭林族的传统礼服吗？”
“是呀，每当有重大节日，梭林族人便穿上绣有这种树——也就是龙柏的衣服，来到森林最中间的广场上参加庆典。”
舞池另一侧是几对一年级的双人组，这是他们第一次参加学校舞会，已经迫不及待跃跃欲试了，而这一边，没想好到底要和谁跳舞的女孩们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谈笑。
凯兰轻轻拍了拍泽菲尔的肩，压低声音：“我看到了我们战队的姑娘们，你愿意的话可以去邀请维雷塔，就是那边粉色短发的女孩，而我可以和奥罗拉跳舞，啊，她们走过来了。晚上好，维雷塔，晚上好，奥罗拉。”
“晚上好啊队长，”维雷塔没什么精神地和他打了个招呼，看到他身后的泽菲尔后登时眼睛亮了：“你是萨默斯学弟吧，我们之前在走廊里见过的，小学弟要不要和姐姐们一起去跳舞啊？”
“喂，你们不要厚此薄彼啊，我也没有舞伴，大家一起去跳舞吧。”凯兰凑过来笑着说。
“你居然还没找到舞伴，开玩笑的吧。”维雷塔意外地瞧了他一眼，紧接着，她似乎注意到了什么，不禁睁大双眼僵立原地。
“学姐？”
“呃，我想这次还是我们两个一起跳舞比较好。”她打了个冷颤，抓过身旁还在发呆的奥罗拉，两个人像鱼一样灵活地滑进舞池，留下不知发生了何事的泽菲尔和凯兰面面相觑。
“没事，我们还可以邀请别人。”凯兰安慰他道。
紧接着，他若无其事地走向一个站在甜品台边疑似落单的女生，展露他那迷人的笑容。而那女孩一看到凯兰过来，就抓起空杯子假装喝咖啡，借此没听到凯兰的邀请。
眼看搭讪接连失利，就算是凯兰也不免面露挫败。这时，他们的学监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不要在这里晃了！马上到学院首席跳开场舞的时间了！”
他怒气冲冲，牢牢地抓住凯兰和泽菲尔的手臂，一手拎一个把他们往舞池边拖过去。
凯兰扭来扭去剧烈抗议：“我还没找到舞伴，其他两个首席呢？让他们先跳好了。”
“格莱希昂病了，利欧里克刚刚还在，不知道跑去哪了，场上只有你一个学院首席了。”学监生气地回答：“不要跟我扯没找到舞伴这种鬼话，我这不已经给你找好舞伴了？就算没有女生，你们两个男生一样可以跳。”
“泽菲尔。”凯兰被钳制着往前走，朝泽菲尔投去可怜巴巴的求助目光。
“我无所谓，”泽菲尔说，又补充道：“只是要委屈学长跳女步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