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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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相晚沉默良久，陷入了自我怀疑。
怎么谢沉歆比他还了解厌A症相关药物，他说的这些东西，有的祁相晚简直闻所未闻。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厌A症患者啊。
他端起酒杯，想喝口酒压压惊，然而在闻到那股浓郁的酒香，思及Alpha信息素的事后，他又讪讪地放下了。
“……什么玩意？”祁相晚纳闷地看了谢沉歆一眼，“我都没听说过。”
“这种事，阿晚还要继续隐瞒下去么？”
谢沉歆的声音沉了几分：“我刚才说的那些，不管是哪一种，对身体造成的伤害都是不可估量的，尤其是最后一种……”
“你可以不信任我，但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直到这时，祁相晚终于听出了谢沉歆的用意，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你怀疑我为了延续厌A症的病状，主动服用违禁药？”
“谢沉歆。”祁相晚幽幽地叹了口气，“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不择手段的偏激狂么？”
谢沉歆沉默地看着他，眼底情绪晦涩不明，半晌，才低声道：“说不准。”
祁相晚看似冷静自持，骨子里却藏着不要命的疯劲。
即便是谢沉歆这种见惯了亡命之徒的人，偶尔都会被他突如其来的极端举动惊到。
谢沉歆明里暗里一问再问，祁相晚被他纠缠得烦了，索性直接跟他挑明：“你想多了，我从来没有碰过那些东西。
“我就算再疯魔，也不至往身体里注射乱七八糟的药物，给自己喂慢性毒药。”祁相晚无语道，“又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谢沉歆怕他误会，解释了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祁相晚挑了挑眉，“包了一晚上的饺子，不就为了这点醋。”
“是，但……”
谢沉歆喉结微滚，想替自己辩解两句，但还是更关心正事：“阿晚真的没接触过任何禁药么？”
“没有。”
“你保证。”
“骗你做什么。”祁相晚轻啧一声，“过阵子去军校报到还得过体检那关，你是过来人，应该知道军校的体检有多严苛。”
“我要是有问题，哪还敢以身涉险。”
谢沉歆微愣，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犯关心则乱的毛病。
“那你的病情为什么……”
他欲言又止，一切尽在不言中。
祁相晚沉默了一下，手指不自觉摩挲着杯沿，低头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不小心接触过特殊的类精神力磁场，自那以后就产生了抵触心理吧，后来又被Alpha们连着折磨针对……”
说到这里，祁相晚的语气陡然变凶，瞪了谢沉歆一眼：“你别一直刨根究底，问个没完没了了。”
“再问就是因为你犯的病，你是罪魁祸首，这样你满意了吧？”
谢沉歆温和耐心地倾听，听到祁相晚突然耍起性子，丝毫没有被他激到，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轻笑着承认：“是，我是罪魁祸首。”
“所以，我会对阿晚负责到底的。”
看着祁相晚撇下去的唇角，一脸不解并着不爽的表情，谢沉歆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你的厌A症，我一定会帮你治好。”
祁相晚：“……”
一头顺毛被揉得乱七八糟，把祁相晚整不自在了，他往后躲了躲，避开谢沉歆的魔爪。
祁相晚低声说：“谁要你负责了。”
绕了半天，结果话题又回到原地，谢沉歆还真是跟他的厌A症杠上了，祁相晚就没见过他这么执着的人。
“说了又不影响生活，你就不能……”
少管点他的事。
祁相晚还没说完，便被谢沉歆沉声打断。
“可你上次都晕过去了，还要在我面前犟嘴说不严重吗？”
一提到这事，祁相晚后颈就一阵不适：“上次要不是你一直咬着不放，我能晕过去吗？”
“别说是我了，换作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你那个灌输信息素的方式。”
原始，粗暴，野蛮，不容反抗，祁相晚要是有接受腺体，说不定还能勉强撑过去。
可他一个Beta，极度排斥Alpha的Beta，怎么受得了高等级Alpha的信息素冲击。
“是我不对。”谢沉歆不避讳他的过失，但也不肯就此放弃，“可阿晚的病还是要治的。”
“就算不能让你彻底痊愈，至少也要让你对我脱敏。”谢沉歆轻声道，“我不想再看到你难受，不想再看到你因为我陷入昏迷。”
“阿晚……”
低哑的嗓音里多了几分恳请的意味。
“配合我这一次，好不好？”
谢沉歆软硬兼施，祁相晚简直无从招架，他知道谢沉歆一旦认定了某件事，绝对会纠缠到底，磨到自己没脾气为止。
“就不应该让你知道的。”祁相晚烦闷地敲了敲酒杯，把杯子里的冰块当成某人的脑袋震。
当初他找的借口还是太拙劣了，瞒不住谢沉歆的明察秋毫。
谢沉歆忍俊不禁，知道他是变相地妥协了，只是嘴上还有点不服，祁相晚向来如此别扭。
“阿晚，我很高兴。”他说，“你没有用过那些药，是不是意味着，你的厌A症有很大的概率能治愈。”
“谁知道呢，反正之前没成功过。”
祁相晚回得不情不愿，还想着打击一下谢沉歆的信心。
小时候的他，或许还想过克服身上的难题。
可如今过去这么久，时间磨灭不了历历在目的噩梦，祁相晚差不多也习惯了，没心力再去折腾什么。
“慢慢尝试，不着急，我们今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于他，谢沉歆有的是耐心，“我相信总有一天，阿晚能毫无负担地接纳我的信息素。”
不止是信息素，还有他的人，他的爱和他的心意。
谢沉歆默默在心底补充。
祁相晚改变不了他的决心，除了安静的聆听，也没别的招了。
他现在甚至连借酒浇愁都做不到，闻到龙舌兰馥郁的气息，满脑子都是Alpha身上的味道。
以前不知道谢沉歆的信息素是什么味儿，脑子里还无法产生联想，如今乍一得知，喝杯酒都容易浮想联翩。
祁相晚暗自反省，果然是不能和谢沉歆有深度交流啊。
他心里想着什么，谢沉歆偏偏就来什么。
他面带微笑，举着酒杯跟祁相晚碰了碰，先干为敬，喝得一滴不剩，而后又示意祁相晚。
“那么，治疗你的厌A症，就从今晚这杯酒开始。”谢沉歆指着他手里的酒，笑吟吟道，“阿晚再赏个脸吧。”
祁相晚看着杯中仅剩一半的琥珀色酒液，面露难色，他头一次觉得酒是种难以下咽的东西。
“还能喝么？”谢沉歆半猜半确定地问，“还是说，得知这款酒的味道和我的信息素一样，阿晚就下不去嘴了。”
祁相晚被他猜中想法，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谢沉歆放下酒杯，单手倚着太阳穴，歪斜着脑袋与祁相晚四目相对，薄唇微张。
“阿晚怎么这样。”
他一副深受打击的表情，脸上尽是失落与难过。
“明明刚才还很喜欢，得知与我有关，态度立马就变了。”
他自嘲道：“你就这么……反感我吗？”
祁相晚明知他是在故意卖可怜，却还是轻易落入他的陷阱里，Alpha一使软招他就受不了，底线退让了不知道多少次。
偏还让谢沉歆看出了这点，屡试不爽。
祁相晚闷头喝完最后半杯，食不知味地往喉咙里灌，他心中暗下决定，以后都不再碰龙舌兰酒。
这半杯，是这辈子最后一杯了。
谢沉歆脸上的难过昙花一现，很快便被不着痕迹的笑意压下。
不过，半醉状态下的祁相晚虽然特别好说话，但谢沉歆也不打算把人逗得太过，万一等他酒醒了，找自己秋后算账怎么办？
谢沉歆倒是不怕祁相晚跟自己计较，他就怕下次不好把人约出来。
恰逢此时，家居机器人把他们今晚的宵夜送了过来。
谢沉歆特意交代过陈姨，把做好的饭菜交给智能机器人就行，不用亲自跑一趟。
其实是不想有人打扰他们二人的相处空间。
他顺势接过那盘烤得外焦里嫩的星兽里脊，并着好几种用来下酒的刺身烧，推到祁相晚面前，给有点情绪上头的Beta顺顺毛。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就让陈姨多做了几样，吃点垫垫肚子？”
谢沉歆大概摸索出了他喜欢原生态肉类的口味，再具体的就不清楚了，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
祁相晚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这会儿他只想把萦在喉咙里的龙舌兰酒味压下去，也没看清是什么，插起一块肉就往嘴里扔。
酥软的肉香在口中爆开，可算是让他从酒意中缓过一口气来，略微有些迷蒙的脑子也恢复了清醒。
“不陪你喝了。”祁相晚说，“再喝下去就要醉了。”
谢沉歆说：“那吃宵夜吧，吃完再走。”
祁相晚已经有点想撤了，但盘子里的肉味道确实很不错，他今天又饿了一下午，胃里的馋虫勾得他继续留下来。
谢沉歆见他多吃了几块星兽里脊肉，便把自己盘里的也夹给他，怕他不好意思吃，还聊了别的转移祁相晚的注意力。
“阿晚其实也不是很讨厌吧？”
祁相晚：“？”
“我说的是刚才的龙舌兰。”谢沉歆笑了笑道，“你不是还夸过味道很好闻。”
“所以，抛开它和信息素之间的关系，阿晚还是喜欢它本身的味道的，对吧？”
祁相晚说：“……现在不喜欢了。”
他能收回自己刚才的褒奖么？
祁相晚实在是不想牵扯进任何有关谢沉歆的信息素和Alpha易感期的话题里，亲密性太强了，不是他们这个关系该涉及的内容。
闻言，谢沉歆哑然失笑：“这算不算是因为我我的个人问题，害得龙舌兰平白无故遭了殃？”
祁相晚嘀咕道：“还不许我不喜欢了。”
“当然没有。”谢沉歆解释说，“只是你变卦的速度太快了，我分不清你是真的不喜欢，还是因为我才不喜欢的。”
“没什么区别。”祁相晚戳着盘子里的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
谢沉歆笑眯眯道：“那我等你再次喜欢上它。”
祁相晚觉得很没劲，闷头吃东西，不再回应他这个问题，心思被牵走的过程中，都没注意到谢沉歆刚才一直给他添肉的动作。
“阿晚。”
谢沉歆又叫他。
祁相晚不知不觉间已经适应了他对自己的称呼，抬头看了谢沉歆一眼，让他有话直说。
谢沉歆犹豫了片刻：“之前，提取信息素基调的时候，除了成品龙舌兰酒，还保留了几瓶样本香水，你要不要……”
“不用了。”祁相晚已经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我不需要，也……不想要。”
“不尝试一下么？”
谢沉歆不想强人所难，但这是他们接下来必须经历的过程：“也许，试着多接触几次，你就能慢慢适应我的信息素了。”
祁相晚认输了，闷声道：“你饶了我吧。”
谢沉歆禁不住笑出了声：“有这么勉为其难吗？”
祁相晚：“有。”
谢沉歆摇头失笑，伸出手，捏了一下他不知道是气出来，还是撑出来的脸颊。
“可是，阿晚现在浑身上下都是龙舌兰酒的味道，也没见你有多讨厌的样子。”
“换句话来说，你现在全身都是我信息素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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