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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看看奶奶 ...

  •   易清见她面露难色,说话有些躲闪,便问道:“我最近不一定能见他,你给他吧,况且他知道我今天回来,如果没给他带礼物他见面又要抢白我几句。我可受不了。”
      “还是你给他吧。”高则灵把礼物往易清手里一塞,便又面朝里躺了下去。
      “怎么了?你们吵架了?不会吧,我们刚和好,你们又开始了?因为什么?”易清急于知道答案,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扒着易清的胳膊晃道。
      高则灵只是不说话。
      “怎么了嘛?你倒是说句话呀!我有什么事可从来没瞒过你。”易清这顶关乎信任的大帽子压下来,果然触动了高则灵。
      她缓缓说道:“我们分手了。”
      “什么?”易清惊的从床上猛地站起来,没顾及到上面,砰的一声撞在了铁板上。两手捂着头直喊哎呦哎呦。
      高则灵吓得也赶紧从床上爬下来,去看她受伤的位置。
      “没事吧,撞疼了吧。”她忙不迭的对着那颗脑袋吹气。
      “没事没事,你别管我。你快跟我说怎么回事。”
      高则灵装作很坦然的样子说了一个很通用又无解的理由:没感觉了。
      易清直呼不相信。她打电话给申有龙求证。
      “喂,你跟高则灵分手了。”
      “是。”
      “为什么?”
      “我他...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你哥哥我也不是那缺女人的人!好了我有事挂了。”说完,不等易清搭话,电话听筒里的嘟嘟嘟声已经响起了。
      易清听他的口气好像是他被甩了,当即缠着高则灵非要一个真正的答案。
      高则灵以不变应万变,通通只是围绕着那一句没感觉了回复。
      显然易清怎么都不能相信。
      “好了好了,分个手而已,你看我们当事人都释怀了,你有什么不甘心的。我困了,要睡了。你也上床去休息会儿吧”高则灵竟是一脸微笑,推着她走到她的床边。
      等两人都上了床,高则灵把被子往上一拉,盖住脸,无声地流泪了。
      易清来的时候还在犹豫要不要为明天的考试住校,这样一来,她是真的不能走了。
      不过她还是很想知道分手的具体细节和原因,好给两个人再撮合一番,挽回一下,可是看高则灵的样子是不想再提起的,而且很坚决的表示没有可能,自己也只好忍下来不再劝说。
      考完试,学校便发了暑假通知。
      易清问高则灵暑假怎么安排。
      高则灵道:“我今年要回去了,两年都没回了。”
      “一暑假都待在那儿吗?”
      “不知道,看情况吧。”
      高则灵没有立刻买票回去,而在学校耽搁了几天,错开暑假学生客流高峰期才回。
      易清则在放假当天便收拾好了东西回了周防的住处。当天就缠着周防打电话约申有龙出来。
      申有龙拒绝了,说最近累得很,天天有见不完的人,做不完的事,只能改天他再约他。
      “不会是因为失恋把眼睛哭的红肿,不敢出来见人了吧?”周防笑道。
      “我会为这种事哭?再说你什么时候见我因为女人哭过?我最近跟着我哥忙工作呢,实在是没空。”申有龙不服气的反驳道,声调中又带着满不在乎。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真的分了?有可能复合么?”
      “这能有假?没可能!我是往前看的人,回头草从来不吃。好了,不说了,还有人等着我呢,改天有空了我请你。”
      申有龙说完挂了电话。
      他倒不是推脱的话,虽然失恋确实影响他的心情,但他这几天也确实忙的脚不沾地。
      因为省外的购买土地申请已经提交,很多关系需要维护打理,他爸希望他们赶快交接,好把这边的事丢开去忙那边的事。
      申有深马不停蹄的带着他熟悉所有的工作流程、交接客户资料、员工信息等等。重要的供应商、合作伙伴、客户还要单独约出来见面。
      偶尔有闲下来的时间他也想休息休息。不过他说他没哭红眼那是假的。
      下着雨回来的那天晚上,申有龙大发脾气,看到客厅桌子上、茶几上所有的玻璃制品全都通通摔倒地上。眼看他要去厨房破坏,陆阿姨忙抢先进去把自己的杯子和一个煮水茶壶藏了起来。
      发泄完之后独自上了楼,在下面听见上面的门被摔得山响。
      陆阿姨和杜辰胆战心惊的互看一眼,谁也不敢出声,两人停了几十秒才敢移动脚步去收拾满地的残局。
      一天夜里,他无论如何睡不着,爬起来想要喝酒。柜子里都是珍藏的,舍不得动。拿起电话给杜辰,让他带一件过来。杜辰迷迷糊糊的在床上坐了半天才清醒一点点。看看手机,才凌晨三点钟。嘴里嘟嘟囔囔道:“白天上班已经够累了,晚上还要伺候你喝酒,真是比我自己失恋还痛苦。”但是他又突然兴奋起来。因为不是谁都可以看到自己老板哭哭唧唧的一面的。带着这种刺激紧张的心理,他一挺身便从床上跳了下来,洗洗脸赶紧送酒去。
      申有龙靠在沙发上,手里举着酒杯出神。一会儿微笑,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嘴里骂几句听不清的话。
      他把手覆盖在眼上,来回蹭了几下,又打开。别过头来瞪着兔子般的红眼对杜辰道:“看什么。快喝。”
      杜辰被他一惊一乍的态度搞得心脏突突叫,脸上还得假笑着喝完杯中的酒。
      他们喝到凌晨五点,醉醺醺的挤在沙发上睡着了。
      早晨,陆阿姨起来看到申有龙和杜辰头对脚,脚对头的睡在软皮长沙发里,沙发太窄,两个长条条的大男人都穿着白衬衫黑裤子侧身躺着,简直像包装袋里躺着的两个奥利奥饼干。陆阿姨看他们身上什么也没有,便从里屋拿出一条毯子盖在他们的肚子上,悄悄的收拾好桌子上的残杯剩酒就去做饭了。
      长时间的侧躺让申有龙的胳膊酥麻疼痛,他想翻身却翻不动,猛地用力一扭,便把杜辰从沙发上顶了下去。
      砰的一声响,杜辰醒了过来,一手揉着脑袋,一手攀着沙发的边缘,半眯着惺忪的肿眼睛从地上爬起来。
      陆阿姨给他们端来蜂蜜水,又让他们去卫生间洗漱一番。
      吃过早饭,杜辰要开车载申有龙去公司。
      申有龙问道:“你酒醒了么就敢开车?”
      “应该没有味道了,这么长时间了。不信你闻闻。”杜辰凑过来就要对着申有龙哈气。
      申有龙举手把他推出去,道:“滚一边去,臭死了。快去打电话找代驾。”
      杜辰把手心对着嘴巴自己吹了一口气闻了闻,一脸委屈的说道:“哪里臭了。”
      申有龙是一个分过无数次手的人,应付这种事情早就驾轻就熟了,他认为再找一个女人远比找一个让自己走出失恋的办法容易得多。
      虽然心里有一股气,但时间久了他也不容许自己再想。
      高则灵坐火车回到家,一股陌生感袭来。有些街道和建筑被改造,不是当年的模样了。
      因为原来的房子在出租,她只好在附近租了一个小小的单间。
      在一个烈日当空的天气,乘车回到了奶奶的家,虽然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
      田地里发黄的麦茬,像被剃了平头的男人。
      她顺着一条蜿蜒如蛇的小路找到奶奶的坟,一座小小的凸起,表面覆盖着薄薄的绿色,一株一株纤细的野草。
      她成了时间的遗民,它们带她来,却不带她走。
      她想爱有什么用呢?她一年不能来看她一次,她还不能给她回报她就已经化成灰了。为了爱嫁给了爷爷,她在期待爱中服侍了他大半辈子,却连最后一次的倔强都不被支持,她不能有自己的理想、不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就这样,永远像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
      一阵柔腻的风吹来,裹挟着干燥的泥士味,微臭的粪便味,还有淡淡的青草香,扑在她的脸上,湿漉漉的,她以为下雨了,抬头才发现是她落得泪。
      回去的路上,看见一群孩子叫嚷着在这晒得发烫的水泥路上跑过来,他们浑身沾满了干结的泥巴,脸上流着兮兮的汗水,拿着带柄的捞鱼网,蓝色的塑料桶里装着他们辛苦捕捉的鱼,神情之间都是喜悦和满足。
      她白天在家看看书,黄昏时分,等高温退却才出来逛逛,找一条老旧的菜市场,乱糟糟、不甚干净的地方,看着人们往来不息,讨价还价,一个个都是面红耳赤、致力于居家过日子的模样,很有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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