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完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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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澳洲注册结婚，但考虑到朋友们的工作，最后还是把婚礼地点定在国内。
会所太小庄园太远，酒店不方便，赵序前几年新买了套豪华大别墅，装好之后晾了两年一直没住过人，花园打理得漂漂亮亮，泳池清洁一下马上也能用，干脆拿来给他们结婚，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钱别白花。
除了本地行业内的朋友，胡知川还给林华发了请柬，跟邱月明一起开车去机场接她。
林华把头发剪短了，看着非常清爽，戴了他们送去道歉的那条项链，剪裁利索的one piece连衣裙搭配薄底德比鞋，素净又舒服。
“我都好久不穿裙子啦，上班太麻烦，”林华捋了捋自己的衣服，“怎么样？”
“好看，你很适合这样干净的打扮耶，特别有气质，”胡知川认真地看着她说，“这个颜色又很低调，像那种年轻有为大老板下班去参加个商务社交活动。”
“哈哈！借你吉言，我在我们家已经爬到高管了，争取早点接班，”林华大笑，然后又掏出手机给他看自己小孩，“看，小酱油都会说话了。”
家庭观念很重的胡知川绝后了，平时不是在儿童保护组织救小孩就是看同事的小孩，现在还能看看林华的小孩，小酱油满月和周岁他俩都有事没赶上，只送了礼物，不知道之后有没有机会现场见见。
小酱油在外教的鼓励下一板一眼地说着基础的英语，眼睛瞪得溜圆，可爱得紧。
“哇……和你好像。”胡知川盯得眼睛都直了。
“哎呀正好，打个视频好啦，”林华说着就给住家阿姨打了视频，看看小酱油，“小酱油~叫哥哥好~”
小酱油果然乖乖地喊了声“哥哥”“好”，把两个词拆开来说，胡知川心花怒放：“你也好~好可爱呀好聪明呀小酱油。”
……
“诶，不对，”胡知川突然反应过来，“是这个辈分吗？”
林华哈哈大笑：“欺负你真好玩。”
至于……为什么她的女儿叫这个名字。
林华：“啊，我怀她那个时候天天要吃猪排蘸辣酱油呀，一天不吃就伤心，就叫小酱油了。”
对孩子没兴趣的邱月明插嘴：“为什么不叫小猪排？”
“女儿！女儿啊！”林华怒火中烧，“小姑娘叫小猪排，哪能意思啊！”
邱月明悻悻地闭嘴了，他觉得小猪排小酱油一点区别都没有。
车开到赵序新房，除了他们熟悉的几人，胡知川还惊讶地看到了何哲宇，他客客气气上去打了个招呼，何哲宇也点点头：“打扰了。”
“不打扰！一块吃一块吃。”胡知川嘿嘿笑。
赵序开心得要命，上来就把胡知川狠狠抱了抱：“哎呀感情真好啊真好啊，你们俩一定要百年好合啊一定要永远在一起啊！”
“……谢谢赵老师，”胡知川有点懵，望向邱月明，“赵老师现在这么……活泼？吗？”
“因为《边界》拿奖了，竞价卖了个好价钱，那部完全是我们俩合资拍的，本来以为多少赔点，结果大赚一笔，”邱月明干巴巴地笑了，“他在拥抱财神爷。”
“大财神爷不让抱我抱抱小的呗，”赵序摊手，“下次拍戏还找你啊邱月明，果然你就没让我赔过钱。”
他们今天开的taycan，邱月明看见娄佳琳的帕美和薛瑞寒的911，想了想，还是把车停在了他俩中间，果不其然，赵序一来，对着三辆车歪了歪脑袋：“……命里有一劫？”
“看吧果然所有人都喜欢这个梗。”娄佳琳盯着薛瑞寒看。
薛瑞寒捂着脸，不想听烂梗，作为一个综艺咖，烂梗都被别人说完了那他说什么。
考虑到他们还得把礼物带回澳洲，来参加婚礼的人基本上都包的礼金，或是很小件的礼物。
之前胡知川随口提过想换个耳机，薛瑞寒除了红包之外还给他买了两副耳机，周一刚拍完戏有点小钱，送了一对镯子，其余人就单纯给红包。
林华回车里拿了她的行李，翻出一个小小的手提箱，大概和一本很厚重的专业书差不多大，胡知川好奇地看着这个上面没有任何logo完全看不出品牌的小箱子，猜不出里头装着什么。
“现在能打开吗？”胡知川眨眨眼。
“可以呀，请。”林华摊手示意。
于是，胡知川打开了那个小小的箱子。
……是，满满当当的一箱金首饰。
“哎呀，你们结婚都不买五金的呀，那钻石不保值的，还是得有点黄金，”林华看着胡知川目瞪口呆的样子很得意，拍了一把邱月明，“我送他的啊，你这么有钱别打他婚前财产主意。”
“……我俩现在是共同财产了。”邱月明说这话时嘴角有点忍不住上扬。
“啊，你们注册过啦，不过这个已经是首饰了行不行呀，澳洲婚姻法我没看过……”林华开始思考可行性。
胡知川小心翼翼地问：“林华姐，这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是不是有点……”
林华奇怪地看了眼邱月明：“怎么，你没跟他介绍过我是谁？”
邱月明瞥了一眼她，最后叹了口气，对着胡知川解释：“这位是林华，和我在同一所小学和初中，斯坦福本硕，小时候她家做房地产，我家的房子就是她们家开发的，后来转行了，现在是国内头部的金融科技产品公司……嗯，她还是独生女。”
赵序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大跨步上前：“林小姐您好！我是赵序，西海电影公司的董事长，认识一下。”
“啊你好你好，我记得你，我们加过微信的，”林华跟他握握手，转头跟胡知川比了个耶，“收着吧，没多少，个么还没有小酱油出生的时候送她的多啦，姐有的是钱，没有你我可就得结婚才能继承家业了。”
说罢，他们几人去一旁喝酒聊天，留胡知川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看邱月明又看看金子，又收获了一些嫁入豪门的实感，邱月明看他那傻样，没忍住笑了出来，问他：“送你的，我们到时候去办下婚后财产隔离手续？”
“不要……”胡知川无奈，“才不跟你分开呢。”
没请外人，司仪由郑观雪担任，观雪女神一席长裙，清脆流利地朗读着“不论疾病与健康，不论贫穷与富有”，让二人执手望向对方眼底，由他们人生中最好的朋友见证，又互换了一次“我愿意。”
薛瑞寒和娄佳琳捧着花，踏过赵序家平整漂亮的草坪与石板小道，把他俩戴了好久的婚戒搬来走仪式，两个人穿着一黑一白两套正装，互相单膝跪地帮对方再戴了回戒指，随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光明正大地接吻。
周一举着运动相机记录着他俩，旁边还挤着兴致勃勃大嗑特嗑的娄佳琳，一扭头，看见赵序眼眶都红了，非常不解。
周一：“……你没见过人结婚吗？他俩又不是你孩子。”
赵序憋了憋：“……我物伤其类吧。”
“赵老师，这词不是这么用的。”娄佳琳瞥他。
然后被赵序瞪了一眼。
结束了婚礼仪式，邱月明和胡知川对了个眼神，胡知川示意“你来你来”，邱月明心神领会，随后望向一众好友，轻轻地抛出了手里那束手捧花。
小小的雪白的手捧花，在空中滑出一个稳稳的弧线，像一枚一杆进洞的高尔夫球，精准掉落在赵序怀中。
“祝你幸福，赵序，我最好的朋友。”
邱月明大大方方地笑了。
而胡知川则是捧着花兴冲冲地奔向薛瑞寒，把花塞进他手里：“我扔不好，但我要祝你幸福。”
“我现在就挺幸福，”薛瑞寒还是接过那束花，和胡知川抱了抱，“新婚快乐，多回来玩，这次综艺录完我去找你们度假。”
“好！一定。”胡知川把他抱得很紧。
赵序请了厨师来，一道道菜从屋内搬到室外布好的长桌上，花园里琳琅满目的树木花草飘扬着应有尽有的清香，他们围着长桌吃得跑来跑去，够不着就跑到别人那边拿，几个爱喝酒的喝得吵个不停。
周一推辞：“我不喝我不喝，我这次是真的要备孕了，我公婆又在死催，我跟我老公现在家都不敢回，一回去就混合被催生。”
“影后，您备了几年了啊？每次都是备着备着又去拍戏了。”赵序揶揄她。
“成绩喜人，没办法。”周一摊手，她这几年又拿了一个影后，拍了三部获奖电影，事业发展速度可以说是骑火箭，停都停不下来，谁能舍得在家休整两年。
“来吧来吧，影后，敬你！”赵序举起杯子，“刚给他俩拍了《边界》，就是咱们在《灯塔》合作的那个李导啊，他又有新片子在筹备了，您……”
“我来了，”周一立马抄过红酒杯和他一碰，开喝，“赵总，您说。”
胡知川也喝，喝了一圈发现根本喝不过郑观雪，连连败下阵来：“观雪姐，是我刻板印象，我轻敌了，想不到您才是那个海量。”
“遗传，遗传，”郑观雪笑了，“我中学那会就能喝一斤半了。”
胡知川呆住了，他以为他能喝八两已经不错了。
喝了两杯红的已经晕头转向的娄佳琳挂在郑观雪旁边：“观雪姐，以后，帮我挡酒，好吗姐……我，我喝不……”
“挡挡挡，你别喝了。”郑观雪把她压制住，防止发酒疯。
平时滴酒不沾的邱月明也喝得面上红红的，胡知川晕乎乎地抬头看，看见邱月明温柔的脸和水光潋滟的双眼，忍不住笑了，凑过去，亲在对方嘴上。
等到澳洲入冬，南意又是最漂亮的盛夏，胡知川请了个短假，和邱月明一同前往那座capri小屋，度一个小小的蜜月。
这回不再是只在家门口走走了，邱月明租了辆船，开船带他去海上游荡。
“以前我就想说了，”邱月明道，“我以前的助理有点口音，读你名字读快了，像别的词。”
“……不能是我黑称啊。”胡知川瞥他。
“不是，”邱月明摇摇头，“她喊你，都是，制船制船儿，后来我们工作室喊你，都喊小船儿，老板又去找小船儿吃饭了，老板又带小船儿来了。”
“小船儿，”胡知川复述一下，想象了邱月明工作室私底下议论他的样子，有点不好意思，“还蛮好玩的。”
“嗯，就是有船才能在海上行驶，挺好的。”邱月明意有所指。
这个季节游客太多，邱月明把船绕着岛开远才停下来，附近人明显少了，胡知川倚在他身上，望着岛上的山林与道路，天边掠过的几只飞鸟。
邱月明低头看他，突然小声地说：“小川，帮我解一下扣子。”
“你要干嘛？？”胡知川露出惊恐的表情。
“没有，我想游会。”邱月明故意逗他。
胡知川红着脸把他的衬衫脱了，看邱月明当着他面跳下海，碧蓝碧蓝的水映着盛夏的太阳，波光粼粼，拢得白生生的皮肤更亮，他绕着胡知川身旁游了会，又游回来，趴在船沿。
胡知川不会开船，他乖乖坐在船上等待，见邱月明游回，他也凑过去：“怎么啦？”
“你过来……我跟你说。”
邱月明轻轻地笑着，引诱他低下头来。
“嗯……唔？！”
低下头的一瞬间，邱月明伸出一只手，抚在他的脖子后方，将他微微下压，然后隔着船的护栏和他接吻。
那只几乎没有皮脂的手本就凉，又沾了一层海水，凉得他心中一惊，被带上的海水从他衣领后侧滑落，滴得他身上也变得潮湿起来。
罪魁祸首邱月明袭击完他，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又在海里游开了，大抵是故意欺负胡知川游泳技术一般，不敢跳进海里游。
胡知川无奈地看着他又耍小孩脾气，邱月明流畅的身形在日光和水波中像一只白海豚，再游回来的时候又像人鱼，仗着自己的相貌来蛊惑他这个好运的人类。
“邱月明……我特别喜欢你在海里的样子。”他笑了。
邱月明摆出副阴阳怪气的表情：“小色狼。”
“什么啊！”胡知川叫冤，“……确实也很好看！但不是这个！”
“看起来……很自由，”他解释了，“和游泳池啊浴缸啊都不一样，你只要回了海里，看起来就非常非常自由。”
“嗯，因为大海就很自由，”邱月明点点头，“幸福和死亡，你都可以在这里得到。”
“那你选了谁？”胡知川明知故问。
邱月明却静静地望着他：“我选你了。”
“幸福和死亡，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它们对我都一样了。”
吃了披萨和冰激凌，他们把自己晒得干干爽爽，牵着手漫步回家。
邱月明挑了部最近热度不错的电影，晚上一起蜷进沙发看投影的时候，家里的电话打来，胡知川躺在邱月明的腿上，见手机上出现妈妈的号码，愣了愣，才接起。
“喂，妈妈。”胡知川小心翼翼。
“……小川。”胡母的声音有点疲惫。
“……妈妈，怎么了？”他不知道说什么。
从他出柜以后，这么多年，他和家里都没再联系过，一开始过年发去的“新年快乐”石沉大海，再到现在，连个过节时的祝福都没有。
俩人沉默了一阵，胡母又问：“你现在在哪呢？妈妈想看看你。”
胡知川鼻子有点酸，他一骨碌坐起来：“那我们打个视频。”
打开视频，那头是一起坐在饭桌上的胡母胡父，但他爸瞥了一眼，就不愿意看镜头了。
胡母看了看他们周围的环境，苦笑着望着他：“这是哪里呀？”
“这是……小邱的房子，”胡知川摸摸脖子，“我们在意大利呢”
“在国外？那还回来吗？”胡母有点慌张。
他们太久没了联系，胡知川读研又工作，再到结婚拿pr，家里一无所知。
胡知川摇摇头：“不回来了，我们现在在澳洲生活，我和小邱结婚了。”
胡母震惊地久久说不出话，最后长叹一口气，好一会，她才问：“小邱呢，在你旁边吗？”
“嗯。”胡知川点点头。
“那，妈妈能看看你，看看你们吗？”
胡知川愣住了，反应了一下这句话什么意思，连连点头：“可以啊可以啊。”
他把摄像头转向他们俩人，穿着同款不同色的情侣睡衣，邱月明正在默默剥橙子，一言不发，见状才抬起头来，紧张地颔首：“阿姨好。”
“小邱，你也……不回自己家了吗？”她问。
“这里对我来说就是家，”邱月明轻声，“以后都和他过了。”
胡母红了眼眶，她望着他们俩：“结婚，你们两个可以结婚的吗？可以领证的吗？”
“可以啊，”胡知川给她展示自己的婚戒，大钻戒有点麻烦，他们日常爱戴素圈，“我们注册结婚了，还买了戒指，还办了个小婚礼，除了我俩生不了，没什么不一样的，男的女的不也有不生的生不了的，你就当我不育吧妈。”
镜头里的妈妈有些失神，又是被他那句话逗笑，又是放下笑容，最后，她才说出口：“……那，你们愿意的话，以后有空，回家吃个饭吧，妈妈和你们单独吃。”
“你接受了吗！”胡知川差点跳起来。
“不接受，可你是妈妈的孩子，你是我生出来的，”胡母摇摇头，“就算别人都不接受，我也得接受啊。”
“妈妈在网上看到你们演的电影了，拿奖了，很厉害，川川，我们都以为你不当明星了，就没法再在网上看见你了，总觉得，好像永远失去你了。”
“……只是，做了一件我不能接受的事情而已，我那么好那么懂事的儿子，难道就不是我的孩子了吗？妈妈一直在想，错的到底是你，还是我？”
胡母喃喃自语，不知道是在和他们说，还是在和自己说。
“妈，”胡知川喊她，“没人做错，咱俩都没做错。”
邱月明点点头：“那……等我们休假，就回来看看你们。”
挂了电话，胡知川感觉自己好像活在梦里，他已经接受他们今后的人生都将因为做这个大逆不道的决定而和家庭彻底断联，没想到一通电话告知他，他的妈妈还愿意和他吃饭，甚至是和他们两人吃饭。
他抱着邱月明：“我不是在做梦吧？”
“圣诞节休假就知道了，”邱月明亲了亲他，“你带我回家吧。”
那一夜，胡知川做了一个非常非常长的梦，囊括他的人生，他这一路走来的长长的灰扑扑的无趣又孤独的路，后来，那条路突然蒙上了一点水彩，水彩越扩越大，五光十色地把天地都铺满了，长出花和树木来，他就在这条路上拼命地奔跑，一直往前跑，最后，迎着前方无边无际的大海，跳了下去。
他醒了。
卧室里正对着圆弧的大窗，一片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景，他从卧室挪出去，挪到他们同样正对大海的小阳台，邱月明在背对着他浇花，水管在他手里像个小喷泉，把植被都浇得透亮。
把先前三十多年的人生挤进一张梦里，他醒来看到邱月明，恍惚有一种他从牛奶盒上突然跳了出来，又一瞬间长大的荒谬感。
活生生的邱月明就站在那，背影修长挺立，穿一件长袖的亚麻衬衫，领口解开两颗，又把袖子挽至肘关节，衬衫被敛进浅色的休闲长裤，掐得肩宽腰窄，薄薄的意大利水牛皮乐福鞋收尾，精致地站在南意极漂亮的夏日海景之中，像是被融进这幅画的一部分。
夏日的海是带刺的，日光浮在上面摇摇摆摆刺进人的瞳孔，胡知川觉得自己被晃了一下，他向前走去，迷迷糊糊看见邱月明放下手中的水管，向他走来，掩去身后所有的刺，然后吻住了他。
“邱月明……”
“嗯？”
胡知川眯起眼睛，望向他。
“我做了一个特别特别好的梦。”
“像这辈子一样好。”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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