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略施小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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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言成沉默两秒，他垂着头似有些不确定道：“一些普通案子我总是劝自己放了又放，只有困扰我很久很久困扰到无法入睡的我才会纠结很多天再以这种方式去寻找线索，我也碰到过这种情况，即使从一些玄学的角度得知真相，但现实中根本没有实证可以帮助真相大白，一开始我会不甘心、无力、失望，但是后来我想，我一个人竭尽全力也撼动不了的事至少也因为我知道发生了一些微小的改变……”
说罢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才入职没几年，最开始麻烦沈哥的频率比现在高多了，那时候什么都不甘心，和同事吵和领导闹，后边发现大家也不容易，案子堆积成山，即使可能有蹊跷但是摆在明面上的几乎没人有异议的案子能过则过，所以我都是后边再自己调查，尽量不再给他们添麻烦，能找到实质线索的我就上报申请，找不到的至少多了两个人清楚，我知道这并不成熟，而且其实用处并不大……”
“能够让你安心，”时与温声接道，“用处就很大。”
于言成泛红发潮的眼睛看向时与，嘴角抿得发紧，鼻翼微微翕动，随后他又垂下头不与他对视，将喉咙的哽咽生生咽了下去。
三人就此揭过，又看起桌上的资料，有用的线索其实并不多，最后还是决定让于言成回警局再查一下郑灵的手机，而时与和沈应再去郑灵父母以及郑灵夫妇二人的家边看看。
坐上车，时与问沈应：“你和他认识多久了？”
“两年。”
时与点了点头，“他家境还好吗？”
“还可以，”沈应知道时与想说什么，“我一般会给他打折，如果直接免费的话他不好意思再找我。”
“那倒也是，”不过时与又会想起沈应提出的报价，他皱着眉问，“原价跟之前你帮我姑姑看的那一次差不多吗？”
沈应也想起之前为了逗人乱编的价格，难得有些难以启齿，“差……很多。”
“很多是多少？”时与疑心猛涨，“不会能差了五倍吧？”
沈应手指收拢虚握着，轻轻抵在唇边，轻咳声闷在拳中，“不止。”
看到沈应的反应时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你诈我？”
“抱歉，之前跟你开玩笑的，”沈应知错就改，“也没打算让你付账，但还是抱歉。”
时与恨恨地用眼神剐了他两眼，伸手将沈应安稳放在两侧的手一翻，掌心向上，在沈应疑惑的目光中，他指尖绷着些故作凛冽的力道，不轻不重的落入对方摊开的掌心，“啪”的一声脆响，在逼仄的出租车后座空间中格外明显，惹得前方的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们两眼，他故作严肃道：“略施小戒，以示警告。”
说罢他又第二次拍下，沈应没躲，反而将掌心向上迎了迎，带着点纵容的意味，时与看他这副样子眯了眯眼，第三次便加重了些许力道，却被沈应突然蜷起的手指扣住了指尖，温热的触感包裹上手背。
时与有些不满道：“喂，能不能认真点。”
沈应松手，同他讲道理，“都给你免了费用了，请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时与撇了撇嘴，“我会还钱的，况且我都没用力。”
“好。”沈应知道他的想法，也不再在钱上再同他纠结。
目的地很快到了，因为郑灵父母家离沈应那更近些，所以他们打算先来这边看看。
郑灵母亲并不是在自家小区跳楼自杀的，是某天出门买菜许久未归，郑灵父亲报警寻找后才发现她跑到了某处早已废弃的学校教学楼中一跃而下。
这个小区坐落在比较老旧的片区，并不限制外来人员进出，他们在郑灵父母所住的单元楼附近转了转，时与并没有看到任何相似的鬼魂，随后他们决定上楼看看，郑灵父母住在顶楼六楼，这里设施一般，并没有安装电梯，他们只得步行上楼。
途中也没什么异样，时与想着估计在这发现不了什么有效线索的时候，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声音。
似乎有人在争吵着什么。
他们脚步一顿，不约而同看向对方，随后就这么隔着大半层台阶窥听着。
“晦气死了！早知道当初不贪那便宜和他们一家一起买这了，上下楼都不方便，现在全出事了，住在这我真的膈应！”
“再住个一两年嘛，儿子那边等装修好了就接我们过去。”
“你说得轻松，才过去多久，一家全死完了！谁知道会不会轮到我们，你还扫！你赶紧给我过来不许再进去收拾了！谁知道会不会把晦气扫进家门，把我孩子咒死了我跟你没完！”
凶悍的女声字字入耳。
男声无力辩驳着：“再怎么说他也算我哥，刚出来的时候他们帮过咱，我就收拾些东西给他们烧下去，骨灰也给他放好，之后就不再管了，行不行？”
那女声重重哼了一声，“做完我们也找个仙婆去看一下，不然我真睡不着。”
说话的人身份并不难猜，时与听到这话扯了扯沈应的袖子，沈应看到时与不断示意的眼睛，明白了他所想的，“你想借着做法的借口上门寻找线索？”
时与脑袋快速点了点，幅度不大但干脆利落，不加掩饰地表达着赞同。
楼上又说着什么打扫完快点把垃圾扔下去，时与嘴角一翘，凑近沈应用气声说着：“机会来了。”
他们没有正经手段能够进入，只好采用这种办法了。
沈应点了点头，被时与拉扯着又下了楼。
他们在垃圾投放点不远处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着，借着沈应这尊大佛驱走了两只躲在此处的鬼，时与就这么盯着单元楼的大门处。
时与调侃着沈应：“沈大师反正骗人也有经验，这种事情应该手到擒来吧。”
沈应瞥他一眼，“谬赞。”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同资料上差不多长相的男人提着两大袋垃圾出了楼，时与碰了碰沈应胳膊，随后立即站了起来。
他们伪装着从另一栋楼出来的样子，同扔垃圾回来的男人撞上，男人心事重重只顾着脚下，撞倒了人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抬起头和时与道着歉。
“没事。”故意撞上去的时与大方说着。
那人抬脚就要擦肩而过，时与伸手轻碰了一下沈应落在身侧的手，示意他说话。
就听沈应不紧不慢道：“施主，请留步。”
男人并不确定是不是在同他说话，他疑惑地转过身，就见这两个长相极佳的男生正对着他，他左右看了看，终于确信就是在同他说话，他皱起眉，“是有事吗？”
“施主，你似乎沾染上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时与偷偷瞥了眼沈应，这人撒谎起来也一脸正气。
男人可能刚才在家中就和妻子谈论过相关事宜，他有些语无伦次，“什……什么东西？”
沈应没正面回答他，而是说道：“施主最近可有亲近之人离世？我观你面相、手部、鞋尖，均有沾染过阴气，且似乎是新生的阴气，还不属于同一人。”
男人瞪大了眼，他面上种种情绪掠过，最后想起来郑灵一家发生的事周边都略有耳闻，这种陈旧的小区，街坊邻居一同住了十几几十年，谁家出了事基本一清二楚。
况且面前这两人看起来这么年轻，他的眼神逐渐不耐起来，想着可能是碰上了什么随便听来哪些事就来坑蒙拐骗的。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沈应从包里拿出他之前同时与说过的那正经得不行的证书，超前一递，继续下药，“这是我的道士证，您这几位刚去世的亲人应当是还没能够到下边去等着投胎，久久不走会变成游魂，会一直游离在家门附近，若是相处久了难免沾染上死气，死气一沾，轻则小病倒霉，重则大病大灾。”
“我也不收你什么钱，五十块钱，今天开个单，帮你上楼看看再送您两张护身符。”
那男人原本还在犹豫，听到沈应报价如此爽快便宜，纠结了一会还是打算试试，又花不了什么钱。
沈应他们跟着他再次踏上了这个逼仄昏暗的楼梯，男人开门先请他们入坐自己家中，同妻子说明了情况，顶着女人并不信任的眼神，沈应将道士证以及各种携带的工具摆了出来。
他拿着罗盘走着走着，最后便停在玄关处，正正对着门口。
而门对面，就是郑灵家。
“东西在对面。”
本来看着沈应掏出这么多齐全的东西，夫妻俩就已经信了大半，看到沈应一脸严肃地盯着对面，俩人也顾不上是真是假，女人推着男人催促怒骂着让他赶紧开门让道长进去收了那几个鬼。
男人不敢不从，急急忙忙开了门，沈应同时与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步了进去。
看沈应的面色变得更加严峻，男人小心翼翼问着：“道长，能行吗？”
沈应皱着眉，说虽然有些麻烦但不是没有办法，他让他们去买些柚子叶来，女人连忙说着她立刻去。
“主卧气息最浓，我可能需要在那先摆阵试试，你就在客厅处等着，里边没有贵重物品可以先拿出来。”
听到房间可能死气最重，男人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没事，道长你们随便进。”他刚刚就随便扫了扫，想着这两天有空再将他们的衣物给他们烧下去，人也没了，什么贵重东西他也不清楚，他也不可能拿走。
沈应点头，带着时与进了门，随后交代了一句有事敲三次门。
关上门，时与对着沈应比了个大拇指，随后开始观察着面前的房间，刚被打扫过的房间空中还飘浮着一层灰尘，衣柜是推拉门的旧款，老式红木床的雕花有些褪色，床上铺了凉席，还有张随意摆放的纯棉薄毯，床正对着一张红木长桌，上边摆了些纸笔，看起来十分简单。
沈应拉开床头柜查看了起来。
时与随意翻了翻桌上的书，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他转过身打算查看一下衣柜，却见床上的枕头下似乎露出了什么东西。
好像也是书。
他走过去，将枕头掀起，拿出那一小叠略厚的报纸。
他快速翻了翻，果不其然在中间夹杂着几张色泽大小并不一样的纸张。
是医院的检查单。
看着上边的信息，时与着急着拉了一把沈应，他难以置信地又看了眼检查单上的就诊姓名——徐长燕。
郑灵的母亲。
他原本平静的脸上写满错愕，同沈应对视着，微张的嘴巴动了动，“郑灵的母亲……”
“怀孕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