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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虚构了 ...

  •   对不起,是我OOC了。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云悠和龙师关系匪浅,当然不是因为我看过白露的个人故事。

      而是因为之前云悠让我给她代笔誊写寄给龙师的书信,说到日后给白露大人加「饮月君」尊号的事情——

      没错,我们罗浮向来如此松弛,机密文件都是可以随便传播的。

      我看见云悠对于我的出现——以丹枫大人的形象——先是呈现出了极度的不可置信,紧接着转变为了一种我读不懂的怒意。

      我盯着她的动作,她盯着我的脸。

      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觉得她此时此刻肯定猜不到我是她已故的前同事。

      那么我可以尽情地放飞自我了!

      虽然我的重点错误。

      但她的动作明显是僵住了,不过龙女大人倒是很主动地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云悠姐,你快来帮我看看这个病人,我真是搞不懂他的脉象了。”

      “这么奇怪!”她夸张地比划了一下,“像苏打豆汁儿的味道一样奇怪!”

      我的眼神还钉在她的身上,不过趁机移动我灵活的手指过去偷偷摸了一把自己的脉,嗯,确实很怪。

      “龙女大人,您不应该……”

      我看见云悠迟疑了片刻才慢慢靠近过来,好像我是什么吃小孩的洪水猛兽一般。她说到一半,然后把后面的词咽了下去了,转而换了一种更柔和的哄孩子的语调:

      “叛变的药王秘传尚且没有被完全灭尽,这里太危险了,您还是赶紧跟我到安全的地方避避险吧。”

      她拦在了我和白露之间。

      “不行!”

      白露挤到我旁边,猛烈地摇了摇脑袋:“丹鼎司遭遇袭击,大家全在帮忙治病救人,我怎么可以只顾自己,一个人跑了!”

      我也对着云悠说道:“而且龙女大人在为我看诊,你为什么要阻止她?难道我不配来你们丹鼎司问疾了?”

      青雀同样来帮腔:“就是就是。”

      我猜大概是景元吩咐了青雀具体的任务,所以她十分愉快地一边嗦仙人快乐茶,一边与我打起了配合。

      话说在这丹鼎司,医士可以骂医助,医士长可以骂医士,司鼎可以骂医士长,而病人想骂谁骂谁。

      因此我现在作为病人,我最大!

      “哦,对了。”

      我想起来“正事”,添油加醋地从袖口里掏出了那叠百十来页的统计名单递给她。

      ——丹枫大人的神奇口袋。

      我怀疑他以前正是这样装着各类文书奏疏来回行走的。

      “一言以蔽之,这份名单得麻烦你确认一下。”我认真地传达了地衡司的意思,“这是,重要的行政事宜。”

      云悠不肯回答我,只是狐疑地从我手里接下来了文件翻了翻,然后她那满腔的怒火瞬间转移到了工作身上。

      指不定这群持明,包括龙师,天天整什么内斗的,就是因为不想干活。

      整肃!仙舟政治急需整肃!

      我本意是想用这份文件支开她,让她爱干嘛干嘛去,别来烦龙女大人了,但她好像突然气得都结巴了:“这、这、这、这份文件错漏百出,明明死了的医士和丹士,根本没有统计进去。有些还活着的,居然被标记为死了!”

      有些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比如说我。

      所以……为什么我的名字不在这份名单上……我的那个、真名。或许渐渐地,我好像真的快要忘记了。

      “再者,为什么被踩烂的实验金鱼,逃跑的看门机巧金人全部计算在这里面了……”她接下来一如我所料地提起了这点,“它们难道也需要抚恤金吗?你们太卜司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啊?”

      她一记犀利的眼刀飞向青雀,我和白露也不约而同地看向青雀。

      青雀一挠头发:“这、这我们太卜司也是按照十王司提前发来的筛选条件生成的名单,再发给地衡司的……”

      “你非要说,也是十王司计算错了……”青雀的声音越说越有点缺了底气,“跟我们太卜司不搭界啊。”

      青雀小姐是深谙甩锅技术的。

      职场上最值得学习的一集。

      “提前?”我听到关键词,拼命地仰卧起坐起来,“难道十王司能够事先预料死伤人数?”

      “啊。”青雀猛然被我一问,快速地眨了眨眼,“这倒不是什么秘密,理论上十王司是可以做到的。他们会通过冥差引渡的数据和天人剩余寿数预估系统来计算,关键在于——”

      我发现青雀说到这里的时候,云悠的脸色突然唰的一下改变了,即刻慌张打断了青雀。

      她愤怒地抓了抓手里的文件,转身要走,只说:“罢了,现在司鼎缺位,丹士长叛变,医士长去支援别处了,我且暂代司职。这份名单你们自己收好了,我自己去做份新的,白露大人您待着这里不要走动,我马上派别人来看护你。”

      我们似乎在这份对于主线剧情无关痛痒的文件上耗费了太多时间,好像有人故意绕着圈子拖延着什么。

      “是。”白露乖乖地应了一声。

      我感觉自己一下子有点明白过来,又有点不明白,我留神着她转身的动作,最终在她刚走出没几步的时候出声叫住了她。

      “所以,我们持明族的龙师长老到底说了什么,而十王司又和龙师们说了什么关于‘我’的事……?”

      我想她是可以不回答我的,但脚步却仍不由自主地顿了几秒。

      许是经过几秒的心理斗争,她末了妥协一般转过身来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地回答我:“我族龙师提醒我们,有一个幻戏大师假扮前任龙尊在大街上招摇撞骗,叫我们谨防上当受骗。”

      我听得出来她说的是假话,但点到为止即可,我的猜想已经得到验证了。

      一切都关乎于——十王司。

      她没有再停留,直到她快要消失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外时,我听见她用极低的声音对自己说道:“罗浮,绝不可能有两个饮月君啊……”

      那是自然。

      甚至现在连一个也没有。

      -

      比起别的,白露或许更关心治病救人,我不知道选择这条道路到底是否为她的本意,但她的确一心投入于此。

      白露见靠谱的监护人走了,赶紧抓过我的胳膊,掀起我的袖子。

      我还没来得及理清思路,她就对我来了一连串直击灵魂深处的炸弹式提问。总而言之,她非常专业地清了清嗓子,低沉着声音就对我问道:

      “最近,经常熬夜吧?”

      “最近,作息很不规律吧?”

      “最近,经常吃辛辣的食物吧?”

      此情此景,我不点头也得点头了,于是她渐渐地呈现出了然于胸的自信,充满了气势地确认道:

      “如此一来,便是年轻人的通病了——”

      我想说我并不年轻了,然而却一时找不出什么完美的说辞,只好把话咽下去,任由她做主。这可真叫人愈发汗如雨下,难道大家都不爱来看医生,小病拖成大的,大病拖成死的。

      我觉得我现在不太需要治疗,死就死了呗,反正我已经死习惯了,但白露执意不肯让我离开。

      我坦白,我很迷茫,我很困惑,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里,我不知道我是如何来到这里的——我觉得白露同样并不知晓,但她突然赐予了我一个契机。

      “还能治吗?”青雀来凑热闹了。

      “当然!”白露说。

      我直勾勾地瞧着白露掏出了她的药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旋开塞子,喷出一团不可名状的白色药雾。

      “有事没事,睡一觉就好!”

      真像是一句命中注定的咒语。

      我本想推脱说自己不困的,但这药雾果真具有奇效,我一歪头就昏了过去,而且睡得极其沉。

      -

      阴差阳错的巧合之下,我来到了梦里,梦里面也是白茫茫的一片。这样的梦,在我还尚于那颗透明的持明卵壳中萌育之时,便已做过无数遍了。

      像是躺在流水里,像是躺在温泉里,然后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松竹气息随着雾涌云蒸的空气弥漫开来。

      这是哪里?

      我尝试着环顾四周,如「不朽」的永恒,每一个持明子裔都是脱胎于原初的龙身,我们往复地经历着用一个梦。

      那个修长的影子漂浮在空中。

      谁?

      我知道答案的,却说不出口。

      “他”站在前方对我招了招手,我情不自禁地跟从“他”的指挥努力抬起身体,紧接着意识变得异常轻盈,如同飞起来了一般。

      周遭的光景随之变化,接着出现了细细碎碎的啁哳声响。

      有人在说话。

      还是很多人在一起说话。

      “景元……你这样做不好吧……你要我们承认他的身份……滑天下之大稽……绝无这样的道理……”

      是那个龙师,很耳熟的调调。

      “长老大人,我的意思是……你们一族有那么多个饮月君……自然也不差现在这一个啊……对吧……”

      态度算是很客气了。

      我看着这两个模糊的人像在对话,仿佛看一幕幻戏那般,又像是泡沫那样,光怪陆离、影影绰绰。

      “龙师议会暂代其职……运行得很完美……垂拱而治……卓著成效……”

      “且容我提醒一句……蜕鳞之刑……其中是否真有什么蹊跷……我不得而知……然则……”

      争吵之音哗然,遮住所有的语词。

      我还想再继续听下去,然而眼前朦胧的景致陡然发生了第二次转变,这个梦仿佛既熟悉又陌生。

      叮当。

      我发现自己似乎在读一段隐秘的记忆,不知谁人的记忆,浮游在令人目眩的梦呓之中。

      “青镞。”

      这一声同之前不太一样。

      “如果我这次没能完整回来,这泱泱罗浮便自此交给……”

      “嘿,将军您别煽情了,请快点吩咐兵力部署,我好速去安排!”

      “哎呀,青镞你连让我说个笑的闲暇都不肯给了啊。那么我们开始说正事,行动开始之后,我会将兵权暂时交于符玄,而后在建木被成功封印之后,你带神策府的近卫来丹鼎司接应我。”

      “如果发生意外了呢?”

      “立刻派人去找那个长得像「饮月君」的人,控制住他,届时,他应该会出现在丹鼎司的。”

      丹鼎司?

      这是景元和他的策士青镞的对话,为什么我能够听见……

      一阵抽痛划过我的眼睛。

      随后我看见一个影子紧紧飘在景元的身侧,仿佛背后灵那样。

      模糊不堪。

      -

      *混乱的仙舟雅言*。

      合着我现在不仅知道全部的主线剧情——还能看到游戏文本里没写出来的东西!

      虚构,史学家啊。

      我并没有想到自己还有成为虚构史学家的潜力。

      可正在我观赏这段记忆观赏得津津有味时,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掀动了整片空间。

      温度瞬间变得滚烫。

      我抓不住那流水,它们自我身侧滚滚淌过,我感到心脏一痛,像是被一根长刺穿透了。

      唉,疼。

      我一个下意识地闭眼,再一个本能的睁眼,就是说眼睛一睁一闭,双腿一蹬,然后——

      醒过来了。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适应过来光线的变化,就看见白露紧握着我的掌心,喜悦地望着我的眼睛说:“恭喜你……”

      我接道:“手术成功了?”

      长达五秒的寂静。

      白露又开口了:“恭喜你,你进入了快速眼动期。”

      我答:“我大概是毒菌子吃多了。”

      我难以和她描述自己在梦里面究竟看见了什么,说出来的话她可能会以为我疯了。

      不过她的手指立刻搭上了我的腕管,沉思了片刻之后,松了口气道:“你的脉息平稳多了。”

      “谢谢。”我说。

      对不起,我发自内心地感激白露热心的帮助,虽然可能没什么用。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尝试解释道。

      “梦?”白露托了托下巴,“我们持明一族会在梦里面看见些古怪的前世记忆再正常不过了,瞧你的龙角和龙尾巴……”

      “等等,你是——”

      她恍然大悟地张开嘴。

      很不幸,我知道她认出我了,但可惜没机会说完这一句话了。

      因为此时我们所处的行医市集正前方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此起彼伏的“发生了什么”从众人口中传出。

      紧接着波月古海搅动起潮波,然后青色的火焰在地平线的尽头剧烈迸发出来,转瞬间又立马灰飞烟灭了。

      一道光印覆盖天空。

      那是幻胧和仙舟的大战告终了。

      我回忆起来梦境,于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没事,青镞马上要来了,景元将军也马上要来了。”

      能够一觉把关键剧情睡过去——

      除了我,也没谁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虚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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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大家最近都小心一点吧,说好了这个月一定不开新脑洞了,结果刚刚手机一不小心从口袋里飞了出来。 我去接的时候手指就超绝不经意地点开了晋江文学城,正好点进了文章创建界面,创建了五六七八个预收文案。 等缓过来已经无法删除了,只能勉为其难地开始存稿啦,所以各位客官们请看看新鲜出炉的预收!!! 《cos彦卿后打出云上五骁HE结局了》 看重生玩家如何 Make 云上五骁 Great Again!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