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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班长问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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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森手捧着一杯班长亲自给他打来的热水，坐在空旷的教室中。
升腾的水汽氤氲，染湿了他的眉眼。
他对贺骅礼貌地笑了笑。
贺骅拉开椅子，径直坐在他对面。
“你是哪里人？”贺骅随意地问。
陈森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很快简短地回答道，“D市。”
陈森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和陌生人太过熟稔。
尤其是被他这种列高危名单上的男性。
语言要简短，态度要严肃正经，公办公事，保持距离。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那句‘D市’，短促、冷漠、面无表情，不错，继续保持。
他一边费心想着如何应对贺骅，一边忧心着关于寝室的问题。
贺骅微微一笑，漆黑的狗狗眼中反射着灯光，极其灿烂，“原来是D市，一直很想去看看，只是没有机会。”
“看来D市山水养人。”他大大方方地夸赞。
听到前一句，陈森还有点幸与荣焉，听到后面一句，这是在变相夸赞自己吗？
毕竟是夸赞，他总不好继续这么冷漠，他只好谨慎地回答，
“D市，确实有很多名胜古迹，还有许多特色…有机会的话可以来玩。”
说完后，他内心陷入沉默。
我这是在说什么，为什么话题一下到介绍家乡特色美食了，我跟他有这么熟吗，这又不是英语考场小作文。
贺骅又轻笑了下。
这是什么表情，疑惑，自责？
少年眉间带着些许沉重，又好像在思考人生哲学，面露困惑。
“我记得A市天气比D市干燥点。”
陈森连应道，“对！”又觉得只说一个字似乎不太好，又添道，“但是我还比较适应。”
简短、冷漠、正经！陈森内心哭泣。
一样都没做到！
贺骅见陈森放松下来，便单刀直入地开口，“能跟我将讲寝室这几天的事情吗？”
又补充，“辅导员的意思，是然我了解一下情况。”
来了。
陈森挺直脊背。
他把这几天见到的事情大概讲述，完了，低下头去抿了一口水。
温热的水流划过喉咙，陈森微眯起眼。
猫一样。贺骅心里想着。
“你…”他斟酌着开口，“你觉得和何贽以后的相处会怎么样。”
陈森动作一顿，他想了想，正打算说，我可以尽力和他相处。
脑海中忽然跳出来'公主病室友'，还有那句，‘对待暴力勇敢说不’。
说出口的变成了，“我们能好好相处，前提是他不会打扰我们的人正常生活。”
“我知道了。”贺骅对他笑笑，送他至教室门口，“帮我叫一下林同学。”
陈森点点头，刚走出一步，又好似下定决心，回头问，“何贽是被辅导员叫去的吗？”
“对，”贺骅倚在门边，“她去开导一下何同学。”
陈森再次点头，这次是真走了。
晚间，陈森和胖子一起回的寝室。何贽不在，不知晓去哪里了。
陈森趁这个机会把积累下的衣服洗了。
胖子去洗澡了，淋浴声和水龙头的哗哗声混杂在一起，陈森站在一旁等水盆里的水装满。
他盯着水里渐渐浮起的泡泡发呆，心里难得有点迷茫。
未来会怎么样？如果真的和室友处不好关系呢？
水要满出来了，他连忙拧紧水龙头。
同时寝室门一开，何贽回来了。陈森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和往常一样，沉默阴郁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陈森用力揉搓泡沫。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他苦中作乐地想。
反正未来的事他也管不了。
他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刷看手机。
刷手机不是为了获得快乐，而是为了缓解焦虑。
陈森看似很认真地注视着屏幕，其实内心什么都没想。
直到一张图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第一眼，眼熟。
第二眼，？
照片上那个热气腾腾，头发支楞超绝不经意间流露出结实腹肌以及绝美下颚线的人，他好像认识。
看照片的背景，是健身房。
陈森有点震惊，以及无语。
他看了眼发帖用户，这位用户的昵称为‘我要去火星当太空人！’
陈森：……
好抽象的名字，这就是他未来一整学期体育课的搭子吗？
是叫，厉沧对吧。
他想起之前因为自己失误，导致对方踢踏舞脚滑，倒地扭伤的事情。
原本沉没的记忆开始复苏。忽然不是很想去上体育课了。
他依旧抱着一丝期望，也许不是厉沧自己得意洋洋发的照片，或许是旁人偷拍的照片，发到了社交网站上。
也不是不可能。
他点进用户主页，接下来的事实让他呼吸一窒。
厉沧是属孔雀的吗，人怎么可以装成这样。
只见用户头像也是他个人的性感写真，露出了性感的喉结和侧脸。
陈森只看了一眼就别过脸去，扔掉手机捂住了眼。
替人尴尬是种毛病，得治。
他不小心想了下，假如自己的写真发到了网上，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灾难。
他长长吁了声，暗自感叹社恐跟社牛的差距真大，刚要点退出，又神使鬼差地停住手，扫了眼‘我要去火星当太空人！’的主页。
新注册的账号，帖子不多，但因为颜值过硬，已经有了不少关注。
这么多人关注，多我一个也看不出来，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陈森犹豫半晌，还是慢慢伸出白嫩的手，摁下关注键。
他只是存粹好奇而已。
他关掉台灯，闭上眼睡觉。
下课铃声响了，陈森对照课表，下节是体育课。
新买的乒乓球拍还在快递驿站！
时间有点赶，他连忙顺着人群赶出去，扫了一辆单车。
人挤着人，中间还夹着单车，陈森被挤着简直寸步难行，只好骑一段停一段，着急地皱起眉。
呼，终于赶出来了。
陈森穿着白色T恤，骑着辆绿色的单车就上了大马路。迎面的风让他的头发有点飘，他呼吸着新鲜空气，舒服地眯起眼笑。
到快递驿站啦。
他侧身下车，脚一踢把车停在原地，拿了快递边走边拆。
崭新的，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合适。
他带了这块拍子上车，踏板带动轮轴，载着他前往乒乓球馆。
‘哒，哒哒’
黄色的小球在空中飞舞，轻盈地落到大红的拍子上，体育馆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厉沧闲来无事，拿着个拍子掂球。
旁人手中难以控制的小球在他手中灵巧非常，随着他的动作乱窜，却总逃不出他的控制。
他很随意地拿着拍子，又一下没一下地掂着。
“一百零一，一百零二，一百零……”他的数数被打断了，蔡飞红嗷地一声越过来，对着他就是一个重击。
“腿怎么样了。”
乒乓球掉在地上。
断掉了。厉沧对着乒乓球叹息几口，拍拍蔡飞鸿的肩，“你看我像不好的样子吗？”
说着边走去捡球。
陈森骑车途中瞟了眼时间，快上课了！
他骑车至球馆前，一个一刹车停下，匆匆就走进球馆。
拍子忘记拿了。
他懊恼地一拍头，走到一半又赶回去。
这次他是跑进去的。
转弯处没留意，直直和面前人撞在一起。
陈森自己吓了一跳，抱住新球拍，“抱歉。”
抬起头，语气变调，“是你！”
昨天屏幕前耍帅的人出现在眼前。
陈森恍惚间有点不真实。
他眨眨眼。
厉·写真男模·沧捂了捂胸膛，吸着凉气打量他，“你倒是很有练铁头功的天赋。”
陈森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原地抿唇站着。
他现在眼前总会闪现昨日屏幕上的性感照片，忍不住将照片和真人细细比较。
脸还是同一张，但气质却大不相同，照片上是高冷禁欲帅哥，眼前…
眼前是竖着呆毛，一脸不耐的精分富二代。
言语匮乏，陈森不知带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厉沧。
此时厉沧正侧身单手叉腰，
“陈森，我没记错吧。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厉沧招呼他。蔡飞鸿也向他打招呼。
不怪我？陈森顺从地走过去。
简单热身后，教练铁面无情，让所有人绕操场自由跑两圈。
众人全都发出无可奈何地嘘声。
陈森泄了气。他瘪瘪嘴，真没想到还是要跑步。
他捶捶肩，无奈地摇头跟上人群。
但是转念一想，反正是自由跑，跑慢一点就好了，也没人管。
大家一窝蜂地出馆，外面晴空万里，阳光大好。
厉沧走在前面，他腿长，步子也大，陈森想起对方的脚，忍不住踌躇了一瞬，最终还是分开人群，快步走到厉沧身边。
周围人多，他怕厉沧听不清，在他身后踮起脚问，目光有些闪，小声问，
“那个，你脚怎么样了。”
厉沧回眸看了他一眼，停下来。
“哎怎么不走了？”前方的蔡飞鸿疑惑。
厉沧似乎在回味他这句话，然后转身面对陈森，
“你刚才说什么，我听不清。”他好整以暇地抱臂。
陈森觉得他是故意的，但没有证据。
“我…”他张嘴，扬着头，厉沧的身高，正好可以轻松俯视他，脸上的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
他提高了点声音，“我问你的扭伤怎么样了。”
厉沧看着他，严肃的面庞透出点笑意，嗓音有点压不住的颤，“嗯，倒也不用这么大声。”
又道，“谢谢关心。”
说着他弯下腰卷起裤脚，拉开袜子，向他展示表面上已经看不出受伤痕迹的脚踝，抬眼看他，有点得意的，
“喏，早就全好了，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心上。”
陈森看着他放下裤脚，脑海中跳出一只对所有人开屏的孔雀，此时他的内心只有六个点想表达。
……
“你不用特意向我展示。”他语气艰难地吐出字句。
“什么？”厉沧起身，没听清。
“没什么。”陈森有气无力地回答。
两人上了阳光下色彩鲜艳的跑道。
蔡飞鸿不管他们，已经自己跑了。
陈森忽然想起什么，有些不放心地对厉沧叮嘱，“你的伤刚好没多久，最好不要跑太快。”
对方挑眉看他，“怎么？这么关心我。”
陈森语塞。
他心中有些恼怒，小声辩解，“我没有。”
厉沧似乎并没有听他的打算，只是自顾自卷起衣袖。
陈森很心烦。扭伤脚的事情毕竟与他有关，并且关节伤过一次很容易会再伤。
该劝劝，尽管不大可能，但是万一又伤到了呢？
他思索片刻，拉住就要起跑的厉沧的衣角，诚恳道，
“跑步很累的，跑慢一点会比较轻松。”
陈森原意是希望委婉地让厉沧放慢点速度，谁知……
厉沧挑眉，阳光下支楞的头发闪光，嗤笑了一声，“就这点距离，你也太小看我了。”
陈森看着他嚣张地恨不得让人抽一巴掌的脸，忽然升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你看着。”厉沧打断他的思绪。
陈森顺着他的指尖，“老蔡已经跑了大半圈了，我等会就把他追上！”
陈森：“^.^”
“你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