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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奥尔梅克禁区记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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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获救了,”望月樱狼吞虎咽的吃着常酒意递过来的食物,含糊不清的开口,“你们知不知道我们四个这几天怎么过来的,食不下咽寝不安宁的……”
“吃就是了,少说话,”坐在她另一侧的Tiffany扫了她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八百年没吃过东西,吃那么急,也不怕把自己噎死。”她语气冷淡而嫌弃,手上递给望月樱一杯温水。
五人一蛟已经撤退回了搜救船,由于老余和他们的搜索方向不同,加上自己老大带队还能遇到翻船,为了挽回在顾客中的声誉,老余索性直接留了一艘中型搜救船给常酒意。
此时,船外,属于‘妈祖之后’的科技屏障缓缓展开,隔绝了空气中的辐射物质。
虞望舒几人这几天所处的环境中,不是没有辐射物质,而是浓度比较低,这会儿屏障展开,她们才迟来的感觉到皮肤的不适,因此除了望月樱在吃东西,其他人都去船舱的客房里进行简单的清洁和恢复了。
十五分钟左右,虞望舒率先洗完澡,擦着半湿的黑发走出客房,来到餐厅,身上肮脏不堪的作战服已经换成了舒适的便服,看着还在风卷残云的望月樱,挠了挠侧脸,“我在岛上也没虐待你啊?”
常酒意坐在望月樱对面还好说,坐在望月樱旁边的Tiffany索性就被摞起来的空盘子挡住了半截脸,左手端着刚接的温水,右手在自己的外脑上操作着信号重连,面无表情,紫色眼眸中尽是嫌弃,可余光却一直在身边的望月樱身上,时不时把手里的温水递过去让人喝一口顺顺。
“枸杞和小唐还在收拾?”常酒意看到虞望舒来了,抬手示意她过来,面前放着给她准备的,既能恢复体力又味道适口的食物。
“对,”虞望舒的状态总算彻底放松下来,几日下来积攒的疲惫一起涌上心头,原本的声线是恰到好处的沙哑,现在彻底变成了公鸭,走向常酒意的脚步都有些迟钝,“枸杞正在清理鳞片缝隙里面的污垢,姐姐不知道。”
她走到常酒意身边坐下,扯过他面前的木质托盘,拿起筷子开始进食,累到吃饭都没太有力气,机械地重复着咀嚼的动作。
唐若初比枸杞快,虞望舒吃到第三口的时候,她也从客房来了餐厅,不像虞望舒一身宽松便装,她收拾的很整齐,高龄深灰色毛衣,白色法兰绒长裤,深栗色长发随手盘了个低丸子头,“怎么了?没胃口?我给你看看?”唐若初的视线率先落在了虞望舒身上,洗过澡后的声音沾着水汽,更加温和。
“不用,就是太累了,”虞望舒漫不经心摆摆手,“姐,你也过来一起吃点儿东西吧。”
唐若初顺从的走过去,坐在虞望舒身边,一张圆桌五个位置顿时满当了起来,她慢条斯理地接过常酒意递给她的托盘,吃饭的动作赏心悦目。
“对了,”唐若初咽下嘴里的食物,轻声开口,“船上的物资是不是不够我们返回两海?”她手里的筷子放好,指尖轻轻敲击桌面,“我们也没有‘妈祖之后’的能力,这次要回去,航程时间不短,需不需要去最近的小型人类聚集点补充一些后备物资?”
常酒意和Tiffany思索了一下,前者轻声开口,“你刚逃出来,就别操心这些了,我现在去确认一下,毕竟当时走的太急,我也不确定够不够,”他叹了口气,撑着桌子站起来,“也就是你们出事儿,能让我这个后勤部部长连职业本能都忘了。”
虞望舒闻言笑了声,疲惫的神色褪去一丝,咽下嘴里的东西才开口,“那我还挺荣幸……我记得,离这儿最近的人类聚集点是在……”
“原南美洲北部,古柯曼提斯城的卫星城,附属3城。”Tiffany在一旁接过话头,腕间外脑的信号已经连接,“你们的外脑应该也有信号了,我已经处理好了。”
“行,总归人都没事儿,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着急说,我先去看看后备的淡水、食物、燃料之类的物资,”常酒意从餐厅往外走,“你们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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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基本吃饱的时候,常酒意走了回来,站在一旁抱着胸,语气有些调侃,“真让小唐说中了,燃料和食物没问题,但是淡水不够,”他摇摇头,“这艘船的设备有些老旧,我刚刚尝试了一下,没办法直接过滤出干净的海水,不过这里距离附属三城也不远,去一趟就去一趟吧。”
虞望舒正在给枸杞打包食物,闻言点点头;望月樱擦着嘴一脸餍足的靠在椅背上,被唐若初提醒这样对肠胃不好,忙不迭的站起来;Tiffany正在给虞望舒面前的杯子添水,闻言也点点头——总归回去的事情也急不得,Human Dawn有副部们代为运转,不至于垮了。
常酒意在外脑上调整着船只行进的航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变得有些沙哑,“说说吧,你们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我们那么多人都不见了?”
吃饱喝足后状态好了很多的三人瞬间神色沉寂下去,无人开口。
沉默,沉默与难过一同蔓延,压得人呼吸不畅。
片刻,虞望舒艰难的开口,“我们……也不知道。”
许是实在太过疲惫,接连周转了数日,面对的事情又太过紧张,因此,这位‘人类第一进化者’似乎失去了掩饰情绪的能力,露出了平日张扬情绪下的脆弱——四十多条人命忽然就不见了,朝夕相处的同事,或许还说过几句话,明明在异种潮中活了下来,却消失在了回家的路上……
虞望舒单手扶额,盖住自己的眼睛,强行稳住声线,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太奇怪了,”听完虞望舒的叙述,Tiffany托着下巴开口,“未经允许更改航线,就连自己都莫名失踪,藏在暗处,以百合花为图腾的‘神谕世界’,还有孟部的遗体,前总长的残魂……你确定是残魂不是别的?”她看向虞望舒,语气是科研人员独有的严谨和认真,似乎在评估这个词的可靠性。
虞望舒摇了摇头,“我只能这么定义,因为我也不清楚那是什么,我只看到了老师的脸……”虞望舒放在桌面下的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依靠剧痛来集中因伤口被揭开而有些涣散的精神状态,“他的上半身被一种奇怪的黑雾盖住,我当时不慎触碰到,以我的机体强度,掌心都瞬间受伤,下半身更是彻底异化成了水母触须的状态,箱水母,他曾经的同化物种之一。”
Tiffany听完虞望舒的话,摸了摸下巴,眉心越拧越紧,常酒意在一旁,看神色明显同样陷入了沉思。
实在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或许,只有等下次见到船长,这个问题才能有答案,”片刻,唐若初打断了沉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好像没什么恶意,就像现在,我们能被救,也是因为‘妈祖之后’的船只,他这番举动……到更像是本来想仗着自己的实力,顺路办点儿事儿,没想到出现了意外。”
听到唐若初这么推断,四人不约而同地露出有点儿好笑的表情,望月樱甚至笑出声,“所以他很有可能是无意间坑了我们一把?”她眉眼微弯,因着自己的人莫名消失而难过心碎的情绪凝在眼底,化作又一道黯淡的烙印。
“好了,现在推断这么多也没用,”虞望舒拍了拍桌子,“我们缺乏证据,在证据链不完善的情况下,任何武断的结论都是造谣,”她站起身,拿上给枸杞的打包盒,“等回了两海,去资料室和档案室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类似的线索。”
其余四人点点头,各自散去,回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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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百慕大到附属三城,他们的船走了三天半,抵达这座边陲的极小型人类聚集点时,正是傍晚。
历史上的核战争并未太大波及到古南美洲,因此这里的地表环境条件,相对于几个地下顶级人类幸存区的上层地表条件来说,甚至能称得上一句‘宜居’,在别处断然见不到的野生植被,在这里也能窥得一二。
海雾不再灰黄厚重,许久未见的日光顺着缥缈的雾气流淌,落在五道甲板上一字排开的身影上,像在同久别重逢的老友打招呼——不是人造的日光系统,是太阳,那颗在人类历史上,亘古不变的恒星。
“你好啊。”望月樱对着落在肩头的日光打了声招呼。
“马上靠岸,准备一下。”虞望舒整理了一下身后的兜帽,把脸颊边的碎发梳理整齐,枸杞窝在兜帽里,探出脑袋。
“每个人的储物工具我都收拾好了,我们预计在这里呆12小时,淡水资源补充、食物补充、燃料不需要。”常酒意把手里的储物工具递到每个人的手里。
Tiffany接过储物工具,一言不发的戴在腰间。
唐若初则在外脑上最后确认常酒意制定的行动路线和物资补充条目,接过自己的储物工具,随意探手进去摸了一下,确认基本外伤药物齐全,颔首示意表示感谢。
小型城镇的轮廓出现在视野里,隔着层峦叠嶂的地势和植被。
作为少见的地表人类聚集点,这里的规模更像是一个村庄,没有什么高大的建筑,低矮的房屋鳞次栉比,依山而上,在浅淡的雾气中半遮半掩。
搜救船有个好处,只要水文条件允许,哪怕这里没有码头,船上也有相应的设备帮助登陆——当然,这群人可不需要什么登陆设备,只要确保船只不会在停泊期间漂离即可。
船只停泊在一道断崖前,此处水流平缓,海蚀地貌形成天然静水湾,水深又满足停靠条件,不会搁浅。
“实在是最近的停泊点太远了,”常酒意一边操作着放下定点船锚,一边叹了口气,“小鱼儿一手一个,枸杞带两个,能上去。”
其他人没什么异议,虞望舒自然地伸手,一边扣住Tiffany的腰,一边抓住望月樱的领子,唐若初本想靠近虞望舒,见状脚步一转,走向半飞在空中的枸杞,“看来枸杞要驼我和常酒意两个比较重的了。”她语气有些揶揄。
红翼舒展,一行人直奔崖顶。
几息之间,脚踏实地,几人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凌乱外衣,枸杞盘回了虞望舒的腕间。
“走吧,收敛一下身上的进化力波动,这个聚集点应该不会有实力太强的进化者,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来砸场子的。”常酒意把长发重新编成蝎子辫,轻声叮嘱。
几人闻言纷纷收敛了身上过于强悍的进化力波动,望月樱自觉地走在最前面,太刀出鞘,握在掌心,劈砍开路;常酒意右翼协防,看似收敛了全身的气势,实则风衣下的肌肉一块块绷紧;Tiffany自然地走在左侧,精神类毁灭者强悍的精神领域不动声色的铺开,警惕方圆一公里内的变故;唐若初作为天启者,走在最中间,即是保护,也是为了及时处理任何一方的突发情况;虞望舒走在最后方,漫不经心的拨弄着右耳下方的耳垂,指尖闪过微弱火光;枸杞则隐匿身形飞在半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小队前进的速度很快,但是有句话讲得好,‘望山跑死马’。
明明刚刚落地断崖顶端的时候,看着那村镇的位置并不远,此刻走起来才发现,远的可以,不仅远,崎岖不平的地势、胡乱生长的植被也给她们造成了不少阻碍。
这里的环境条件足以植被复苏,尽管不似核战争前那般遮天蔽日,但是郁郁葱葱是没问题的,也幸好没有异种化,不然就算以他们五人一蛟的实力,在这么多参天巨树和不知名植被面前,也够喝一壶的。
“等下。”望月樱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停。”队伍最末尾的虞望舒异口同声。
整支小队令行禁止,瞬间定在原地,一时间,只有模糊的风声吹过,头顶令人不见天日的树叶发出轻响。
不,不对,有人类的声音,两个人,在交谈。
精神领域一直处于铺展状态的Tiffany第三个发现了问题,目光一凛,瞬间看向自己的右前方两点钟方向。
“……逃到这里……Maria……”
“先别管那些……伤……”
巨大的气根盘根节错,遮住视线,粗壮的草叶拔地而起,交错生长,隔绝了顺着风声飘来的声音。
“Maria?”虞望舒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疑惑,“God's Eden?”
小队的氛围更为凝重,望月樱的传音响在每个人的耳畔,“成年男性,两名,身份不确定,基因等级……未知,看来也收敛了自己的进化力波动。”
她回眸,越过唐若初,视线对上虞望舒,眼神询问要不要过去看一眼。
“听他们的语气,好像有人受伤了,”唐若初柔和的声音插进来,语气有些担忧,“但是……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虞望舒明显的听出了唐若初的犹疑,果断开口,“救人是你的本职,你想救,我们就上,既然是两个人类,那我们四个肯定能护住你,”她从后面拍了拍唐若初的肩膀,“是敌,我们会在你受伤之前处理掉他们,不是敌,说不定还能结个善缘,所以放心去做。”
其余三人颔首认同虞望舒的话。
唐若初见状也不再纠结,示意望月樱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毕竟在天启者的理念中,人群的划分无关利益、无关立场,只与是否需要救治相关。
望月樱收到唐若初的眼神示意,手中的‘寻春’换了个方向,刀气削弱不少,确保不会因为暴力开路而伤到植被后方的不知名人士。
几刀下去,茂密的植被被切开一条一人小径,枸杞飞到望月樱的肩头,一人一蛟率先通过,身后四人紧随其后,在看到面前坐在地上的两人时,均是一愣。
“你们是……God's Eden的人?”虞望舒走上前,神色疑惑,暗含戒备。
坐在地上的一道金发人影正在给身边看起来遍体鳞伤的红色人影疗伤,闻言猛然抬头,湖蓝色的眼瞳划过慌乱,声音空灵醇厚,“你们,你们是来抓我们的吗?”
——居然是从天使之眼地下实验区逃跑的Nicolas和Evang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