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讨好人格 ...
-
第二天一早，贺安和陈叙星跟着节目组来到了石乔家，石乔所在的村落更为偏僻，算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山村，一路走的磕磕碰碰，工作人员带的设备几次险些丧生于此。
“老师们小心点，这路不好走。”工作人员在前面带路，扭头跟二位说话。
贺安累的双手撑膝，气喘吁吁。
“贺哥，拉着我吧。”陈叙星朝他伸手。
“好好，”贺安立马抓住“救命稻草”，“我的妈呀，这路也太陡了，累死我了。”
相比于成天窝在舞蹈室蹦蹦跳跳的陈叙星，他这个为了找灵感而到处玩的人是整个队伍里体力最差的。
“再坚持一下老师们，我们快到了。”工作人员从包里掏出两瓶矿泉水递给他们。
喝两口水，贺安又跟打了鸡血似的，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指向前方：“出发！”
“出发！”陈叙星跟着说。
没过几分钟，他们绕过一堆小树林，终于看到了几个稀稀拉拉的小木屋，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既视感，而它们有个共同的特点——老破小。
跟着指引，他们来到了石乔的屋前，贺安敲了敲门：“你好，有人在吗？”
过了许久才等来一位年迈的老人开门，看着一群穿着打扮完全不属于这儿的人站在门口，神情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你们是谁啊，是不是找错了？”老人站在门口，还是保持镇定说着。
“您好，请问是石乔奶奶吗？”贺安温柔地说。
“是的，请问你们是谁啊？”老人顿时警惕了起来。
在旁边的陈叙星立刻用最简洁易懂的语言和她说了他们是谁以及这次来的目的。
老人听了半天，总算是听懂了一点，以她的理解估计就是这群人要给他们钱，她虽半信半疑，但还是让了一个身位，请他们进去细聊。
屋子里更是残破，一行人进去时，走路带起来屋内的尘土，飘荡摇曳在空气中，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老式白炽灯，此时白天，并没有打开。
屋里没有沙发，他们一人拿了个小板凳坐着，两个人都人高马大，坐上去时，木头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旁边有一张木头桌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桌面坑坑洼洼的，让人很难不联想到石乔在上面写字时，笔尖不小心掉入坑里，把纸张戳了个大洞。
再前面用红砖砌的火抗铺上薄薄的毯子就是床了，花花绿绿的棉被盖在上面也可能是这屋子里唯一的色差装饰品了，床头上竟还挂着去年的挂历……
“喝点水。”老人步履蹒跚的端着两个碗走了过来，此时二人注意到了老人的腿脚非常不利索。
后面的聊天中，得知石乔奶奶腿脚落下疾病，路一走多就疼，不是没有医保，只是如果把钱都拿来治病的话的，那石乔就别上学了，父亲欠一屁股债不知躲到哪里去了，母亲更是在生下石乔就选择了改嫁，至今未回来看过一眼。
“天哪，原来……”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这样的人在奋力活着。陈叙星闷闷的，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这些情况再也不出现在他的手机屏幕里了，而是眼前。
“那些社保补助什么的你们都……”贺安表情严肃认真。
“都有，都有。”奶奶立刻接话，“偶尔买点东西，大部分存着呢，我们小石头要考最好的高中，最好的大学，花钱地方多着呢。”
脸上是无限的美好与骄傲。
“我们会资助石乔直到他大学读完，在这期间他所有生活起居以及学业上费用我们全揽，包括我们发现石乔非常擅长跳舞，如果愿意，我们也会竭尽全力培养他这方面的能力，给予最大的资源。”贺安说。
这对他们一家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事，一向偏心的老天终于眷顾到了他们，但她怎会不懂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想答应有不敢答应的心理此刻正折磨着她。
贺安明白她的顾虑，出示所有能够证明的东西都无济于事，因为他知道年龄就是此次目的最大的鸿沟，如果可以，他想拎着一堆东西来见的，但他没钱……
后来还是节目组亲自出马商讨，才算博的一些信任。
“跳舞我不懂啊，我们农村人跳舞谁看呐，不学不学了。”老人摆摆手。
“要不我们等小石头回来问问呢？”贺安开口。
“我真的谢谢你们，你们给我们的帮助，我一辈子都记得，但跳舞真的不合适啊……不合适。”奶奶说到最后，声音都有些抖了。
陈叙星没有跟着劝说下去，跳舞这一路的艰辛，他再清楚不过了，但同样他也赞同贺安的想法，他们必须询问一下石乔的意见。
二人说完后边匆匆离开，贺安临走前又看了眼这个破烂不堪的小屋，然后和节目组人员说了两句话，内容也就是让他们买点生活用品，账算他头上。
回到小木屋时，屋里已然充满烟火气了，吴文俊带着手套端了一个电饭煲内胆放到桌面上：“小米粥来咯！”
“萧哥，黑眼圈这么重？昨晚没睡好？”陆逸阳坐在餐桌前，扭头看到他开房门。
“嗯，失眠了昨晚。”萧琮洄打了呵欠，身上还穿着睡衣，坐到了陆逸阳旁边。
“诶，我有面膜，消黑眼圈挺厉害的。”旁边的季嘉宝听到他们对话后立刻说着，没等萧琮洄拒绝，就立刻跑回房间拿去了。
此时，一大早出去做善事的两位回来了，贺安一回来冲去厨房洗手，甩了甩水，往餐桌前走去，陈叙星重复着这套流程，只是没他怎么着急。
“饿死我了饿死我了！”贺安直接抓了一个馒头往嘴里塞。
“怎么样？”邵子阳象征性问了一句。
“同意了，给钱还能拒绝吗？”贺安嘴里全是馒头，口齿不清。
“你现在是越来越敢说了。”陆逸阳笑了笑。
“诶，他们不至于这句话都剪进去啊。”
确实，节目组确实还没蠢到像这种百害无一利的话都往里面剪，光是今早那一出，就已有了足够多的话题了。
“萧老师！试试看这个。”季嘉宝从房间拿着面膜跑了出来，坐到了萧琮洄另一边。
“谢谢小宝，我晚上试试。”萧琮洄笑得温柔。
陈叙星洗完手出来时朝他们那边望了一眼，很快收回眼神，若无其事地端着个空碗走到餐桌前，盛了碗小米粥。
陆逸阳见陈叙星过来了，立刻戏谑道：“星星，你昨晚打呼噜呢。”
闻言，陈叙星盛粥的动作顿了一下，只觉这话不像是萧琮洄会说的，下意识认为：“声音很大吗？”
“是啊，你看萧老师脸上的黑眼圈，昨晚估计没怎么睡。”邵子阳也来了兴趣。
陈叙星马上扭头看了过去，发觉萧琮洄的脸色确实比平常要差点，然后端着粥走到他对面坐了下来。
“抱歉萧老师，昨晚我……”
“他俩耍你的，自己活19年不知道自己打不打呼噜？”萧琮洄打断他。
“嗯？”陈叙星愣了一下。
旁边狡猾的两人在此刻也憋不住笑出了声。
“我说星星你也太好玩了吧。”贺安拍着邵子阳的肩膀。
“等等等，我要得高低肩和你脱不了干系。”邵子阳拽下他的手。
……
徬晚陈叙星和贺安又去了一趟石乔家里，但令两人都没想到的是，石乔和他奶奶一样，一口回绝了跳舞这件事，同时也对他们的资助感激不尽。
晚上陈叙星回到房间简简单单冲了澡，萧琮洄已经坐在床上看书了，边看边揉着眼睛，房间格外安静。
“我带了眼药水，缓解疲劳的。”陈叙星将包里的眼药水掏出来递了过来。
“谢谢。”萧琮洄接过，立刻往眼睛里滴了两滴
这次萧琮洄没想推脱，他从小拍戏，打识字起，就开始看剧本，所以用眼久了眼睛容易干涩，后来当上影帝后，接戏变得没那么勤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少有眼睛干涩的情况，现在接连两天晚上看书，又难受了起来。
“萧老师，你昨晚是没休息好是吗？”
萧琮洄闭着眼捏了捏眉心，喉咙“嗯”了一声。
“不好意思。”
？你有病吗？萧琮洄忍这职业素养没骂出来。
得亏现在摄像头都熄了，不然等节目播出，高低来个大影帝萧琮洄节目公然霸凌新人的tag冲冲热度。
“你是讨好型人格吗？”
“没，我只是觉得我昨晚睡觉可能打扰到你了。”
“没有，少听他们乱说。”萧琮洄把眼药水递了回去。
“哦哦，”陈叙星点点头，然后指了指他的书，贴心说，“那要不休息一下呢？”
萧琮洄折了个书角，合上书放到了床头柜上，这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老师们，通知一下，后天晚上导演安排了一场音乐晚会，也是庆祝两位老师的到来，这两天可以提前准备一下，那就不打扰老师们了，好好休息。”
门还没开，话就讲完走了，这节目在录制时间外给足了艺人空间。
“哇！音乐晚会诶！”陈叙星有点激动，“我看之前的节目类似这种晚会的，我们是不是要准备节目啊？”
萧琮洄看了他一眼说：“是的，你最好再表演个杂技，胸口碎大石，他们最喜欢看。”
“啊，我不会。”陈叙星认真思考一番。
“不是，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现在摄像头是关的，没必要再做出一副想要讨好所有人的样子了。”
“萧老师，我很珍惜这次录节目的机会，不能有一点儿闪失，得罪任何一个人，可能对你这般地位的人来说一辈子都很难理解，但这确确实实就是我们这种小明星的生活。”
到后面，陈叙星语气有点虚了，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敢和萧琮洄这么说话，就这么短短一瞬间，他连明天一早就收到被封杀的信息都想好了。
“我不需要理解。”萧琮洄淡淡地说。
陈叙星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肯定不用理解。”
“……”萧琮洄有些无语，但还是决定说清楚，“不用刻意讨好我，我很厌恶，有什么话直说。”
“哦哦。”
“没用的话少说。”
陈叙星连连点头。
这句话成了今晚屋里的最后一句，此后再没有人发出声音，萧琮洄不想，陈叙星不敢。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讨好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