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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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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安友俊拍了下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郜于瞟了他一眼，明显骂的很脏。
安友俊自顾自地，“我说那妹子怎么这么眼熟，她就是那个连川冷菩萨。”
郜于挑了挑眉，“怎么说？”
“不知道吧。”安友俊利落的打着方向盘，“当年我们初创公司刚有些名头就被做局摊上了一个侵权案，我在网上无意间看到她。她好像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很有名了，一毕业就开了律所，经常帮助一些底层人民维权，而且她出手的案子，没有输的。”
郜于点点头，这的确很符合他印象中的李筠，果敢坚硬又温婉良善。
“她帮的你？”郜于支着脑袋看着他。
安友俊笑了一下，停好车，“没有。”
郜于下车，两人一起走进机场候机室，匆忙办理了登机。
安稳坐下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飞机上了。
“来来来，我继续。”安友俊扒拉着郜于，嘴巴一刻也不肯停歇。
郜于点点头，“听着呢，说。”
安友俊抓抓头发，“讲到哪了来着？”
虽然很无语，郜于还是耐着性子回他，“人家没有帮你。”
“对。”安友俊一掌拍在郜于手臂上，“何止啊，我开了三四个小时到的连川，她的面都没见到。”
郜于收回手臂瞥了他一眼，拿不准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
男人继续输出，怕打扰旁人压低了声音，“我到她们律所的时候，是一个前台接待的我，安排我硬生生在会客室等了五个小时，他们都下班了才过来告诉我李律师很忙，让我预约排期，大概一年以后。”
“所以你又灰溜溜回来了？”郜于扯了下嘴角看他。
“怎么可能。”安友俊坐直了身子，“我等的急了去找她们，这种行为和宣传的名声口碑完全不符！”
郜于笑着，“还有心情闹事？”
“没闹没闹。”安友俊也笑了一下，“我找她们领导的时候路过茶水间听到几个人闲聊，大概就是那个接待我的前台姑娘爷爷死在日本人手里。”
郜于暗了暗神色，看着眼前的人。
安友俊倒是没那么严肃，“哎呀，我怎么说也是半个小日本，当时还有口音，她耍我很正常。”
“然后呢？”郜于问。
安友俊换了个姿势，轻松的话语间夹杂着曾经扬言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却无可奈何最终面对现实的无奈，“没有然后。结果就是我顶不住回家求了老妈老爸。”
郜于没有再说话，沉默代表了一切。
“好了不聊这个。”安友俊点了两份早餐，从空姐手中接过递给郜于一份，“说说你，痴痴盼了一两年，终于把那姑娘拿下了？”
“没有。”郜于低着头，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从一开始就是她把我拿下了。”
郜于开始关注丁笙笙，是因为察觉到了她有趣的灵魂却过分的不自信，相处久了才发现，不自信和不坦荡的，从来都是自己，女孩比他勇敢，比他豁得出去。
“在一起了？”安友俊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甜，他也不由得勾起嘴角。
“没有。”郜于摁灭了手机，“我还没有跟她表明心意。”
顿了顿，郜于又说，“我这么给她希望，也不知道对不对。”
“神经病。”安友俊没忍住骂了一句。
他看向郜于，满脸气愤，“想拒绝人家又控制不住自己，渣男！”
他气急了，不再管郜于，自顾自地吃起早餐，期间还时不时剜他几眼。
郜于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会想拒绝，喜欢还来不及。他无比喜欢丁笙笙带来的一切，这比他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死寂生活好的太多，是一种致命的吸引。
手机亮了一下，郜于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鱼头像。
「鱼笙」郜于 我想你
只有短短五个字，却激起男孩心中的无限蜜意。
「郜于」我也在想你
像梦一般，郜于回味着，眼睛眯成一条线。
原来他们的关系已经可以这样直白的说想念，原来她一直在，原来被思念时心脏可以那么雀跃。
“笙笙！快来吃饭！”
门外李筠端着刚煎好的鸡蛋喊了一声。
思绪被拉回，丁笙笙关了手机，“哎！好的！”
“来啦来啦。”丁笙笙甩着手从厕所出来。
李筠拉开旁边的凳子，“上厕所怎么那么久，哪里不舒服吗？”
丁笙笙眯着眼，闻了闻盘子里香喷喷的煎蛋，“没有没有。”
李筠扣开了牛奶，往李齐杯子里倒，“给孩子们来点牛奶……”
李齐匆忙起身接过，“阿姨，我来吧。”
李筠微微抬手避开他，“坐着吃吧，等会儿是不是还要晨练？”
李齐重新坐下，摇了摇头，“等会儿回去收拾一下就走了。”
张一寒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筷子，怔怔地看向李齐。
李筠倒了杯牛奶放在张一寒手边，安慰似的看了她一眼。
突然没有了继续吃饭的欲望，张一寒低着头，在盘子里戳来戳去。
李筠点点头，“去哪里啊孩子。”
下意识瞟了张一寒一眼，李齐缓缓开口，“考前集训，需要封闭训练一个月，早就定好了的。”
李筠看着他，“行，收拾完东西给笙笙或者一寒打个电活，我们一起去送你。”
丁笙笙点点头，在桌下的脚轻轻碰了一下张一寒，“我们一起送你哦，是吧一寒。”
张一寒回过神，歪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啊，对，对……”
李齐也冲她笑了一下，把盘子里的煎蛋夹给她一块，“张大学霸多吃点，等我回来再一起切磋切磋啊。”
女孩瞬时红了眼眶，夹起盘子里多的东西咬了一口，“谁怕谁！反正你也打不过我。”
“那你多让让我喽，就让笙笙当裁判好了。”李齐笑的痞气，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气氛轻松了许多，丁笙笙晃着脑袋，“好呀好呀，本裁判接受贿赂哦。”
“臭笙笙！”张一寒笑着，泪却措不及防砸了下来。
李筠抽了张纸示意李齐递给她。
男孩接过，轻轻把纸巾塞进她手里，“放心吧，去集训而已，我们都会好好的。”
“不好回来你就完蛋了！”张一寒放着狠话，却不敢看他。
“会好的。”
初夏，高考季。
时间紧锣密鼓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笙笙。”张一寒丢了笔，内心莫名觉得烦躁。
丁笙笙摸了摸靠在她肩上的脑袋，“一寒，你累啦？”
张一寒摇摇头，支起脑袋，看向桌面的眼神有些空洞，“没有，就是突然觉得很迷茫。”
“放心吧。”丁笙笙眯着眼，“正常发挥，你没问题的。”
张一寒笑了一下，点点头，“嗯，加油。”
“对了，昨天李齐说什么时候回来来着？”丁笙笙挠着脑袋，当时她正在跟郜于通电话，并没有仔细听。
张一寒笑得很甜，“后天，16 号。”
“太好了，好久都没见李齐了，还有点想他。”丁笙笙眼睛亮了亮，顺势靠在张一寒肩膀上。
张一寒抬手搂住她，确实是好久好久，整整 97 天。
手机上的只言片语根本不足以画出思念的模样，内心的波涛汹涌才是它的真实写照。
“李齐还说，等他文化课考完回来就彻底解放了。他要给我们端茶倒水、做牛做马，直到把我们送进考场。”张一寒眯着笑，满是期待。
丁笙笙也扯着笑，“那我们就好好享受吧～”
刺耳的铃声响起，丁笙笙立刻坐起调小了音量。
看清来人后，丁笙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一寒。
她指了指屏幕上郜于的视频来电，“一寒！你是不是把我的试卷发给郜于了！”
自从关系缓和之后，郜于几乎每天都会给丁笙笙打视频电话，美名其曰监督丁笙笙学习。通话时间或长或短，但从没有断过。
张一寒抿嘴偷笑着，立刻收拾了东西准备跑路，“我还有点事，先上楼了啊。”
“一寒！”丁笙笙看着笑的开心的罪魁祸首，又羞又恼。
张一寒随手关了门，笑的明目张胆，“我走喽，快接吧快接吧。”
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头像，丁笙笙按下了通话键。
“你好呀，郜于。”丁笙笙心虚的跟郜于打招呼。
郜于一身家居服坐在沙发上，也温和的笑了起来，“在干什么？”
许是怕他提及，丁笙笙主动报备，她拿手机在桌面上晃了一下，“我在订正错题哦。”
郜于轻笑，“说到错题，我今天倒是也收到了一份试卷，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朋友的，答题卡后面三道大题只写了三个字……”
“啊！”丁笙笙有些害羞，慌忙捂住镜头，“郜于！你故意的！”
“好了，不逗你了。”郜于收起坏笑，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把手拿下来，让我看看好不好？”
丁笙笙嗯了一声，缓缓把手放下来。
回归正题，郜于揉揉太阳穴，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水，“是遇到什么特殊情况了吗？怎么空这么多？”
“没有。”丁笙笙摇了摇头，憨憨笑了一下，“郜于，其实我这叫中式留白。”
郜于眯着眼睛，一天的疲惫被女孩轻轻赶走，“很有艺术性。”
丁笙笙看他笑的开心，略显傲娇的轻哼一声，“当然喽。”
郜于目光温柔，只是隔着屏幕看着她，心就止不住的柔软。
“郜于。”丁笙笙被盯得脸颊微红，只好缴械投降，“好吧，其实是我考试前一天有些焦虑，没睡好。考试的时候就……”
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活泼的躯壳下掩藏着无处安放的自卑。
“笙笙。”郜于叹了口气，“很好了，想休息就休息，不用为难。”
“没有为难。”女孩屏幕外的手不安地摩挲着试卷的一角，“我很努力想要看了，这些字一个都飞不进我的脑子里。”
“那就不要看了。”郜于的声音染了些担忧，“现在，去洗漱一下，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好吗？”
丁笙笙皱起眉，有些焦急，“可是我这些还没……”
“笙笙。”郜于柔声哄着她，“相信我，明天都会好的。”
“会吗？”丁笙笙下意识问出口。
她知道不会，紧绷的神经、麻痹的身体，这些都无时无刻在提醒她自己的缺陷，她很努力了，却连别人口中的“正常”都够不到。
郜于不忍看她沮丧，他无比想打破距离的束缚去拥抱她，到头来却只能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他开口，“会，放心吧。”
“嗯。”丁笙笙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笑的开心，“我相信你。”
郜于点点头，看着她去洗漱的背影挥手说再见。
随意把手机扔在一旁，郜于依靠在沙发，眉头紧蹙。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安友俊身穿老头背心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干什么呢？”他就近歪在沙发上，拿着毛巾在郜于眼前甩了甩。
郜于笑了一下，“没什么，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安友俊有些不解，觉得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
郜于叹了口气，“小时候应该听我妈的，学个什么东西。”
“为什么现在才后悔？”安友俊继续擦着头发。
“我想哄哄她，然后发现自己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郜于低眉，发自内心感到遗憾。
安友俊这才明白，笑出了声，“我说呢，你干什么了？惹人家姑娘生气了？”
“没有。”郜于摇摇头，“我就是想哄哄她。”
“现在也不迟。”安友俊起身，“早点睡吧，明天上午不是还要回国，中午回家看看老头子吧。”
郜于点点头，“姥爷身体还好吗？”
安友俊撇了下嘴，“不怎么样，估计还有半年。”
郜于皱了下眉，轻轻嗯了一声。
“算喽。”安友俊长呼一口气，甩着毛巾进了卧室，“人各有命啊。”
“安友俊！”郜于看他进了卧室，连忙起身，干脆舅舅都不叫了，直呼其名。
“回你自己的地方去，我就一个卧室！”郜于进了门，把安友俊从床上扯下来。
安友俊抱紧被子，“谋杀亲舅啊！杀了我全公司就你一个血脉不纯正的社长了啊！谁帮你对付那些老头？！！！”
郜于轻笑，一把扯过被子，“你出去睡沙发，我勉强留你一命。”
身无遮挡，安友俊只好佯装镇定理理衣服，“那行吧，算你有良心。”
郜于勾着唇看他走出门外可怜巴巴的窝在沙发上。
虽然是当代社会，日本血统意识也并没有被削弱多少，尤其是这种家族企业，正统意识更是根深蒂固，他和安友俊在安友木的帮助下摇船破浪，惺惺相惜。
他们都是彼此的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