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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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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一民，竟然吸毒了吗…
屈枫默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他对这个父亲没什么亲情，对方几乎也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对他来说，算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竟不觉得意外，甚至……还有一丝轻松，有种一直以来在头上的阴影消失了的感觉，毕竟这个家变成这样几乎都是因为屈一民。
可为什么轻松之余又有一种惆怅呢。
“唉，当初怎么劝都没用，非要嫁非要嫁！”张智行又想起当年，气道：“以前就打人坐牢，现在好了，直接吸上毒了！”
方玉忍不住抹了抹眼泪，屈枫默递给了她一张纸。
张智行还在继续：“那个渣滓进去了也好，没个几年出不来，就是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到现在了还不清醒！”
“你妈妈小时候多乖啊，自从认识了这个……”
方玉哭了起来，旁边的刘阿姨不忍心的顺了顺她的背。
“枫默啊。”张智行看着他，“以后你就住这吧，这边环境比家属院强多了，将来上一中也方便。”
屈枫默心里一震，拒绝道：“不用了姥爷。”
“什么不用，你看你妈，现在自己都照顾不了！”看他拒绝，张智行又试探道：“是不是…你怕考不上一中？不用担心的，分数不够可以交择校费。”
“不是的姥爷。”屈枫默看着他，认真道：“我住那边挺好的，杨叔叔他们对我也很好。”
张智行往后靠在沙发上，缓缓说：“树清我知道，这几年我都看在眼里。”他又皱了皱眉：“可枫默，你毕竟是我们家的孩子，家属院警察都去过了，你还能在那里安心住吗？再说你妈妈也不会回去了，难道要你一个人住那吗？”
屈枫默还想说，张智行直接打断了他：“就听我的吧。我们年纪也大了，照顾不了你几年了，你妈妈不听话，你在这边多陪陪你姥姥。”
屈枫默看向方玉，刚刚刘阿姨还在给她拿药吃，她头发已经白了不少，现在眼睛红红的，让他一堆拒绝的话说不出口。
但他也说不出口答应的话。
“姥爷，让我考虑一下。”
“行，想好了和我说，明天陪你回去收拾东西。”
听起来不容置喙，允许他考虑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屈枫默的房间早就收拾出来了，在二楼书房旁边。
他拿着行李进去，没收拾，坐在了铺好的床上，看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整个房间是一个小套间，包括衣帽间和卫生间，还有一个小书房，配置齐全，床对面是最新的液晶电视，书房里面还有一台电脑。卧室的窗户是一整面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远处一中的操场，比家属院确实强太多。
可屈枫默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以前的家虽然冷冰冰，但隔壁有杨路暄一家。
他闭上眼睛，躺在了床上，心想，如果住在这里，那每天就不能和杨路暄一起上下学了。
虽然是一个班，但座位不是想坐一块就一块的，他这么执着的总想和杨路暄坐一起，还被对方调侃是女孩子吗。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可他不想孤身一人，他想象不到交一个杨路暄以外的朋友，也不想接受。
但姥姥姥爷，他们看起来真的老了，身旁也没有其他人了。最主要的是，他的去留可能根本不由他决定，他只是一个初中生，什么都没有。
屈枫默突然觉得很迷茫，自己该做什么，或者要怎么做？现在他唯一确定的是，不能和杨路暄渐行渐远。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他有意识时，天已经有些黑了。
屋里没有开灯，屈枫默坐起身，透过落地窗看着城市的星星点点，生出一种世界只剩他一个人的落寞感。
他坐了起来，出门去找张智行。
第二天，张智行开着车和屈枫默回了小巷。
车停在巷口，两个人一起进去，张智行走的很慢，感慨好久没来了，巷子和他一样看起来都老了许多。屈枫默没什么感慨，这才是他熟悉的地方，他的家。
路过12号时，屈枫默停了下来，院门关着，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他们还是先回去收拾了东西。打开门，屋里乱七八糟的，地上还摔了几个杯子。
屈枫默只简单扫了一眼，越过障碍物，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手一拉，门果然已经被打开过了，他先整理好自己的书，又把衣服收进箱子。
他的钱在去北城时就一起带着了，剩下也没什么要带走的了。
“姥爷，您能在客厅等我一下吗，我想去和朋友说一声。”屈枫默把箱子放在院子里，对张智行说。
“好，去吧，不着急。”
屈枫默走出院子，来到杨路暄家门口，他敲了敲门，问：“杨路暄，你在吗？”
杨树清今天和李榛去爷爷家了，家里就剩杨路暄，他一起床就在玩电脑了。
结果听到屈枫默说话的声音，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过了几分钟，院门敲响了，还真是屈枫默的声音！
他立马放下手里的游戏，跑了出去，一下拉开了门，看着站在门口的屈枫默，激动道：“小默！”
屈枫默朝他笑了一下。
“太好了，你回来了！我还想让我爸送我过去找你玩呢。”
“快进来，我发现一个超好玩的……”
“杨路暄，我来是想说，”屈枫默看着他兴奋的脸，顿了下，开口道：“我要搬走了，去我姥爷家住。”
屈枫默看到杨路暄亮亮的眼睛慢慢变暗，心里莫名发紧，还是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以后就不回来这边了”。
“什么意思？”杨路暄好像没明白。
“我意思是…”
“你再也不住这了吗？”
屈枫默看了他两秒，回道：“是。”
“……”
“是因为，你爸爸吗？”杨路暄还是问了出来。
“你知道了？”
杨路暄偏过头，想到昨天杨树清说的，他调整了下情绪，再转过来时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嗯，你没事吧？”
屈枫默摇了摇头。
杨路暄勉强笑了一下，安慰道：“别硬撑着啊，不开心就说，我给你排忧解难。”
“嗯。”
“你什么时候走？”杨路暄问。
“等会就走了。”
“啊…这么着急吗？”
屈枫默看了眼隔壁，说：“我和姥爷一起来的，他在家里等我。”
“没事儿没事儿，你要着急就先走吧！我到时候让我爸送我去你家玩！”
屈枫默看着杨路暄，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总让他有些不安心。
屈枫默：“今天我就收拾一下，明天过来找你。”又赶紧说了句：“不远的，我可以每天都过来。”
杨路暄装惊讶道：“小默，你这么想看见我嘛！”
屈枫默一下哑了声，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朋友之间哪有这么黏的。
杨路暄看出来了，笑着说：“也不用每天都过来啦，我也想去你家看看。”
“嗯，姥爷家有电脑，我们可以用□□联系。”
“好！”
“那…我就先走了，姥爷还在等我。”
“嗯嗯你快去吧！”杨路暄边推边带着屈枫默到13号。
两个人进了门，杨路暄向张智行问了好，也没其他可说的。屈枫默推着行李，三个人一起出了院门。
杨路暄站在家门口，目送他们走出了这条他们认识了快五年的巷子。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杨路暄才回去。他坐在电脑桌前，看着死掉的人物，刚刚玩了一半的游戏也不想继续了。
“就这么走了吗……”杨路暄自言自语道。
几秒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杨路暄，你在失落什么！屈枫默都愿意每天来找你了还不满意！”
拍完，他站起身去床上滚了一圈，又来到电脑旁，打开了□□，给屈枫默那个还是灰色的头像发了一条消息：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新上映的那部电影？
因为张智行在，屈枫默没有和杨路暄说太多。
把行李放好，上了车，张智行开车驶离了这条走过几年的街道。屈枫默看着窗外，心里涌上一股无尽的落寞。
不是去亲戚家，而是真的要离开了。
路过了他们吃过的包子店，买玩具的小卖部，屈枫默想着刚刚杨路暄的话，突然觉得一阵心烦：对方看起来好像很能接受他离开，可是胡亮亮他们搬家的时候，他们三个依依不舍的，最后还抱了一下。
他又想起了网上说的“对朋友的占有欲”，可自己好像有些太频繁了。
屈枫默感觉考试都没这么难，他装作可以接受搬走，是因为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每天都来找杨路暄，确保两个人不断联系，可以和他拥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可杨路暄能坦然接受他离开，是因为无所谓自己在不在吗…？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屈枫默暂时想不到。
屈枫默的焦虑持续到了回家，他想问问杨路暄，但又不敢问。
如果是平时的话，他们两个人应该在杨路暄家一起写作业、玩游戏，或者去外面玩。
他进了小书房，试着打开电脑，下载了□□，登上了账号。
其实他没想好说什么，难道要问：“我走了你是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是“为什么我们分开的时候你没有抱我。”
……好像都不太适合
结果一上线就收到了消息，他心跳忽然变快，因为他只加了杨路暄和小胖他们三个人。
点开闪动的企鹅，是杨路暄的非主流头像，对方问：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新上映的那部电影？
屈枫默瞬间感觉一路上的焦虑全都消失了，嘴角都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