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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不爱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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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我想给的分数。”耳麦传来哈布尔的冷淡回应。
导演有点疑惑地眯起眼睛，“稍等一下。”叹气关麦喊来对接人一气呵成，今天状况太多，他语气有些疲惫：“怎么回事，哈布尔汉语不太行？去问问是不是需要给配个翻译，这走向跟台本完全不一样。”
对接人小心瞥一眼导演，轻声回道：“他中文挺好的。可能就是不想弄虚作假吧，毕竟之前请他来当导师的时候也没说得按照台本来......”
看着导演越来越阴沉的神色，对接人很快沉默下来，改口道：“我只能保证劝说他给许观满分，不能保证干涉他给其他艺人的打分。这样行吗？”
导演点点头挥手让他走人，在开麦前看着显示屏里的分数，觉得有点头疼，“这人也奇怪，刚被成新歌砸了乐器，还上赶着给高分。有病。”
成新歌像是重新变回满分艺人状态，被中断表演后反应很快，走到舞台中央正对导师区的位置等待点评。他极其谦逊的微微垂头，双手在身前握住话筒，看起来乖巧可爱。
十分。
成新歌面上带笑，心里的嘲讽怎么都压不下去。恋爱时哈布尔不知道多少次明晃晃看不起自己在音乐领域的平庸资质，明里暗里说自己靠脸唱歌。怎么分开之后反倒给出满分评价。
恶心。
他又在心里小小鄙夷一下自己，之前受尽歧视和冷眼还能爱得难舍难分，直到被抛弃那一刻才清醒过来。果然，人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幸好他不走回头路，总好过同一个坑摔两次。
哈布尔拿过话筒，许久都未开口，终于耳麦里传来导演的无奈催促：“哈布尔老师，彩排时间有限，艺人档期都卡的很紧，这一段已经拖延太久了。”
哈布尔看着完全处在营业状态的成新歌，笑容弧度完美到像用量角器精心测量过一样，以前他从不会用这种模样面对自己。哈布尔手中的话筒来来回回举起放下，勉强给出几句专业评价，飞快地把话筒放回桌面。
“谢谢导师。”成新歌体态优雅诚意十足地深鞠一躬，满脑子都是想自己粉丝后援会微博发的应援位置图，思考后确认这个方位让粉丝拍照刚好可以出神图，带着些许得意起身。
他眼底狡黠和笑意尚未褪去，就对上哈布尔那双满怀忧郁的眼睛。似乎是被熟悉的神态打动，哈布尔面上突然有了期待和惊喜的神色，成新歌觉得心里堵得慌，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退场回休息室。
“可以走了。”成新歌换好常服背上运动挎包，招呼身后的苏安一起，三步并作两步向停车场走去。
电动车门缓缓关闭，一个黑影猛地冲上车，苏安和成新歌冷不丁吓一跳，“卧槽，这什么？”
哈布尔还穿着那套蒙古袍，他是从彩排现场中途离开过来找人。时隔两个月，再次相逢的那一眼，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到像要跃出胸腔，如果不是身处演播室，他很难靠薄弱的意志力压抑住将人狠狠抱进怀里的冲动。
可是他不能让成新歌前程尽毁。
哈布尔略带歉意的看向苏安：“安姐，你和司机先下车，我跟新歌有话要说。”
苏安觉得奇怪，但又不想得罪哈布尔，毕竟这人是节目导师，后续成新歌的去留还有概率看他决定。苏安很识时务的点点头，通知司机一起下车等待。
门缝彻底闭合，车厢内是独属两人的密闭空间。成新歌觉得浑身上下没一处自在，连对方的呼吸声都让他焦虑暴躁。他不动声色地往车窗挪一点，拉长音调讽刺道：“不是正新婚燕尔么，怎么这么快就来私会旧情人呀？”
哈布尔紧皱眉头，轻声说：“我没结婚。你走之后我也离开婚礼现场了。”
“你他妈觉得自己特别深情是吧？和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让我感激你逃婚做落跑新郎？”成新歌气急，低着头胡乱翻找着周围，只找到一包没开封的湿巾，他想都没想就冲哈布尔的脸丢过去，看对方并不闪躲而是硬接住这一下，脸上妆容被蹭得一片狼藉，他怒气更甚，“我去你大爷的！我告诉你，这么做只能证明你是个认不清自己的懦夫，我掏心掏肺身心都奉献给你，你转头听你爸的话要去结婚。好，你抛弃我我认了，谁叫他妈的同性恋就是原罪，就是不被认可的群体，就该成为见不了光的黑历史。”
“别这么说，”哈布尔试探着伸手，想拉住成新歌那只受伤的手，却被一把甩开。
“滚。”成新歌又把身体往车窗缩了缩，直到确实没有任何空间供他逃避，才继续骂道：“你怎么对我，我都全盘接受。结果你压根没想好？就算是你爸硬要你把那个女孩娶回家，你自己没动摇？现在广而告之婚讯后又把人丢在婚礼现场，你对得起她吗？”
成新歌似乎真的难以理解，他拼命揉着头发好像能从那团乱糟糟中找出来一个答案，“哈布尔，告诉我，你到底对得起谁？”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也是真的爱你。”哈布尔从座位起身，单膝跪在成新歌面前，虔诚地把前额贴在成新歌手背，“还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成新歌无语，轻笑一声，情绪也平复下来，反手拽住哈布尔的发带把他脑袋拉起来，避免两人身体接触，语调柔和轻微到有些蛊惑，“可是哈布尔，你不是一直爱我吗？在决定放弃我的那一刻，不也在爱着我吗？”
“我......”
哈布尔还没说完，成新歌就按下车门开关，迅速一脚把人从车里踢下去，收敛起笑意，平静地说：“以前我追着你的时候跟进你车里，你虽然抵触，但没有真正拒绝过。可是我和你不一样，你看，对待没感情的人就该这样坚决拒绝才对。”
苏安惊呼一声上前扶起哈布尔，她自然不知道车内发生了什么，只好抬头用眼神询问成新歌。成新歌甜笑着挤出招牌梨涡，“哈布尔老师身高193公分，下去时高估了车身高度，用力过猛给摔了。多不小心啊导师，记得回去热敷下下。”
场内工作人员刚好寻到这里，赶紧上前抓紧哈布尔，“请”他回到演播室。
成新歌神色如常，在车辆临近出口时降下车窗，探出脑袋伸手和围在外面的粉丝热情打招呼。在相机镜头和尖叫声的包围中驶离录制棚。
“今日营业已完成。”成新歌懒散地窝在座椅里，手指搅着卫衣上的绳带，“我不回公司，一会儿给我送回家。”
“好。”苏安让司机调转方向，向市中心驶去。
成新歌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放下吉他包检查鞋柜，看到备用拖鞋被拆开一双，就知道哈布尔今天来过。他懊恼地砸一下鞋柜，低声骂道：“分手之后还能忘改密码，猪脑袋！”
拿出手机点进门锁品牌的app，迅速改好家门密码，成新歌才心满意足的躺进客厅沙发。想了想又站起来，走回门口取出那把破烂不堪的吉他，怔在客厅的透明展示柜前。
用来摆放吉他的支架还放置在中间的隔层，少了吉他后显得有些空落落。成新歌隔着玻璃用手指细细描绘出一把吉他的形状，轻轻叹一口气。
“哈布尔，我决定要当练习生时，我妈买给我一把吉他。这是我的第一件乐器，所以对我而言非常非常珍贵，你看，这个展示架最中间的黄金位置就是为它量身定制的，我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职业生涯的来时路。”
“面板上是你名字的首字母缩写。”哈布尔打量一眼，仰头喝完一听啤酒，笑着说：“我只在读小学时见过你这种行为。”
成新歌白他一眼，“没见识！以后我们买婚戒也要在内圈刻首字母，到时候你当你的小学生，我还是大明星。”
密码输入失败的提示音把成新歌从回忆里拉出来，紧随其后的是接连不断的砸门声。成新歌甚至不用看显示屏就知道是谁来了，他本想拖延过去，但愈演愈烈的动静还是唤醒了他的公德心。
为了本栋楼邻居的居住体验，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玄关一把拉开门，“大晚上的闹什么？”
哈布尔醉醺醺地张开双臂，撑在门框两边，把成新歌圈在怀里，又不敢再近一步，红着眼睛问：“为什么换掉密码？”
成新歌冷哼一声：“家里进贼了。”
“嗯？”哈布尔眼睛立刻清明起来，一把将成新歌拽到身后，探头打量着屋里，“丢东西了吗？”
“别装了。我之前和你一起回内蒙的家，你连喝大半晚都没事，现在装疯卖傻给谁看呢？”成新歌掰开他的手，“丢了一把吉他，我不要了。”
他走进屋内，把那把烂吉他塞回包里，“明天家政阿姨会帮忙丢掉。”
醉到反应迟钝的哈布尔终于反应过来，未经许可擅自进门的“贼”就是他自己，他低下头退回门外，问：“要怎么样，才可以原谅我？”
又小小声补充：“我没有装，是真的喝多了。”
成新歌仰头看他：“不需要原谅。我们彼此放过互不打扰，节目我会好好录制，合作愉快。”
他转身想要关门，哈布尔死死抓住门框，咬牙说道：“我不放手。”
成新歌翻一个白眼，拿出耐心回应醉鬼：“咱俩要不要在一起，需要双方同意。但是分手，只需要一个人不想继续下去。能听明白吗？怎么，文化差异这么大吗？”
哈布尔睁着那双黑到诱人的眼睛看着他，突然单膝一弯，直直跪下去。
成新歌快速伸出一只脚，垫在哈布尔和地面仅有半拳之隔的膝盖下。哈布尔一惊，另一边膝盖也没能落地，本能想要起身，却被成新歌压住双肩用力按在原地。
成新歌面无表情忍着脚背传来的刺痛，语气冰冷地说：“下跪求和这种自我折辱的方式，只能让对你还有感情的人心疼。但是我，我不爱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