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时间轮回者and疯狂科学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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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荧背着纪悬跳进洞口时，脚踝突然被纪悬攥住。他低头，看见纪悬睁开了眼——瞳孔里浮着层淡金色，之前被藤蔓刺伤的脚踝已经消肿，皮肤下那些蚯蚓状的凸起全不见了，只留下几个淡金色的针孔。
“放我下来。”纪悬的声音有点哑，却带着股冰冷和不容置疑的劲儿。
他撑着谈荧的肩膀站直，随手捡起地上根没断的铁管，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你行不行？”谈荧皱眉，刚要再说什么，就见纪悬突然侧过身，铁管“呼”地横扫出去。身后洞口处探进来的半条藤蔓被拦腰打断，蓝色汁液溅了纪悬一胳膊，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比刚才行。”纪悬甩了甩铁管上的粘液，“阿深，通道往哪走？”
阿深正蹲在通道拐角处，手里的人骨罗盘指针疯狂打转，边缘的刻度线泛着红光。他抬头时，左眼的虹膜闪过一丝诡异的金色：“死亡浓度在降，但前面有东西过来了。”
他往旁边挪了挪，露出身后墙壁上的一道抓痕——深得能看见里面的钢筋，边缘还沾着点黑色的绒毛。
小鹿举着打火机往前走了两步，拍立得突然“咔嚓”响了一声。照片飘落在地，上面是个模糊的黑影，正蹲在通道尽头，手里好像抱着个圆圆的东西。
“那是……”小鹿刚要弯腰去捡，纪悬突然把她往身后一拉。铁管重重砸在地面，火星溅起的瞬间，通道尽头的黑影动了——它猛地站起来，怀里的东西滚落在地，发出“咕噜”一声响，借着打火机的光，能看清是颗眼球，眼白上爬满了荧光蓝的血丝。
“乌重？”谈荧的声音顿了顿。那黑影的轮廓很眼熟，尤其是袖口露出的怀表链，和他们之前在资料里见过的轮回观测者一模一样。
黑影没说话，只是缓缓转过身。他的瞳孔里确实有倒计时，红色的数字正一秒秒减少：15，14，13……而他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把沾着血的短刀。
“别碰他。”纪悬把铁管横在身前，突然发现自己胳膊上的蓝色汁液正在变淡，接触到皮肤的地方有点发烫。他想起刚才藤蔓爆裂时的金光，还有那个金属质感的笑声——那家伙，好像真的在帮自己。
乌重突然动了，速度快得像道风。谈荧刚摸出信号干扰器，就被乌重一脚踹在胸口，撞得后背磕在岩壁上。
“三秒不够用。”乌重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门轴在转，“他需要更痛的觉醒。”
短刀直刺纪悬心口。纪悬侧身躲开，铁管顺着刀身滑下去，狠狠砸在乌重的手上：“你是什么人？”
“当”的一声，短刀掉在地上，乌重却笑了起来，瞳孔里的倒计时跳到了5：“你看，他开始护着你了。”
“谁？”纪悬追问，铁管再次挥过去，这次却被乌重抓住了管头。对方的手像冰一样冷，指甲缝里还沾着点金色的粉末。
“赦临啊。”乌重的怀表突然从口袋里掉出来，表盖弹开，里面没有指针，只有团旋转的黑雾，“他总在你快死的时候……”
话没说完，阿深突然冲了过来，人骨罗盘狠狠砸在乌重的后颈。
罗盘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嗡鸣，乌重瞳孔里的倒计时猛地归零——他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软下去，身体化作无数黑色的碎片，被怀表的黑雾吸了进去。
怀表落在地上，表盖“啪”地合上，表面的玻璃映出纪悬的脸——他眼角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道淡金色的纹路，像条细小的蛇。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小鹿捡起怀表，刚碰到表链就被烫得缩回手，“还有，这怀表怎么发烫？”
纪悬没说话，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被乌重抓住的地方，皮肤泛着淡淡的金色。
他突然想起纪念病房的玻璃窗，想起妹妹隔着玻璃做的口型——不是“救我”，是“小心”。
“往里走。”谈荧揉着被踹疼的胸口站起来，信号干扰器的屏幕还在闪，“不管是什么东西在搞鬼，先离开这里再说。”
阿深捡起人骨罗盘，指针这次稳稳地指向纪悬的心脏，边缘的红光淡了不少。他看着纪悬眼角的纹路，左眼的金色又闪了闪，却什么也没说，只是转身往通道深处走去：“前面应该有电梯，能通到地下三层。”
纪悬跟在后面，铁管在手里转了个圈。他能感觉到身体里有股陌生的力量在流动，像条温暖的河，带着点熟悉的金属气息。
“喂，”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别玩花样。”
空气好像顿了顿，通道深处传来极轻的一声笑，像有谁在他耳边吐气。纪悬没回头，只是握紧了手里的铁管，眼角的金色纹路，亮了那么一瞬间。
电梯井里的钢缆突然发出崩裂声，谈荧拽着小鹿往旁边扑的瞬间，纪悬已经抬脚踹向电梯门。
锈迹斑斑的金属板应声凹陷，露出里面黑黢黢的通道——本该在地下三层的轿厢，此刻正卡在二楼位置，轿厢顶上趴着个穿白大褂的人影。
“装神弄鬼。”
“姜祀？”阿深的人骨罗盘突然剧烈震动，指针直指轿厢方向，边缘的红光几乎要滴下来。他左眼的金色纹路爬上眉骨，“死亡浓度超标了，他手里有活物……”
纪悬没等他说完，已经踩着井壁凸起的钢筋往上爬。铁管在掌心转了半圈，指尖的淡金色纹路随着动作亮起——刚才乌重消散时溅在他手背上的黑雾，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钻，却被那层金光死死堵在腕骨处。
纪悬越想越不对，感觉少了什么。
直播…是直播！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观众的弹幕和打赏了。
他打开直播屏幕，改变的只有疯狂增长的观看人数，评论区更是死一般的寂静。纪悬只感觉浑身发凉，他尝试与观众沟通：“家人们，这波操作给几分？”
死寂不到三秒，评论区便开始飞速上滑：
［新娘子新娘子~］
［那些藤蔓都是祭品哦。］
［主播你好美…］
接下来屏幕上出现了一堆乱码，乱码像活过来的虫子，在屏幕上扭曲蠕动，最后突然定格成一行猩红的字：【他在看】。
纪悬的指尖猛地收紧，手机壳被捏出几道白痕。他抬头看向轿厢顶上的人影，对方恰好低下头，白大褂的兜帽滑落，露出张被血糊住的脸——正是他们在资料里见过的姜祀，只是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剩一片浑浊的白，眼角还挂着半凝固的黑色粘液。
“咚。”
轿厢突然晃了一下，姜祀怀里的东西掉了下来，擦着纪悬的耳边砸在钢筋上。是个玻璃瓶，里面泡着团淡粉色的肉球，表面布满细密的血管，正随着某种频率微微搏动。
“胚胎。”阿深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人骨罗盘的红光已经蔓延到边缘，“是实验体的初始形态，他在培养新的容器。”
纪悬踩着钢筋往上跃了半步，铁管横扫过去。
姜祀像没有痛觉似的，硬生生受了这一下，身体却只是晃了晃，怀里又摸出个玻璃瓶——这次里面泡着的，是只缩小版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熟悉的黑色绒毛。
“小鹿！”谈荧突然低喝一声。
纪悬眼角的金色纹路猛地发烫。他看见小鹿举着的拍立得又亮了，照片上的画面正在变化：刚才滚落在地的眼球裂了道缝，里面钻出条细细的金色虫子，正顺着通道的阴影往小鹿脚边爬。
“别动。”纪悬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他反手将铁管扔下去，正好砸在虫子身上。金光闪过的瞬间，虫子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一滩蓝绿色的脓水。
就在这时，姜祀突然笑了，声音像破风箱在拉：“觉醒…还不够…”
他猛地撕开白大褂，胸口的皮肤下有东西在疯狂蠕动，凸起的形状像只蜷缩的手。纪悬瞳孔一缩——那位置，和他自己心脏的位置一模一样。
“砰！”
轿厢的底板突然裂开，无数根黑色的触须从下面涌出来，卷向纪悬的脚踝。
他借力翻身跃到轿厢顶上，却发现姜祀的脸正在融化，露出下面另一张脸——瞳孔里浮着淡金色，眼角有熟悉的纹路，正是他自己。
“你看，我们本就是一体的。”假纪悬抬手，指尖的金色纹路与他手腕上的金光相呼应，“赦临选了你，也等于选了我。”
纪悬没说话，只是摸出刚才乌重掉落的短刀。刀身沾着的血已经凝固成黑色，却在接触到他体温的瞬间，突然渗出金色的液体。
“当啷。”
短刀落地的瞬间，直播屏幕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评论区的乱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红色倒计时，和那个金属质感的笑声一起炸响在通道里：
“恭喜你，找到钥匙了。”
纪悬低头，看见自己胸口的皮肤正在发光，淡金色的纹路像蛛网般蔓延开来。而那把短刀的刀柄上，不知何时多了个熟悉的印记——和纪念病房玻璃窗上，妹妹用手指画的图案一模一样。
“走！”谈荧已经爬上轿厢，拽着他往电梯的另一侧跳。小鹿举着拍立得疯狂拍照，照片上的假纪悬正在化作金色的光点，而那些黑色触须碰到光点的地方，都在滋滋冒烟。
阿深的人骨罗盘突然指向电梯井深处，指针转得飞快：“地下三层的门开了！”
纪悬最后看了眼直播屏幕，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了九位数，而那个红色的倒计时，正停在三个跳动的数字上：
003。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时间轮回者and疯狂科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