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阴暗小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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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神阴鸷，似笑非笑，双眼一错不错，好似猎鹰盯食般紧咬住她不放的顾砚白，顾雪霏只感觉浑身汗毛倒立。
她有些害怕地咽了口口水，本能地想要逃离。
这样的顾砚白令她感到无比陌生。
就好比是一个之前可以肆意拿捏玩弄的瘦弱鸡崽，某天忽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可以将其轻易吞入腹中的豺狼虎豹。
望着如此陌生的弟弟，她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过往的认知是否真的正确、准确。
以及，顾砚白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样完全无法掌控的未知令她感到害怕。
她再次步步后退，试图尽快逃离此处。
然而，顾砚白却并未给她逃离的机会。
房门不知何时已经被陈既明再次关上，此时，陈既明正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望向顾雪霏。
顾雪霏对陈既明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自然是不愿意，在尚且还未搞清楚具体状况的时候，就对“好感对象”胡乱开炮。
这样做无异于会有损她在陈既明心中的印象。
因此，她毫不犹豫地将矛头直指向顾砚白。
“顾砚白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顾雪霏果断拉过站在一旁一言未发的陆婷，挡在身前。
“啊！”陆婷短促地惊叫一声后，不可思议地看向顾雪霏。
显然是没有想到，顾雪霏竟然会那么冷血无情地将她当作挡箭牌。
明明她们明面上还是“朋友”的关系。
顾砚白看向一脸震惊的陆婷，轻轻笑了。
他微微俯下身，凑近陆婷耳畔，轻声道，“看啊，我这个好姐姐。她就是这么心思歹毒、自私自利。在遇到危险时，可以随意牺牲掉除她以外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我这个弟弟。”
顾砚白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眼神真挚。
“跟在这样一个随时可能会被引爆的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喷发的活火山身边。”
“在经历过像今天这样无情的背叛后，你——”
顾砚白看向陆婷，提高嗓音，“还是坚定地选择和她站在同一边吗？”
字字句句中饱含浓烈的情感，好似把把利刃准确无误地戳中陆婷的心，“仅仅因为你的……懦、弱、无、能？”
在说这些话时，顾砚白的目光始终落在陆婷身上，因此他并未错过陆婷微微颤抖的瘦弱身躯，和紧攥住衣角不放的手指。
此时此刻，陆婷的内心正在进行激烈的交锋。
她的灵魂被分成两半，彼此质问。
一半告诉她，顾砚白说的是对的，趁早离开顾雪霏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背叛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第三次……
还不走是想再多经历几次这样的背叛吗？
而另一半却在不断劝说她，还是先忍忍，不要那么快就听人挑拨，撕破脸皮。还是多想想家里，想想父母吧。
还想要重新过上回家后被父亲揍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苦命日子吗？
还想让一家人窘迫得抬不起头来吗？
陆婷紧咬住下唇，一言不发。
顾砚白却并未在意，“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自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陆婷是个聪明人，顾砚白相信她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顾雪霏眼睁睁看着顾砚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抢人，眼睛都瞪大了。
她不敢置信道，“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挖墙脚？你疯了？”
她自顾自大呼小叫发疯一通，谁料顾砚白却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他只是直起身，淡然吩咐道，“陈既明，将这两部手机彻底摧毁。”
“好。”
陈既明这才离开门口，不紧不慢地走到顾雪霏二人面前，弯腰拾起手机。
在此过程中，两人的眼神有瞬间的交汇，陈既明无声地向她比了个口型：
【我、受、他、摆、布。】
虽然因为时间关系陈既明说得很快，然而顾雪霏还是看清了他的口型，并瞬间领悟了他的言下之意。
受他摆布，那不就意味着，他和顾砚白其实不是一伙的。
要是能够顺利策反他……
想着想着，顾雪霏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满心欢喜。
蠢货。陆婷在心里默念道。
刚被挑拨离间的陆婷自然是看穿了顾砚白的小把戏，她回头看向，仍然沉浸在自己完美“策反计划”中暗自陶醉的顾雪霏，冷冷一笑，没有出言提醒。
顾砚白满意地看着现在的局面。
“好了，话说完了，事也办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
见陈既明已经收好手机，顾砚白大度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开包厢了。
“可以走了？”
顾雪霏仍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她对自己刚才做的坏事有基本的认知。
她们刚才可是大摇大摆地擅自闯入包厢，非但破坏了顾砚白的生日宴，还高举手机冲着顾砚白怼脸直播，大喊“捉奸”“情郎”啊什么的。
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然而现在顾砚白不但没生气，更没报复她们，仅仅只是口头恐吓后没收了两人的手机后，就把她俩轻易放走了？
就……这么简单？这合理吗？
顾雪霏瞬间泄了气，感觉自己像一记重拳打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毫无半点爽感。
甚至很像是在无端无理取闹、自找没趣。
她瞬间没了继续找茬的兴致，拉着陆婷便要走，陆婷却使劲挣扎道，“手机——我的手机——！！！”
她的手机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
然而，现在她还不能将那些隐秘公布于众。
她别过脸祈求似的看向陈既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
仿佛只要他们愿意归还手机，她什么都愿意为他们做。
忽然，顾砚白隐秘地朝她比了个手势，她看到后先是愣了愣，随后停止了挣扎。
与此同时另一边，正急匆匆往门外走的顾雪霏并未留意到二人间的隐秘举动。
她烦躁地大喊道，“哎呀别烦了，要我说就你那个破手机早就该换了，就属你恋旧还一直用到现在！”
“大不了等回去后我再赔你一个就是了，最新款的总可以了吧？别给我磨磨唧唧的，快走！”
陆婷忍无可忍地翻了个白眼，然而背对着她的顾雪霏并未看到。
顾雪霏硬拽着陆婷离开了包厢。
随后，包厢门被顾雪霏“砰——”地一声关上了。
听见关门声，陆久连忙拽下盖在头上的外套。
他边用手给自己脸上拼命扇风，边拿起桌上的冰可乐狠狠灌下大半瓶，脸上的燥热方才褪去几分。
“快给我闷死了，还好走了，不然我要憋不住了。”
陆久不满地抱怨道。
顾砚白看着陆久被外套闷得红彤彤的“柿子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陈既明也没忍住捂嘴闷笑起来。
“笑什么嘛，有什么好笑的。”看到两人幸灾乐祸的样子，陆久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本来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想要向顾砚白告白，现在好了，全都乱了套了。
非但精心准备的告白被人打断。
就连自己处心积虑、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个月之久的告白礼……
陆久摸了摸胸口，笑容苦涩。
他知道他已经错过了表白的最好时机。
陆久的落寞神色被顾砚白尽收眼底，他想要宽慰陆久，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因为他知道现在的他尚且还不能接受陆久的告白。
毕竟……
他抿了抿唇，垂下眼睫。
他不知道经此一役，自己还能不能活下来。
再者说，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决定，将陆久拉下水。
他希望陆久此生无忧无虑，长命百岁。
这是他们十年前许下的约定。
他不愿、也不能违背。
陈既明：“砚白，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陈既明的话打破了稍许有些尴尬的气氛。
顾砚白想了想道，“想办法打开陆婷的手机，我有预感，陆婷的手机里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
视频戛然而止。
这一次，黎诗怀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她看向在视频画面上一闪而过的身影，视线落在对方如黄金般耀眼的头发上。
黎诗怀看着看着突然叫道，“王武。”
“怎么了，黎队？”王武一头雾水地看向黎诗怀。
“现在马上跟我去一趟KTV，调取一下当天的监控。我要知道，这个金色头发的男人究竟是谁。”
黎诗怀点了点视频中男人一晃而过的侧脸。
既然这是被顾砚白重点保护的对象，那么……
这个男人肯定不简单。
甚至很有可能会和这桩离奇的“滨海溺水案”分不开关系。
黎诗怀不想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直觉告诉她，这桩案子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聚星Star KTV。
虽然说是KTV，但其实更像是高级会所。
进入KTV需要登记身份证件和办理会所会员才能入内。
当然，只有订购包厢的人需要办理会员，被邀请者仅需要在前台登记一下便可轻易入内。
说严也严，说松也松。
刚进入KTV，王武就打开了话匣子，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黎队，你说，既然要办理会员才能进来，那顾雪霏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她为了给顾砚白使绊子，还特地破费订了个包厢？不能吧……”
“别被你的穷人思维给困住。”黎诗怀听完忍不住调侃道，“像顾雪霏这种有钱人家的孩子，难道还缺在KTV开个包厢的钱吗？那对她来说，岂不是九牛一毛。”
王武挠头道，“好像也是啊。但是我还是有个地方搞不太懂……”
“有什么不懂的还是等看过监控再说吧。”
黎诗怀拍了拍王武的肩膀，说话间两人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前台。
“麻烦两位出示一下身份证。”前台小姐微笑着说道。
“警察办案。”
黎诗怀掏出了自己的证件在前台眼前一晃，把面带笑容的前台吓了一跳。
前台下意识就要拨打内线电话，却被黎诗怀喝令阻止。
“我要调查去年7月21日的监控。”
站在前台身边，黎诗怀认真观察起监控。
监控视频直到晚上7点半前都是正常的。
然而，在7点半后，监控视频不是数据损坏就是黑黢黢一片。
什么都看不到。
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恢复正常。
黎诗怀皱紧眉头，询问道，“为什么看不到7点半后的监控？”
前台闻言顿时支支吾吾，视线闪躲，“我记得那天……啊！好像是总电闸突然出故障了，对了，警察小姐，我们有维修证明的，稍等一下我找给你看。”
前台着急忙慌地在电脑上寻找维修证明，却被黎诗怀出言阻止了。
早就提前准备好的证据，根本没有查看的必要。
看了也不过是纯粹浪费时间罢了。
“算了，不用找了。王武，将当天的所有监控视频拷贝一份带回局里。”
“是！”
拷贝完成后，两人并未逗留，很干脆地转身就离开了KTV。
出门后，王武还有些纳闷，询问黎诗怀道，“黎队，咱们这么辛辛苦苦来一趟，就这么简简单单空手回去了？不去包厢里再看看？”
“没必要，他们早有准备。”黎诗怀回头看了一眼正紧盯着两人行踪的前台。
“再说了，你没听过一句俗语吗？”
黎诗怀回头，笑了笑。
“什么俗语？”
“放长线才能……”
“钓、大、鱼。”
前台眼看着两人坐上警车离开，这才快速拨打了内线电话。
那头在“嘟嘟嘟”声响了一分多钟后才被缓慢接起。
“我说了，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正忙着呢。”
前台刚拨通电话，就被劈头盖脸地狠狠训斥了一通。
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的粗重喘息声和木板的嘎吱嘎吱声。
前台听闻嫌恶地翻了个白眼，尽量维持语气平缓道，“老板，不好了，方才警察找上门来了，说要调查7月21号那天晚上的监控。”
“7月21号？我看你是上班上久了把脑子上傻了是吧，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现在才几月份？”对面冷斥一声讥讽道。
前台竭力忍耐道，“老板，我说的是去年的7月21号，顾家小少爷顾砚白生日的那晚。”
“你……你说的是顾雪霏来KTV砸场子的那天？”
电话那头的摇床震动声戛然而止。
“是。”
“等我一下，半小时后我来公司。你给我好好讲讲方才都是怎么和警察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阴暗小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