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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斯德哥尔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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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的长椅上,游渡被红玫瑰包围,花瓣散落在他雪白的衬衫上,像溅落的血滴,他伸手给了沈绎川一巴掌,眼中满是恨意的看着他。
“别动。”沈绎川俯身,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红玫瑰吗?”
游渡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着。沈绎川知道他在害怕,那个死去的林尘,就是为了捡一枚红玫瑰胸针才被车撞死的。
“因为...”沈绎川恶意地拖长音调,“我想让你永远记住我。”
游渡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太阳穴滑入发间。沈绎川本该感到快意,却莫名胸口发闷。他粗暴地擦去那些泪水,却发现越擦越多。
“闭嘴!不许哭!”沈绎川低吼,手指掐住游渡的下巴,“你凭什么哭?,你没有任何资格在我面前哭。”
“算了。”沈绎川松开钳制,站起身整理衣服,“回房间,明天你还有课。”
游渡缓慢地坐起身,玫瑰花瓣从身上簌簌落下。他低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衬衫,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角。这个动作让沈绎川想起上辈子的游渡,那个还会害羞、会紧张的游渡。
“走。”沈绎川转身向别墅走去,没有回头看游渡是否跟上。他知道游渡别无选择,所有的筹码都握在他手里。
主卧的灯光比月光更冷。沈绎川洗完澡出来时,游渡已经换好睡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杯温水。
“喝了它,毕竟刚才出了这么多水。”沈绎川命令道。
游渡顺从地仰头喝下,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沈绎川盯着那一小块凸起的骨头,突然有种咬上去的冲动。他走过去,粗暴地将人推倒在床上,嘴唇贴上那截纤细的脖颈。
“沈绎川...”游渡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为什么对我的恶意这么大?”
沈绎川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对上游渡复杂的目光:“没有为什么。”
游渡执拗地追问,眼中闪烁着沈绎川看不懂的情绪,“你会不会放过我?”
“不会。”沈绎川斩钉截铁地打断,“我这辈子只做一件事,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无论用什么手段。”
游渡的眼神黯淡下去,像是最后一盏灯也被熄灭。沈绎川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但他选择忽略它。上辈子的教训已经够深刻了,这辈子他绝不会重蹈覆辙。
第二天清晨,沈绎川的生物钟一向很准,他看了眼身旁还在熟睡的游渡,轻手轻脚地起身穿衣。游渡的睡颜安静得像个孩子,长睫在脸上投下两片阴影,完全看不出醒时的尖锐。
沈绎川忍不住俯身,在那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随即被自己的行为惊到。他在干什么?这个人是他的复仇对象,不是需要温柔对待的恋人。
他去浴室洗漱,出来后看着还在熟睡的游渡,犹豫了一下选择自己一个人下楼吃早餐,家里的阿姨早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他吃完后,把另一份早餐拿上楼去。
沈绎川推开卧室门时,游渡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系衬衫的纽扣。晨光透过纱帘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淡金色。看到沈绎川手中的早餐托盘,游渡的手指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吃。”沈绎川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声音刻意保持着冷漠,“半小时后出发去学校。”
游渡的目光在水果沙拉和吐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不饿。”
沈绎川的指节泛白。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种消极抵抗。他一把掐住游渡的下巴,强迫对方抬头:“我说,吃。”
游渡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最终缓慢地伸手拿起叉子。他小口咀嚼着食物,每一口都像是完成某种屈辱的仪式。沈绎川站在一旁看着,胸口堵着一团无名火,明明游渡顺从了,为什么他还是如此烦躁?
游渡依旧机械式的把饭送进嘴里,沈奕川拿起旁边的温牛奶,送到了他的嘴边,“喝。”
游渡冷冷的回应:“不喝。”沈绎川想直接把牛奶灌到他的嘴里,游渡直接给拍开了。
“我说不喝,听不懂人话吗?”游渡周身被怒气环绕,沈绎川却笑了,还是鲜活的人玩着有意思。
“吃完饭换衣服。”他转身走向衣帽间,“今天穿我给你准备的那套。”
衣帽间里,沈绎川从一整排搭配好的衣服中取出一套。白色高领针织衫配深灰色休闲外套,都是他按照自己喜好给游渡买的。他抚过毛衣柔软的质地,想象这层织物包裹下游渡纤细的腰线。
等他回到卧室,游渡已经吃完了早餐,正站在窗前发呆。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密的阴影,整个人像一幅静止的油画。
“换上。”沈绎川把衣服扔到床上,“还有二十分钟。”
游渡转过头,目光落在那些衣服上,嘴角微不可察地下撇:“太厚了。”
“我说,换上。”沈绎川一字一顿地重复。
“满意了?”游渡套上针织衫,声音平静得可怕。
沈绎川没有回答,只是大步走过去,粗暴地拽过他的手腕,将一个银色手环扣了上去。那是他特意定制的GPS定位器,外表看起来像个普通饰品,内侧却刻着一行小字:Property of S。
“别想摘下来。”沈绎川抚过那个手环,“防水防拆,有异常我会第一时间知道。”
游渡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怕我逃跑?”
“怕你死在外面。”沈绎川冷笑,“那太便宜你了。”
学校里的樱花大片儿大片儿的落在地上,成群结队的人抱着书本经过。
沈绎川刻意放慢脚步,让游渡能跟上来与他并肩而行。这个时间校园里已经有不少学生,看到他们一起出现,纷纷投来或惊讶或探究的目光。
“那不是游渡吗?怎么跟沈绎川走一起了?”
“听说被沈少看上了,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
“嘘,小点声...”
细碎的议论声飘进沈绎川的耳朵,他满意地勾起嘴角,故意伸手揽住游渡的腰。游渡的身体瞬间僵硬,却没有推开他,这些天的胁迫还是有效的。
“第一节课是什么?”沈绎川问,手指在游渡腰间恶意地摩挲。
“心理学概论。”游渡的声音很轻,“大课,在文学院203。”
沈绎川嗯了一声,手上力道加重:“我陪你去。”
文学院203是个能容纳两百人的阶梯教室。沈绎川拉着游渡从后门进去时,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
他们选了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沈绎川故意让游渡坐在靠过道的一侧,这样谁想接近游渡都必须经过他。
教授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讲课风格幽默风趣。当讲到“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时,教室里响起一阵轻笑。
“这种现象指的是人质对绑架者产生情感依赖...”教授推了推眼镜,“生活中也存在类似情况,比如在一段不平等的关系中,弱势方可能会...”
沈绎川突然感到一阵烦躁。他侧头看游渡,发现对方正专注地记笔记,侧脸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不知为何,教授的话让他想起上辈子的游渡,时不时的对他笑一下,他就能为对方死心塌地,赴汤蹈火,这辈子,不可否认他还是爱他。
“这位同学。”教授突然指向游渡,“你能举个生活中观察到的例子吗?”
“比如...”游渡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当一个人被长期控制,调教可能会发展出一种扭曲的依赖感,甚至为施虐者辩护。”
教室里鸦雀无声。教授惊讶地挑了挑眉,而沈绎川的指甲已经深深陷进游渡的腿肉里。这个小混蛋,竟敢在课堂上暗讽他?
“非常敏锐的观察,这位同学的观点很有意思。”教授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镜,“不过调教这个词有些极端了。在心理学上,我们更倾向于用习得性依赖来描述这种...。”
沈绎川突然感受到了一种疲惫的感觉,上辈子自己被游渡给气到头脑发昏没站稳跌下了海里,这辈子自己也是只想让游渡一心一意的爱着自己。
上辈子的他太谨小慎微了,太过卑微讨好了,以至于知道游渡只是把自己当消遣的玩具,从来没有爱过他,甚至是一脚踢开他,他都没有浓重的怨气,只有想把那几个小三给打死的愤恨。
他从重生归来就开始想,最后可悲的发现自己离不开游渡,既然如此,那就把人一辈子都锁在自己身边好了,再也不会去干那些让他伤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