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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小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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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知道道上的老大是个狠角色，再硬的刺头碰上了都得低眉顺眼叫一声爷。
谁也都知道他是个孤儿，从前也是人人踩上一脚的小可怜。
老大在当上老大之前就认识小卖部老板了。
老大当时还是个小马仔，靠下手狠不要命的疯劲往上爬得很快，难免招人眼红，被人背后下了黑手。
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拖着一口气不知道拐了几条小巷，才见到还亮着灯的小店。
小老板当时还在算账，幽幽叹气这个月又亏了钱，突然一阵响，抬眼一只血手拍在玻璃窗上，吓人一跳。
小老板惊慌失措地往外看，就见人浑身是血不知死活的躺在自己店外面。
吓丢了半条魂，小老板紧张兮兮地上前探人鼻息，却被人冷不丁地攥住了手。
小老板搞不懂怎么人快死了力气还这么大，他半天抽不回手，只好皱着鼻子骂他：“还想不想活了，想死外面就直说，我给你挪个地，省的死我店外面晦气。”
男人这才松了手，声音是低沉的哑：“给支烟就行。”
快死了还想着烟抽。
小老板又瞪他一眼，最终还是心软挑了包店里最便宜的烟扔给他。又怕人真死了，只好给他简单处理伤口，包扎止血。
小老板手法不太熟练，扯得伤口很疼，男人却在笑。
小老板疑惑地抬头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男人缓缓吐出一个烟圈：“想操/你。”
小老板生的一张好脸蛋，白净细软，水灵灵的像是含羞带露的百合花，一颦一笑都带着馥郁的香。
可他看着怯生生的，脾气却大。要不是怕下手狠了人真在手底下断了气，他少不了一顿打。
如今也只能指着男人鼻子恶狠狠地骂：“狗东西，真够没良心的。”
良心这东西他早没了，怎么骂也都不痛不痒。
男人将燃到滤嘴的烟摁灭，低低笑了一声，说：“我欠你一条命。”
“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
小老板一边收着账本，一边嘟囔一声。
“现在没用。”
男人叹口气，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不过我会努力让这条命变得值钱一点。”
男人还真说到做到了。
从接管了这一整条街开始，他一步一步爬到了最高的位置。
男人从不收小老板的保护费，可整条街的人都知道小老板是受男人庇护的人。
“你可少来找我。”
小老板将一瓶冰镇过的橘子汽水放到男人面前，一脸嫌弃地嘟囔：“靓妹都不敢来给我塞情书了。”
“嗯。”
男人向来惯着他，小老板说什么都不反驳，但该来还是会来，三天两头的往小卖部里跑，也不管自己一身定制西装和旧街小巷有多不搭。
小老板看着意气风发的男人，偶尔会想起他们初见的那个夜晚，男人只剩半口气，说我欠你一条命，说我会让自己的命变值钱一点。
现在这条命可太他妈值钱了。
听命于男人的人很多，怕他的人也很多，可想要他死的更多。
“仇家那么多，晚上不会做噩梦啊？”
小老板开了一罐啤酒，泡沫满溢了出来。
男人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他，答非所问般说：“我常梦到你。”
“有你在，就算是美梦。”
“矫情。”
小老板低笑着骂了一句，眼底却流露出几分怅惘，他轻声问：“梦里你能回头吗？”
“只要你喊我名字，我就会回头看一眼。”
男人就着他的那罐啤酒喝了一口。
小老板看着他，笑了：“只是看一眼？”
男人轻叹一口气：“是只能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