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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彪悍 ...

  •   “看他妈什么看,滚!”钟侍寒路过的时候,高一三楼男厕所里爆发出一声怒吼,里面跑出来两三个男生,其中一个手在努力的跟校服裤子作斗争。
      “你为什么打我?”
      “你为什么打……”
      钟侍寒听了几秒,被揍得那人复读机似的重复同一句话。
      “给你我的心做纪念,这份爱,任何时刻你打开都新鲜,有我陪伴多苦都变成甜……”校园广播放的歌传遍了整个校园。
      钟侍寒认命的把印着古诗词的水杯放到厕所外的水池子上,走进男厕所:“你!别打了!”
      打人的正往被打的身上抡拳头,听到钟侍寒的声扭头看了一眼又转回来,背对着钟侍寒又抡了一拳:“这是男厕所,少管闲事,滚。”
      钟侍寒撸起袖子薅起打人的头发,朝着他的膝窝就是一脚。
      被打的颤颤巍巍看向钟侍寒,钟侍寒瞪了他一眼:“还不走,非得问出他为什么要打你是吧?”
      “不是不是,我这就走!”
      “你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你就……”
      “我没以为,除了今天,想打架随时!”钟侍寒擦擦手:“垃圾不是你这么当的!”
      男厕所外已经围了一圈人,水池子上的水杯被挤掉地上,玻璃碎了一地。
      “啧!谁碰的?”钟侍寒一头短发,皱起眉来太像是打人没打够。周围的人自动散开一些,她蹲下来捡地上的玻璃碎片,杯子上那句诗已经碎的根本不知道怎么拼了。
      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她没好气的:“找打呢?是吧!”
      “你想打……我?”熟悉的声音让钟侍寒一顿。
      楼道尽头钟侍寒低着头,陆纵安把她的手腕扯的生疼。
      “安哥!疼~”
      “你还知道疼?”
      “安哥?你回来参观学校啊?”陆纵安是今年的高三毕业生。
      “才毕业才一个月就参观学校?寒寒,那是男厕所!”
      “我知道!”钟侍寒还是没抬头。
      “你是个女孩子!”
      “我知道!”又肯定了一分。
      “你知道你还在男厕所打架?还单枪匹马?你不怕他报复你?”陆纵安急得吼了两句。
      “他是男的,男的打女的,没道理!”
      “你这个时候想起来你是个女的了?”陆纵安呼吸急促,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扫动,“伤着哪没有?”
      钟侍寒头又往下低了低:“没!”
      陆纵安叹口气,揉揉她的脑袋:“钟叔让我把你一起接回去,去收拾吧。”
      “一会儿还有课呢?”钟侍寒始终没抬头,广播站的广播已经停了,就停在青春纪念册的最后一句。
      “那我校门口等你,先去上课。”
      钟侍寒边走边搓脸:“啧,哎!”

      班里同桌周子瑜已经帮她发完了暑假作业,她刚坐下,前桌陆雅,后桌宋词就凑上来。
      “主子,你都干啥了?”陆雅压低声音,甩着齐肩的头发,扒着钟侍寒的桌子往前挫了挫。
      “广播室值班,碎了个水杯!”钟侍寒胳膊碰了碰周子瑜的胳膊,晃晃手里的暑假作业:“子瑜,谢了!”
      “不客气~~侍寒~你打架受伤了没有~?”周子瑜说三句话拐了十八个弯儿,宋词和陆雅打了个冷战。
      “打架!你们怎么知道的?”
      陆雅僵硬的转头看向教室另外一角,又飞快转回来,超小声说:“因为……你打的是咱们的同班同学——林肃!!”
      钟侍寒不认识林肃,确切的说,班上除了她周围这三个人她谁都不认识,天生脸盲加上不爱社交,班主任老严为了改掉她这个毛病还给她安了个语文课代表的活,也让她扔给了周子瑜。
      “林肃!!你跟我来办公室!”老严瘦的有点竹竿子打枣那个意思,但他非说他这么瘦都是学生气的,“钟侍寒,你也来!其他人上自习!”
      办公室里,在厕所被打的那人也在,看见林肃进来捂着脑袋往桌角那边挪了几步。
      钟侍寒觉得老严把桌子当成她了:“严老师,你别敲了,手疼!”
      “好。我不敲了,你说!”
      钟侍寒看着旁边那两个人,满眼无辜:“我……我说什么呀,我纯是见义勇为,他打人,欺负外班人多给咱们班丢脸啊,是不?”
      老严保温杯刚放到嘴边又磕到桌子上:“他是咱们班的!!钟侍寒,暑假前一天你还不让我省心是不是,去,打电话,叫你家长来!”
      钟侍寒站到一边打电话,老严继续审问那俩人,电话刚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钟侍寒抢先说话:“是……我!”
      “老师发现了?让叫家长?”
      “嗯!被打的是个脑c……脑袋发育不怎么好的同学,他告老师了,把我也卷进来了。”
      “我在一楼了,马上上楼。”
      钟侍寒打着电话也没耽误听那两人交代,大概是林肃因为心情不好,问他同桌看哪个人不顺眼,他同桌就指了被打的这个,然后林肃就给他揍了。
      钟侍寒:原来打人的才是脑残,被打的是个冤种。
      “呵!”
      “你呵什么啊?电话打完了没有?”老严扶着脑袋,看样子气得不轻。
      “打完了,我……哥马上就到。”
      陆纵安刚进来,老严就认出来了,陆纵安是今年的市级高考状元,常年被学校挂在墙上。
      陆纵安接受完老严的祝福才跟他解释自己是钟侍寒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钟侍寒的爸爸妈妈带着她弟弟在另外一个城市生活。
      听陆纵安说完,老严看向钟侍寒的眼神都从怒其不争变成了悲天悯人。
      “严老师,我只是家长离得远,不是孤儿,你没必要这么看我吧!”
      陆纵安碰了下钟侍寒的胳膊,示意她闭嘴。
      老严揉着太阳穴:“看在小陆赎你的份上,放假之前,3000字的检查,少一个字,暑假作业多一份!你和王岩回班吧。”
      “王岩?”钟侍寒不知道哪冒出这么一个人。
      被打的缓缓举手。
      出办公室的时候,林肃狠狠剜了她一眼。钟侍寒想瞪回去却被陆纵安拉走了:“寒寒,安生点儿。你再闯祸我真的要和钟叔告状了。”
      钟侍寒低下头:你还不如说我再闯祸你就不理我了……
      “寒寒?”
      “啊!知道了!”
      两个人在前面走着,后面的王岩惊掉了下巴,眼前这个绝对不是刚才在厕所里救他的女侠,钟侍寒现在这个样子就跟孙二娘不卖人肉包子,突然改行行医了似的。
      “王岩,我陪你去一趟校医室吧!”陆纵安拉着钟侍寒回头跟王岩说话。
      “寒寒,你回教室!”陆纵安嘱咐钟侍寒。
      “好!”
      钟侍寒看他们下楼又回了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林肃哀嚎阵阵,她刚想透过门缝瞥一眼,门哐当一声撞上了她的额头。
      “哎呦!”
      “钟侍寒!我不是让你回去写检查了嘛?”
      “呃……”钟侍寒说着话,捂着额头,眼神就没离开过老严手上的板子,“我回来打个商量,马上就要放假了,我这检查写了也没人看。您看是不是就免了吧!”
      老严握着板子直打哆嗦:“你要不是个姑娘,你也得挨板子,他打人,你就打他呀,那你跟他有什么区别?有那么多办法能选,你选择以暴制暴?”
      “管用不就行了!”
      “给我滚回去写检查!”老严白头发又得多三根。

      钟侍寒半个小时就把检查写完了,正一个字一个字查数,一只湿漉漉的大手猛然拍在了刚写好的检查上,钟侍寒偏头,林肃一边嘴角勾起,似笑非笑:“钟侍寒,咱们走着瞧!”
      钟侍寒把检查拿起来,吹吹上面的水:“1056,1057……”林肃拳头握的嘎吱嘎吱响。
      第四节课的下课铃一响,20多天的暑假就来了,教室里一片欢呼,只有钟侍寒跟没事人一样磨蹭到陆纵安上来找她。陆纵安靠在后门,看着她把书一本一本从书桌里拿出来,捋平了又一本一本塞回书桌里,最后才把椅子倒扣着放到桌子上,回头看见陆纵安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
      正是热的时候,钟侍寒坐在陆纵安的电动车后座上,燥热的风将钟侍寒的短发吹起,陆纵安特地找了一条人少的林荫路走,电动车缓缓前进:“安哥……你……报了哪个大学啊?”
      “我以为你得忍到明天才问我!”
      “安哥,今天我放了一首歌给你。”
      “嗯!”
      “你听到了?”
      “下次还是放祝你一路顺风吧,比青春纪念册好听!”
      “你喜欢小燕子啊?……你的大学要坐火车去啊?那么……远吗?”
      “高阳市和宁水市挨着,不用坐火车,而且祝你一路顺风是吴奇隆的,小燕子唱的是离别的车站!”
      “哦!”
      “高阳师范大学,坐客车的话,单程也就三个小时。”
      “安哥,你为什么去上师范大学啊?”
      “你十二岁寒假的时候,我给你补课,你说我不是老师,没有资格!”
      这件事钟侍寒记得,那年冬天特别冷,出去几分钟鼻子就会被冻得通红,她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等了爸爸妈妈一个小时,陆纵安给她拉回屋里的时候,她的手脚已经冻麻了,稍微热一点,就又麻又痒,陆纵安陪了她一整天,也听到她妈打电话说不回来过年,问她要不给她订票,让她过去过年,看着她一如既往的拒绝,然后对着阅读理解发脾气,陆纵安要给她讲,她才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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