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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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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站在冰冷的墓碑前，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混着泪水消失在黑色大衣上。墓碑上的照片里，陈屿微笑着，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轻松笑容。警方说这是一场意外，车祸，酒精超标——完美结案的理由。
可她不信。
陈屿滴酒不沾，自从三年前那件事后，他就再没碰过酒精。而现在，他们告诉她，他醉酒驾驶，冲下了跨海大桥。
“骗局，”她低声对墓碑说，“我会查清楚的。”
雨水更大了，像是要洗刷掉所有痕迹。林薇转身时，注意到墓园边缘站着一个撑黑伞的男人，西装革履，不像吊唁者。当她望过去，那人迅速转身离去，消失在雨幕中。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巧合。
回到家，林薇开始整理陈屿的遗物。租房狭小简陋，与陈屿银行经理的身份极不相称。他三个月前突然辞去工作，搬到这里，说是“需要清净”。现在想来，一切都有预兆。
在陈屿书桌最底层的抽屉暗格里，她找到了它——一本黑色皮革日记本，和一部老式按键手机。
日记本的前半部分被整齐地撕掉了，只剩下最后三个月的记录。字迹潦草，与陈屿一贯的工整完全不同。
“3月15日：他们找到了我。以为躲到这里就安全了，太天真了。”
“3月28日：如果有什么不测，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朋友’。”
“4月3日：只有‘记忆’项目能救我们。但他们想要的是销毁，不是拯救。”
“4月10日：联系了J，最后的希望。”
“4月17日：薇，如果我失败了，请原谅我。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
最后一页只有一串数字：74.101.23.188
林薇的手指颤抖着。陈屿从未表现出任何被追踪的迹象，他每周来看她，总是带着微笑和礼物，谈论未来的计划。完美的表演。
老式手机里只有一个联系人：J。短信记录空空如也，显然被刻意删除。
她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输入了那串IP地址。经过几层加密验证，一个简洁的界面出现——“记忆存档库：第73号”。需要密码。
她尝试了所有陈屿常用的密码，都不对。生日、纪念日、他们的宠物名字……全部错误。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刹那间照亮了房间。也就在那一瞬间，林薇注意到对面楼里有反光一闪而过，像是望远镜或镜头的反光。
有人监视着她。
心脏狂跳，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拉上窗帘只留一条缝隙。再次观察时，反光消失了，但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平时从不停车的巷口。
警察？还是别的什么人？
她回到电脑前，看着密码输入框闪烁的光标。陈屿会用什么只有他们知道的密码？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那年夏天在海边，陈屿第一次说爱她。他们在沙滩上写下的那句话，只有他们知道的那句话。
“海浪不说再见”
输入的那一刻，系统解锁了。
屏幕上出现成千上万的文件，按日期排列。大部分是视频日志，还有一些数据文件和文本记录。最早的文件标注时间是五年前。
她点开了最近的一个视频。
陈屿出现在屏幕上，面容憔悴，眼窝深陷，像是几天没睡。“如果他们找到了这个，那我可能已经死了。薇，如果你看到这个，请小心。你看到的不是全部真相，关于我，关于我们，甚至关于你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三年前的那场‘事故’不是意外。你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是被刻意抹去的。因为我们发现了‘伊甸园’的秘密。”
林薇的手猛地捂住嘴。三年前她住院两周，医生说她是车祸脑震荡导致部分记忆缺失。难道那是谎言？
“伊甸园不是简单的虚拟现实项目，”视频里的陈屿继续说，“它是意识控制工具。他们能够编辑、删除甚至植入记忆。我们曾是核心开发成员，直到我们发现真相。”
窗外传来轻微的声响，像是脚步声。林薇暂停视频，屏息倾听。只有雨声。
她回到视频，将音量调低。
“我们决定退出，但他们不允许知情者离开。所以我们选择了逃跑，并且……我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我改变了你的记忆，薇。为了保护你，我让你忘记了我们共同知道的一切，这样他们就不会认为你是威胁。”
林薇感到一阵眩晕。这不是真的，不可能是真的。
“但现在他们找到了我。如果我失败了，找到J。只有他能帮你恢复记忆。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
视频突然中断。屏幕变黑的同时，公寓的灯光全部熄灭。
停电了。
林薇静坐在黑暗中，心跳如鼓。不是巧合。他们来了。
她迅速将日记本和手机塞进背包，从床下拖出一个小型保险箱。里面有现金、□□件——陈屿一个月前给她的，说“以防万一”。当时她觉得他过分多疑，现在却成了救命稻草。
后门传来细微的响动。他们不止一个人。
林薇溜到窗前，小心地掀起窗帘一角。那辆黑色轿车还在，里面坐着人。前后都被封锁了。
厨房的通风管道，陈屿曾说这栋老建筑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通道。他们曾开玩笑说这是“逃生通道”。
她移开通风口的栅栏，勉强挤进狭小的空间。刚把栅栏放回原处，就听到公寓门被撞开的声音。
“搜查每个角落。她不可能走远。”一个冰冷的男声说。
林薇在黑暗中屏住呼吸，缓缓向后爬行。管道通向哪里，她并不知道，但总比落入那些人手中好。
经过一段几乎垂直的下降管道后，她落在了一个柔软的地方。灰尘让她几乎要打喷嚏，她拼命忍住。
这里似乎是地下室。远处有微弱的光线。
突然，老式手机在她口袋里振动。一条新信息。
“别走正门。他们埋伏在那里。左转，经过锅炉房，有个旧送货通道通往后街。我车灯会闪两次，上车。——J”
林薇 froze。J怎么知道她的处境？他一直在监视她？
没有时间犹豫了。上面已经传来脚步声，他们在检查地下室。
她向左移动，经过巨大的锅炉房，果然发现一个几乎被遗忘的送货通道。用力推开生锈的门，她闪身出去，来到雨后湿漉漉的后街。
一辆灰色轿车缓缓驶来，车灯闪烁两次。
别无选择，林薇拉开车门跳了进去。
驾驶座上的男人转过头，林薇的呼吸停滞了。
那是杨锐，陈屿最好的朋友，三年前那场“事故”中同车的另一个人。官方记录中，他是那场车祸的死者。
“好久不见，林薇。”杨锐说，眼中没有重逢的喜悦，只有深深的忧虑，“系好安全带，我们得快点离开。他们会很快发现你不见了。”
车子驶入夜色时，他递给她一个文件夹。“这是陈屿留给你的。他预感到会出事。”
林薇打开文件夹，第一页是一张照片：她和陈屿、杨锐三人的合影，笑容灿烂，背景是一个实验室门口的标志——“伊甸园项目：塑造明天的记忆”。
照片底部有一行小字：
“我们曾经知道真相，现在你必须再次记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