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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成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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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盏灯驻立在巷子拐角处，灯光昏沉，旁边的栾树在灯光的映衬下愈发泛黄，两人面对面停步在路灯下。
“那我先走了。”宋知南没抬头，默默注视着地上的影子。
“好。”纪临怀应声。
地上的影子突然伸出手，宋知南下意识的偏头。
“叶子，”纪临怀伸手，拿起了宋知南头上的那片泛黄的栾树叶，“好了现在没有了。”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宋知南微颤，看到是叶子后才缓缓开口：“噢……谢谢。”
夜间气温骤降，有些凉。
在道别后，宋知南爬上楼，小心翼翼地开门，屋内和巷口最后那个路边灯一样，透出黄色的灯光，却更加昏沉沉的。
洗完澡躺上床已经是十点了。
宋知南翻了翻校外套的口袋，MP3的外壳很凉。他拿出有线耳机插了上去，然后慢慢翻开着歌单。歌单很长，一共有十五首歌曲。划到最下面的时候，却是一首以代码数字命名的音频。
宋知南顿住，还是好奇地点开了音频，里面是有些模糊的人声，可能是MP3老旧的缘故，音质不好：
[纪临怀，你说我们是不是永远不会再见面了，但是好奇怪，你是不是听到我的心思了，今天的转校生竟然是你！]
[我真的以为我们会老死不相往来呢，没想到还挺有缘。]
[你转来杭州干什么！过来了就算了，还是和我一个班，你不知道我……]
音频突然被掐断。
宋知南的脸发烫，他慌忙地摘下耳机，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
MP3连带着耳机被扔在一旁，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翌日，天气难得的好。
宋知南也难得提前了几分钟到了教室，一坐上位子，他却一如既往地犯困。
“你今天竟然提前来了，”林嘉礼虽然不学，但是从不卡点或迟到，他看见他的苦命兄弟今天破例早到，张大了嘴，“你改邪归正了。”
宋知南直接趴在桌子上，揉了把头发，语气明显是没睡好：“怎么，你有危机感了。”
“我昨天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理我。”
宋知南一眨眼，回忆起他躺床上的刚开始几分钟隐隐约约觉得枕边振动。他摸这裤缝拿出手机，屏幕赫然是十几条消息。宋知南不想打字，干脆直接开口：“昨天睡着了，什么事？”
林嘉礼扬起嘴角：“我跟你说昨天我消消乐破纪录了！”
宋知南没抬头，伸出大拇指：“厉害。”
“啊你好敷衍啊，南南，你知道吗我昨天打了一个晚上，嘿呦没想到真给我破了……”
“早。”
一声清脆好听的男声打断对话。
纪临怀把书包挂上椅背，坐在椅子上开始翻包，拿出了一本英语读本。
“早，”林嘉礼应道。
旁边趴桌子上昏昏欲睡的宋知南顿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应声。
林嘉礼看见纪临怀一大早落座就直接开始看书，瞪眼看了眼宋知南：“我靠他才是真厉害。”
“学神你一来就看书啊，这谁比得过你。”
纪临怀没抬头：“晨读增强记忆力。”
他翻页的指尖一顿，微微侧头：“早上天气有些凉，不建议趴在桌子上睡觉。”
宋知南睡意顿时醒了几分，皱着眉扭回头：“什么意思？”
他觉得旁边的人老是莫名其妙地对他的行为进行指点。
“我乐意。”接着他又转回去，把头埋进外套。
“温度过低易引发感冒、咳嗽等呼吸道问题，或导致肌肉紧张、关节疼痛；蒙头睡觉可能造成缺氧、头晕。”
宋知南探出了头，并且对对方没有任何表情的一本正经的解释回应了一个白眼。
……
早自习进行到一半，某些睡着的人终于醒了。
宋知南脸有些发热，只觉背上多了些分量。他拉下外套，发现多了一件，外面那件明显比他自己的尺码要大，而且要新。
他眸光微闪，耳根瞬间泛红，看向了旁边的那人。
纪临怀现在已经开始刷题，而且刷完了两页。
“醒了。”他停笔，与注视他的宋知南对上眼。
宋知南脚趾扣地，囫囵地把那件大码的校服外套折叠了并递过去。
纪临怀接过外套：“早晨温度低。”
他没有过多解释，便转回去继续刷题了。
宋知南不知道是憋红的还是刚刚头埋衣服里闷红的，脸发烫。他扭捏半天，强冷着语气开口：“谢谢……下次别这样，我，没那么容易感冒。”
“哪样？”纪临怀问道。
“就是不要借校服，也不是很冷。”
“你睡了大概十分钟的时候打了个喷嚏。”
宋知南瞬间哑口。
对方见他愣住，有些发笑，干脆了结了这个话题，转而继续拿笔写题：“还有二十多分钟下课，可以做完一页题。”
“练习册昨天做了多少了？”
宋知南回神，脸上温度逐渐恢复：“什么练习册？”
“高一物理基础题。”
他从桌肚翻出压在最底下的练习册，书角已经卷起来。他想起来，昨天压根没有把练习册带回去，更别说做了。
宋知南有些心虚，但还是如实开口：“我，忘做了。”
“没事，剩下的时间足够做完，现在做，做了后面有时间给你讲。”
某人于是掏出笔不紧不慢地开始写题。
宋知南一看题就犯困，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写了一道题，此时刚下早自习了，他又犯懒，不打算去吃早餐，一直撑在桌子上磨题。
“不去吃饭吗？”
林嘉礼见他动一笔停一笔，说：“要不要我给你带？”
宋知南划了个错别字：“那你给我带个面包就行。”
“你天天吃吃面包不得饿死。”
“我这不是没饿死。”
林嘉礼着实觉得他被鬼附身了，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匆匆跑走了。
此时，吴婉芝路过七班门口，看见了空荡荡教室，她扫了一圈，脚步一顿，看见了在埋头写东西的宋知南。
她探出半个身子，问道：“宋知南，怎么还不去吃饭？”
宋知南抬头，挤出一个微笑：“老师我在写题。”
前门口的吴婉芝以为他又在皮，便走近，结果只见红蓝交替标记的一页物理练习题，最下面的三个应用题只做了第一个，其他两个零零碎碎的摆着一些反复划掉的字迹。
“还真在做题啊，”吴婉芝话锋一转，“那你也得先吃了饭再继续做，不然这身体怎么受得了。”
“老师我马上做完就去吃饭。”
吴婉芝琢磨了一下，说：“那行吧，快点先去吃饭。”
说完，她大步从后面走出去，转角碰上了人。
“哎呦，纪临怀。”
“吴老师。”
纪临怀正好和她碰了个正着，手里揣着一袋东西。
“吃完了？唉，手里拿得啥？”
纪临怀：“嗯刚刚吃完，手里，给别人带的。”
吴婉芝又瞟了一眼教室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行，但是快点吃，别被抓到了。”
“哦对了，你这次考试考得不错，继续保持。”
宋知南停笔，准备倚着墙放松，刚碰到却被发凉的墙面冻的弹会身子。
他干脆看着后门发呆——题目还剩最后一个，他有些饿，不知道林嘉礼什么时候回来。
后门的吴婉芝不知道和谁在说话，他盯了一会儿，只见纪临怀走了进来。
宋知南突然坐直，抓起笔假装开始研究最后一道题。
“别装了，”纪临怀递给他一袋包子，“先吃饭。”
宋知南想拒绝：“我刚要林嘉礼给我带。”
“带什么？”
“面包。”
纪临怀觉得面前这人特别不会照顾自己，轻叹了口气，说：“吃我的，健康而且饱腹。”
宋知南接过，含糊道：“你老是给我带饭太麻烦了。”
“不麻烦。”
宋知南呼吸滞住。
“吃饱了才能好好做题。”
“……”
第一节下课后天气逐渐回暖。
后黑板吵吵嚷嚷，慢慢围了很多人。
“成绩出来了！”
数学成绩单明晃晃地被粘贴在公告栏处，林嘉礼挤进人群，眼睛从下往上扫：“让让——我靠！”
他蹦回座位，推了推宋知南的肩膀。
“我不用被找家长了！”
宋知南滑动手机屏幕，屏幕里相同的几个方块炸开。他抬眼：“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你猜我数学考了多少分？”
“多少？”
“27！”
宋知南递上一个笑容：“厉害。竟然不是个位数。”
林嘉礼嘴角上扬：“我跟你说我这次拼了老命了写那个题，就差拜一拜了。我这次直接就是把大题每个都写了。”
一旁的张子单转过身，问道：“我靠兄弟，我大题都没有写完，最后一道简直是地狱难度啊，你竟然写了。”
“对，我写了个解字。”
张子单噗嗤一笑：“我靠哈哈哈哈哈，我以为你转性了。”
宋知南把起身，走到黑板后面，一眼看到了自己排在最底下的分数——21。然后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的座位，又掏出手机继续消消乐的下一关。
“你好不好奇学神考了多少分，”林嘉礼眨巴眼睛。
张子单挑眉：“还用说，肯定要么第一要么第二。”
林嘉礼看向右后方在看书的纪临怀，点了点头。他开口问道：“哎学神，你这次考多少分啊？”
纪临怀语气很淡：“148。”
顿时，林嘉礼和张子单几乎同时感叹了一句“牛逼”，两个人对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却最终觉得意料之中。
宋知南滑手机的手指僵了半秒便继续点着屏幕，屏幕噼里啪啦地作响，好在他戴了半只耳机。
预备铃适时响起，吴婉芝抱着教案走进来，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后排。
“这次数学摸底，整体成绩不太理想。”她开门见山，手指敲了敲讲台，“特别是后面几位同学，要加把劲了。个位数虽然没有了，但二三十分也远远不够看。”
宋知南收了手机，拿出数学书。
“不过，也有同学进步很大，”吴婉芝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林嘉礼，这次27分，虽然还是垫底，但至少每道题都尝试去写了，态度是好的。”
林嘉礼难得被表扬，立刻挺直了腰板，得意地朝宋知南挤眉弄眼。
“另外，”吴婉芝看向另一个方向，“纪临怀，148，年级第一。卷面非常整洁，思路清晰。课后有空，多帮帮周围同学。”
全班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在纪临怀身上。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
宋知南只是默默看了一眼，便转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