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寄身喧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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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利奥上将的信息素是红酒味的，那意味着...”席珩眼神飘忽，“利奥上将是他的情人？！”
溪点头，继续开车。
！他无意间到底犯了什么大错啊，得知这么大的秘密，不会被灭口吧。
555头上滑下三条电子黑线，无语道：“这世界，人类过来是雌雌恋就算了，你们本土虫族凑什么热闹啊！”
席珩噗嗤笑出声，“我的吐槽技能被你全学走，我怎么办。”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啊。”
“你这句话我也想吐槽啊！”
他发出闷闷的笑声。
“我们现在去哪呀？”席珩学利奥说话，“小溪上将。”
听见这四个词从席珩的口中说出，溪全身一颤，瞪大眼睛：“你别那么叫我！”
“哦...”席珩失落垂下头，“好吧，对不起，溪上将是我的错。”
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感涌入喉间，见他低头，神色受伤，溪语无伦次。
“你没错，我只是有点应激。”热意爬上耳尖，从席珩的嘴里说出这四个字，实在太、太暧昧了！
“我知道的溪上将，我不会再这么叫你了，毕竟这听起来很羞耻。”席珩大度地耸耸肩向他保证，朝他微笑。
溪犹疑地看向他，其实他认为也没必要如此认真保证，多叫几次他也会习惯的。
但他不愿开口说，因为这样显得他好像很想要被称呼小溪上将似的。
车内沉寂，溪用余光偷看席珩，他摆弄着终端，不知道又在回谁的信息。
席珩神色恹眼，再次把头偏向一边，每次坐在车上，这个动作总是重复出现，可能他在逃避着什么吧。
尴尬的氛围？奇怪的感觉？还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你想去哪？”溪努力找话题。
“嗯？”席珩从鼻腔发出声音。
“我以为，你刚刚那么问我是不想那么早回去。”
“没有。”只是想找点话聊聊，免得车里太过安静。
溪又恢复闭口不言的状态，面无表情地开车。
席珩斟酌着：“不过我现在有个想去的地方，溪上将愿意陪我去吗？”
他决心把在军部中受到的羞辱，溪为他而做出的妥协和这个世界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在脑后。
溪微侧过头看他。
“我带你去吃饭吧！”他笑眯眯地看向溪，状态好似恢复正常。
溪动作一顿，点头同意。
等他们到达目的地下车的时候，看见周围熟悉的环境，溪不解地盯着席珩。
“怎么又回到这条街了？你是工作完东西忘在店里了吗？”
席珩往前的步伐停下，回过头来对着他说：“因为我觉得像上将这样的大人物，很多高级餐厅肯定都被你宠幸过了吧？我想带你尝点不一样的，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的。”
正值傍晚，人造太阳落山，余晖照耀身上，他笑眼盈盈，眸不点而亮。
自从在会议室里站起来说愿意和他结婚，为他解围妥协之后，他观察到溪状态变得有些低落，不再是平常那种端着、认真的劲头。
反而变得有点松散，懒洋洋，席珩认为这两种状态的前者才是上将原本的真面目，而后者有种历经千辛万苦后，一切都不再在意的状态，
不知为何，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或许松散劲在别人身上显得很帅，但他更喜欢上将认真、较劲还偶尔会害羞的样子。
换言之，他并不想让溪做出那么多妥协，经历那么多苦难，尽管他们才认识不久。
如果他做不到为其分担沉重的包袱，那他愿意在对方疲惫之余尽力哄他开心。
“到啦。”席珩推着溪走到一家小面馆前，“这家的面超级好吃哦，上将你一定要尝尝。”
他摁着溪坐下，告知老板要两份一样的牛肉面，随即也坐下来，和溪面对面。
溪清凌凌的眸子盯着他，欲言又止。
“怎么了？”席珩注意到他的眼神。
“你...好像今天格外活泼？”或者该说是兴奋。
席珩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心想：还不是因为你的状态变得太多了，让我很担心。
“有吗？”他接过面馆老板端来的两碗面，“可能有点吧。”
他把碗推到溪的面前，眸光闪烁：“尝尝？”
溪学着席珩的动作怪异地捏起一旁篓子里两根木棍，席珩莫名露出浅笑，耐心地教他怎么用筷子。
溪很聪明，学得很快。
他用着小心翼翼、生疏的动作，缓慢艰难地将一根面条夹起送进嘴中，席珩也和他一起低头享用着美食。
周围行人来来往往，喧嚣十分，他们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这小面馆前慢吞吞吃着面。
溪是动作不熟练所以慢，席珩则是为了不给溪时间压力，所以也吃得很慢。
“对了，你怎么知道利奥上将和那位雌虫上将之间关系的？”席珩装作不经意间闲聊似的提起话题。
话刚出口，注意到溪刚刚还翘着的唇角瞬间落下，急忙说道：“不想说可以不说，我只是随便问问，没关系的。”
其实他是想问为什么溪要为他妥协，不过溪不如狗不想说的话，他就不问了。
“是他们把我救活养大的，他们算是我的半个雌父。”溪低头看着面汤里漂浮的面条。
席珩放下筷子，完全呆滞，他没想到会是这种隐藏的关系。
555也没想到，上次按照宿主的要求已经将星网上关于溪的信息收集了个遍，居然还有如此大秘密，在星网上遮掩的很干净，没有一点痕迹。
难怪溪和利奥上将之间那么熟捻...
等等！救活养大？意思就是溪原来是孤儿吗？
那他一路走来该有多辛苦？
“对不起...”席珩认真地看向溪，有些不忍又有些气愤地询问道，“那为什么上将他还拿你开玩笑？”
科技时代的碗更新换代，为保持面条口感正在持续加热，氤氲的热气不停地向上浮，溪抬头透过白雾和他对视。
“席珩。”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
每次被溪这样看着念全名，席珩能感觉到耳尖的血液流速飞快异常，他有些想躲开溪的眼睛，最后还是被他忍住。
“上将他是为我好，我是一个孤儿，无权无势，没有雄父也没有雌父，之所以我能活到今天，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都不只是靠我一个人能完成的。”
“这个世界很残酷，单凭一只雌虫的一腔热血什么都做不到。”
说完溪闭了闭眼，似乎想起什么痛苦的回忆，又睁开眼继续说着：“A级雄虫太稀有，如果我能和A级雄虫结婚得到他的精神力疏导，真的是在这个不平等的社会里被认为很幸运的事情。”
“上将他们都是军雌，知道军雌的不容易还有精神海暴动的痛苦，他只是在故意激怒你，他以为你会在他的胁迫下心软，顺水推舟接受我。”
“在你进会议室前我就得知这件事，起初我不愿意牵连你，但我还是顺水推舟了。”
他眼眉低垂，摇摇头苦笑道：“没想到你不仅不从，还有很多奇特的方法来化解危机。”
他避开席珩的目光看向别处，街上熙熙攘攘，多数是成双成对，或是朋友结伴而行，他也曾想过和席珩只是做朋友，不要利用他的可能。
但他没做到。
“对不起，我也利用了你，你太好了，以后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我没有你那么善良，相比之下我很卑劣。”
“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勇敢、善良，如果有更好的选择我也不想利用你。”声音轻得像是会被风吹走。
他没说分别，不知道是因为任务没完成还是不舍得。
溪绵长的独白，席珩全程没插嘴只是静静地聆听，眨巴着大眼睛消化着似海一般的信息量。
在溪以为即将受到审判的时候，席珩开口了。
“那...以前受伤的时候是不是很痛？”
溪猛地抬头看他，眼里的惊慌失措来不及掩饰，表情不再镇定。
“他故意说那些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很伤心。”席珩迟来地感到有点心疼，“下次这种事情可以和我直说，不用这样的，就算是演戏，那些话听起来也太刺耳了。”
“你不是商品，不要用交易来形容自己。”席珩眼巴巴地看着他，“好不好？”
两个碗仍旧不停地散发着热气，剩下的面没人动它们。
“怎么不理我？”他委屈巴巴。
溪隔着模糊不清的雾气，看不清席珩的脸，神情晦涩难辨，心脏急促地跳动着。
“席珩。”
“我在。”
“你是傻子吗？”自从长大后受再重的伤都不流泪的溪上将，难得有些哽咽。
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关心我痛不痛，伤不伤心啊，都让你别对我这么好了，明明是我利用了你...
在混乱的喧嚣中，在这静默的一幕中，流泪的举动是那么强烈，那么安静。
晶莹的水珠沿着两颊滑到下巴，滴在碗里，牛肉汤面上泛起涟漪，油渍被清澈的眼泪荡开，犹如他被不甘愤怒充满的钢铁心脏，在此刻为席珩留出了一块小小的缺口。
他有预感，这个缺口会被席珩的温柔慢慢侵蚀扩大。
像是为掩饰什么，溪埋头笨拙地用筷子吃面。
“我不傻。”
溪的动作顿了顿，没抬头。
席珩真诚且隆重地说：“小溪上将，以后也把我当作你的依靠吧，就像上将他们那样。”
一直以来他都学着父母的样子去爱人，这次他也想试试用自己的方式，遵循着内心去行动。
溪的头埋得更深了，快要埋进碗里，声音闷闷的：“好。”
“什么？”席珩装作没听清。
“我说，都说你不许叫我小溪上将。”溪猛地抬头，用湿漉漉的眸子凶狠地瞪着他。
席珩见他终于把埋在碗里的头抬起来，轻轻笑出声：“噢，上将怎么感动地哭成这样，脸都哭花了。”
他抽纸去擦拭溪的泪痕，动作轻柔。
“那我叫你小花猫上将，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寄身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