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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失声娃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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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即是他人”——《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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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大礼堂内，大家都忙着布置晚会，多出来的气球被放在舞台上，有人拿来双面胶，提议把这些装饰在舞台边沿。
她接过身边同学递来的双面胶，蹲下帮忙粘好气球。
忙完后，她抬头在人群中找了一圈，旁边有同学过来问她：“怎么了？”
她收回视线，摇摇头，“没事，就是没看见舒晴。”忙了那么久，她还没来得及给她说祝福语。
“舒晴？”那个女同学说：“我刚才好像看见她去后台了，应该是要准备上场了。”
“这样啊……”她心不在焉地应着。
“害，快别想了，准备准备把舞台上收拾一下，马上要开始了，待会开场舞时你就能看见舒晴了。”
“嗯。”她不放心地在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一切都无比正常，可心里的不安感却越发强烈。
“快走吧，傻站着干什么呢？”走在前面的同学回头喊她。
她回头，默默叹了口气，祈祷今晚的表演一切顺利。
从偏台离开，她跟着身边的同学在下边的座位上落座。
主持人上台讲话，后续领导老师的发言也无非就是那套官方说辞。
无聊的环节在导员过个好年的祝福声中结束。
表演即将开始，台下的掌声、欢呼声明显比刚才更加热烈。
她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在热闹的氛围下，萦绕在心里的不安终于是消散了些。
道具组的同学负责把提前定制好的玻璃房道具推上台。
长方体的玻璃房里飘着许多奶白色的气球，梦幻而美好。
“诶。”旁边的女同学用胳膊肘戳了戳她，“马上舒晴就要表演了，你不打算录像吗？”
“奥，对，要录像的，我今天还特意带了相机。”她说着，从座位下的包里把相机拿出来，调试好滤镜后抬起，放大镜头对准已经优雅走上台的女孩。
一身洁白的芭蕾舞裙，纤细曼妙的身姿，优雅的像只高贵的白天鹅。
舒缓带点悲伤的音乐声响起时，舞台的灯光也随之暗下，只留一束白光照在玻璃房内起舞的女孩身上。
她手上时刻调整着镜头，力求记录下最完美的这场演出。
“诶？”旁边的女同学疑惑出声，问：“玻璃房里的气球怎么爆了？”
她愣了一瞬，随即把镜头拉远，看见了玻璃房里本该飘在半空的气球炸了几个。
刚刚平息的不安感在这一瞬猛然席卷全身，她不自觉地心慌起来，把手里的相机关掉放在座椅上。
“你怎么了？”旁边的女同学看着她奇怪的动作，问她：“不继续帮舒晴录像了吗？”
一种没来由的心慌攫住了她，就在这时，玻璃房内又有几个气球毫无征兆地爆裂！
她脑中警铃大作，再也坐不住，在同学们诧异的目光中起身冲向偏台，就在她踏上台阶的瞬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灼热的气浪将她狠狠掀翻在地。
眼前一片白光闪过，耳鸣声渐渐替代身边同学们的尖叫声，她的后脑勺重重磕在地板上。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瞥见台上被困在火海中的人，哽咽着喃喃道：“舒晴......”
云川市市公安局内，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刑侦支队办公室里的谈话声，一旁的大家都齐齐向坐在桌后的男人投去目光。
秦尤放下笔，迅速接起电话：“刑侦支队办公室，我是队长，秦尤。”
电话里指挥中心的调派人员说道：“接到云川大学报案，现发生一起严重的爆炸事故，请立刻带队前往。”
“明白。”秦尤说完，挂断电话。
他站起身，视线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通知消防人员以及医护人员迅速到达云川大学现场，陈阔带上技术组，跟我走。”
“是！”一声令下，办公室内大家各持其责，迅速带上东西。
秦尤带队出发前往云川大学，黑色的SUV驶出市局大门，在大门外和另一辆车擦肩而过。
SUV不带停地拐弯驶上道路，旁边驶过的车打开车窗，郁褚离的视线追随驾驶座上的男人远去，很快又收回。
车停在市局外，安全带刚刚解开，放在一边的手机就响起铃声，郁褚离瞥了一眼备注，接起电话：“张局。”
“小郁，刚刚刑侦支队接到云川大学的报案，现已带队前往，你先跟过去吧，入职手续待会回来再找我补办。”
“明白。”郁褚离挂断电话，又重新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子。
市局拐弯出去是一道十字路口，路口的交通灯刚刚亮红。
黑色SUV在视线里远离，郁褚离停下车，手指在方向盘上随意地敲打着，“秦尤？”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脑海里回想起简介上男人的照片。
手机叮咚一声响起，他拿起看了眼，是张局发来的一张临时通行证，方便他能够出入现场。
郁褚离打字道谢，前边的绿灯亮起，他放下手机，驱车随着SUV消失的地方驶去。
黑色的SUV在下一个路口左拐，驶入云川大学大门外，保安看见身后跟着的警车立马抬杆放行。
“队长，网络消息已经及时拦截封锁，一些网传的视频我也通通做了下架处理。”说话的人是刑侦支队的技术人员之一，姚晓棠，主要负责网络技术侦查。
“嗯。”秦尤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硬朗的下颚线绷紧。
“秦队，派出所的兄弟已经到达现场维护秩序，受伤人员由救护车拉走，火势也成功扑灭。”陈阔复述着刚刚得知的最新情况。
“伤亡情况如何。”秦尤问。
“目前除舞台上的表演人员确认死亡，暂无其他新增人员，但受伤人员还无法确定，需进一步与医院取得消息。”
“尽快与医院确认事故人员。”秦尤说完，将车拐了个弯停在礼堂外的路边。
大礼堂外已经拉上警戒线，有好奇心重的同学围观在外边，但被警察疏散开。
秦尤拉开车门，带着一行人往礼堂走去，来到警戒线外，他举起手中的证件，“刑侦支队队长，秦尤。”
警员立马会意，带着他们一行人穿过警戒线往大礼堂走去。
“消防人员刚刚灭完火，大礼堂内的易燃物不多，只是舞台附近受损较为严重些。”警员一边往前走，一边说明情况。
秦尤点头，挥手安排：“陈阔，带人拉第二道警戒线，无关人员一律清退到礼堂外，技术组，从外向内拍照录像，一步一录，不要破坏地面痕迹，尤其是事故现场痕迹。”
陈阔拿来一副手套，秦尤接过戴上，“晓棠去对接监控，带回局内。”
“好的，队长。”姚晓棠抱着电脑，跟着一旁的警员离开。
秦尤避开脚下的碎屑物，向已经烧毁近四分之一的舞台上走去。
侧台里摆放的都是些服饰道具，爆炸发生后火势迅速蔓延，比起观众席以及爆炸源来说算是最严重的一块区域。
陈阔：“今天傍晚是舞蹈学院的元旦晚会，爆炸发生在晚会开始后的四十分钟左右，也就是开场舞即将结束的时候。”
秦尤从侧台过去，走到舞台中央，木质的舞台地板在大火后迅速烧毁塌陷，他蹲下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玻璃片，“爆炸原因。”
陈阔纠结地沉默了瞬，在秦尤探究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开口：“暂时……无法得知。”
秦尤沉下眸子，他凝视着手中的玻璃碎片，将其放入一个证物袋中，“无法得知？”他质问道。
一旁的陈阔还想补充，但想到消防人员给出的答案也是如此，又只能闭上嘴。
冷寂的气氛凝固在两人之间，秦尤将证物袋递给陈阔，“尽快——”
“是氢气爆炸。”口中的话还没说完，一道声音就从外面传来。
秦尤循着声音看过去，来人站在警戒线外，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引来周围人打量的目光。
警戒线外的警员伸手想拦住他，郁褚离站定，拿出手机，“张局批示的通行证。”
警员辨别后放行，他道谢，从一旁穿过警戒线，忽略掉周遭的目光，径直走到舞台下方。
镜片后一双上挑的柳叶眼扫过狼藉的舞台，“多数碳氢化合物气体引起爆炸后的现场会有明显的残留物，以及空中或是物品上被灼烧后留下的黑烟或是黑色痕迹，而氢气，它引发的爆炸现场会很干净，就像这里一样。”
郁褚离说完停下，闻着空气中残留的、类似烧焦杏仁的独特苦味，继续道：“而tutu裙的尼龙纱摩擦产生静电，一点点火花就足以引燃了密闭玻璃房内泄漏的氢气。”
说完，他抬头看着台上站起身的男人，黑色的冲锋衣和工装裤，冷峻的眉眼微微皱起。
在秦尤审视的眼神中，他举起手机，亮出通行证，“郁褚离，张局特聘到你们队来的犯罪心理学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