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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你愿意管我吗 ...

  •   “你应该知道我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什么吧?房子留给你,过去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你要是想知道对方是谁,我书房抽屉的U盘里有答案。”留给凌莉的信中只有一张A4白纸上用四号宋体印刷的一行字。

      在KTV江海东和凌莉初次相遇时,凌书羽因为发现江海东有家室,已经和他分手,离开一段时间了,江海东也终于认清楚了自己对凌书羽的喜欢不是一时兴起。

      求不回凌书羽的江海东想方设法,最终通过银行查账,发现凌书羽与凌莉之间有长达数年的金钱往来,八月份开学季的时候,转的格外多。他顺藤摸瓜发现凌莉是凌书羽的妹妹,才刚从学校毕业。

      江海东想找到凌莉,让她帮忙劝劝凌书羽,好让他回心转意继续留在自己身边。

      那杯递到凌莉面前,并以“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的戏弄之语为开场词的话,弄得凌莉下不来台,她双手握着那杯酒,惴惴不安。凌书羽之前跟凌莉叮嘱过,一个人在外一定不要喝酒,就在她快速思索该用什么借口推脱掉时,包厢的门从外部被打开,江海东走了进来。

      包厢里的人也是搞房地产的,同一个圈子,江海东中途加入,他们自然乐意。江海东看着凌莉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直地看向自己时,某些角度很像凌书羽,便将她手中的酒接了过去。“谢谢啊。”

      那杯酒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包厢里所有的酒都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包厢中的矿泉水。

      作恶之人以酒和水来分辨风尘之人。

      酒杯被端走后,凌莉被吓得魂不着调的心才稍稍落回一些,她就手拿了沙发上放着的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

      等江海东发现凌莉去厕所很长时间没有回来,去找时,才发现厕所里早已没有任何人。通过调取监控才发现凌莉被刚刚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走的人给带走了。

      他将电话拨给凌书羽,想和他说这件事情,但凌书羽以为江海东是恶趣味爆发,骗了自己又打算骗他妹妹,让他不要乱动。江海东没想到自己在凌书羽心中的形象竟是如此的不堪,便挂断电话,应下了这个因果。

      ……

      凌莉看着纸上寥寥几个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当年,KTV事件之后,第二天她是从一处宾馆醒来的,整个人身上到处是红痕,她只记得自己昏迷前,一个高大的身影接住了自己。因为性教育的缺失,她压根儿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回到出租屋后,被室友提醒才知道自己身上那些红痕意味着什么。

      她十分惶恐,也很害怕。那段时间江海东隔三差五地过来,给她买衣服、化妆品,就像是一种报复性消费一样,数额和数量与日俱增。室友当面打趣江海东是不是和她发生关系的人时,江海东只是笑而不语,凌莉就以为那天是和江海东度过的,这些礼物被她当成了江海东对自己的补偿。

      “原来是我自欺欺人。”凌莉瘫倒在地,又昏了过去。

      凌莉这一昏,在床上躺了两天,才稍微好一点。病好后,她也看透了许多事情,回到别墅后,没有选择看U盘里的监控录像,而是将它拿去烧了。让家里的佣人把天井里的玫瑰花都铲了,一起做了不少玫瑰酒,解雇她们时让她们一人带走了一瓶。

      接下来的几日,她都自己在家,一日做两餐饭,等江天喜从学校回来。

      凌莉习惯早起,这天周末,她弄了几片面包吃了后,正拿着剪刀给玫瑰花修剪花枝时,听见了门铃声。“是谁啊?”

      “警察。”

      她走到门口的猫眼处一看,门外站着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她拿手机快速给江天喜发了一条消息,然后打开了门。“警察同志,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接到举报,说你儿子涉嫌一起买凶杀人案,”警察将执法证件展示给凌莉看,“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收到消息的江天喜,立刻往外拨了一通电话,“喂,你他妈到底做了什么?”

      “哥,你不是说让我把拍的照片发出去吗?”私家侦探小刚昨晚整理了一晚上照片,这会儿被电话铃声吵醒,脑袋还是懵的。

      “那怎么警察会找上门来?他妈的警察还管这事儿吗?”

      “啊?”小刚打开电脑看着屏幕上打包好的几十个G的网盘资源旁边的一个绿色的发送键,陷入了沉默。良久才开口,“哥,你别开玩笑了,我这发都还没发呢?”

      说完,他忽然想起一个其他的可能,“草,江天喜,你不会是不想付尾款,故意这么说的吧?”小刚在电脑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你丫的,你要是不给钱,我现在就把爆料人改成你的名字,然后转头就跟江槐序说之前是你让我去撬他门锁吓他的。”

      这么久过去了,蔡小刚只要一想起那天警察给他打电话喊他去警察局的事儿,手就要哆嗦几下。他一个踩着成年线的私家侦探本就有一半活在阴影里了。进一趟警察局,愣是拼了老命才没紧张地说不出话。幸好当时江天喜和他说的时候,他机敏地留了一手,找了李西华这个心思简单却爱冒险的邻家弟弟帮忙做了个点到为止的游戏,这才平安了事。

      “哎哎哎,哥,我错了,你没发的话暂时就不要发了,钱肯定会结给你的。”江天喜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警察不知道为什么找到我家了,不说了,哥,你也避避吧。”

      凌莉敲了敲门,说:“儿子,我给你切了水果,你出来吃点儿吧。”

      “好,来了妈妈。”

      “江天喜、十六岁,在市第三中学读高一,是吗?”

      “嗯。警察叔叔,请问我是犯了什么事儿啊?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警察局来?”

      “你别紧张,我们找你来是想了解一下,你哥哥江槐序在闹市被撞的事情。”

      “他被撞了?不是,他被车撞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警察叔叔,我也是刚听你说才知道这事儿的,我跟他都好久没联系了。”

      “据我们了解,你和江槐序先生关系并不好,而他发生车祸前,你父亲江海东先生病重住院,而前几天遗嘱才曝光。所以你确实有作案动机,不是吗?”

      从小刚那里知道他未将那些照片放出去后,江天喜的底气足了不少。“警察叔叔,你既然提到遗嘱了,就该知道我爸没给江槐序留任何遗产,他对我的继承权没造成任何影响。”

      “你脑袋转得还挺快,仅凭遗嘱的内容的确是不能说明什么,但我们拿到卡车司机的证词,说是你指使他去撞得人。”

      江天喜一下子慌了神,“警察叔叔,我一个学生,在哪里找得到卡车司机?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那江槐序车祸一事儿,究竟与你有没有关系?”

      “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我是因为遗嘱上大半家产都留给他的事情而害怕,想联系狗仔通过舆论的方式,把他的名声弄臭,好让爸爸对他失望,修改遗嘱内容,可照片压根儿就没发出去啊。”凌莉骨子里有着传统妇女思想中名誉大于一切的意识,在她教养下长大的江天喜也将名誉看得很重,所以即便再讨厌,他也从未想过要剥夺一个人的生命。

      “你是如何提前得知遗产归属问题的?”

      “前段时间,我收到一封匿名邮件上说的。我没理他,但是后面他又给我妈妈发了短信,你可以去查证。”

      “行,事情的经过我们大致了解了,需要你暂时在这里待一会儿。”

      另一个审讯室内,警察问道:“凌天,当下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草他娘的,他妈的滚犊子,都这样了,这小子居然不是想把江槐序给搞死,真他妈牛。”

      凌天骂骂咧咧的声音回荡在审讯室内。

      “带走。”

      凌莉在大厅里坐立难安,想去问问警察,江天喜什么时候能出来,结果居然碰到了被手铐铐住的凌天。“凌天?你怎么会在这儿?”

      “还记得你老子啊?你快和警察说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也不想我这刚出来又进去,是不是?”

      “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

      “你这傻子,都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你丈夫喜欢的是凌书羽那个小贱蹄子,当年不愿意被我碰,倒是愿意做自己的妹妹男人的小三。”凌天见凌莉脸上出现裂缝,使劲儿朝她跑去,拽着她的手,“小莉,你看在你妈妈当年去的时候我把她埋了的份上,你去和你的继子说说放我一马好吗?”

      “你还敢提我妈,当年要不是你在外面乱搞,她怎么会生病?要不是因为你把钱都拿去赌了,她怎么会死?她才三十多岁啊。”凌莉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给了凌天一巴掌。

      凌天年轻时就是个疯子,烟酒不忌、吃喝嫖赌、玩弄女人,后面玩出病,传染给了凌莉的妈妈韦婉,害她年纪轻轻就与世长辞。

      “你真恶心,你还好意思提我哥,要不是他,我早就死了。他从来都不欠我们的,他做得已经够多了。”凌莉换了只手又给了凌天一巴掌,“你身上何止一条人命,你这样的人在世界上多活一秒都是污染空气。”

      凌书羽是凌莉的表哥,他十八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永远离开了,被姨妈韦婉接到家中一起生活。

      本来韦婉不想这么做的,那时候凌天偶尔喝多了酒会打她。但凌书羽除了她以外,没有其他的亲人,又想到凌书羽只剩半年就要高中毕业了,应该出不了什么大问题,这才下定决心。

      但没想到,没过多久,凌天内心的黑暗因子就彻底暴露出来了。只要一喝多酒就会拉人泄欲,如果遭到一点儿反抗,就会动手打人。某次凌书羽周末放假回来,就遇上了韦婉被打的现场,旁边拉架的凌莉也被一把推倒在地。

      凌书羽上去想要拉开凌天,但以他的身形压根儿就是白日做梦。凌天喝醉酒力气都大了不少,只觉得试图拉开自己的凌书羽格外好看,那股反抗的劲儿瞬间引爆了他体内雄性的征服欲,一把抓住凌书羽的手将他压在身下,俯身便向做更多恶心事儿。

      最后是韦婉拖着残败的身体,从地上抄起一个棒槌,一棒子砸到凌天的脑袋上,将他砸晕过去才了事。

      韦婉快速收拾好凌书羽的东西,让他回学校,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两巴掌下去,凌天本就还没醒酒的脑袋顿时更懵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警察早已架着他的手把他带走了。

      凌莉像一个破娃娃,毫无生机地坐在地上,回忆着凌书羽在病房里的那些行为,喃喃自语道:“原来是这样,江海东,你真得好狠心啊。”

      江槐序在医院住满整整七天,医生说他一切都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林明烛才同意收拾东西回家。

      当天,凌莉在江家组了个饭局,将江槐序和林明烛、以及一直推脱的凌书羽都邀请了过来。

      风风火火地做了不少吃的,江槐序和林明烛喜欢的、凌书羽喜欢的,她都做了一些。

      在低进土里的成长环境里长大的凌莉其实并不愚笨,只是视野受限,她必须得学会伪装自己,而这也练就了她极强的观察能力。虽然与几人只吃过几次饭,但也能清楚地记得他们的喜好。

      几个人就像是随机走进同一家餐馆的陌生人一样,虽然坐在一起,吃着同样的饭菜,却全程无交流。

      除了咀嚼和汽水冒泡的声音,餐厅里安安静静,每个人都噤若寒蝉。

      凌莉率先开口:“这么大的房子,还是要多些人才显得不空哈。”她放下筷子,视线在屋内扫视了一圈,然后收回来看向面前的几人,“今天喊你们来的原因呢,是我在天喜学校旁边找了一个房子,后面我们俩就住到那边去了,存折我带走了,这房子你们看着处理吧。”

      “过去的事情,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和你们说句抱歉。”说完,凌莉从座椅上起身,朝主位上的凌书羽和对面的江槐序,各鞠了个躬。

      “未来都不抱着悔恨活,就此翻篇。”说完,她举起自己的酒杯,将里头的玫瑰红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了。

      组织者走了,宴席便就此结束了。

      现实实在是太过诡异,如同悬疑片一样,反转过后还有反转。凌莉的道歉没有改变任何事情,反而在江槐序的心里烧起了一团火。

      烧的他心口生疼,疼的他想和林明烛疯狂地接吻、抵死纠缠地拥抱、没有明天地互相抚慰。想体验眩晕失神,想让头脑放空,想寻求感官上强烈的刺激,好让那团火熄灭。

      回到家后,刚脱完鞋江槐序就拉着林明烛往卫生间走。站到淋浴头下,三两下扒光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又一言不发地去扒林明烛的衣服。

      挤了点儿沐浴露,就着水流在林明烛身上煽风点火,很快两人便起了反应。纠缠了很久很久,才结束。他撒开手,拿毛巾将两人擦洗干净后,套上内裤,回到房间,躺到了床上。

      过于安静的房间,让江槐序在浴室里刚才放空的头脑又不自觉地开始想东想西,心火又烧了起来。

      他揽住林明烛的脖颈,吻他的喉结、咬他的手指、啃他的锁骨。每一处都太硬了,硬得江槐序又委屈起来,于是他支起身去寻林明烛柔软的唇。

      今天的江槐序很不对劲。明明他在做着如此火热的事儿,但林明烛却感觉不到快乐,只能感受到他的急躁中透露出的痛苦。

      随着他的起身,林明烛终是忍不住,跟着坐起来,看着他温柔开口:“宝贝,怎么了?”

      江槐序想凑近去吻他,但面前那双眼实在是有些摄人心魄,仿佛能看清楚自己心中所有想法。林明烛说出的话虽是问句,但江槐序却觉得他有答案。

      这种想法,让江槐序不自觉地腿脚发软,头脑也清醒了几分。

      他开始想,恋人间做亲密事儿,应该是带着爱的,是不惨杂质的,是甜蜜的。而不应该用来逃避现实的工具,这对不知情的另一方来说不公平。

      内心悄然而生的愧疚感将那熊熊燃烧的烈火彻底浇灭。

      他盯着林明烛深邃的眼睛,在伸手捂住的前一秒,认真地说道:“对不起。”

      黑暗让林明烛陷入接连做了几天的噩梦,梦里的江槐序不说话,而他却能经常听见一个声音在说着“对不起”,虽然不是一道声音。但一样的词还是让林明烛止不住陷入梦境中。

      他渴望通过更亲密地接触来确定江槐序的存在。于是他拽着江槐序的胳膊拉着他一起躺下。箍住他的脖子,寻到了他的嘴角,在上面轻咬吮吸。

      直到那处才好的皮肤又破损,开始往外溢出血液,浓郁的血腥味充斥鼻腔,才停止啃咬,伸出舌尖将血迹舔舐干净。

      接着便长驱直入,在江槐序的口中翻滚,纠缠,丝毫没有留给他喘息的机会。

      面对林明烛炽热的吻,江槐序心口的火,换了个名字又燃烧起来,情欲之火越烧越旺,不再烧的他疼,而是烤的他浑身脱水到无力。

      意识模糊又清醒。

      脑中关于江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全都被模糊。

      不过却清晰地感觉到那双自己喜欢的手,正在掐着他的下巴,固定着他的头。那张正在吻他的唇也不似往常那般温柔。

      正当江槐序想问林明烛为什么这么凶时,一阵天旋地转,他被压在了身下。

      林明烛的唇一下一下地落在他的颈侧,时不时轻咬着他的喉结。

      江槐序觉得有些混乱,顶着发懵的脑袋问了句:“林明烛,你是想和我……get laid吗?”

      听着他的声音,林明烛的意识清醒了片刻。支起身去寻江槐序的眼睛,却在两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刻,被他避开了。于是他稍稍移开些,自觉地闭上了眼睛才说:“想,可以吗?阿序。”

      江槐序不懂事情怎么还是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不过于情他愿意和林明烛更近一步,于理事情走到这他也确实应该负些责任,于是便点了点头。

      紧闭双眼的林明烛压根儿没看到这略显迟疑的点头。他的世界寂静无声,黑暗片刻便将他完全吞没。

      他将江槐序一整个翻了过去,贴着他的后背,嘴唇朝着肩胛骨上的那颗小痣寻去。

      在林明烛的手落到江槐序身上时,那种隐秘的角落被触碰的感觉过于奇怪,让江槐序的心在同一时刻没来由地生出一股被高高抛起,却又因为未知而害怕不能安稳落下的恐慌感。

      这种感觉随着那只手的动作被无限放大,大到江槐序不自觉地抓住了它。“我害怕。”

      小臂被圈住,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林明烛的心落回到胸腔。他睁开眼小心翼翼地将江槐序翻了过来,用温热的口腔帮他。

      那一刻,江槐序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清醒过,仿佛天灵盖被打开了,冷风正在库库往里灌。

      偏偏这风还带着热度在厮磨、舔舐着自己的皮肤,这哪里能受得住。

      趁着风还在摸索,江槐序赶紧揪住林明烛的一小撮头发,使劲儿拽他,“不用你做这些。”

      林明烛没这么做过,以为是不舒服,稍微移开些。刚想用手帮他,发现并不需要了。

      于是林明烛不加留恋地爬上去捞起江槐序,如失而复得般紧紧抱着他,吻他的唇角和眼睑,温柔舔舐着他的额角、脸颊和手臂,在每一处才长好的新皮上都留下酥酥痒痒的舔吻。

      许久许久后,才伸出手将江槐序脸上汗湿的头发拨开,看着他有些迷离的眼睛,碰了碰他破损的嘴角,沉声道:“对不起。”

      明明林明烛说的是一句道歉的话,但江槐序却觉得此刻的他有点儿脆弱。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温声道:“你怎么了?林明烛,是生气了吗?”

      “没有,只是刚才你不说话时,有点儿害怕。”

      “怕我会离开吗?”

      “怕你会……消失。”

      “消失”这个词太重了,重到江槐序忍不住想林明烛为什么会这样说。

      于是他向上去找寻林明烛的眼睛,才发现那双漂亮的眼睛红彤彤的,里面盈满了湿润的水汽。有一滴眼泪正顺着眼尾没入发丝间,在额角处留下了一道泪痕。

      原来那天林明烛就是这样哭的。这样重又这样轻。

      重的足够让江槐序感受到林明烛的害怕,而轻到让江槐序只花了一秒钟就决定将自己今后的人生与林明烛绑在一起。

      他不再拍林明烛的后背,而是捧住他的脸,替他将眼角的泪拭干。语气鉴定地说:“不会消失,也不会留你一个人。”

      “那以后我们做的时候,你不能再什么话都不说?”

      做的时候还要分神来和他说话?江槐序觉得他可能做不到,毕竟林明烛一碰到他,他就软成了一摊水。他避而不答,反问道:“……你这里这样,要我帮你吗?”

      “不用管它,等下去卫生间处理一下就行。”林明烛拿了个枕头塞在两人下半身之间,紧紧盯着江槐序的眼睛,继续说道:“宝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看着那通红的眼,江槐序觉得要再多看一秒,他就要点头了,于是慌忙地将视线移开来,心想这话题咋就转不过去了呢?!

      这个动作让林明烛发现他的眼泪似乎对江槐序很有用,于是适时地眨巴眨巴眼,又挤出来一滴泪,等泪落在江槐序的手指上时。开口道:“你为什么不说话?阿序,你是不是在骗我?”

      那一滴热泪烫的江槐序心口一震,感觉自己这辈子都要被林明烛栓牢了。他吻干那滴泪,放弃挣扎,小声说道:“不骗你,骗你我就给你当狗。”

      “不要你当狗,你要是骗我,就一辈子都待在我身边。”

      江槐序想他愿意待在他身边,但总不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被栓牢吧。于是问了句:“那以后你愿意管我吗?”

      说这话的时候,江槐序的心里有些紧张,开口时却异常平静。

      他怕林明烛不愿意,那么他不可能没皮没脸地继续留在这里。又怕他今日愿意日后却反悔,这世上愿意管他且时刻在身边陪着他的人数为零。只要林明烛同意,将这个数字变为一,哪怕只是短暂的愿意,他就不会再放开他了。

      林明烛想,我说的是你和我一辈子在一起,怎么还问以后,是不是还在犯迷糊呢。但他没这么说。只郑重地说,“好。”然后打算将自己刚刚的新发现告诉江槐序。

      他揽住江槐序的腰,凑近他的耳朵,跟他说:“宝贝,我和你说一个秘密,你有腰窝,”寻到位置后,他在那处按了按,“就在这里。”

      “我知道。”从小到大照了那么多次镜子,洗了那么多次澡,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江槐序也没有笑他,而是凑近他的耳朵,和他说:“不过你是除了我的家人外,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林明烛问:“我不是你的家人吗?”

      知道林明烛这是在存心撩拨他,江槐序心里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嘴上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道:“你不一样。”

      林明烛没继续问哪里不一样,知道自己是特别的就够了。不过他倒是很想和江槐序说,我爱你。于是在江槐序解答哪里不一样的同一时刻,他说了出来。

      江槐序说:“你是爱人。”我的爱人,才拥有让我心甘情愿接受约束的权利。

      林明烛说:“我爱你,阿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喜欢的浓度已经超标为了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你愿意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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