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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那词叫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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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闻觉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指尖悬在键盘上方三分钟没落下。办公室里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的微弱声响，百叶窗将午后的阳光切割成细长的条纹，恰好落在他手腕那块定制款腕表的表盘上，折射出的光点晃得人眼晕。
“老大，城西项目的风险评估报告我整理好了。”
白晏推开门时，正看见自家老板难得的失神模样。这位在金融圈以杀伐果断闻名的宋氏集团继承人，此刻正皱着眉盯着空白文档，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鼠标，那副模样活像被难题困住的大学生，而非能在谈笑间敲定上亿项目的决策者。
白晏早已经将打印好的报告放在了办公桌一角。他迅速收敛了方才的怔忪，指尖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却又觉得不对，干脆关掉了文档：“数据核对过了？上次提的那几个漏洞都补上了？”
“您放心，我和风控部的人交叉核对了三遍，城西那块地的产权纠纷已经解决，拆迁补偿方案也通过了民生局的初审。”白晏递过一支笔，“您要是没问题，在这里签个字，下午就能提交给董事会。”
宋闻觉接过笔，目光却没落在报告上。他笔尖顿在纸页边缘，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向白晏：“有个词……我昨天晚上想了半宿没记起来。就是那种，第一次对人有不一样的感觉，不是玩玩而已，是想长期在一起的那种……叫什么来着？”
白晏愣了三秒。他跟着宋闻觉五年，从助理做到特助，见过老板应对商业对手的冷静，见过他处理家族事务的周全，却从没见过他露出这种带着点困惑和急切的神情。
尤其是“长期在一起”这几个字，简直像从平行世界穿越过来的台词——毕竟在圈子里，宋闻觉的“感情史”向来是蜻蜓点水，最长的一段也没超过三个月。
“老大，您说的是……初恋？”白晏试探着问。
宋闻觉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突然找到了迷路的方向。他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雀跃：“对！就是初恋！还是你聪明，我昨天想了半天都没琢磨出来。”
白晏心里咯噔一下，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干咳两声，试图把话题拉回工作：“那啥，老大，要是词汇量不够，我回头给您整理个情感词典？先把报告签了呗，董事会那边还等着呢。”
“急什么。”宋闻觉摆摆手，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着，眼神飘向窗外。楼下的香樟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在人行道上。
他忽然想起上周和鹿言澈在咖啡馆门口的场景——那天鹿言澈穿着件米白色的针织衫，手里拿着杯热拿铁，笑的时候眼角会弯成好看的弧度，连落在他发梢的阳光都像是被揉软了。
“白晏，你帮我看看。”宋闻觉忽然开口，语气认真得让他心里发毛，“我跟鹿言澈，是不是般配呀？”
白晏：“……”他就知道躲不过去。
鹿言澈这个名字，白晏听了快两个月了。起初是老板偶尔提起“那个做插画又会写作的”，后来变成“鹿言澈新出的画册不错”，再到上个月老板破天荒推掉应酬，就为了去看鹿言澈的插画展——白晏早就看出不对劲了，只是没敢点破。
“般配，太般配了！”白晏情绪价值直接给满，“您英俊多金，鹿老师温柔有才，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温柔…？
宋闻觉却不满意，他皱着眉追问：“光般配还不够。你说，我们俩站在一起，像不像……夫夫？”
“夫夫”两个字从宋闻觉嘴里说出来，清晰又坚定，白晏手里的文件夹差点没拿稳。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板的神情——宋闻觉没笑，眼神里满是期待，甚至带着点紧张，就像在等待老师打分的学生。
“像！非常像！”白晏赶紧点头，“您上次去看鹿老师画展的时候，不是有人拍了张您俩站在画前的照片吗？我后来在网上看到了，评论都说您俩有夫妻相，不对，是夫夫相！”
宋闻觉的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他拿出手机，翻出那张照片。照片里，鹿言澈正指着画框跟他说话，侧脸线条柔和，而他微微低头，眼神落在鹿言澈的发顶，连一向凌厉的眉眼都变得温和。
背景是暖黄色的灯光和色彩明快的插画，整个画面都透着股说不出的和谐。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评论。”宋闻觉点开照片，手指轻轻摩挲着屏幕上鹿言澈的脸，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炫耀。
嗯对大概就是炫耀自己的老婆。
“您那时候光顾着跟鹿老师说话了，哪有空看评论啊。”周明趁机补刀，又赶紧转回正题，“不过老大，您这次是认真的啊？”
宋闻觉抬头看他，眼神里的认真几乎要溢出来：“你这话说的，早就是认真的了好吗？以前尝试跟别人走一起，总觉得少点什么，走一步看一步，没想着长远。但跟言澈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想着以后——比如秋天带他去看银杏，冬天去泡温泉，明年他办画展，我想把整个展厅都包下来，只给他一个人用。”
白晏听着，心里感慨万千。
他第一次见宋闻觉这样规划未来，不是关于公司的发展，不是关于项目的布局，而是关于和另一个人的日常。那些细碎又温暖的想法，从向来只谈利益的宋闻觉嘴里说出来，竟一点都不违和，反而让人觉得，原来再冷硬的人，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也会变得柔软。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跟鹿老师表白啊？”白晏贱嘻嘻的凑过来。
宋闻觉的动作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推开他。
多了点不确定：“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他对我一直很好，会给我带亲手做的饼干，会听我讲工作上的烦心事，可我不敢确定，他对我的好，是朋友之间的，还是……”他没说下去，但白晏懂了。宋闻觉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从不害怕失败，可在感情里，却像个没经验的新手，连迈出一步都小心翼翼。
“老大，您要是不确定，不如试试？”周明建议，“比如约鹿老师去个浪漫点的地方，或者送点有心意的礼物，看看他的反应。”
宋闻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最后停留在鹿言澈的微信头像上——那是一只抱着小鱼干的金渐层，还是鹿言澈自己画的。
他想起昨天晚上，鹿言澈给他发消息，说新画了一幅星空图，问他要不要看。
当时他因为处理紧急工作，只简单回了句“好”，现在想想，早知道就该放下工作，跟鹿言澈多聊几句。
“我知道了。”宋闻觉收起手机，拿起笔在报告上签了字，动作比刚才果断了不少，“下午的董事会我不去了，你替我主持。我有点事要办。”
白晏接过报告，看着宋闻觉拿起外套往外走，脚步轻快，甚至还吹起了口哨——那是他跟在宋闻觉身边五年，从未见过的模样。他笑着摇摇头，拿出手机给董事会秘书发消息：“宋总下午临时有急事，会议由我主持。”
宋闻觉开车直奔鹿言澈的画室。
路上，他还绕到一家甜品店，买了鹿言澈最喜欢的抹茶慕斯。他想起鹿言澈说过，画画累了的时候，吃点甜的就会满血复活。
鹿言澈的画室在一栋老洋房的二楼，门口挂着块木质招牌，上面写着“天元画室”，字体是鹿言澈自己写的，圆润又可爱。宋闻觉推开门时，风铃叮当作响，鹿言澈正坐在画架前，背对着门口，手里拿着画笔，认真地在画布上涂抹。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他身上，给他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边。宋闻觉放轻脚步走过去，没敢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着他画画。
鹿言澈画的是一片向日葵花田，金黄的花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花丛里还藏着一只蜷缩着的小猫。他的动作很轻，画笔在画布上滑动的声音很柔，整个工作室里都弥漫着松节油和阳光的味道，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你来了怎么不说话？”鹿言澈忽然开口，吓了宋闻觉一跳。
他转过身，脸上带着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来了？”鹿言澈笑了，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门口的风铃响了啊，而且，你的脚步声很特别，我一听就知道是你。”
宋闻觉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他看着鹿言澈的眼睛，那双眼睛很亮，像盛满了星光，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他忽然想起周明说的“夫夫相”，觉得自己和鹿言澈站在这里，好像真的就是一对长久相伴的爱人。
“我给你带了抹茶慕斯。”宋闻觉赶紧拿出甜品盒，掩饰自己的紧张，“你上次说想吃，我路过就买了。”
“真的？”鹿言澈眼睛一亮，放下画笔，洗手去了。他擦着手走回来，接过甜品盒，打开后忍不住赞叹：“好香啊！我昨天画画的时候还在想，要是能吃口抹茶慕斯就好了，没想到你今天就带来了。”
宋闻觉看着他小口吃着甜品，嘴角沾了点奶油，忍不住伸手替他擦掉。鹿言澈愣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却没有躲开。
“那啥，你昨天说的星空图，我还没看呢。”宋闻觉赶紧转移话题，避免气氛变得尴尬。
鹿言澈放下甜品盒，拉着他走到另一幅画前。那是一幅深蓝色的星空图，星星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银河像一条丝带横跨画面，最下方还有两个小小的人影，手牵着手，仰望着星空。
“好看吗？”鹿言澈问，语气里带着点期待。
“哇…好看。”宋闻觉的目光落在那两个小人影上，心跳又开始加速，“这两个人……是你和我吗？”鹿言澈的脸颊更红了，他低下头，声音有点小：“我……我画的时候，想着要是能跟你一起看星空就好了。”
宋闻觉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软又烫。他看着鹿言澈泛红的耳尖，突然鼓起勇气，握住了他的手：“鹿言澈，我有话想跟你说。”鹿言澈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疑惑，却没有抽回手。他的手很软，掌心带着点温度，让宋闻觉觉得格外踏实。
“以前我总觉得，感情是可有可无的东西，跟谁走在一起都一样，走一步看一步就好。”宋闻觉深吸一口气，眼神认真地看着鹿言澈，“但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种感觉——会想跟你一起吃早餐，会想跟你一起看电影，会想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你…”
鹿言澈的眼睛慢慢睁大，里面渐渐蓄满了热泪。
他看着宋闻觉，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来。宋闻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都开始冒汗，生怕得到不好的答案。过了好一会儿，鹿言澈才轻轻点了点头，“好呀，你只要以后不惹我生气，不捉弄我，我就每天都对你好。”
宋闻觉瞬间松了口气，他忍不住把鹿言澈抱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鹿言澈也伸手抱住他，脸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画室里很安静，只有风铃偶尔发出的叮当声。阳光透过落地窗，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对了，”宋闻觉忽然想起什么，松开鹿言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个给你。”
里面是一个小羊挂件，还是毛绒的。
鹿言澈拿起挂件，挂在自己的小包上，大小刚刚好。
他把包背上肩，对着阳光看了看，哇哦，不错哟。“我也有东西给你。”鹿言澈拉着宋闻觉走到画架前，拿起一支画笔，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画了一个小小的太阳，“这是我的标记，你会很幸运。”
宋闻觉看着手背上的太阳，忍不住笑了。他低头，在鹿言澈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好。”那天下午，他们没有去任何浪漫的地方，只是在小小的画室里，一起吃了抹茶慕斯，一起看了星空图，一起聊了很多关于以后的事情。
宋闻觉第一次觉得，原来幸福可以这么简单，不需要盛大的仪式，不需要昂贵的礼物，只要身边有喜欢的人，就足够了。
傍晚的时候，宋闻觉收到了白晏的微信：“老大，董事会顺利结束，您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对了，您跟鹿老师表白成功了吗？”宋闻觉看着身边正在收拾画笔的鹿言澈，笑着回复：“不是成不成功的事。”
“咋…失败啦？怎么说？”白晏有些尴尬。
“你可要知道，喜欢一个人其实并不需要互相赠送很贵重的礼物，也不需要用很肉麻的语言表达。或许是自己喜欢的人陪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白晏似懂非懂，老板是咋了，我操这什么‘人生大道理’？
窗外的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各自都回了该回的地方。之后的日子里，宋闻觉和鹿言澈的感情愈发深厚。每天下班后，宋闻觉总会第一时间赶到鹿言澈的画室，陪他画画、聊天。而鹿言澈也会在宋闻觉工作繁忙时，为他准备便当。
但这日子又不是一帆风顺的。
宋氏集团突然遭遇重大危机，竞争对手恶意打压，股价暴跌。宋闻觉不得不全身心投入到公司的挽救中，陪伴鹿言澈的时间越来越少。
鹿言澈虽然理解宋闻觉，但心里还是会失落。在一个夜晚，鹿言澈终于忍不住，向宋闻觉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就在宋闻觉焦头烂额之时，鹿言澈利用自己的人脉和才华，为宋氏集团设计了一系列宣传方案，帮助公司逐渐走出困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