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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委婉的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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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逢宴的严防死守下,胡靖玉没能见到老胡,当夜胡建山回到岚市,在医院陪床的人由胡逢宴换成了胡建山。
胡逢宴带着臭烘烘的衣服和半脸胡渣抵达文一越家里,一进门,他便来势汹汹地质问:“手机为什么关机了?”
“电话太多了,眼不见心不烦。”
胡逢宴实在佩服文一越这种泰山压顶不改于色的气魄,洗完澡,他擦着头发出来:“你拿我手机给家里报个平安吧,你跟我在一起,他们能放心。”
文一越接过手机的时候,漫不经心吻了一下胡逢宴的唇。
在涉及到身体接触方面,胡逢宴一直是主动进攻的一方,他还暗暗担心过会不会太主动,把文一越逼成性冷淡。
“你亲我了?”
“你傻了?还是说我不能亲你?”
“也不是...什么也不是,我人在这儿,你想亲就亲,不跟你收费。”
胡逢宴双臂张开,向后方的沙发倒去。文一越说:“我要打视频电话了,你穿上衣服。”
胡逢宴洗澡的时候,随手就把自己的衣服丢洗衣机了,文一越家里还真没有他能穿的衣服,他站起来:“要不然我先回我家。”
文一越说:“穿我的吧,我有几件宽松的T恤,你穿上应该刚刚好。”
文一越虽然贵为当红明星,但是生活意外的朴素,他柜子里的衣服,除了两三件撑场面的,其余的都是穿了很多年的T恤卫衣。
他递给胡逢宴的这件衣服,胡逢宴非常眼熟。
“这不会是你高中穿过的吧。”
高中时候的文一越,偶尔也会羡慕胡逢宴那种吊儿郎当的不羁气质,所以买衣服故意要买大号的,他以为衣服宽裕出来的布料,就能弥补阅历上的不足。
却不知,被风一吹,他简直像个套着塑料袋的废纸板。
“又没坏。”
文一越有很多劲劲儿的怪癖,胡逢宴真是爱死这些不为常人所理解的怪癖了。
胡逢宴每寸肌肉都张扬地恰到好处,穿上文一越的T恤,不长不短,不胖不瘦刚刚好,仿佛这就是为他量身而买的衣服。
文一越开视频前,对他说:“你坐过来,有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事,我要当着你们所有人的面宣布。”
胡逢宴的心突然怦怦狂跳,这小子该不会要公开出柜了?
“文一越,要不然先跟我商量一下?”
“我的事,为什么要跟你商量?”
“我做一下准备,万一他们不接受,我好给你当后援。”
文一越愣了一下,终于明白胡逢宴在说什么。他定定看着胡逢宴:“胡逢宴,我不打算出柜了。”
理性来说,这才是最正确的决定。姥姥姥爷已经不是能经得住吓的年纪了,不论如何,至少得送走了老人再说。
他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就算文一越向家里出柜了,胡逢宴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文家人呢。难不成要让他说,自己误解了“干弟弟”的含义?
可是不是出柜的话,还有什么事会让文一越兴师动众开家庭会议?
文一越打开“文家一家人”的群,发起视频聊天,文家的成员们一一入境,见到胡逢宴,全家笑眯眯地打着招呼,除了洞悉一切的文二狗。
姥爷一马当先:“有小胡在,我们就放心了,我们还担心这两天的新闻影响一越的情绪,给他打电话他不接,怕他想不开。”
文一越说:“关于这几天的新闻,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文书记笑道:“有什么好问的?你那点儿胆子妈妈还不知道?把武松的胆子借给你,你也不敢劈腿。”
这话有些伤文一越的自尊了,他可是葛伟强案件进展至今的幕后功臣,“妈,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高中暗恋人家女同学,把心事写在歌词里都不敢告白,那那那那劈腿的人不至于这点魄力都没有吧,再说你前两年连饭都吃不饱,人陆弥是大明星,凭什么看上你?”
胡逢宴默默看向文一越,文一越带着镜头一闪而过,把他隔离在画面外面。
“今天召集你们,是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文书记心里打鼓:难道...新闻是真的?
“我入围了美国的西海岸音乐协会的最佳电子乐制作人奖,月底就要去国际大舞台争光了。话说回来,孤陋寡闻的你们知道这个奖吧。”
文家人心惶惶。
“知道”“当然知道了,美国嘛,□□。”“西海岸,加州对不对?”
在文家人的找补声里,画面外传来胡逢宴的震惊声:“你什么时候报的名?你入围了我怎么不知道?”
文一越说:“上次发新歌的时候。我也只是打算报名试一试,没想到真得入围了。”
“就你那几首跟吃了菌子一样的电子乐?”
文家人心照不宣:还是胡逢宴敢说,这话他们都不敢在文一越面前提起呢。
“那个叫实验性音乐。”文一越纠正完,眼神重新回到手机屏幕上,“还有件事,想咨询你们的意见。如果这次能获奖,我有意愿去国外发展,希望得到你们的支持。”
这才是真正的重磅,但文一越的事业如日中天,家人也不能阻止他开疆扩土的野心。
“当然支持了。”“一越在外面放心飞,我们永远是你最忠实的粉丝。”“汪汪汪!”
看出文家人有些口不对心,胡逢宴一爪子抓住文一越的肩:“你们放心,只要他还是我员工,我就会为他负责。”
此言一出,胡家人终于松了口气。
结束这通冲击不断地视频电话,姥爷威严道:“让一越认小胡当干哥哥,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姥姥也说:“是啊,说起对一越的教育,我们呢,总是怕对他太严厉,会导致他敏感脆弱,结果过犹不及,把他宠得有点目中无人,我还记得,他小时候都不肯让别人动他碗里的菜,你们看现在,连衣服都能分享了。”
文二狗:“汪汪汪!”
文书记教育道:“姥姥发言呢,你能不能别插嘴?怎么现在比你哥还任性?”
姥姥:“不过话说回来,两个大小伙子穿对方的衣服,这正常吗?”
姥爷:“有啥不正常?我们以前在部队里,袜子都能互相穿呢。”
姥姥:“你还有脸说...这都没得病脏死你。”
文一越那头刚挂断电话,就被胡逢宴全方位压制了:“你到底还瞒着我做了多少事?”
胡逢宴在相处过程中,总是会不由得把文一越看作弱势的一方,毕竟自己又有钱又主动。他始料未及,当他分身乏术时,文一越也在默默为他们的未来铺路。
文一越意识到自己的被动偶尔会伤害到胡逢宴后,便偷偷学习主动了。
他的唇扫过胡逢宴的脸颊:“我做这些铺垫,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胡逢宴,人生无常,但我还是希望未来我们仍然在一起。当然,我变心的情况除外。”
文一越的吻哪里能叫吻,充其量只是隔靴搔痒。
胡逢宴两条大腿夹住他的腰,在他耳旁蛊惑道:“我明天不上班,反正你也没工作,今晚来点刺激的?”
文一越立马翻脸:“我跟你还没到那一步!”
胡逢宴被拒绝,厚成一绝的脸皮上看不到丝毫窘迫,反而笑得更浪:“我的意思是让你帮我刮一下胡子,要不然一觉醒来,我成张飞了。”
“你就不怕我手抖,割了别的地方?”
“割呗,我就一时之疼,你可得终身空虚了。”
胡逢宴压着文一越亲了会儿,跟他语重心长道:“这次的舆论危机,就让专业的公关团队去做吧。”
“为什么要为别人的谣言花那个钱?”
“傻x,我舍不得你被骂啊。”
胡逢宴不明白了,他长着胡渣亲他一下都怕弄疼他的脸,那些不认识的人,怎么舍得用那些恶毒的字眼去骂文一越呢。
文一越顿了会儿,“好,可是...能不能找个便宜点的,好贵哦。”
“钱我已经打到公司账目上了,鉴于你举报公司漏税,我也得接受一段时间调查,不过目前这样,黄彻肯定不敢碰我的钱了。”
“可那些是胡家的钱...”
“你不是说了么?你做的一切,是为了你自己。那我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我自己。文一越,我喜欢为你付出,哪怕你以后把我踹了,我也不后悔。”
文一越热泪盈眶地抱住胡逢宴:“以后别说这种会惹我感动的话,我不喜欢被感动。”
“逼事儿真多啊你。”
一夜的相拥,让近来的烦心事都化为乌有。
早餐餐桌上,胡逢宴翻出自己的日程,然后问文一越:“这个月哪天有空?”
文一越说:“这周末是我的个人音乐会,音乐会结束,就要飞去美国准备颁奖晚会了。我打算带朱琥珀那边的经纪团队过去,你要一起吗?”
“如果到时候能查完税务,我就跟你一起去。”
文一越暗骂自己真是蠢到家了,怎么会有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男朋友的脚呢!
“不论如何,这周末的音乐会,你一定要来。我不接受任何迟到、爽约的借口,就算人没了,魂魄也要过来。”
“为什么不办演唱会?以公司现在的资金链和你的知名度,完全可以直接办演唱会。”
文一越摇头道:“演唱会大家是为现场氛围而来的,我不喜欢当别人边边角角的娱乐内容,我要所有听众都是为我而来。”
胡逢宴突然莫名其妙笑了一声,文一越问:“你觉得我的想法很可笑么?”
“不是,是庆幸。还好当年你身边只有我一个对姑娘从生理上提不起劲儿的,要不然你就被别人拐跑了。”
“对了,你刚才问我哪天有空,想做什么?”
“想着你最近工作少,一起出去散散心。不过既然你有音乐会,就专心彩排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是不是胡靖玉为难你了?”
“她现在每天二十四小时活在警察的监视下,恐怕没有精力为难我。这样吧,等我能动身去美国了,就飞过去找你,咱们去西海岸自驾。”
文一越用筷子霍霍着煎蛋流动的蛋黄,低着头说:“我想去加拿大。回来之后,就开始准备语言考试。”
“行啊,正好胡家在加拿大没眼线。”
虽然在选择移民国家这件事儿上,二人意见统一,但对于文一越盘子里的煎蛋,胡逢宴就有所不解了。
“你不是喜欢吃流心的煎蛋吗?是不是今天煎过头了?”
“胡逢宴,你没意识到么?”
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抓住了后颈,胡逢宴紧张了起来,生怕文一越给自己丢来一枚导弹。
隐婚生子他接受了,进入娱乐圈是为了扮演柯南他接受了,把他当成素材写进歌里他也接受了,真不知道今天又是什么惊喜。
文一越终于决定放开可怜的煎蛋了,他把筷子扣在桌上,抬起头,镇定自若道:“胡天王,我在向你求婚,你愿意吗。”
胡逢宴这辈子做的事,没几件是他自己愿意的。他被汹涌的命运一路推到此时此地,终于给了他开口说“愿意”的机会。
不——
这件事,没有愿意与否,因为它是他今生唯一一件为自己做的决定。
“文一越,我替我妈把她的宝贝儿子交到了你手上,你要是敢始乱终弃,我有的是办法弄死你,听到了么?”
“谁弄死谁还不一定呢——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