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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陆弥的第十八首歌(大结局) ...

  •   胡逢宴五点就带着早餐到文一越家里了,文一越把帮自己退租的事交给了胡逢宴。

      前往机场的一路,两人像一对普通干哥哥弟弟一样彼此交代着事宜,文一越因为移民,跟家里起了有史以来的最大冲突,他着重交代了文家的事。

      “也不用你经常去我家看望,逢年过节问候一下,时不时来个突击检查,看看老任的表现。”

      “你也是,偶尔打电话回去报个平安,不要让他们担心。”

      “你下次想要进去,自己找点事儿犯,别再替别人背锅了。”

      “你去了西班牙,不要因为环境宽松就一下放开了,他们有很多染病的。”

      “你继承了家产后,别学那些人败坏道德,为富不仁。”

      “你跟别人说话客气点,别引起国际冲突。”

      “老胡先生儿女双死,你好好照顾老人家。”

      “文巨星,我爱你。”

      “我也...”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倍感无语。

      胡逢宴说:“你说当年如果我去了现场支持你,咱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会更好?”

      文一越果断回答:“不会,因为那样你就失去了继承万贯家财的机会,我也不会沾你的光走到现在的高度,穷逼之间只有互相抢食,没有爱情——我不是看不起穷人,而是了解我自己。”

      以胡逢宴了解的文一越,他能淡定地开玩笑时,他们之间就算彻底结束了。

      机场的人群络绎不绝,胡逢宴一直把文一越送到最后一程。两人毫无芥蒂地拥抱,胡逢宴说:“谢谢你爱过我。”

      文一越抖了抖鸡皮疙瘩:“你也是,胡天王,生日快乐。”

      文一越转身离去的时候,他们同时想起了小时候的槐花巷。

      那个总是被自行车小电驴和流言蜚语堵满的小破巷子,墙头疯狂生长的爬山虎,又深又暗的黑夜,台风来临时破败的云层,热情善良中又带点儿虚伪的大人。对像胡天王和文一越这样内心敏感的小孩子来说,成长是一个注定孤独的课题,他们透过大人的胳膊肘的夹缝,窥探彼此,试图在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成为彼此童年与少年的回声。

      随着世界向他们铺展开真相,旧时信仰崩塌,在信仰的废墟里,爱为他们铸造了新的信仰之墙,保佑他们羸弱的心灵不受伤害。

      而今他们的故事如一滴水坠入大海,像千千万万人那样,到此为止,也仅此而已。

      ...

      胡逢宴花了半年时间重新熟悉中海集团的事务,随着他公开露面的次数增多,那一年半刑期对他带来的负面的影响正在消失。

      六月是溪山的台风季,胡逢宴去溪山做项目,项目结束,他去了一趟胡家。

      这次他空手而去,除了给二狗的狗粮,什么都没带。

      文书记请他进门后,朝门外张望:“你自己来的?不带保镖什么的?”

      胡逢宴直接说明来意:“文一越跟我之间,是我先靠近他的,他没有半点问题。”

      文书记打心底里羡慕自己这个儿子,文一越大概就是天生好命的那拨人,不论他做什么,都有人替他兜底。

      “小胡啊,一越现在一个人出国,也不怎么跟家里联系,我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说我不怪你,但是一越这孩子,自身也有点问题,你说他...默默的也就算了,搞这么高调,大半年我们全家都不敢出门,二狗碰到别人家了狗的,都是低着头路过的。”

      胡逢宴:“为难二狗了。”

      “我们一家不知开了多少会,反思是不是我们太落后,太狭隘了,但是文一越这孩子,宁愿当着全世界观众的面出柜,也不事先更家里说一声,这叫我们这怎么过得去这个坎?”

      文一越出柜的举动惊天动地,胡逢宴也是最近才想明白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出柜,并且说那么一段话。

      “我想,他是为了给我提供不在场证明,走投无路了,才那样说的,所以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可不是你的错嘛。”文书记抹了把泪,“我真是看不懂你们这些孩子,又事明明可以先跟家里商量,非得自己扛着,你是这样,一越也是这样...对一越的教育,我自问问心无愧,都怪他那个猪狗不如的爸。”

      胡逢宴耐心着倾听文书记的抱怨,就在文书记骂到文一越他生父的祖父时,一则重磅新闻,对冲了他跟文一越带来的伤害。

      文西宝劈腿,被男方找上家了。

      文家一家兢兢业业,踏踏实实,道德水准高于全国平均水平五十个点,这辈子积的德都被这俩孩子败光了。

      胡逢宴作为兄长出面,摆平了上门索要功德的男生,又代替舅舅教育了一通文西宝,避免了家庭关系的破裂。

      对于胡逢宴这个勾引自己乖孙出柜的狐狸精,姥姥的态度最强硬:“别以为你解决了我们的困难,我们就会同意你进文家的门。我今天把话放这儿,除非我两脚一蹬,两眼一闭,否则你永远....”

      话还没说完,姥姥突然向后仰去,多亏胡逢宴眼疾手快,把人扶住。

      姥爷还在棋牌室打麻将,舅舅刚把文西宝押送回家,是胡逢宴陪着文书记把姥姥送去医院的。

      在文书记因担心而痛哭不停地时候,也是胡逢宴陪在身边。

      虽然姥姥只是因为低血压而晕倒,但毕竟上了年纪,医生建议留院观察一天,再做个大排查。

      在医院守到后半夜,文书记精神萎靡:“小胡,有烟吗?”

      “您抽烟?”

      “哎,别提了。一把年纪抽烟还要背着孩子跟老父母,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戒了...我出去买吧。”

      “我跟你一起出去吧,希望老太太不要半夜诈尸。”

      深夜的溪山街头,如坠入深海一般静谧。文书记点燃烟,香烟的橘色光点照亮了胡逢宴的眼睛。

      胡逢宴低着头,像对老师做保证的学生:“如果您能同意,下半辈子我一定会照顾好文一越的,如果您不同意...我也会。”

      “我们一越啊,因为没有爸爸的原因,从小被人嚼舌根叫小野种,所以从小他就不愿意跟外面的人接触,后来你救了他,我们让你们俩结拜,原本呢,是想让一越学习你的性格,但现在看来,一越身上也有很多你要学的东西。我们文一越啊,从小就自我,只做他想做的事。我们文家是个传统的家庭,尤其小地方啊,观念保守,或许我一辈子没办法接受你们。”

      文书记深深吸了口烟后,认真看着胡逢宴:“但我祝你和一越,以后只做你们想做的事。”

      “干妈...”

      “别叫我干妈!你这么叫我,我总觉得是我引狼入室。”

      胡逢宴无声地点了下头,额前的一撮儿刘海跟着他的动作颤动,他陷入黑暗的半张脸蕴含着男人的成熟,被路灯照亮的那半张脸又如少年般清爽。

      难怪能把文一越的魂儿勾走,换做她年轻的时候,见到这样鬼斧神工的一张脸,倒贴也要上了。

      哎,她没出息的儿子,都不用问,肯定不是更强的一方。

      眼一眨,就到八月十八了。

      今天是陆弥AI单曲的发行日,制作与发行单位,是文一越新开的工作室,作词作曲,都是文一越。今年陆弥的纪念会由朱琥珀主办,她豪横地承包了一座小礼堂,邀请粉丝们一起见证陆弥的第十八首歌问世。

      当大屏幕上出现陆弥的影像时,粉丝们流下幸福与悲伤并存的眼泪。

      因为粉丝都来参加发布会了,所以今天陆弥的墓碑前显得门庭冷清。

      胡逢宴向她送上一束向日葵,三鞠躬后,忽然一阵妖风吹走了向日葵。胡逢宴捡来向日葵,心有余悸道:“我不是替他来道歉的,我是想替我自己道歉,顺便对你说一声谢谢。”

      “谢什么?”

      要说胡逢宴二进宫有什么后遗症,那就是变胆小了。身后突然传来的回应让他一个激灵,他颤抖着回头,抱着花的手却更加颤抖了。

      文一越好整以暇地越过胡逢宴,弯腰献上自己的向日葵。

      “虽然知道通灵师是招摇撞骗的,但我还是请她帮忙把第十八首歌放给你听了。我最近看了一部电视剧,里面的主角攒够功德,就可以选择投胎。你这辈子功德肯定够了,如果要投胎的话,来当我女儿吧。”

      向日葵是陆弥最喜欢的花,白色的大理石墓碑总是被一束束向日葵所围绕,就像一堆太阳环绕着他们高洁的女神。

      前来祭拜的两个人都知道,陆弥生前对他们这桩事不是很赞同,所以在陆弥面前没有谈自己的事。

      要离开时,胡逢宴问文一越:“你怎么过来的?”

      “打车来的。”

      “去哪里,我送你。”

      “不用了...你他妈有病啊!!!”

      文一越直接被对方扛在肩头,大步流行地走向停车场。

      被捆在在副驾驶座上,文一越见自己武力实在稍逊一等,只能采取精神胜利法了:“你要我上你的车,我总得先客气一下才能答应,你动不动上手,是不是有暴力倾向还没劳改好?”

      胡逢宴一边打开车载音乐播放器,找到陆弥的新歌,一边说:“我预计明年就能拿到西班牙的黄金签了,你要是愿意,我一过去我们就注册。”

      “注册当合伙人么?”

      “注册结婚。”

      正午的烈阳上文一越不可思议的脸:“你能拿签证了?”

      “嗯,这半年在老胡面前装得比较用心,他在西班牙有近百亿的投资,虽然有案底,但在金钱面前,再古老的资本主义也得低头。”

      “那老胡怎么办?”

      “他这辈子什么风雨没经历过,我这点小风小浪压不垮他。”

      胡逢宴一口气说完自己的话,才发现文一越竟然没有拒绝。

      “你没有什么要问的?”

      “没有啊。”

      “你不是要跟我分手吗?”

      “我说过这两个字?我只说我要移民了,剩下的全是你自己脑补,好不好?”

      “那你对我冷淡的跟...”

      “跟什么一样?你瞒了我那么多事,还有脸让我给你好脸色?”

      至于文一越为什么突然肯和胡天王重归于好了,这是一段难以启齿的心路历程。

      去年年底,他是做了要彻底忘掉从前的打算的,抵达巴塞罗那,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工作室,一忙就忙了半年,他终于有时间出门交友了。但是叭,新一轮噩运似乎就此开始。

      从夜店出去,他发现自己的钱包手机被搜刮地一干二净,报完不靠谱的警,第二天去工作室,工作室也被洗掠一空了。

      那天文一越坐在土匪扫荡后的工作室,心如刀割。

      他比过往人生的每个时刻,都更想胡逢宴就在他身边,想到他亲自了断了他们的关系,文一越有生之年第一次体会了难以呼吸的感受,那是无法用音乐消弭的痛楚。

      “文一越,我是说真的,我要跟你结婚。”

      文一越看着窗外青山绿水,只留给胡逢宴一个骄傲的侧脸。

      “胡天王,我也是真得要和你结婚。”

      就在这时,第十八首歌恰逢其时地唱道——

      如果结局无人在意,有幸故事由你开头。

      —end—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陆弥的第十八首歌(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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